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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比白影还要吃惊。
没想到南宫臻言会牺牲的是他自己。
以至于等到臻言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南宫沁——“臻言的”南宫沁——才反应过来。
“言儿！”
他周身迸发出青色的弧光，直接照亮了整个空间。
受到他的影响，这个黑暗的空间还有臻言所在的空间发生了交错，像是幕布的两边一般的，被那青色的弧光强行撕扯开来。
也在弧光的映照下，臻言不再是黑色的影子，而是在闪动的光芒下，露出脸来。
看到臻言的脸，另一条世界线的南宫沁明显愣了愣。
“他不是——”
那个南宫沁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臻言这边的南宫沁完全没有理会对方的意思了，他用青色的弧光撕破了两个空间，急切的回到了自己身体里。
*
“祖宗？祖宗！”
南宫沁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听见的是臻言一如既往的叫喊声。
刚刚自己竟然失去了意识？
看来从“界外”回归果然很损耗力量啊，尤其是两个“自己”相互影响的情况。
南宫沁脑子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随即他就紧张的抓住了南宫臻言的手：
“言儿，你还好吧？”
“？”臻言歪过头，满脸不解，“我很好啊！”
“很好……”南宫沁看着臻言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表情，不由愣了愣。
这时候，湿润的海风吹到了南宫沁的脸上。
南宫沁坐起身向着周围看去，发现自己和臻言正位于双层海中间的电梯上。
海风从蔚蓝的大海上吹过，掀起细小的波澜，一副风和日丽的样子。
如果不是电梯间依然湿漉漉的，被海水淹过的样子，之前发生的事情几乎像是一场梦境。
当然，那不是梦境。
南宫沁很清楚的知道。
自从他进入金丹期以后，就已经失去了做梦的资格。
臻言却像是在讨论晚上的菜色般，用寻常的口气说道：“刚刚把双层海分开，祖宗你就昏了过去，可把我吓死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遇到了点小麻烦，但好在回来了。”臻言笑眯眯的说道。
臻言完全没有告状的意思。
事实上，看见南宫沁醒来后那包含着愤怒和懊恼的眼神，臻言有点紧张。
……祖宗怎么好像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的样子？
而且好像很生气？！
臻言寻思道。
他本来还想要让南宫沁帮忙看看自己那个机械心脏的，但却没说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臻言突然理解了小时候自己的同学用打工的钱偷偷买了漫画书却不敢让家长知道的心情——虽然觉得自己是用自己的心脏，没什么亏心的，但祖宗知道自己随便和人做了那种交易，果然会生气的吧？！
南宫祖宗生气的脸感觉好恐怖啊！
而且臻言也觉得自己被骗了：“不过那边还说我呢！还不是文字游戏，说送我回去，结果还不是回到了这个地方。”
那么，言儿，你想要回到哪里去？
南宫沁想问，但没有问。
他听到了“另一个世界线的自己”最后所说的话，但他也不想思考。
“南宫沁！”南宫沁最后说道。
“嗯？”
“不是‘祖宗’，是‘南宫沁’！”南宫沁握住臻言的手，凝视着对方眼睛说道，“如果再出现那种我昏过去，或者我不在场的情况，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名字是“连接”的方式。
神通越大越是如此。
有的时候，光是呼唤对方的名字，而对方只要答应了，就足以诅咒一个人。
也因此，在修仙界，哪怕对修为再低的修士，大家会避免呼唤本名的情况，而使用各种各样的称号。
现在南宫沁主动让臻言称呼自己的名字，差不多等同于把自己的银行密码给了对方。
可惜臻言并不知道这个意义。
他倒是有点怨念自己必须叫这个人“祖宗”“祖爷爷”呢！
因此臻言根本就没假装推辞，爽快的露出了微笑：
“我知道了，阿沁。”
伴随着臻言的称呼，南宫沁的心“砰”的重重的跳了一下。
奇怪的感觉。
南宫沁奇怪的按住了心口。
他的心脏明明还在那里，但他感觉被换掉了心脏的，是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色蓝衫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么么哒！(≧▽≦)/
第一零六章
当然, “阿沁”只是一时的玩笑。
平时南宫臻言还是得乖乖管南宫沁叫做“祖宗”。
不过真正让臻言疑惑的是，南宫沁到底知不知道他“换心”的事。
看起来似乎是不知道的，因为南宫沁事后根本没提这回事；
好像又是知道的, 最近臻言总觉得南宫沁没事就长时间的盯着自己看, 看得他手脚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才好。
被那样直勾勾的目光看久了, 臻言有些疑神疑鬼, 他怀疑南宫沁不仅知道他“换心”的事，甚至知道他是个穿越者。
但南宫沁的态度又没有变化。
好在臻言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想东想西。
拿到了真仙心脏，妖魔圣祖骨架又有学生帮忙挖掘，聚灵阵的材料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臻言仔细研究了白鹿山脉的地图，又实际勘探过，决定动手建造。
他并没有让南宫沁帮忙。
相反, 臻言情愿慢一点, 也要带着村民和学生一点点自己来。
因为这个聚灵阵改变的是整个白鹿山的灵气环境, 日后的管理维护也需要靠白鹿山人，不能全部靠南宫家的神仙。
为此, 他召集了所有村民还有学生。
“我准备以白鹿村为中心, 向着灵田方向来建造聚灵阵。”
臻言将白鹿山脉的地图用全息屏幕放了出来，以白鹿村作为中心, 画了个大大的扇形。
“少主，不可！”白鹿村村长路大勇立刻说道, “聚灵阵的中心应该是南宫仙人的洞府才对，我们可以受到您的余泽已经很荣幸了。”
但他的目光却黏在了地图上。
这是修仙者的正常反应。
如果说之前的灵田是为了白鹿山脉凡人，而空中渡口和天街是南宫少主的个人兴趣和对外策略的话, 那么聚灵阵对于修仙者来说就是“正事”了。
毕竟一个小型聚灵阵就能将灵气的浓度提高两到三倍。
也意味着修行速度能增加很多。
所以即使在大门派，聚灵阵也建造在门派的核心位置，并且只给门派内的核心长老极其亲传弟子使用，外门弟子连靠近都不可能。
按照这种规矩，聚灵阵确实应该以南宫沁的洞府为核心。
“没必要，祖宗和我都用不上这个，”臻言直接摇头道，“再说我修聚灵阵本来就是为了种田，阵眼放在祖宗的洞府根本是本末倒置。”
“可是……”路大勇还想说什么。
臻言却笑道：“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虽然说是以白鹿村为核心，但阵眼并不在村子里。”
这么说着，他指向全息屏幕，放大。
地图在放大以后，就很容易看得出臻言计划建造的阵眼位于白鹿村后方的山坡上。
那个位置是学生们平时“观星”的场所，也是空中渡口的正下方。
“我准备在这里建造一所学园。”
臻言对其他人说道：“以这所学园为核心，建造新白鹿城。”
“所以，等聚灵阵一期工程完结后，差不多就可以进行第二批招生了。”
*
以学校建造新白鹿城，并不是臻言的突发奇想。
而是他原本的计划。
早在招收第一批学生的时候，臻言就考虑过了。
他不是白鹿山的领主。
也不希望成为白鹿山的领主。
毕竟统治白鹿山对于臻言来说没什么好处可言，相反的，当领主意味着要负担起白鹿山山民的温饱繁衍生息等等一系列问题，臻言想想都头痛（虽然他姑且已经承担了一部分）。
要对白鹿山脉负责的是白鹿山本地人。
臻言想要扩大的，只是他自己的势力。
是的，臻言自己的势力！
臻言在修仙界待了那么长时间，他已经不能看着“吃货系统”欺骗自己了。
什么“主线任务”是帮南宫沁建造属于他的势力啊！臻言已经看透了，他家祖宗才不需要什么势力！
核导弹需要什么势力？！
其他人对于南宫沁来说都是拖累。
臻言也不例外。
臻言反倒觉得自己如果想要有资格一直在南宫沁身边的话，自己不成长是不行的。
无论是修为上，还是其他方面。
扩大势力就是其中之一。
按照修仙界本地的做法，扩大势力最好的做法就是建造门派。
事实上，在招收第一批学生的时候，众人就有认为南宫臻言会这样做。
但穿越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臻言却不那么想。
一来是效率太低；
一个师傅只能带几个学生，形成势力大概要花几百年，那时候祖宗都飞升了；
二来是容易形成派系；
虽然学园里也有派系，但以修仙界师徒如父子的关系，派系就更容易形成，没看见一些小门派都几个山头吗？臻言和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本来就不熟，未来也不想熟悉，自然不准备搞出太多的枝节来；
三来主要还是臻言的威望不够；
臻言很清楚，他的威望全部来自他家祖宗；
如果他要建立门派，不拉着祖宗来当个太上长老肯定是不行的；
这里的门派是标准的封建家长制，也就是威望越高的人权利越大，但杂事也越多；
臻言才不觉得南宫沁有耐心陪他处理门派内的杂事，其实臻言本人也没有这个耐心；
相形之下，学校只要拥有制度规则就行，对校长的要求倒没有那么高。
从学园衍生而出的城市，相对问题也更少些。
*
“但是，他们对你也不会太忠诚。”黑虎听了臻言的计划后，难得发表了意见。
“我并不需要忠诚，我需要的是‘影响力’。”臻言摇头道。
学校并不需要学生的忠诚心。
事实上，如果自己的“新东方学校”毕业了的学生去找个门派“上班”，臻言反而会更高兴，这样就可以把他们的影响力扩大到那些门派里去了。
“我需要的是能让我和祖宗安心的世界，这个光靠武力是做不到的。”臻言道。
黑虎没再说话。
它表示搞不懂它家少主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不过臻言本来就是在整理思路而已，他没指望黑虎明白。
今天臻言骑着黑虎是去空中渡口。
因为大工程即将开始了，臻言不希望天街出现其他幺蛾子，所以去看看情况。
这时候，六欲真人和梅社的女修们已经在天街住了半个月之久了。
梅社的女修们似乎很容易的和其他人搭上了线，消息一如既往的灵通。
“严真公子，听说你收徒？”
优昙祖师向臻言确认道。
她现在大致上已经知道了南宫臻言的身份，但还是称呼对方是“严真公子”，纯粹是因为臻言没有向她们正式的自我介绍过，以至于缺乏改口的契机。
事实上，也因此梅社的身份有些尴尬。
从修仙界主流的立场来说，梅社帮忙把空中渡口移到了建木上空，那么她们就彻底是南宫沁那边的人了。
但从梅社的角度来说，她们只和南宫臻言进行了交涉，却连南宫沁都没见过，地位甚至不如坚决抱住了臻言大腿的白鹿村村民，处于一种后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状态。
优昙祖师决定从这里做切入口。
“我们正好有几个弟子处于这一世轮回之中，可以让她们也参加吗？”优昙问道。
“如果你们想的话。”臻言点了点头。
不过他对梅社其实有另外的安排就是了，虽然现在还不到时候，对方愿意提前加入白鹿村……不对，新白鹿城的未来建设中，他倒也欢迎。
只是说到这个，臻言有点好奇：“不过你们的弟子主修的是梅社的功法吧？让他们修行其他家的功法不要紧吗？”
“每一次轮回都是一次积累，”优昙道，“魂魄的修为是轮回也洗不掉的。”
那么你们为什么会有背叛者呢？
臻言想道。
他当然不会没眼色的吐槽出来。
优昙自家知道自家事，她大概也知道臻言在想什么，干巴巴的笑道：“您放心，送到您这边的，绝对是梅社最可靠最聪明的弟子。”
说到这里，优昙叹了口气：“而且，云间……啊，背叛者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嗯，根据魂魄印记传来的信息，她已经殒灭了。”优昙的表情有些愤慨，又有些失落：“大约‘敌人’觉得计划已经失败，又不想要留下线索，所以杀了她吧！”而且是魂飞魄散的那种杀法。
虽然是对方背叛了自己，但昔日的姐妹沦落到这种下场，优昙说不出的怨恨。
“唔……”臻言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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