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溺眼睛瞬间红了,“底线?他什么变成你的底线了?”他穆朝阳不配!!
“从他成为我男朋友的时候。”暮迟看着他。
林溺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暮迟这次心里毫无波澜,拿了自己的书,转身离开。走之前还给林溺扔下一句警告。
“哭完了再出去,免得破坏一家人的好心情。”说完,毫无留恋地出了阳台。
林溺一听他那话,蹲在地上哭的更凶了。
林溺这次竟然听话的哭完了才出去的。只不过他出去的时候,肿着两只眼,把几个长辈吓了一跳。可是问他怎么回事,他就只摇摇头,什么也不说,弄得几个人越来越急。
“这么大人了,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感□□业学业,哭一哭就好了。不用这么紧张。”
几个人着急的时候,一边儿沙发里躺着看书的暮迟,眼皮也不抬地突然蹦出一句。
林女士照着他小腿就是一巴掌,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说话的,这是你弟弟!”
暮迟敷衍的应了一声。
林女士也不想管他了。这孩子一遇到林溺就跟身上长了刺儿似的。
暮迟看着趴在外婆腿边委屈巴巴的林溺,突然就想到了穆朝阳。
那天在餐厅,穆朝阳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
他想穆朝阳了。
嗯,虽然这么说很没出息,但他确实有点想。
他想跟穆朝阳说,今天有人说他坏话,自己帮他出气了。
啊……好傻,还是算了吧。
然而暮大医生显然已经忘记了前天被人家赶出来的事实。
暮迟放下书,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斟酌了半天,敲了一句话,给穆朝阳发了过去。
-给你讲个笑话,听不听?
然而……
暮迟看着那句话后面那个扎眼的红色感叹号,终于体会了一把心里充气的感觉。他此时此刻的感觉,就像气充多了,马上就爆了!
行!穆朝阳你行!你真行!
穆朝阳你真是……好样的!
他深呼吸几口,黑着脸拨了穆朝阳的电话。
淡定,淡定,不能跟他发火。他是病人,要跟他好好说话。
他在心里劝着自己。
然而……
电话没通。
啊……他竟然,被拉黑了?
暮迟在沙发上呆了几秒,慢慢地挂了电话,揣回口袋里。然后静默了十几秒,“噌”地一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书,就往外走。
“哎!马上吃饭了,你干嘛去啊?”林女士拦住他。
“去看看穆朝阳死了没。”暮迟绕过林女士,拿好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暮迟开车一路奔到穆朝阳的小区,看到眼前的伸缩门时,心里无奈叹气。
冲动了。
他在小区门口待了一会儿,开车去了医院。
穆朝阳到医院时,陈彧文还在忙,他就自己在医院里逛了逛,跟之前的同事们打了个招呼。等陈彧文下班,才跟他一起去吃了午饭。
“说吧。”陈彧文点完菜,看着暮迟,“找我什么事儿?”
暮迟看着他,答非所问,“不是要先吃饭吗?”
“哦。”陈彧文笑笑,“我是不急,我是怕你急。”
暮迟听他这么说,直接开门见山,“我想问问穆朝阳的情况。”
陈彧文一愣,笑道,“我还以为你要问你的工作呢。”
“我知道穆朝阳让你保密,我也不会多问。”暮迟说。
陈彧文叹了口气,“那你想问什么?”
“针对他的病情,你们有具体的治疗方案了吗?”暮迟问。
“之前是有的。但是他自己不重视,不配合治疗,不注意调养,也不回医院复查。我们现在对他的病情恶化到什么程度,是不确定的。所以没有办法制定准确的治疗方案。”陈彧文说。
陈彧文叹气,“上次他把自己喝进医院,还没来得及给他做一个详细检查,他就跑了。”
“以他现在的情况来看,痊愈的几率有多大?”暮迟又问。
陈彧文摇摇头,“我不确定,我需要知道他现在的病情恶化程度。”
暮迟没有再问。
“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发现他有呕血的症状,还不算太糟糕。”陈彧文又补充道。
暮迟有些无语,“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陈彧文笑笑,“算是吧。”
暮迟想了想,又问,“他有跟你提过,为什么不想治疗吗?”
陈彧文摇摇头,“没有。我要是知道,就不用这么愁了。”
“只要穆朝阳做一次全面检查,你就能制定治疗方案了,是吗?”暮迟问。
“是。”
“好。”暮迟看着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我会带他去做一次。”
陈彧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有办法?”
暮迟微微勾唇,“难搞的病人我见多了,没有我搞不定的,包括穆朝阳。”
陈彧文失笑,“也对,毕竟暮医生的脾气,那是曾让整个市医院的人闻风丧胆啊。”
暮迟也失笑,“你别调侃我了,我要是真这么厉害,现在就不会被停职了。”
陈彧文顿住笑容,低声叹了口气,“我是相信你的。但是这事儿目前除了人证,也没有别的证据。说是继续调查……其实也就是准备吊着了。虽说院长碍着你爸的面子,只是把你停职。但这也跟开除没什么区别了。”
“事实总归会出现的,只是时间问题。”暮迟笑了笑,“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耗着呗。我耗得起,某些人不一定耗得起。”
“也是,此话有理。”陈彧文端起桌上那杯白开水对他举了举杯。
暮迟失笑,也举了杯,“你怎么还拽起来了。”
“难得出来吃顿好的,放松一下。”陈彧文说。
暮迟笑着摇摇头,没管他。
两人一块儿吃完了午饭,饭后陈彧文就直接回了医院。
暮迟跟陈彧文简单告了别,在餐厅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嘟嘟声就断了,那边传来了卫潇的声音。
“喂?怎么了!”
“给我你表嫂电话,别问为什么,给我就行。”暮迟说。
“哦……行吧。”
暮迟要到杨芮的联系方式,挂了卫潇的电话,就接着给杨芮打了过去。
“喂,你好,哪位?”杨芮那边听着好像在忙,杂音很多。
暮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你好,我是暮迟,我想跟您见一面。”
☆、第九章
9
暮迟跟杨芮约在了她杂志社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喝点什么?”杨芮给自己点了一杯蓝山,抬头问他。
“我随意。”暮迟说。
“那好吧。”杨芮转头对服务员说,“两杯蓝山咖啡。”
“好的,稍等。”服务员拿着单子离开后,杨芮才开口说正事儿。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杨芮问。
“我,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一下,关于穆朝阳。”
杨芮微微惊讶,笑道,“你对他这么上心?有什么不能去问他,还要来问我?”
暮迟也笑笑,“您觉得他会跟我说这些吗?”
杨芮微微勾唇,“说的也是。”
“行吧,可以说的,我一定知无不言。”杨芮说。
“您跟穆朝阳,认识多久了?”暮迟问。
杨芮想了想,“认识的话……五六年了吧。不过真正熟起来,是在两年前,他刚搬过来的时候。”
“那您对他了解多少?”暮迟又问。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杨芮顿了顿,微微叹了口气,“脾气秉性倒是摸透了,就是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什么,捉摸不透。”
“他生病了,很严重。”暮迟说,“您应该知道吧。”
杨芮看着他,沉默了好久才开口,“知道。”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想治疗吗?”暮迟问。
杨芮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斟酌怎么说比较合适。
“他之前过得挺苦的,那时候也没个谁能拉他一把。可能……觉得活着太苦吧。”杨芮说。
暮迟静静听着,没有搭话。
杨芮又说,“你可能觉得,这么说有点矫情了。但是他受的苦,换了别人,不一定能受得来。也不一定,能像他一样,撑着活到现在。”
暮迟看着她,犹豫着开口,“我……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关于他的帖子。”
杨芮突然笑了一声,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说他多么变态,多么恶心,多么丧尽天良的吧。”
“嗯。”暮迟垂眸。
“那暮医生,信了吗?”杨芮淡淡问道。
“没有。”暮迟看着她坚定地摇摇头。
杨芮的面色缓和了一点,“也是,你要是信了,今天也不会跟我坐在这儿了。”
然后杨芮没再跟他说话,仿佛是刚刚的话题,踩到她的雷了。
暮迟轻轻叹了一声,“我想,让穆朝阳去治病。”
杨芮闻言看着他,不解他这话什么意思。
暮迟看着她,语气无比认真,“我承认,虽然了解不多,但我对穆朝阳,确实是很在意。所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我想让他活着,好好的活着。”
“你喜欢他吗?”杨芮也看着他,严肃道。
暮迟垂眸,微微摇头,“我不知道。我年少忙着学业,毕了业忙着工作,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喜欢过什么人。所以……我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杨芮静静听他说着。
暮迟又道,“但是现在,没有时间让我去想那么多。他的病情很危险,我必须要让他尽快得到有效治疗。”
杨芮静静地盯了他好一会儿,颇为感伤地叹了口气,“我现在忽然觉得,或许是我做错了。”
暮迟不懂。
杨芮又道,“我一直想着,给他找个伴儿。有人陪着,总归比自己一个人好过一点。”她摇摇头,“可现在,我不知道,让他跟你见面相识,到底是对还是错。”
“您为什么会觉得是错的呢?”暮迟反驳,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杨芮也不在意他的反应,继续说道,“你能保证,他病好了以后,心也能好吗?”
暮迟没有回答。他,不知道。
“他是个很坚强的人。十几年,他的日子就没有平顺过。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极限了。如果你不能把他的心也治好,那就不要去招惹他。”杨芮说。
“那你就看着他死吗?”暮迟着急道。
跟在医院面对穆朝阳会死时的情绪不同,杨芮这次很平静。
“如果,他觉得,死亡可以让他不痛苦,那就随他去。”
暮迟眼眸微睁,不敢相信地看着杨芮。
怎么……怎么能这么想呢?还有希望的呀,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来不及了。
暮迟搭在桌上的手,微微握了握拳。
两个人僵持了好久,暮迟忽然开口,“我会治好他的,不管是他的病,还是他的心,我都会治好的。”
暮迟毫不退缩地迎上杨芮的目光,眼睛里的坚定,丝毫不像作假。
杨芮盯了他好一会儿,忽然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想怎么办?”
暮迟想了想,“首先,我要想办法,让他去医院做一个详细检查,确认病情。”
杨芮突然苦笑,“不可能的。他倔的很,心眼儿也多,我逼着他去了这么多次,那检查结果,我是一个字也没见到过。”
暮迟看着她眼睛,浅浅勾唇,“所以,我需要您的帮助。”
虽然中间有个小插曲,但是暮迟在跟杨芮的谈话里,收益还是不小的。
他当晚就收拾了行李,决定离家出走一段时间。
他提着行李下楼的时候,正好撞见站在客厅里,黑着脸盯着他的林女士。
暮迟放下行李箱,对上林女士的目光,毫不心虚。
“妈,您怎么在这儿?”
“呵呵。”林女士呵呵一声,“这是我家,我不在这儿我在哪儿啊?”
暮迟又提起自己的箱子,准备出门。可林女士却以平生第一次的大嗓门阻止了他。
“给我站住!”林女士大吼一声。吓得暮迟肩膀一抖,整个后背都僵了。
林女士面无表情地坐到沙发上,凉嗖嗖地飘过来一句,“过来坐下。”
暮迟犹豫了几秒,没管箱子,自己过去,在林女士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说吧,你跟朝阳那孩子怎么了?”林女士审问道。
暮迟垂眸,“我们挺好的。”
“小迟。”林女士平静地看着他,面无表情,“你不觉得你最近撒谎有点多吗?”
暮迟身体一僵,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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