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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森然拿了饭盒去吃东西。今天是乔珥的官方生日，从凌晨零点就看到首页各种明星隔空祝福，乔珥本人也发了感谢粉丝的微博，尹森然一直在默默窥屏。
但他迟迟没有发生日祝福，一则是他没想好怎么说，二则是他没买生日礼物。
他知道乔珥真正生日是哪天，跟着其他不知情的人一起起哄，总感觉怪怪的。
而且要是买了他不喜欢的东西，恐怕会被全网群嘲，甚至会影响两家营业的事。
所以尹森然耽搁到现在，也还没有发微博。
编辑了好几个版本，尹森然都删了。眼看着下午又要上课了，干脆把手机一关，等着晚上再说。
晚上下了课，打开微博，发现乔珥工作室正在直播粉丝见面会的现场。场地装饰得梦幻非凡，金色的氢气球布满了天花板，还有各种彩带和充气的星星，底下人满为患。
“哎尹森然，你在看什么？”同公司的艺人把尹森然一揽，低头看他手中的手机。
“没什么。”尹森然慌乱地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声音却还响着。
男艺人斜睨着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看乔影帝的生日会呢？”
“微博给我推送，我不小心点开的。”尹森然把手机拿出来，把屏幕按熄。
“你命也是真好，能攀上乔影帝炒cp。回去一个人看吧，我就不打扰啰。”男艺人怪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走开了。
路上人有点多，尹森然怕又被人看见，迅速回了宿舍，到了身边没人的时候才打开继续看。
尹森然形体课结束的晚，加上回宿舍的路上又耽搁了一会儿，再打开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生日会接近了尾声。
乔珥一身金色的礼服，像童话里的小王子，坐在粉丝中央给她们读信。
就算对粉圈文化再不敏|感，看到这满屏的金色，尹森然也知道乔珥的应援色是金色了。
尹森然坐在床上，端着手机，屋子里的灯都没来得及开，他就在黑暗里盯着屏幕。
乔珥坐在金色的星星应援灯构成的海洋里，微笑着给粉丝们读自己的手写信，听起来念了一大半了，底下的粉丝都泣不成声：
“以前从来没有和你们这么近的交流过，因为我实在不善于表达，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今年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一年，突然就想和最爱我的你们分享一些自己的想法。”
乔珥念着念着，往镜头的方向看了一眼，弯了弯桃花眼，像在和镜头前的某人对视。
“你可以听到吧。”
尹森然愣了愣，这个“你”，是谁？
底下的粉丝都呼喊着往上伸手：“可以听到！我们在听！”
“听不到也没有关系，我会在往后的日子，一遍一遍地说给你听。”
“我成名之前的人生是一片黑暗。在我疲惫、困惑、迷茫的时候，是你的陪伴给了我无形的力量。我从来不遮掩我对你的爱，爱你，就是要跟着你，陪着你。从前的我做事不管不顾，但现在有你看着我，我就会多一些考量。我愿意掐灭自我的火苗，只做你期待中的人。我一定会努力，加油，成为更优秀的人。”
“爱你，不需要特别的理由，但我会给你准备无数个理由来爱我。”
“希望你将来提起我，眼里依然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和温柔。”乔珥的声音低沉，隐约带着点哽咽，让尹森然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念完信，底下的粉丝哭成一片，扯着嗓子喊：“乔珥！乔珥我爱你！”
“乔珥我们永远陪着你！”
尹森然盯着屏幕，眼睛一酸，抬手竟然摸到了湿润。
是黑暗里看手机太刺眼了吧，尹森然起身，打开了灯。他愣愣地站在墙边，手机里的直播早已结束，却还没有退出界面。
尹森然的脑袋闹哄哄的一团乱，乔珥刚刚那番话，让他心跳错乱到现在都平息不下来。
乔珥是说给自己听的吗？
他为什么会这么难受？那种萦绕在胸中无法纾解的情绪，是感动，是欣喜，还是顾虑呢？
尹森然把手机丢到床上，去浴室放了热水，泡了很久很久才出来。
脑袋好不容易清醒，看到手机里刚收到的短信，又变得心乱如麻。
【小珥：今天的课结束了吗？辛苦吗？】
是大半个小时前发的，尹森然在洗澡没有及时看到。
尹森然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发了句【刚结束。】
消息几乎没过几秒就发了过来：【这都十二点了，才结束，小公司还这么严格。】
乔珥又在挤兑他的公司，尹森然懒得计较，再瞟了眼刚刚他的话，视线定在了前半句。
十二点？尹森然猛地抬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刚转钟，十二点过一分。
他的祝福微博还没发呢！
尹森然急得都快把嘴唇咬出血来，快速发了条：【抱歉，没赶上你的生日】
乔珥倒是没在意：【不是真的生日，没关系。】
【嗯，等你真的生日的时候我会把礼物补上】
【真的？我可截图了，不许抵赖。】
尹森然僵了几秒，他是不是许诺得太快了？怎么有点后悔呢？
话都说出去了，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不会抵赖的。】
过了半分钟，乔珥发道：【所以你今天没赶上我的生日直播？】
尹森然的手指发凉，兀自镇定：【嗯。怎么了吗？】
乔珥的回答看上去有些失落：【没事......就是一问。】
一|夜无眠。
第二天，大林一早就告诉尹森然《清珑吟》定档了，叫他准备飞回去参加首映礼。
“定档得这么突然？”尹森然一晚上没睡好，有些头昏脑胀。
“是啊，今年限古严重，能播就赶着播出来算了。”大林帮他整理着行李，“况且《赫拉苹果》前几天把电子刊发出来的时候我就有预感要播了，他们杂志社和剧方都是通气的。”
《赫拉苹果》发刊了？怪不得这几天双超的排名和他的粉丝数都上升了。乔珥说的没错，采访播出来之后，他多了上百万的粉丝。
首映好应付，坐在大荧幕前，和剧组的人一起看完前两集就行，关键是首映后会有记者采访。
经过公司的培训，尹森然掌握了应付媒体的技巧，没之前那样紧张。
下了飞机，尹森然就直奔赞助影业旗下的影院而去。到场嘉宾都选好了座位，乔珥一身西装坐在第一排，身边留了个空位，对着尹森然招手示意他过去。
尹森然原本想绕到后排，又被剧组的人赶到了前面：“你是主演，坐第一排。”
尹森然只好灰溜溜地坐到乔珥身边。
“几个星期不见，都瘦了。”乔珥凑过去对他说，嘴巴微撅，蹙着眉，一副心疼的样子。
说他瘦了纯属胡扯，他明明在大林的投喂下胖了。乔珥这什么眼神？
尹森然客气地笑笑：“没有瘦，谢谢关心。”
“你们那小公司伙食不好，你来我公司，我给你准备好吃的。”乔珥不厌其烦地专注于挖墙脚。
“不用了，我们公司伙食很好。”
二排的女工作人员往前倾了倾身子，好奇地趴在座椅靠背上问道：“聊什么呢，带我一个？”
乔珥远离了几分，微笑道：“很久不见森然哥，寒暄几句，已经聊完了。”
尹森然也是笑笑不答话。
看两人这排外的架势，女工作人员撇撇嘴：“行吧行吧，你俩继续说悄悄话，我不插嘴了。”
“开播前发条微博吧。”乔珥侧过头去对尹森然说。
“好啊。”尹森然跟着拿出手机，是得预热预热。
乔珥编辑了一条【@乔珥rr：今日启程上清涯山，师尊快来接我。@尹森然Sol#清珑吟开播#】，把手机拿给尹森然看，尹森然点点头，也编辑了一条【@尹森然Sol：好，为师已候了多时。@乔珥rr#清珑吟开播#】，按了发送。
“我数三二一，一起发？”乔珥说。
尹森然眨眨眼：“我......已经发了。”
乔珥：“......那我马上发出去。”
乔珥的前一句都还没出来，尹森然的就发了，粉丝看得摸不着头脑，直到乔珥的出来她们才知道是发的时间没对上，闹了个乌龙。
实时热搜十几分钟后就挂了上去#乔珥慢半拍#，#尹森然抢发微博#
尹森然微博底下的评论一片欢乐。
【@qr都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嗝，你俩是坐一起发的吗？你抢拍了。[笑哭]】
【@我哥是森然：xswl哥你太好玩了】
乔珥的微博底下的评论也噌噌往上涨：
【@小耳朵的小珥朵：哥你是网络延迟还是怎么？hhhhhh】
【回复@耳朵娘子：崽崽慢半拍~】
尹森然看得尴尬癌都犯了，忍不住伸手去抓头发，乔珥把他手一捉：“别抓，抓坏了就不好看了。”
☆、#清珑吟开播#
好像听到相机快门按下的声音，尹森然扭头往后看，到处都是交谈的人群和闪光灯，没有人关注到他们这边。
也许是昨晚没睡好，脑袋有些不清楚了，不然也不至于想都不想就把微博发了出去。
尹森然把乔珥的手轻拍开：“注意场合。”
乔珥嘿嘿笑笑，把手收了回去：“等会儿要接受采访，造型乱了可不行。”末了怕尹森然误会自己嫌弃他，补了一句，“当然，你怎样都是好看的。”
尹森然没空理他的“夸赞”，望着他道：“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
乔珥道：“你说热搜？”
“嗯。我闹了笑话，怎么办啊。”尹森然转着手机，语气里有些无助。
“大家不会笑话你的，只是觉得有意思，而且虽然是宣传，但是不生硬，效果一定好。现在大家肯定都守在电脑前等更新呢。”
“宣传？”尹森然愣愣，“这热搜是你们团队买的吗？”
乔珥笑笑：“就买了一小会儿，后面的确是网友们提供的热度。”
尹森然垂了头，看来这圈子里的事情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理解和熟悉。
到了晚上八点，首映式开始，荧幕接了网络同步播放《清珑吟》的第一二集，还能看到弹幕。
少年装扮的珑牙一出来，弹幕就刷了满屏，全是金黄色的“心有乔木，亭亭珥立”的高级弹幕。导演轻咳了一声，工作人员把弹幕从全屏调到了仅顶部显示。
尹森然轻轻笑了，扭头看身边双手交叠专注看荧幕的乔珥，他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一二集主要是上山路途中的艰难险阻，没有太多其他人的戏分。但乔珥的打戏向来赏心悦目，尹森然和在场的人都看得入迷，加上影院的音效和巨幕特别好，完全沉浸在其中。
乔珥一直没有表情，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对自己的表演没有兴趣。
第二集快结尾的地方御神清终于出场，乔珥这才把身子往前倾了倾，问前面管放映的工作人员道：“我们可以发弹幕吗？”
工作人员点点头：“乔影帝想和观众互动吗？可以的。”他把投屏连接的手机交给乔珥，“用这个发就行。”
后面的媒体看到乔珥要发弹幕，咔咔咔一阵拍照，焦点怼到他脸上不移开，也有人举着摄像头对着屏幕，等待那条来自乔珥的弹幕出现。
几十秒后，荧幕上出现一条用圆角框包起的弹幕：【师尊飘飘乎而飘我，欲登仙而仙我】。
尹森然的脸不可遏制地透了红，转脸瞪着乔珥，好像被人调|戏了一样。人群中发出啧啧声，视线都在两人间打转。
乔珥无辜地眨眨眼：“没办法，师尊的扮相太仙了，我没忍住。”
观影结束，剧组的人站在原地，答记者问。
大部分的人都问得比较友好，有些甚至调侃起两人的关系，乔珥都打着太极应付了过去。后面突然上来个人，语气咄咄逼人：
“两位现场的互动非常有爱，但是私底下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记者道，“乔珥先生，据粉丝称，您在剧集杀青当天并没有发微博庆祝，是否证明您接拍这部剧并不是出自您本人的意愿？您是不是没有影片可拍才接拍同性题材的电视剧的？”
这个内容堪称尖锐，乔珥瞟了眼她手握话筒的标志，是业内一家比较大的媒体，一向以猎奇博取眼光，今天这场提问倒也不稀奇。
尹森然下意识望了眼乔珥，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乔珥不愿意回答那人，难免在其他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说不定其他媒体也会认为他心虚，不敢坦白。
乔珥却举重若轻，眼睛淡淡一眯：“我很喜欢《清珑吟》这部剧，可以说，这是我从业以来最喜欢的作品。在我看来，艺术形式没有高下之分，能带给观者审美情趣就是好的。”
“之所以杀青的时候没有发微博庆祝，是因为太舍不得了。”他微微低头，嘴巴抿了抿，“不说结束，就可以当作没有结束。算是我本人的一点私心吧。”他抬头，露出个孩子气的笑。
乔珥说到底也才十九，对剧组人有感情也是情有可原，同行们纷纷对那位记者投以鄙夷的目光。
在乔珥那边吃了亏，记者咬咬牙，把话筒伸到了尹森然面前：“那么请问尹森然先生，您和乔珥先生现在表现得这么要好，但是他生日当天您却并没有发微博为他庆祝，是否证明你们只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
尹森然没料到他会把矛头指向自己，微微睁大眼睛，喉头滚动，说不出话。
该怎么说呢？他的确是没有发，可是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说自己忘了？他们会觉得他不够上心吧，身为新人被前辈帮衬，却不识抬举。
“我......”尹森然正吞吞吐吐，乔珥把话筒拿了过去，眼神冷冽：“因为他是私下里单独对我说的。艺人的私交算是个人隐私吧，不需要事事向大家交代清楚。我们的是演员，保证好作品质量就是我们全部的职责了。”
气氛变得不对了，海哥忙上前来疏散记者道：“好了，大家。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了，我们为各位定了酒席，晚上吃得尽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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