|
“没事，想你……”还没等刘平说完像你家的炒面的时候陈宇自行出了房间，“砰”的一声把大门给带上了。吓刘平一跳，听着门栓咯吱响愣住了。
“你说什么？”郑谦听得电话里传来一声响，想着刘平刚刚那句话是不是因为这句话没说完，而不是他希望听到的那个意思。
“啊，没什么，下次再说。”刘平挂断电话跑到门口，开门看不到陈宇的身影了，楼下的灯也不亮了。追出去也没有意义，刘平关上门。门外的灯不一会儿暗了，楼梯间的灯一层一层往下亮起，只是刘平所在的那一层没有亮，没有其他住户出门。
☆、早点回来
郑谦听得不太真切，刘平说的是想你，可是好像后面的那声声响让他的断句变成这个样子，应该是还有人在他那里吧，不然怎么会这样呢？爸爸最近身体不好，不是什么大毛病，住院三四天便好了不少，明天就出院了。回到老家的这段时间和公司请了假，宵夜摊也没再出。想着这段时间刘平都没有联系自己，自己明明就可以放下对刘平的某种想法了，可是现在这一个电话让自己的心又骚动了起来。
【你还好吗？】郑谦还是担心，今天的状况和平时明显不一样，发消息给刘平。
【刚刚和朋友吵架了。】刘平不见陈宇的人也不再去追，坐下和郑谦发起消息。
【为什么？】
【他刚刚对我动手动脚】
郑谦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头皮出了一层汗，凉飕飕的又被体温加热得闷在头发里发热。【他？男的？没事吧？】
【嗯，打了他一拳，他又说了些很膈应的话。】
【和你表明心意？】郑谦担心刘平已经是别人的归属。
【嗯，可他还说我喜欢你，说我恶心。】刘平想着，自己的行为到底是不是让郑谦感到不适，【我说我不喜欢男人。】
【……】郑谦看到刘平的话有些疑惑，难道他平时天天在自己面前出现不是因为喜欢吗？
【可是我好像和他说的一样，老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刘平希望从郑谦的看法中解释自己到底是不是出格了。
【挺好的不是吗？】郑谦想到猴一样的刘平，微微笑了起来，这是这段时间在医院里陪护最放松和开心的时刻了。
【你不觉得膈应？】刘平还是有些担心对方是出于客气才这么说的。
【不觉得，那你自己怎么想？】郑谦希望刘平能明白，自己希望看到他在身边。
【我不知道。】
【等我回来吧，到我摊位上聊聊。】
【嗯】
走出住院部，郑谦到吸烟区抽烟，老家离G市半天的车程，早上办完出院手续就回去吧，心里想着手里的烟却没抽几口，今晚老家的月亮看的特别清晰。
G市闷了一天终于开始打雷，窗外刮进的风吹散了刘平身上挥发的差不多的酒精味道，在一声响雷后雨水砸向地面，噼里啪啦的。
刘平关了窗户，进卫生间把自己清洗干净，刚刚陈宇抓住的手和掐的肩膀还在微微的疼，但是却在这些地方搓的特别用力。为什么陈宇会喜欢自己，难道自己对朋友的态度有什么地方做的太过分让人误解了吗？自己这二十几年没有和人谈一场恋爱。这二十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呢？喜欢的人？郑谦？
想到郑谦这两个字刘平有些奇怪的感觉，这两个字好像就是让陈宇愤怒的起因，好像说出这两个字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热。呸，一定是刚才陈宇说的话让我才这样自我暗示的，但是，好像我真的经常念叨这个名字啊。
G市夜里下的这场的大雨冲开了白天空气的闷热，像撕开了厚厚一层白布一样，让清凉的空气进入到肺里。也在人心里撕开了个小口子，吹进不同以往的风。有的人决定开始同之前计划不同的路径，不再躲避，有的人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毫无想法，甚至有些奇怪的东西让自己头脑发热，有的人淋了一场大雨却还在守望着自己的欢喜，未曾想过离开。
刘平一夜没睡好，翻来覆去感觉身上还是有些不舒服，被抓过的地方的皮下不停跳动。打开手机出了工作群里各种指示和目标就是刚刚和郑谦的聊天记录。刘平将自己包在被子里，手机的亮光都被被子盖住，从自己刚刚加郑谦时每天打卡摊位，到后来七讲八讲，又有一段时间没怎么联系，最近一次聊天就是今天这个事情。
【早点回来吧。】
发完这个消息刘平是彻底放松下来，在紧紧裹住自己的被窝里睡着了。
郑谦夜里起来和妈妈换班，守了半宿叫护士来把爸爸的针头取出来，这是在医院需要挂的最后一瓶水了，明天回家休养就可以了。忙完这些看到爸爸躺在床上明显状态比之前好多了，算是安下心来。掏出手机一看，刘平的短信已经存在好久了。
既然事情已经不可逆了，那就去做吧。郑谦一直没睡，到八点多办理完医院里的手续定了最快一班出发的车回G市，上车的时候便给刘平发了消息，说今天回到G市，晚上会去出摊。两个人在微信里聊了一阵，郑谦便在车上睡着了，这几天不定的作息让自己没有好好休息过，上车后也是因为有刘平的消息才打起精神回复的。
等车到G市的时候郑谦刚刚睡醒，看着身边一个个下车的人面上各有表情，牵着手下车的，沮丧着脸下车的，迷茫但毫无慌张地下车的，他们来到G市都有自己的目标和向往，郑谦站在站台的烟灰缸边上，点了根烟，不想这么快出站，这个城市来得太久了，自己一直在努力攒钱，就想为了自己更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这么久了已经开始麻木了。两份工作一开始的时候让自己手忙脚乱，总是安排不好中间的空隙，等到自己发现已经适应的时候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卡里的余额越来越多，郑谦也会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郑谦抽完烟站台上的旅客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自己背好包就往出站口走去。
还没到闸机口，就看到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也许叫做男孩子也没什么关系，正在出口处挥着手，不用细看都能想到这人脸上挤眉弄眼的样子，猴子一样蹦来蹦去的和自己说话的样子。
“郑谦！”刘平在门口喊到。
“你怎么在这里。”现在郑谦觉得，自己不仅仅想要在G市开一个自己的小店，也想和某个人有更多的了解，不再躲避和掩藏自己的想法，再逃也没有用，毕竟有的人已经陷下去了。
“你和我说了这班车，我正好今天休息就过来了。”刘平给郑谦发完短信就睡着了，一夜好眠，到早上和郑谦聊了会天发现今天休息也没什么别的安排就来找郑谦，有的事情还是想当面聊一聊，让人开导自己。
“等我去摊位也是一样的。”郑谦伸手去摸刘平的脑袋，这是自己第一次摸他的头发，不在工作日的刘平没有在头发上打发胶，摸起来软软的，像蓬松棉花的手感，让人上瘾。
“没什么，我也没什么事。”刘平抬起头对人笑了笑。
“我刚回来，得回家一趟。”
“那我先回去的？”
“算了，你和我一起去吧。”郑谦的心有些不安，带刘平回去会不会让刘平想起昨晚不太好的经历。
“好啊。”刘平没有拒绝，翻找起乘车卡。
两个人一起上了公交车，郑谦住的地方在宵夜街不远的地方，正好两个人家的中点就是炒面摊。路上两人没多说话，车上的人不少，刘平正好面对着刘谦扶着座椅后背站着，郑谦拉着吊环，时不时低头看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刚刚那个手感让人上瘾还想再摸一会儿。
车行驶到没有多少车辆的大路上，加速前进，前方一个红灯司机刹车，作用力让刘平没有站稳，晃了一下正好撞到郑谦怀里。
“啊，对不起。”
“没事，站好了。”郑谦伸出另一只手抓在刘平抓住的座椅后背的空隙，正好环住了刘平。
刘平起床的时候洗了头出的门，头发的味道一阵一阵传到郑谦鼻子里。
过了几个站正好有人下车空出了两个座位，两个人才坐了下来，郑谦有些失神。
公交车差不多开了半个小时，两个人到了宵夜街前的站点，下了车。
郑谦也租住在城中村里，楼上一个大单间，在一楼还租了一间仓库，用来存放食材和出摊用的车，回家前把冰柜里的新鲜食材都清空了，留下了不容易坏的干货，也不需要怎么收拾，打开仓库看了一眼算了算需要补充什么东西就带着刘平上楼去了。
打开门是和刘平家不一样的画风，没有随地乱扔的袜子鞋子，整个屋子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体现居住人个性的东西，一张桌子，一台电脑，一把椅子，房东备好的深蓝色沙发和茶几，一米五的床，一个小冰箱，一个衣柜，就是房间里有的东西，阳台外的厕所和厨房倒不是开门就能见到的东西。
“进来吧，没有多的拖鞋，你就穿着鞋子进来吧。”郑谦进门打开了风扇，正好对着沙发和床的方向送风。
刘平也不客气，进门就坐在沙发上。
郑谦打开冰箱，出门前只没有把冰箱断电，存的东西还有，拿出罐可乐就递给刘平。
“你喜欢这个？”郑谦问他。
“你怎么知道的？”
刘平每次在摊位吃完饭都喜欢去附近便利店买一罐可乐，说是给自己一天的努力一个奖励。
☆、是TA就行
空气里的水蒸气被冰冰的罐子转换成水珠，看的郑谦担心这样会不会对胃不好，“你吃过午饭了吗？”
“没有。”吃了早午饭的刘平被郑谦这么一问，感觉肚子有些饿了。
“嗯，你想吃什么？”刘谦回过头看冰箱里还有些什么。
“炒面？”
“炒面材料没有了，吃饭不？”
“好啊。”
郑谦拿了些东西出来，让刘平在屋子里等着自己，去了厨房。
喝了几口冰凉的可乐，刘平像充满精神一样，今天休班昨晚又晚睡，早上睡眠质量不太好，老是在做梦，起来吃了点东西胃口还是一直不好。看郑谦开始处理起食材，刘平也不在沙发上坐着，在屋子里溜了一圈走到阳台去看郑谦打算做什么吃的。
阳台和厨房相连，厨房里的东西看上去比房间里更有郑谦的特色，有几张手抄的菜单贴在墙上，一套电磁炉和厨具，还有一套煤气炉和出摊一样的装备。餐具也有几套不一样风格的，应该是为了开店做参考，哪一种餐具更能烘托食物的特性。
郑谦煮上米饭，冰箱里还有些煎饺和冰冻蔬菜粒，打算给刘平做点煎饺和蔬菜炒饭。
站在阳台边上的刘平看着前面的人忙碌，G市夏天的温度让自己的耳朵红了起来，手里拿着冰凉的可乐也没有让体温降下来。
“你说，男人真的能和男人在一起吗？”刘平问到。
“可以。”锅里的煎饺呲呲呲地响着。
“可是这样不奇怪吗？”刘平喝了一大口可乐，打了一个嗝。
“有什么奇怪的，喜欢就在一起了。”锅具被保养的很好，没有粘锅的表现，很容易地把饺子翻了个面。
“你会和男人在一起吗？”
“看是谁，喜欢的话无关性别，是TA就行。你呢？”
“不知道，还是觉得很奇怪。”喝完的可乐罐在手里轻飘飘的，水珠都在刘平的手上。
刘平和郑谦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郑谦低着头看锅里炒的饭，一直到刘平说完，正好饭也好了，把饭分两份装盘递给刘平，让他拿进屋里。
“那你没有答应他？”郑谦问出一路上想了很久的问题。
“没有，我还是觉得不行。”刘平说完昨晚的事情，手里的可乐罐已经被捏扁。
“是因为他是个男人？”郑谦收拾起台面，在摊位的习惯，将单送出后都会稍微收拾干净让下一个客人看到的时候感觉更加安心，毕竟宵夜摊的卫生很多人心里还是有些意见的，但是耐不住东西好吃，这个市场就一直存在。
“可能吧，我不喜欢他。”扔掉空罐子，刘平把东西接过，准备往屋里走去。
“那你喜欢谁呢？”郑谦没有抬头，问他。
刘平走进屋子里的脚步停了一下，没有回答，还是到了沙发坐下，放好餐具。
“吃吧。”收拾好厨房进来看到刘平还没有开始吃，擦了擦手坐到刘平的边上。
刘平没再说话，看着眼见金黄的煎饺筷子已经控制不住夹了上去，送到嘴里一咬，咔嚓，汤汁丰富却没有飞溅出来，不会烫伤人又让口感湿润，脆脆的外皮和多汁的内陷在口腔里融合，相互映衬，调味适中。
“你这个煎饺好好吃啊，哪个牌子的？不要酱料味道也很不错啊。”刘平又尝了一个。
“我自己做的。”看到刘平喜欢，郑谦也不打算再和他抢饺子，吃起自己那份炒饭。
“牛掰！”刘平把一小碟的饺子吃的只剩两个，发现郑谦还一个饺子都没有吃，想着是不是自己太夸张了吃的有点快让人都没法下筷子了，推过盘子问郑谦，“你吃吧？”。
“你吃吧，喜欢的话就都吃了。”
“你一个我一个。”也是好吃，刘平还想那个味道，干脆公平一点一人一半，虽然盘子里就剩下两个饺子了。
郑谦被刘平塞进自己嘴里的饺子烫到了心里，轻轻咳嗽了两声看到刘平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倒是吃完饺子在安静吃自己那碗炒饭。
这个饺子在郑谦嘴里嚼了很久，郑谦觉得也许再多加一点点的糖就可以把味道提升到一个更高的空间，就想现在嘴里的这个饺子的味道一样。
刘平吃着炒饭感觉边上的人好像没有动作，抬头发现人一直在盯着自己，自己傻傻的笑了起来。“好吃，好像味道和在摊位的不一样啊。”
“摊位是为了宵夜这个定位做的调味，这是在家吃饭的口味。”，郑谦看到刘平脸上有个饭粒，随手便拿了下来。
“这个放在店里一定也很好，让客人来吃饭也会有家里的味道，我喜欢。”
“你觉得好吃就行。”
两个人吃完饭，刘平收拾起碗筷，“我来洗，感谢你做的这么好吃的饭。”
郑谦没有推辞，看刘平去了厨房洗碗，自己在房间里抽起烟。吐出的烟雾把阳台上洗碗的刘平的身影在视线里带了一层朦胧的样子，外边晒进来的阳光正好照着刘平的侧脸，郑谦一直好奇当时刘平问自己名字时误会后耳朵发红时那两个看不清的深色点到底是什么。
4/19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