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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破(韩子高传)——嬴政的小可爱

时间:2020-05-23 14:05:09  作者:嬴政的小可爱
  “报!!临海沦陷,临海太守王怀振降!”
  “报!!敌军一万兵马西围緂郡,大军压境!”
  “报!!敌军两万兵马南进凉川郡,郡令急信!请求支援!!”
  陈茜银色的甲胄上血迹斑斑,连夜赶回来的他脸上疲态隐约。
  他深吸了一口气,拿眼扫过面色各异的各将。
  “大人!”周迪跪地道:“大人撤兵吧!”
  陈宝应眼神微转,也撩袍就要跪请。
  陈茜一把抓起身边的竹简,带了十足的力道劈头盖脑地朝二人身上砸了过去。
  “将军息怒!”刘澄见状忙跪了下去。
  陈宝应只觉脸上一阵刺痛,却是那竹简气势汹汹砸过来割破了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口来。他撩袍要跪的动作停滞在半道中,低垂着头默然无声,看不清神色。
  “不管你们此时心里如何诟病,都不要忘了,一旦城破,你们的家眷将如何!”陈茜冷笑着看着面无表情的周,陈二人,“谁再敢说动摇军心的丧气之言,斩立决!”
  砸在二人身上的竹简此时落了下来,滚了几圈后便没了声息。
  营帐里一时间落针可闻。
  陈宝应慢慢跪了下来,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闷压抑:“属下,知罪!”
  周迪也慢慢伏了身:“末将知错,再不敢如此!”
  陈茜冷着脸下令。
  “周迪!”陈茜只恨身边此时可用良将太少,逼得自己不得不用那般龌龊的法子来驱使这二人。
  “在。”陈茜扔出去的竹简恰好砸在周迪额角,此时已起了一块红肿。
  “着你率三千兵马解緂郡之围!此战凶险,若是战事不利,以散兵围之,歼而游之,尽力战之,能拖多久拖多久,但无论如何都不得让其过了沿鹭江!”
  “是!”周迪奉命离开。
  “陈宝应!你速率七千军直上宣州,驻于北侧,拉一百里防线,防敌绕袭!”
  陈宝应愣了一下,很快边回了神,领了令起身出发了。
  “将军为何让陈宝应驻于宣州北那样重要的地界?”刘澄有些摸不着头脑。倘若宣州北出了问题,整个吴兴即将腹部受敌,无路可退!陈宝应不过是因着家眷被困于吴兴才尽力应敌,次番着一万兵马驻宣州北,是否过于草率和轻信了。
  陈茜眯眼瞧着陈宝应离开的背影:“周迪不过一莽夫耳,可这个陈宝应不容小觑!即便是拿了他的家眷,也很有可能生变。”
  若是叫他暗地里将家眷运出了吴兴,岂不是个大篓子!如今之计,只能把这人调到宣州北。兵不厌诈,更不会厌功。给他足够重要的地位,他才会,拼力迎战。
  “刘澄!”
  “属下在!”
  陈茜郑重地看着刘澄:“凉川郡之围,除了你,本将已是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刘澄大惊失色道:“将军!属下要跟随将军!属下要全力护将军安危!!”
  “如今当以大局为重!”陈茜伸手拍在刘澄肩上,手背上溅落的敌人鲜血都还没来得及擦拭,“如今可用之将甚少,临海已陷,凉川郡不能再失守了,哪怕是为了军心稳固,也不能再失守了!本将要你,此次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刘澄动了动唇,终是跪在了地上:“是,末将遵命!”
  陈茜微微点了点头:“刘澄听令!着你率六千兵马绕道北谷,从邯境陷入,呈羽翼之势断其退路,以凉川崇山天险为据,将叛军,击杀!”
  刘澄将手拱在头顶:“末将只需三千军!”
  陈茜的手微微一顿:“敌军两万压凉川境,你以六千兵力对敌,已是不易,不可意气用事,说这逞强之话呈口舌之快。”
  刘澄沉默着一言不发,仍将手高高拱,越过头顶。
  他当然知道以六千军对敌两万着实不易,但他更晓得如今吴兴城内,陈茜身边,余下的不足一万兵马,要对敌张彪虎狼之势的五万精兵,更是难上加难!
  尚书大人陈霸先此次突然发难,不管是出于何因,都断不会有援军一说,不仅仅如此,更是把吴兴的三万守军调去了冶城!在这种境况下,叫他怎么不为将军担心,叫他如何心安理得地领这六千兵马?!
  陈茜也沉默着负手而立,他身形奇伟高大,俊杰挺拔,银色的甲上猩红的袍身服帖地垂在身后。
  良久,他长叹了一声:“五千!”
  “将军......”刘澄张口就要反驳。
  “够了!”陈茜冷着眼,一把扶起了长跪的刘澄,“本将向来信任你,此次凉川之难非得你去,并不是因为你武功高强,英勇善战无畏生死!而是为着你的审时度势,机敏应变!本将要的,是只胜不败!!”
  陈茜说着把两手重重在刘澄肩上拍了拍:“本将还要,你等安全归来!!”
  刘澄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两下,他抬手郑重无比地行了军礼。
  “末将,赴汤蹈火!定会不辱使命!!”
  “好!”陈茜击掌大笑了两声。
  三月十八日,周迪苦战敌军,緂郡暂安。
  宣州北突至张彪手下大将沈泰,被陈宝应一击而退,与陈宝应割地分据,两相抗衡。
  三月十九日,凉川郡险陷之时,刘澄大军突现,极力绞杀,斩敌五千,将敌军逼至崇山境。
  三月二十日,张彪亲率大军两万东击会稽,被吴兴太守陈茜以轻骑截堵,用弓箭逼退,一击不中。
  次日,张彪二攻城,陈茜亲出迎战,亦不中。
  会稽的夜色平静异常,就像是曾经的无数个平静地夜晚。
  如今已是入了春,城外的腊梅已经快败落,在这寂静的夜里散着余有的淡淡的腊梅香,却被那空气中的血腥味遮了个干干净净。
  陈茜立在门槛上,抬头看着空中的星辰,眼里隐隐的血丝在夜色中不甚明显。
  “将军歇息会儿吧。”身后跪着的小厮战战兢兢道。
  将军连夜奔波于吴兴,会稽二地,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即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更何况将军还亲自领兵征战。
  陈茜微微动了下右手,那胳膊上受了两刀,他的腹上还有一道剑伤。还好,这些伤口都隐于衣物下,起码看起来还不是很狼狈。
  “你自去做你的事,本将自有安排。”
  小厮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两句,却终是因着陈茜周身浓重的血腥味和肃杀气而敛了口。
  三天三夜未合眼,他却感不到一丝的疲惫,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扎了一根刺般梗得他的头脑异常清醒,但这种清醒像是茶水上的茶渍,轻浮在表面漂浮不定,时而清醒异常,时而又如同隔着一层雾般捉摸不透。
  陈茜长吸了一口气。
  突然一声急报传来。
  “报!!!!”
  陈茜像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是会稽城城楼上守军。
  他眼皮一跳,捏紧了腰间剑矢,心头涌起一股不妙之感。
  “何事,慌慌张张像什么样!”
  “将......将军,敌军撤军了!”
  陈茜心里一跳,撤军了?
  “吹军号!”陈茜冷声下令,飞身向城楼方向奔去。
  张彪为何要撤军?难道又要乘吴兴虚空回攻吴兴?
  城楼上的风呼呼的想,军旗在风中卷起,呲啦呲啦的响。
  从这里看去,可以看得到张彪大军正缓缓回撤,黑压压的三万大军如同天际压来的乌云般极缓慢地移动。
  夜色中几千面旗帜张扬地招摇着。
  陈茜眯眼看了会,眼里眸色越来越深。
  张彪并没有完全撤军,看样子,会在会稽城外留下一万围军!其他的士卒,想来确是要回攻吴兴!
  可恨自己分身乏术,除了二地奔波,根本无计可施!
  高亢的军号声响彻在会稽上空。
  陈茜放眼看去,于休憩中被军号唤醒的众人多多少少脸上都带了一丝疲态。他皱了皱眉头,这样下去可不行。兵力少于敌军本就已是劣势一处,倘若再如此没有精神,这仗还打什么!也是他疏忽,众将士如此奔波虽有小胜,怕也早是疲惫不堪,倘若今夜急撤军再回吴兴,恐怕也没了多少精力应敌。张彪此番作态,每次进攻都如同小打小闹般,却又会稽吴兴两地不断,打得莫不是拖累他的心理战术?
  自己断不能再被他这般牵着鼻子走了。
  陈茜眼神闪了闪,心里定下主意来。
  “众将士听令!贼军腹部受敌!暂且退了大半军,汝等此番可稍事歇息!”
  陈茜眼见着众人脸上的疲态瞬间去了大半,心下涌起一股苦涩,自己竟然沦落到了为了稳固军心冲三军撒谎的地步。
  他很快把那种苦涩压下去。既然张彪打着生生把自己拖垮的主意,想来那城外的一万军也不会轻易攻城,即便是攻城,也是小打小闹居多。而今夜,他还是要连夜再回吴兴。吴兴此时五千守军,绝不能群龙无首!
  是夜,陈茜一百轻骑,悄然从会稽后方西侧城门出了会稽城,消失在了夜色中。
  陈茜从没想到,这一夜的奔波,成了他征战沙场十五年最大的败笔!
  史书记载,绍泰二年三月二十二日夜,吴兴太守陈茜领一百轻骑自会稽急回吴兴,经州城时落入张彪陷阱,被张彪亲率两万大军围困于州城!
  喊杀声,火光,血腥味,充斥在鼻端和耳边。
  “将军快走!”又一个近侍替他挨了一箭,倒在了他的眼前。
  “快走......”一支利箭射穿了他的喉咙,他还在挣扎着从嗓里模糊地蹦出几个字。
  陈茜只来得及匆匆回头看了眼那个倒在地上的近侍一眼,便又继续厮杀突围。
  他右手的银枪粘满了血液,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左手的刀因为厮杀过多已经开了一个钝口。
  陈茜大吼了一声,银枪如游龙般打开几口铁刀,脚尖踢起地上的刀换掉了左手已经钝了的刀,一刀划破了左侧攻上来的三人喉咙。
  “南侧突围!”他大叫了一声,在侍卫的掩护下厮杀,暂时冲出了这道街道的包围。
  “将军,快把铠甲换下来!”
  陈茜也不犹豫,迅速卸下银甲和红披。
  那士卒换上陈茜的银甲,和十来人一起冲到了另一边的街道上。
  很快便听到敌军的叫喊声。
  “陈贼在那里,快,拿住陈贼,赏银千两,封千户!!”
  陈茜狠狠捏了捏拳。
  “将军快换上!”手下士卒面上也全是鲜血,将从敌军死尸身上扒下来的敌军铠甲呈到陈茜面前。
  陈茜死死盯着那身甲胄,眼里闪过屈辱。
  落魄至此!落魄至此!!
  “将军!”那士卒“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面上两行清泪落下。
  陈茜的手抖了一下,他顿了一秒,那一秒就如同几个世纪般难熬。
  不穿,也许很快便会落入敌手,命丧黄泉!
  穿,便是他自幼至今最大的耻辱!
  “将军!”身边只剩的十一人“咚”地几声都纷纷跪在了地上。
  陈茜把眼扫过地上跪着的众人,闭了闭眼。
  耳边的喊杀声那么清晰,是他至今有生之年听得最清晰的喊杀声。
  他睁开眼,伸出颤抖的手,终是把那甲胄披在了身上。
  那不属于自己的铠甲披在身上,就如同泰山一般,将他的脊梁压地生疼。
  陈茜深深看了眼那穿着自己甲胄的士卒离去的方向:“他叫什么名?”
  陈茜心里清楚,那扮成他模样的士卒必是活不了了。
  那跪在地上的士卒见得陈茜终于披上了甲胄,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一丝喜色,此时听得陈茜发问,也看了眼同僚离去的方向。
  他渐渐正了脸色,转过头来。
  “我们的名字都一样,叫第三铁卫军!”
  跪在地上的另几人应和道:
  “我等誓死不降!”
  “我等誓死护卫将军!”
  “我等誓死效忠将军!”
  陈家第三铁卫军......
  他一手带出来的铁甲,是最让他信任,最让他放心的军队。
  因他而存在,绝对听命于他的,属于他陈茜,只属于他陈茜的军队!
  十五年。
  从冀南到冀北,从东岭到西岭,从建康到吴兴,从徐州到长城县,从长城县在到吴兴,无数次的凶险都挺了过来,难道这次就要随他葬送在这州城?!
  如果他死了,那吴兴城里的他们,冶城里的他们,会稽城里的他们,会有怎样的结局?!
  被敌军俘虏?绞杀?还是被叔父打压?
  陈茜只觉得心间一阵激荡。
  他不允许!他绝不允许!!决不允许!!!
  “好!”陈茜的声音平静有力,他的手指不再颤抖,他身上的铠甲不再沉重。
  即便前路生死仍然不卜,但他有了,一直拼到最后的勇气。
  “突围!”陈茜脸色平静,面上的血早已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州城的地界很小,却在今夜显得咫尺天涯。
  陈茜身边的护卫,倒下了一个又一个,尽管换上他甲胄的人已经吸引了大半兵力去州城另一边,可两万的人,比起他身边只剩的几人,实在是太多了。
  陈茜的□□挑起,猛力扎透了袭过来的二人胸口,左手钢刀舞得飞快,让人不得近身。
  侍卫又倒下了两个,几乎是刚刚倒下的那一瞬间,就被冲上来的敌军隔掉头颅以便日后论赏。
  敌军的旗帜几乎要蔽盖整个天地,飞箭交矢射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陈茜的银枪已不知所踪迹,也不知是留在了何人的身体里,他用尽气力挥舞手中的刀,砍杀着一个又一个扑上来的敌人。
  他身边的侍卫只剩下了一个,身上插满了箭矢,还在挣扎着护在他的身后。
  陈茜的刀已经快要挥不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何处受了伤。竟管他从来不知疼痛为何物,他却能清楚地感受到,越来越沉重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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