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略乐得哈哈大笑,轻咳一声,这才正经回答:“这是自然,来这的人肯定都打算捧个奖杯回去,我当然也不例外。”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筒便递给了纪从骁:“从骁是我们去年的银雁影帝,今年再一次角逐这个奖项,对自己有没有信心?”
纪从骁笑了笑,答道:“对自己的演技肯定是有信心的,但我对顾停哥,还有另外几位前辈的演技也很有信心啊!”
确实如他所说,这回银雁提名的最佳男演员中,无论是带着历史正片到来的顾停,还是其他几位,实力都不一般,各有千秋,可以预料这场角逐必定非常激烈。当然,比起得奖,更让他兴奋的是即将见到盛淮……纪从骁觉得自己现在几乎都快成一个恋爱脑了。
红毯上后一个艺人明显已经要过来了,主持人也没有拉着他们多说,爽快放行。
纪从骁在灯光隐约的现场里坐下,便迫不及待转头四处搜寻,在下车之前,盛淮给他发了消息,已经率先入场。
他在昏暗的会场中搜寻,蓦地似心有所感,转头望向斜后方不远处,心跳陡然乱了节拍——
西装领结,衣冠楚楚。头发打着发蜡,尽数向后梳着,露出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之上的架着一副细长金边眼镜,遮掩了狭长的双眸。
盛淮正悠闲地靠在座椅上,支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纪从骁只觉得脸上一热,顿时转了回去,心虚地摸了摸脸。
韩略坐在他旁边,奇怪地看他一眼,又往旁边瞧了瞧,一眼就瞧见自家好友一副明撩的姿势,丝毫不加遮掩,看见自己还非常不要脸地挥了挥手!
韩略面无表情转过身去,抱着手臂,冷漠地踹翻这碗狗粮。
混蛋!不知道他单身吗!先绝交一小时再说!
第83章 第八十二支玫瑰
“哎哎!纪虫虫你怎么喝成了这样?我的天啊我怎么交待啊!”韩略看着趴在桌上一身酒意的纪从骁直嚷嚷。
银雁的颁奖典礼在不久前已经结束。
纪从骁这一回无缘影帝,冲天的银雁被顾停收入囊中。但《李代桃僵》剧组却收获颇丰,接连斩获最佳剪辑奖,最佳导演奖,最后,还成功摘下这一年银雁的最佳影片奖,成为这一届银雁电影节的最大赢家。
韩略乐疯了,当即拉着剧组到场的一干人等出去聚餐,只不过没想到一个没注意,纪从骁就给喝趴下了。
“你助理呢?我让她送你回房间去。”韩略试图和醉酒的纪从骁沟通,然而纪从骁只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他,半个字都没说。
韩略无奈,他又没有顾泱泱的电话,纪从骁的手机也不是指纹解锁,他自己这里还有一摊子群魔乱舞的人要照顾走不开身……他一阵头疼,掏出手机就想给盛淮打电话。只不过通讯记录都没调出来,就有一人先走了过来。
“韩导,我胃不大舒服,就先回去了。”剧组男二号许慈按着胃笑得艰难。
韩略点了点头,当即准了。
“纪哥这是醉了?要我一块把他带回去吗?我们公司安排的房间都在上下两层。”许慈问了一句。
韩略看了他一眼,还在犹豫,却不料原本坐的好好半个字都不说的纪从骁却一把拽住了许慈的衣摆:“走!”
韩略:“……”
“许,许师弟……走着……”纪从骁一把站起身,搭上许慈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模样,拖着人往前走。
韩略:“……”
“韩导,您放心吧,我一定把纪哥好好送回去。”许慈笑了笑。
韩略看纪从骁对他的亲近不似作假,又想了想,这两人同一公司,刚才还凑一块喝得热闹,关系看起来似乎不错,而许慈在拍戏以来,都表现良好,人看着也不错,还是个热心肠……这么一琢磨,他便松了口,让许慈带着,不,让纪从骁拽着许慈往外走去。
但他到底还留了个心眼,走出包厢当即给盛淮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也是一片嘈杂声。
盛淮参演的《筑梦》,鉴于盛淮被禁止参加最佳男主角的角逐,最终只斩获了最佳女主角奖以及最佳编剧奖,但也是不错。整个剧组也正在小聚。
“纪虫虫喝醉了,景寰的艺人,我这剧组的男二把他送了回去,你过去看看,要是走不了就给他助理打个电话。”
……
纪从骁全然不知道韩略给盛淮通风报信了,他正被许慈一路带着进了电梯,穿过走廊,走到与他房间相隔不远的房门前。
许慈敲了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带着怒气的男人打开了门:“终于来了!”
如果顾泱泱在这,一定会认出这就是那位被纪从骁踹了一脚的陈总。
“怎么醉成了这样?!我还怎么玩?!”陈总不满道。
“不醉我怎么带过来?”许慈左右看了看,小声道,随即把人推进了房间,“快进去,别被人看见了。我先走了!”
他说着话,还不忘把房间门带上。
陈总小心将房门反锁,杜绝了所有被人闯入打断的意外之后,这才小心掺着纪从骁往床边走。早在前些年在景寰的周年庆上见到时,他便觉得心痒痒,可惜那会儿杜明景护他护得严实,怎么都没找到下手的机会。至于那些流传在外这人怎么怎么暴揍潜规则的人的留言,他全然不放在心上,能打是能打,但把人折腾地没力气不就是了?陈总撇了撇嘴,对以往那些人嘲讽了一句,看眼下,还不是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他把纪从骁放到床上,兴奋地搓了搓手。
“小宝贝——”
他皱着眉,看了看自己肚子,想到上一回自己被踹的那一脚,顿时垮了脸:“呸!看老子今天不折腾死你!不让你求饶我就——”
“就怎么样?”
懒洋洋的声音从床上传来,陈总一顿,立马抬头,就见刚才还醉醺醺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正站在床边揉着手腕。一双眼睛清明透亮,哪有半点昏醉的模样!
陈总当即就发现不妥,上回被踹的地方隐隐作痛,他当机立断,立马朝门边跑去!
但纪从骁哪会让他这么容易跑了?当即快步上前,将还在哆哆嗦嗦开不开防护锁的人一把拽了回来,当即对着肚子就是一拳头。
“你跑啊!我看你跑哪去!”他咬牙切齿一把用膝盖压住人,照着他的脸又是一拳,“敢把主意打到你爷爷头上来?”
陈总一个中年老男人,平时不锻炼,又被酒色亏空了身体,怎么受得住纪从骁这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接二连三的拳头?没几下就投了降求饶。
纪从骁当即停了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吧,你和景寰有什么交易?”
他又不傻,自然不会信平白无故这一个两个都针对自己,那剩下的唯一联系,就只有都是景寰的艺人这一个共同点了。
上一回不知道这陈总和景寰千丝万缕的联系,踹了一脚就走,错过了真相。他原本便想着这回找机会问个清楚,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心急,主动送上了门。
他酒量不行很多人都知道,而平时和他只不过点头之交的许慈今晚一反常态不动声色给他灌酒,虽然理由合理,也不怎么出格,但纪从骁正是警惕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注意到这细枝末节的异样?索性将计就计,顺着他们铺好的路走下去。
陈总支吾了一阵,还打算想着托词糊弄过去,但一瞧纪从骁抬起的拳头顿时什么心思都不敢有了,一股脑全都交待了,还害怕说得太慢挨揍直接一串话噼里啪啦蹦了出来——
“优杜要为新影视城寻找合作伙伴景寰想分一杯羹,上一个负责人没同意就找到我说随便我提什么要求都满足,我跟他们说把你送给我玩玩我就通过,这两回都是他们通知我的不是我主动联系的!”
纪从骁眸间一沉,继续问道:“谁和你联络的?”
陈总说了一个名字。
那是景寰的一个高层,也是杜明景的心腹。其中内情不言而喻。
纪从骁又多问了几句,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后就没再多待,拎起西装外套就往外走。
陈总好不容易脱离了禁锢,看着纪从骁笔挺的背影一时之间恶向胆边生,抡起纪从骁刚坐的椅子就砸了过去!
纪从骁眼角余光瞟到他的动作,立刻往一旁躲了一下,紧接着一脚踢上他的手腕,丢开椅子,拎着他的衣领又将人按在地上狠狠揍了好几拳!最后才沉着脸掏出手机将录音的界面竖到他面前:
“我告诉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在背后搞小动作,不然这份录音就会躺在你老婆手上!”
没再管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人,纪从骁收起手机,随手系着刚才动作间拉扯开的领带和衣扣,一边打开房门,随即一顿——
盛淮正大步从不远处走来,见他明显也是一怔,停在了原地。
纪从骁快速扫了眼自己的处境——另外的房间,衣衫不整,房内还有男人的呻|口今声——怎么看都觉得非常耐人寻味!
他僵了一秒,迅速反应过来:“我可以解释——”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盛淮挑眉带笑,丝毫都没有多想。
纪从骁弯了唇角,随手关上门,朝他走去:“手疼,给揉揉呗?”
第84章 第八十三支玫瑰
酒店房间内昏暗一片,隐隐倒映着窗外不远处海岸线上连成片的灯光。
纪从骁摸上顶灯开关,还没按下去手指便先被人握住。
“怎么——”
他回身欲问,却被张开的手臂揽进怀中,清浅的呼吸靠近。
盛淮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与他十指交扣,鼻尖相触,低声轻问:“想我吗?”
他靠得太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纪从骁的鼻尖唇角,让他蠢蠢欲动。黑暗是最好保护色,让人安全又放纵。
纪从骁单手触碰着他的侧脸,凑上去,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两人在黑暗之中,接了一个缱绻又甜蜜的吻。
……
灯光大亮,纪从骁随手拉起了厚重的窗帘,将夜色掩尽。他回过身,见盛淮正脱了西装外套,露出里边如晴日朗夜一般深蓝色的衬衫。
盛淮解了袖扣,拆了领结,松开领口的衣扣,一抬眼,就瞧见小朋友站在窗边看着他。
他笑了笑,张开双手。
纪从骁走过来,抱住他。
盛淮的怀抱永远温暖而包容,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盛淮抵着桌沿,承接着恋人交付的所有重量,顺着他的脊背轻拍。温存之后,这才问起刚才的事情。
纪从骁将前因后果大致给他讲了一遍。盛淮的动作顿时停住,拉开他,脸上的温情消失,眉间拧成了山川,手掌沿着他的手臂来回用力顺了顺,明显有些气急:“你被欺负了?”
“没有,不是说了我把人揍了两顿吗?”纪从骁没见过他这么模样,忙不迭安抚着他。
“不是,小朋友,”盛淮眉头紧锁,认真看着他,“被抢资源,被放弃,被明里暗里针对,这也是欺负。”
纪从骁一怔,他对这些不上心,情绪也稍有欠缺,也忘了将这些事情划到“欺负”的范围。
“跳到天颂来好不好?”盛淮捏了捏他的手指,“我让人给你处理。”
他说着话,一边拿出手机。垂着的眼睑之下除了压抑的盛怒还有延绵不绝的心疼。在前段时间,他们谈及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家小朋友还说想要和景寰好聚好散,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的。这世上多的是为利益驱使撕破脸皮的角色。他见过许多这样的事情,也曾亲身经历过不少,但他一点儿都不想让纪从骁遇见。那是他捧在掌心上疼的人,自己欺负一回都后悔了许久,怎么舍得让别人欺负了去?!
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将人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让他从此肆无忌惮。
他取出手机就想打电话,却被回过神来的纪从骁一把按住。
那双桃花眼弯起,带着明显的笑意,与当下这个情况与背景极其不符,但纪从骁却依旧难以自抑地笑了出来。
盛淮以前从不会替其他人做决定,哪怕亲近如何奢,他给出的永远也只是建议。但纪从骁发现,这样的情况在他们之间,尤其是在一起之后出现得越来越少了。也就是说,在盛淮那里,他是一个极其亲近,几乎和对方自己等同的存在。这个认知,让他尤为高兴。
“我的违约金很高,走正常程序解约未必会轻易放人,”纪从骁解释道,尔后朝盛淮弯了弯唇角,“我自己解决。”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盛淮皱着眉头问他。
“你是我男朋友啊,有需要我又不跟你客气。”纪从骁重新抱住他,像他安抚自己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轻声哄道,“不生气啊,我保证,一定会和你双宿双飞的。”
就像盛淮哄他一般,纪从骁轻而易举就将盛淮的火气安抚。僵直的背脊放松下来,盛淮将人揽进怀中,亲了亲他的耳朵,妥协了。
他原本也不是强势的人,眼下只是担心又生气才会有这样一个举动罢了。虽然他很想尽快替纪从骁解决这个问题,但他也知道,他家小朋友也是个大男人,有能力有手段,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依靠他才能解决。
因此也只能反复强调一句:“那你一定得找我。”
他的声色轻软,尾音难得拖长了些,不如以前的干脆利落,明显带着些担忧与不放心。纪从骁乖乖应了,琢磨着该怎么哄一哄人让他心情好一些。想到这里,他忽地想起了什么事,把正想继续一诉相思的盛淮一把推开,转身就绕到了房间另一边。
盛淮:“……”
纪从骁全然不曾注意,他从床头柜上拎过一打购物袋,头也不回地朝后头招呼道:“盛哥你快过来,我给你买了礼物。”
两人认识以来,盛淮从纪从骁那得到过不少礼物,震惊如大猫,哭笑不得如路边的野花,但无一都让他收获不少惊喜。听见这话,当即把自己方才的心思抛在脑后,快步走了过去,看小朋友把东西从一个又一个的购物袋里取了出来,瞬间摆满了半个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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