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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只怕我们以后都没法和你们做生意了！”宋官人如此道。
“那你们之前要的那些东西怎么办？！”村长揪住对方质问道。
“路长老，冷静一点……你们定的药材我们也没法卖给你们了，对我们来说，损失也很大啊，但是，我们也没办法，”宋官人苦笑道：“南宫仙人做了那种事，只怕没人再敢和你们做生意了……”
“南宫仙人？”
“你不知道吗？他将凌霄殿灭门了！”
“什么？！”路大勇大惊失色，“凌霄殿？难道是那个凌霄殿？”
“对，第一仙门…不，‘曾经’被称为第一仙门的凌霄殿。”
说起这件事，宋官人浮夸的表情也变得有几分真实的恐惧：“三个月前，南宫仙人突然打破了凌霄殿的防御法阵，将包括凌霄殿掌门在内化神期以上的长老屠戮殆尽，最后还破坏了凌霄殿的中枢阵心，以至于整个门派从空中坠入大海。”
“怎么会？！南宫仙人虽然也很厉害，但凌霄殿也有两位大乘期的仙人吧！甚至还有一位渡劫期的真仙！”
“‘圣帝仙祖’在‘凌霄殿陨落’事件中被南宫仙人所杀，其后正道盟在海中找到了‘圣空仙子’的尸体，至于‘圣鸿神君’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大家怀疑他也被南宫仙人谋害了。”
“南宫仙人竟然……”路大勇难以置信道。
他以前就知道南宫沁很厉害，却没想到对方能一己之力灭门凌霄殿！
而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霄殿是北境最大的仙门，也是正道盟的首领之一！
南宫沁将凌霄殿灭门，几乎等于得罪了整个仙道联盟！成为了整个修真界的敌人！
他根本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不对，三个月前……不就是南宫仙人将少主带回来的日子吗？
那时候，南宫家也被人灭门了。
“难道灭门南宫家的……是凌霄殿？”路大勇自言自语道。
“有小道消息是这么说，不过没有证据，而且凌霄殿没有灭门南宫家的理由啊！他们和南宫家又没什么仇，”宋官人却说道，“所以，大家都在传说——”
“南宫沁已经入魔了！”
听到这句话，路大勇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宋官人。
宋官人很满意自己话语达成的效果，他继续道：“仔细想想，这个说法比较有可能不是吗？虽然都说南宫沁是天才，但七八百年就已经大乘的天才我信，区区两百年就抵得上人家一千多年修行的‘天才’怎么说都太夸张了吧？”
“……”
“如果他堕入魔道，就很好解释他的力量来源了！”宋官人看路大勇没说话，拍了拍路大勇的肩膀：“所以，也劝你们离南宫魔头远一点！我也是跟你们多年交往，知道你们实际上和南宫魔头没什么太多牵扯，才那么劝一句的！毕竟就算是我们多宝阁，也不方便和魔道的势力做生意啊！”
“……，…………”
“说真的！你们又从南宫沁没拿到什么好处，却要被他连累！而且南宫沁早就入魔的话，他守在妖界裂缝入口这件事本身就可疑。搞不好他根本就不是为了除妖，而是投降了妖界，而且跟妖魔串通了起来……”
“胡说八道！”路大勇忍不住大喝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怀归人自急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O(∩_∩)O~~
第五十四章
“胡说八道！”
路大勇厉喝道, 黑色的灵力在他身边爆裂开来。
宋官人见状慌忙后退了一步，从嘴里“噗”的吐出了个铁珠。
该珠子见风就长，瞬间化作了一块半圆形的黑色精钢盾牌挡在了宋官人身前。
可惜没什么用。
在爆裂的黑色灵力面前, 那看似厚实的盾牌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瞬间从中间爆开了宛若蜘蛛网一般的裂痕。
不仅如此, 整个院子都震动了起来。
就像是那面精钢盾牌一般, 地板还有墙面也簌簌开裂。
即使有盾牌作为阻挡，宋官人也无法经受住这波灵力的冲击，他后退了好几步，身体横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一边的墙上。
不过这个仓库并不止宋官人一个人。
听到院子里的响动，宅院其他房间里有人冲了出来, 他们穿着和宋官人相似, 都是多宝阁游商的打扮。
他们手里拿着武器, 戒备的瞪着路大勇。
看到这种捅了马蜂窝的状况，白鹿村村长再怎么愤怒也只能抑制住。
“明白了, 如果你们是这个立场, 我们和多宝阁的交易到此为止，”路大勇冷声说道：“总之, 白鹿村绝对不会背叛恩人！”
这么说着，路大勇转身离开了这个宅院。
*
“老古板呢！”其中一个游商看着路大勇背影, 对狼狈的坐在地上的宋官人道：“你招惹他干嘛？又不是不知道，白鹿山这些人能在妖灾里活下来，哪怕是凡人都很诡异。”
“切, 愚氓之民！”宋官人啐道，“我明明是好心提醒他们。”
“好心？哈哈哈哈，你明明是想趁着最后卖他们一遍吧！”他的同伴们不给面子的笑道。
“那又怎么样？断了药物供给，我倒想要看看这群病痨鬼可以支撑多久！”
宋官人抹了一把嘴角。
也不知道是哪里擦伤了，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胳膊流了下去，像是鲜红的毒蛇一般。
*
路大勇并不知道在自己离开后发生的对话。
他蹒跚的离开了多宝阁的仓库，却也没有立刻回南宫沁那儿去，而是找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子角落，痛苦的蹲了下去。
“可恶，果然不该动怒的！”路大勇喘息道，“竟然又复发了！”
这么说着，大量的黑气从他身体里涌了出来。
即使不用臻言的“火眼金睛”，一般人也可以看见那不详的黑气的程度。
“最近吃了少主的灵食，明明感觉好多了……”
路大勇一边靠跟自己说话来忽略身上的痛苦，一边摆了个姿势，运转起功法来。
他自然没有注意到，在巷子的尽头，正有一口被青石压着的枯井。
伴随着路大勇开始练功，井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
*
另一边，臻言和南宫沁已经到达了四街的茶楼。
这家茶楼很好找。
楼前站着一串儿美女，很是吸引眼球。
这个架势很像是商家在搞活动，但修真界似乎没有这种传统，而且应该没哪个商家可以请得起那么多筑基期的女修。
氛围也很肃穆。
和普通的商家搞活动不同，不仅茶楼没什么人聚集，连四街的人都很少，偶尔去其他店家的人也都目不斜视的走过，只偶尔有峨冠博带，宽袖广袍的修士进去。
臻言见状有些疑惑。
这样的店不像是路大勇会推荐的。
不过臻言实在对灵茶充满了好奇，所以他还是拉着南宫沁走上前。
迎客的少女看见他们，便盈盈笑道：“两位客人，第一次见到你们呢！是哪位大人邀请来的？请问有带请柬吗？”
“咦，茶楼是需要请柬才可以进入的吗？”臻言奇怪的问道。
“今天茶楼并不开张，是……”
这时候，一个穿着红色留仙裙的美妇正好经过门口，看见这一幕就走了出来。
“怎么了？”
少女慌张回答道：“这两位客人没有请柬！”
“哦？”美妇就看向臻言和南宫沁。
“对不起，夫人，”臻言落落大方的微笑道：“我是仰慕贵社的灵茶才过来的，很遗憾今天茶楼竟没有营业，看来是没缘分了。”
“你们都到了这儿，怎么会没缘分？”美妇用审视的看了看臻言，又看了看南宫沁，忽然展颜一笑：“两位，请进吧！”
听她这么说，臻言和南宫沁还没什么表示，一个正要进店的客人就满脸愤慨。
“这不公平吧！文仙夫人，”那客人是个穿着金色长袍的公子哥，也不知道他修行了多年，眉宇间依然带着人间气味的养尊处优和趾高气昂：“你们既然定好了只有拥有请柬才可以参加，就不该放闲人进入！”
“你才误会了，王公子。请柬才是为了闲人准备的，”美妇用宫扇遮住勾起的嘴角：“我们梅社的贵客的标准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看脸！”
楼前的姑娘们就都嗤嗤的笑了起来。
“！”
那位“王公子”闻言露出了羞恼的表情，他却不敢对“文仙夫人”说什么，而是转头瞪了臻言一眼。
臻言被瞪得哭笑不得，随后就看见王公子脸色发青的打了个寒颤，似乎看见了什么超级可怕的东西似的，匆匆的走开了。
臻言无语的看向身边的祖宗。
南宫沁无辜的问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和南宫沁走进了茶楼。
茶楼里别有洞天。
倒不是说茶楼装潢很特别，而是进入茶楼后，从楼内的窗户向外看去，不再是白鹿城朴素的街道，而是覆盖着皑皑白雪的群山，和幕布般的夜空，连空气都变得冷冽清新起来。
就算是臻言也看得出来，窗外的景色不是3D摄影的影像，而是货真价实的实景。
文仙夫人并没有亲自接待臻言和南宫沁。
现在给他们引路的是一位纤腰上系着绿丝绦的少女。
少女看臻言似乎对外面风景很有兴趣的样子，便微笑道：“这儿是北境的永夜峰，我们优昙祖师喜欢这儿的风景，便决定在此举办茶会。”
“真是有品位。”臻言道。
不过他一点都不想要在那么冷的地方喝茶。
最合适山顶的不应该是羊肉火锅吗？
臻言在内心叹息着。
南宫沁跟在臻言的后面，没有表情的脸上少见的有些担心。
已经“天黑”了吗？忍忍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南宫沁按住心口，看着天边苍白得几乎没有颜色的残月如此想道。
第五十五章
结果真的好像在煮火锅！
臻言坐在案几前, 眺望着房间中央的火炉。
散发着果木清香的木炭在枣红色的火炉中静静燃烧着，釜中乳白色的茶汤便微微沸腾起来，细腻的泡沫浮在茶汤的上层, 像是冬日里清晨的白霜。
看来这次茶会并不是臻言熟悉的冲泡方式, 而是煮茶。
这种喝法在臻言的世界, 流行于唐宋年间。
那时候人们采摘下新茶并不是炒制, 而是通过蒸汽杀青的方式制作成茶饼，然后煮茶前将其碾碎，放入釜中煮开，连同叶片一起喝下。
抹茶便是其变种之一。
臻言并不讨厌这种喝法，不过他觉得煮茶相对于冲泡来说口味太重，过于浓郁的口感感觉像是在“吃”, 而不是“喝”, 而且有的时候真会加一些奇怪的东西进去。
比如现在, 一对双胞胎少女就在往釜中增加各种材料。
可惜她们添加的材料并不是臻言突然想吃的羊肉，而是各种已经被处理好的灵药灵果。
还有盐。
不知怎的, 臻言就不太想知道这个茶汤的味道了。
可惜这时候离席不太礼貌, 而且他们本就是额外被放进来的。
何况文仙夫人还在解说这款茶的功效。
“…相信在座的客人都喝过这云霜仙茶，它有滋养真元, 协助功法运行的效果。不过和往年相比，我们增加了一味新的灵材, 做了有些许改变。这次来就是请各位品评看看。”
听了这话，臻言更后悔了。
他是来喝茶的！不是来打泡泡龙的！
其他客人却显然很期待。
“不知道新增的是什么灵材？”
“只要是文仙夫人亲手调制，不拘什么灵材都是好的。”
“难道是文仙夫人不久前在妖界裂缝采到的烈焰草？”
“不对！烈阳草性热, 火相，和云霜仙茶的属性正好相反。”
“那是什么灵材？”
客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道。
文仙夫人显然很喜欢客人们的猜测，她等讨论告一段落了，才用宫扇捂着嘴轻笑道：“纯喝茶也是无聊。到底什么灵材，不如容妾身卖个关子？先请客人们品评一二，再做说明。”
她这么说的时候，茶汤已经三沸。
双胞胎少女之一拿起木勺，舀起茶汤，高高的对着客人碗中倒下。
绿色的茶汤如溪水一般汇聚到白瓷碗中，没有丁点溅起，像是被尺子量过一般，每个人碗中的茶水不仅一样，连茶上泡沫的多寡花纹都一模一样。
臻言觉得这倒茶的手段本身就是一门艺术。
可惜艺术又不好吃。
臻言抿了口茶，微微皱起了眉头。
果然如同想象中一般，味道很是微妙。
而且它竟然是冷的！
明明煮到沸腾，甚至还冒着热气，喝起来却冰冰凉，还有些冰。
臻言只能感叹这群人好品味，在雪山顶上喝冰水。
这个冰水一定程度干扰了臻言的味觉，他很努力的在脑中去掉了其他杂味的干扰，觉得这茶叶近似云雾茶，似乎又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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