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附庸风雅(古代架空)——Baye

时间:2020-05-19 09:31:24  作者:Baye
  江口处常年雾蒙蒙,附近长有大片垂柳。季伯琏昨晚派一队战船来这埋伏,等着范璞那边开打,胡人后退时他们在这堵住退路,来个瓮中捉鳖。
  胡人果然盯准了又大又漂亮的主舰,隔着薄薄江雾一瞧,船头那个披黄袍的身影特别显眼,简直就是靶心那个红点点。只是距离稍远了些,要再近一点才能轰到。
  胡人兴奋不已,快速往前。宋其景这边已有众多将士顺着拍竿跳到胡人战船上,近身肉搏。双方弓箭手远程互攻,重弩对长箭,炮手更是砰砰砰轰的不亦乐乎。
  一刻钟后,无差别攻击转成了差别对待——胡人专门给宋其景开了小灶,集结第一线中间几艘火力最猛的狂轰刷着龙纹的主舰。
  主舰侧身被轰出大洞,水疯狂往里灌。胡人的火箭□□不要钱地往这艘残舰上轰,不把船头旗帜打到江底不罢休。
  季伯琏此时在江口,跟范璞一头一尾,正准备叫胡人三边起火,猛然瞧见主舰成了靶子,顿时心急火燎。
  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宋其景到底在哪儿。旁边一小将苦着脸道:“皇上还在那船上……这可如何是好。”
  主舰歪斜,已经沉了一小半,再来几下绝对要完。沉水后吸力太大,周遭小船也会被一并带下去。况且主舰与其他离得较远,宋其景现在又是个活靶子,他在哪儿胡人就轰哪儿。季伯琏有心想回去救人,这边又抽不开身,否则退路堵不住,范璞在那头儿一逼,胡人从这头退兵,他们前功尽弃。
  可失了宋其景,这场水战即使赢了,最终也是败。
  两相权衡后,季伯琏只恨自己没有美猴王那种□□毫毛。他咬咬牙,对那小将道:“你留在这里,看到范副将信号后全力开火,绝对不能后退一尺。”
  小将抖抖索索,“季将军,您,您呢?”
  “救驾救驾!”季伯琏爬上桅杆,跳到另一艘中型战船上去,“麻溜的开走,越快越好!”
  只带一艘船去,季伯琏是去给胡人送菜呢。那小将冷汗如豆,眯眼再看主舰情况,面露喜色,连忙喊住季伯琏:“季将军!主舰似乎不沉了!季将军!”
  季伯琏定睛一瞧,方才还以肉眼可见速度下沉的主舰似乎真的不再往下,仿佛还往上抬高了些。但火力输出明显变弱,看样子宋其景是集结了全舰兵力堵漏水口去了。
  季伯琏悬着的心放下又吊起,他越发后悔,自己怎就信了宋其景那两句胡话,把他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毫无作战经验的小皇帝扔主舰上了呢。这不是上赶着送死是什么。
  还没等他捶胸顿足完,下一秒,季伯琏就想钻进炮筒里把自己打飞。胡人显然也看出了宋其景的拖延大法,竟然直接派出两艘大型战船,目标宋其景,要硬碰硬撞了!
  季伯琏猴子般跳回船上,夺过主舵,急道:“回去回去!”
  方才他的“实在不行就硬碰硬,撞”居然这么快现世报,还报在了宋其景头上!
  季伯琏越是心焦,胡人的船越快。而且他这边刚一露头,胡人马上就发现了情况不对,距离较近的几艘战船齐齐转头,对着季伯琏乱轰一阵。
  季伯琏只当自己还在平稳前行,眼睛死盯着主舰。十二丈,十一丈,十仗……宋其景似乎要被两艘战船挤成肉饼了。
  千钧一发之际,左方那艘战船不知怎的,突然反水,船头猛转,直直撞向右边那艘。两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个被“腰斩”,一个被“砍头”,船上□□炸成一串烟花,劈里啪啦听个响,到江底面见祖宗了。
  季伯琏目瞪口呆,舌桥不下,尚未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出好戏,范璞那边又是一小簇银花炸起,随后沉闷的炮声从远处传来。
  几乎是同时,季伯琏斜后方也一齐开火。
  两边夹击,胡人被吸引走大半注意力,没那个精气神再去集中轰正面的主舰队。季伯琏稍稍松了口气。既然火力不再追着宋其景打,那他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愧是皇上,命大。”季伯琏吹声口哨,把舵交还给舵手,专心投入堵后路行动。
  一时间,胡人被三方夹击。方才因为季伯琏放拍竿近战激他们到江心,无法退守岸边,只得在江心披着火力硬抗。
  吴王洲前校水战,水犀十万如浮鸥。①
  角声渐退鼓暂歇,江心摇摇木沉舟。
  季伯琏见胡人这场已无力回天,发个信号叫范璞收拾残局,自己跑回主舰上接宋其景。
  宋其景灰头土脸,头发散了大半,右脸和手掌各破一大块皮,慢慢往外渗着血。这船是勉强堵了,可破损情况太厉害,不能再用,季伯琏安排了另外几艘船过来将上头的人接走。
  宋其景拿小镊子夹破皮手掌上扎进去的木刺,疼的眉毛一抽一抽。季伯琏心疼不已,把他半搂在怀里不住地亲吻鬓角。
  宋其景微笑道:“朕可没给你拖后腿。”
  季伯琏稍稍回想一下三船即将相撞的惊心动魄场面,心窝乱疼,道:“那船要是真撞上来了,伯琏现在就正陪您走黄泉路了。”
  宋其景摸摸他的眉心,轻声道:“宋二在那船上。”
  季伯琏听了,沉默半晌,后来才道:“回去要厚葬。”
  永乐二年,大和胜。
作者有话要说:  ①《五湖游》元·杨维桢
写不来行军打仗……TAT 头秃
 
  ☆、一屠夫一书生
 
  完全收复失地,已是半年以后的事儿。
  胡人打哪儿来回哪儿去,每年的供奉又多加两成。
  三月里,京城发生两件大事儿。
  一是沈家二小子,沈笳,春闱中又夺文举状元。一门三父子,两状元一榜眼,世人皆称文曲星是落在这家后院了。
  二是沈淑才与季琬,季伯琏与何万平两对新人大婚。
  权贵与富贵联姻,季、沈、何三家私交甚笃,婚礼办的比皇后入主六宫之首还气派。两台红轿所过之处皆铺满厚厚一层献花,抓一把,几文银钱便叮咚落在掌心。
  宋其景坐在御花园凉亭里看月亮。
  他问公公:“礼都送到了?”
  “回皇上,都送到了。季将军还问起您怎么不去主持,说是之前说好了的。”
  “随便哄他的也当真。”宋其景慢慢展开手中折扇。冬天里未保存好,扇面有些发黄,只有“公子无双”四字依然力透纸背。
  公公道:“天凉,皇上要不喝几杯酒暖暖身子?”
  “不了。朕再坐一会儿就回去。”宋其景盯着扇柄小银坠,忽然笑开,“朕想起来,有人给朕讲过一个故事。”
  “皇上您笑这么开心,一定是个趣事儿。”公公连忙道。
  “算是有趣。是一个喜爱卖弄风骚的穷酸秀才,看上家大户小姐,整天给人家隔墙扔字条。小姐哪里看得上他,叫他滚远点。秀才偏说,曾经沧海难为水,这辈子非小姐不可。小姐回他一句,终有弱水代沧海。”
  “那秀才怎讲?”
  宋其景脸上笑意更甚,“他好不要脸,当场对天发誓,说不会有弱水,哪怕是巫山崩了,他也要跟小姐生老病死。”
  公公比较关心下面的剧情,问道:“小姐怎么回他?难道真要应了?”
  “怎么可能。”宋其景“唰”地拍上折扇,“秀才没等着下文,半夜翻墙头,被小姐家家丁抓着打死了。”
  公公老脸一抽。他实在没听出来这哪里好笑。
  宋其景站起来,高兴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朕今天兴致不错,你去书房多磨点墨,把九歌找出来,朕要多写几个字。”
  ·
  季伯琏喝酒喝多,两只眼睛聚焦不到一块儿去,走路踉踉跄跄,抱着何万平嘟嘟囔囔胡诌八扯。
  何万平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抱,十分不好意思。再加上她也有些醉了,被一堆军营里出来的老爷们儿开玩笑打趣儿,拖着拖着跟季伯琏先入了洞房。
  婚礼主场排在季家,沈淑才不敢醉的彻底,怕待会儿回去途中闹笑话,喝完崔国舅递的酒便不再多喝。
  崔国舅看着脸蛋红扑扑的季琬,浑浊的眼珠上竟漫上一层水雾。沈淑才笑道:“国舅,怎得了?触景生情,想起您嫁闺女那时候了?”
  崔国舅点点头,“皇后刚被选上太子妃,也就和沈小夫人一样的年纪。转眼物是人非……”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沈淑才赶快拿帕子给他擦眼睛,拉到一旁人少之地道:“淑才大喜的日子,您老多笑笑,添添喜气儿。”
  崔国舅再次点头,突然低声道:“太子知道了。”
  沈淑才酒瞬间醒了一半,“谁传的?”
  “家里一老妈子。已经封口了。”
  沈淑才顿了顿,半揽住崔国舅往回走,道:“皇上那边我来处理。纸包不住火,要是太子找,您就一并说清楚,省的日后两边儿都落把柄。”
  回到季琬跟前,沈淑才端起两杯酒,给崔国舅一杯,拉过季琬道:“再谢国舅一杯!”
  ·
  半月后。
  季伯琏手中拎个包装精美的礼盒,熟门熟路登进御花园。
  宋其景见他过来,令公公再去拿一只酒杯,手臂支在小圆桌上,似笑非笑道:“朕以为,凭季将军的水性,在温柔乡里起码得游足一整月才能出来。”
  “伯琏从别后转身之时就开始想您了。古人云‘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伯琏原先认为夸张,如今却觉得都不够,当为‘一日不见,如三生兮’。早要来找您,但怕传出风言风语惹您不高兴。憋了半月,实在忍不住,再不见就要失心疯了。”季伯琏将礼盒放在桌上,往宋其景那边推了推。
  “你成了婚,流言自然落不到你头上。”宋其景边拆锦带边道,“你能有这种考量,朕很欣慰。日后也少来,别惹得季小夫人不高兴。”
  季伯琏笑嘻嘻道:“怎么闻着一股酸味儿?”
  “因为喝的酸梅酒。”宋其景把白玉酒壶递给季伯琏,示意他自己倒。礼盒也拆开了,是个足足二十一层的转心象牙球。
  “洞庭秋月,江天暮雪,平沙落雁,渔村夕照,山市晴岚,远浦归帆,烟寺晚钟,潇湘夜雨……”宋其景把转心象牙球举到眼前,眯着眼睛往里看,“再往里是什么,看不清。”
  “李息斋的《竹》,恽南田《古木寒鸦图》,王维《雪溪图》,李成《寒林骑驴图》,陆冶《溪山清远图》,还有一堆名画……”季伯琏抓抓耳朵,“太繁琐,季檐说的时候没记住。”
  “季檐?南北二季又做生意了?”
  “他带他弟弟季桥来京城玩儿的,顺便带了些珍奇物件儿。伯琏瞧着这个好看又别致,想着您以后批折子批累了,拿它散散心。”
  宋其景笑笑,把象牙球放回盒子里叫公公收起来。季伯琏喝了口酸梅酒,表情微变。“都叫酸梅,酸梅酒和酸梅汤怎么差别这么大?牙要给酸掉了!”
  “酸掉了好。“宋其景亲手给他满上,“这样说话漏风,治治你满嘴胡话的毛病。”
  季伯琏吐吐舌头,“伯琏无福消受,皇上您自便。”
  宋其景却像是不想放过他,“行酒令吧。输了再喝。”
  季伯琏摇摇折扇,“清风此出”四个字鲜亮的仿佛昨日才写上。他果然端起面前的酒杯,眨眨眼睛道:“改字诗令,如何?”
  宋其景便也执起酒杯,先道:“‘旧时王谢堂前燕‘改为旧时王谢堂前花’,缘由为‘红燕自归花自开’。”
  季伯琏快道:“‘微雨燕双飞’改为‘微雨燕未飞’,因‘燕子双飞去’。”
  “‘人面桃花相映红’改为‘人面菜花相映红’,因为‘桃花净尽菜花开’。”
  季伯琏依然嘴快,“‘点水蜻蜓款款飞’改为‘点荷蜻蜓款款飞’,因‘早有蜻蜓立上头’。”
  宋其景不急不慌,“‘离愁渐远渐无穷’改成‘离愁渐远渐无存’,因‘莫愁前路无知己’。”
  十几轮下来,季伯琏率先卡壳。宋其景在一旁数数,“三,二,一。”
  季伯琏愿赌服输,一口闷掉杯中酒,表情悲壮,好像喝的是牵机鹤顶红。
  宋其景和他对视一会儿。半月不见,中间气氛好像变得更加微妙了些,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季伯琏道:“有时伯琏会想,若您我二人中有一位是女子,或者都是小门小户家的儿子,说不定就在天比翼鸟,在地连理枝了。您在门口读书,伯琏在隔壁杀猪。街坊邻居看不惯就卷铺盖往深山老林里一跑,种田织布。名字伯琏都想好了,叫玉宁居。”
  宋其景笑,“君子如玉,宁静致远?”
  “非也。”季伯琏眼角眉梢露出神往的意味,“两个名拼一起,再取‘遇’的同音。”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梦里有您,伯琏不愿醒了。”
  宋其景朝他挑挑眉,朱砂痣跳的人心里发痒。“你这梦早晚会变成现实,只是朕不与你同去。”
  季伯琏不解,“此话怎讲?“
  宋其景站起来,走到凉亭栏边看花园里新长出来的花苞,“季宁,你最近风头太胜。朝堂中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不会不知道。”
  季伯琏道:“伯琏只把他们当大白菜。”
  “他们把你当猪肉。”宋其景背对着他,声音清淡薄凉,“武将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若是知趣,有心,功成身退,还可颐养天年,儿孙满堂。想裴度,‘度野服萧散,与白居易、刘禹锡为文章、把酒,穷昼夜相欢,不问人间事。’①”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