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滑头!”乐幽也没真与青萝翻旧账,摇摇头放过了他。
“那这玉?……”青萝万般想拿,又怕乐幽怪罪,弱弱问道。
“你哥哥给你,你便拿着吧!别以为我们瞧不见你那稀罕的小眼神!”
“是!多谢宫主,多谢哥哥!哥哥,快些里面请吧!”
青萝一把扯过扶疏往宫里带,扶疏只好放开与乐幽牵了一路的手,被青萝带着小跑,边跑边回头看乐幽,乐幽也正笑盈盈的看着他呢。
青萝是个活泼的,一整日都缠着扶疏,先是带他将宫里宫外各处跑遍认全了,又将为数不多的几个仆役带来给扶疏认。扶疏看着那三五人,诧异问道:“这么大一个宫殿,就这几人?”
“嗯!尽够了!宫主哥哥爱清净,也不爱使唤人,就这几人还是我一人忙不过来,求了哥哥才得的呢!”
厨娘接话问道:“青萝,这位公子是?”
青萝高兴道:“这是扶疏哥哥!宫主的相公!”
“青萝!”扶疏闻言赶紧扯住青萝:“休要胡说!”
青萝眨巴着眼问:“难道哥哥不愿嫁与宫主?”
“这……都是男子,说什么嫁不嫁的话!”
“男子又如何?宫主喜欢就成!”
扶疏捏把汗,想起乐幽提起青萝时头疼的样子,有些明白了,这位小公子果然厉害。
“即是这样,”厨娘说:“还请夫人受我们一拜!”
“别!”扶疏让开,“我不是夫人!”
“那该如何称呼?”厨娘问青萝。
青萝也犯难了,“这个……叫夫人确实不妥,叫公子又见外了……就叫二宫主好了!以后扶疏哥哥就是我们的二主子了!”
“是!拜见二宫主!”厨娘带着几人躬身行礼。
扶疏要让开,被青萝按住了,“哥哥,你就受了吧,他们这辈子也只会拜你这一回,平日里都是没大没小的!”
厨娘起身道:“青萝,这里就你最小,你说谁没大没小呢!”
“我,我!我最没大没小了!好了,人见过了,你们下去忙吧!我再带哥哥去看看我们宫里的家产!”
厨娘带了几人下去了,青萝望着他们的背影道:“哥哥,他们都不是人,你可看出来了?”
扶疏点头,“我正打算问你呢,诛神族不是不让外人进吗?怎么这一宫除了宫主,全是妖?”
青萝叹道:“我们刚建宫时,有几个胆大族人与我一起出去打劫,被族长责罚了要赶出去,宫主便留了他们住在乐幽宫,他们便帮我做些杂事打理这宫殿。可是他们鸿蒙之力一直未觉醒,与凡人无异,寿数到了就全去了,我不忍数十年便要来这么几回生离死别,便求宫主从外面带了他们几个妖回来,虽本事不济,但好歹寿数长,能一直相伴彼此,这便够了。”
“原来如此!你们一宫的妖,族长与族人能同意?”
“族长疼爱宫主,只要我们不做乱,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我们。至于其他族人,他们倒是对我们又怕又嫌弃,见赶不出去我们,便处处给我们找麻烦,我们妖精还怕他们□□凡胎不成?他们给我们使的绊子我们全都原样奉还回去了!久而久之,便没人再管我们了。而且哥哥你看,我们乐幽宫建在这诛神族的边边上,已是给足族人脸面了,他们再生事,我便拐了宫主哥哥离家出走再不回来了!届时他们没了厉害族长撑腰,要被六界欺负时,那可就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咯!哈哈……”
青萝说的轻巧,扶疏却能想到他们一帮妖精住在别人族里不受待见的日子,定是极不好过的,也亏了青萝被乐幽养成了这乐天的性子,不然可有得他哭了。
“哥哥,这便是我们宫里的藏宝屋了!”
扶疏望着那一屋子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细软,感叹道:“青萝,你持家有道!”
青萝哈哈道:“哪里有道啊!哥哥谬赞了!这都是我抢来的!宫主哥哥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花钱大手大脚的,我怕不够他用,便多抢了些!”
扶疏笑道:“听宫主说过的,青萝好本事!”
“哈哈哈,哥哥又谬赞了!我本事不大就胆子大,见着不义之财就敢抢,也不管那人是哪界的又是个什么身份,为此被捉了好多回,命都掉了几百条,全是宫主哥哥给我捞回来的!哈哈哈……”
扶疏听着都替乐幽头疼,这个小公子当真顽皮得很呢。
“哥哥,这些财宝以后都是你的了!你若不够用,我再去抢些回来孝敬你!”
“不,不,不!够用了!哦不是!这怎么能是我的呢!这都是你们乐幽宫的家底!”
青萝佯作生气道:“哥哥,怎么还说‘你们乐幽宫’呢!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乐幽宫了!”
“青萝啊,宫主究竟怎么跟你说我的?你怎的就这般确定我不是来做客,而是来常住的?”
“哥哥,那你究竟是打算做做客就走呢?还是要留下来当主子呢?”
“这个……宫主怎么与你说的?”
“哥哥,我当下可只是问你的意思呢。”
“我……”扶疏笑道:“我不告诉你,小滑头!”
青萝也笑道:“哥哥,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你定是愿意在此长留的!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
扶疏笑笑,不置是否。
青萝又道:“哥哥想知道宫主哥哥是如何说哥哥的?”
扶疏掩掩鼻头,小声说:“嗯。”
“宫主哥哥说,他与你在一起,日日都是新鲜有趣的,就是那几百年来做惯了的事,也变得不再乏味。宫主哥哥还说,哥哥长得好看极了,这天下间再没有比得上你的人儿,哥哥性子也极好,生气时调摆人的样子也是处处透着可爱,让人只想捧着护着,再不要受一点苦才好!”
扶疏低低问:“真的?他真这般说?”
“自然当真!我虽顽劣,但从不撒谎的!”
“可我们相识不过几月……”
“宫主哥哥也说了,他自见你第一面开始便似与你相知了百年。那几个月可不就等于相识了千年万年了?!”
扶疏被青萝逗笑了:“还能这样算么!”
“那当然!不论相识多久,宫主哥哥喜欢你才是最重要的!他活了九百余岁,可从未对任何人动过心呢!”
“好了,别说了……”青萝一口一个喜欢一口一个动心,让扶疏脸臊得通红。
青萝见状偷偷笑了一会儿,便真不说了。他去宝藏堆里挑挑捡捡,想找个别致的玩意儿给扶疏乐呵,奈何当初宝贝般抢来的东西,这时候却一样也瞧不上了,只觉哪样都配不上他的扶疏哥哥。
青萝正犯难呢,扶疏拿了个法器把玩,青萝见着,“哥哥喜欢这个?”
“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那时我看一个小仙百般稀罕这个宝贝,便想看看,哪知那个小仙凶恶极了,以为我要抢他东西,发起狂来打我,我打不过只好跑,我这要抢东西的人都跑了,他却还追着我不放,一路大呼小叫的杀过来,伤了几个凡人性命,我便一状告去天君那里,天君严惩了他,这宝贝是罪魁祸首,本要被炼化的,是我死皮赖脸拖着天君哭,好不容易才求得他给了我的。要回来后我也不会用,就放哪里生灰了,不知怎么机缘巧合被宫主哥哥看到,摸了它一把,它就吐了条绸带给宫主哥哥,便是那小花花了。”
“原来是个炼化宝物的神器啊!”
“屁的神器呢!我摸了它不下几千回了,也不见它再吐个什么玩意给我!”
扶疏笑道:“那便是与宫主有缘了。”说着放下那宝物,再看其他的。
青萝见扶疏抱了法器一会儿也没见它吐个什么宝贝出来,看样子是真的只与宫主有缘了,嫌弃的撇了下嘴,不再理会它。
扶疏溜达一圈,见青萝倒是抢了不少法器宝贝,问他:“青萝,这些宝贝都能让你法力大升,缘何不用?”
青萝笑答:“因为我懒呀,这些法器都要勤加修习才能收归己用,我哪有那功夫!反正我出事都有宫主哥哥来救我,不必劳那神!”
“宫主不曾督促你练功?”
“当然督促了!从小就追在我屁股后面打骂我,要我练功习字,是我顽劣不听罢了,哈哈……”
扶疏想象乐幽追着小屁股打骂的样子,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哥哥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了?”
扶疏笑道:“我想到那时的乐幽宫里,定是极为热闹的!”
青萝也笑道:“是啊!我两人就能闹出惊天动地的阵仗来!”
扶疏又问:“你不练这些法器,宫主为何也不练?”
青萝说:“宫主哥哥是不能练,哥哥,你可发现了,宫主哥哥除了天赐的鸿蒙与绛皓之外,便只有御绸一个本事了?他炼化不了这些宝贝的。”
扶疏认真想了想,好像还真是!那没了鸿蒙与绛皓,乐幽岂不只是一个活得久些的凡人?他一个□□凡胎,却做着一身法力无边的神仙做不到或不肯做的事,真是难为他了!
“哥哥可是嫌弃宫主本事差了?”青萝担忧的问。
扶疏笑道:“怎会!宫主这几百年来为六界做的好事,只怕少有人能及,我钦佩他还来不及呢,如何会有嫌弃一说!”
青萝这才放心了,道:“哥哥说的没错!宫主哥哥是这天地间最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就算鸿蒙与绛皓是天赐给他的,他能将这二者用至旁人不及之境,也是天大的本事呢!”
“青萝说的对!宫主这般天赋异禀,想必是族内无人能及才被选为族长继承人的吧?”
“那当然!族内虽也有其他鸿蒙觉醒之人,但大多用不到极致,真要诛神时,肯定打不过,诛神族全族的希望都在宫主一人身上了!”
“那想必是很累了……”
“是啊,哥哥出现前,宫主哥哥每日里为了族人奔波得脚不沾地的,从未为自己活过,脸上也少有笑容。所以啊,我才这般喜欢哥哥,因为哥哥的出现,让宫主哥哥鲜活了起来,终于像个人样了!”
“那他与我一起不办案的那些日子,岂不是玩忽职守,让人诟病了?那我可成了罪人了!”
“宫主哥哥一直在做事啊!无论哪日,从未间断过。只不过他没有亲自去,而是每日晚间与族中其他人以传书的方式沟通的,族人不懂不会的,都会问他,他便一一详尽的指导说解,所以这些日子,族里的事并未耽搁半分,哥哥放心!”
“每日夜间?”
“是啊!一日不曾断过!”
难道是每日等我睡熟了他便起来办公?扶疏想,白日里鞍前马后事无巨细的照料我,夜间还要为族内事忙碌,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那般精力无限的,我怎就从未认真瞧瞧他是否劳累呢?!真是不该!扶疏心中对乐幽愧疚不已!
青萝见扶疏神色不太对,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扶疏回过神来:“无事,宫主定是等我良久了,我们快些回去吧!”扶疏此刻只想快些见到乐幽!
☆、你是如何撩拨我的不记得了吗?
扶疏进门时,乐幽正在看公文。一头乌发打散了披在肩头,浓眉微皱,扶疏远远的看痴了。
乐幽即刻察觉到了扶疏,放下公文快步迎上来:“你回来了!青萝可为难你了?”
“宫主!你说的什么话!我喜欢哥哥还来不及呢,怎会为难他!你当我是什么人了!”青萝也来了,对乐幽不满道。
乐幽懒理他,只看着扶疏,扶疏笑着摇摇头,“青萝极好!你养的青萝极好!”
青萝没个眼力见,还在旁边赖着不走,“哥哥也是极好的!”
乐幽冲他使了个眼色,青萝不解,“宫主,你挤眉弄眼的做甚?有话直说!”
这小兔崽子!乐幽瞪了他一眼:“你下去!”
青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宫主要与扶疏哥哥独处,捂嘴偷偷笑了一下,一溜烟没影了。
乐幽执起扶疏的手,正欲好好与他说说话,青萝又回来了,丢下一句:“一个时辰后用膳!”
“小兔崽子!”乐幽望着青萝背影笑骂道。
扶疏笑道:“青萝公子是个开心果!”
“烦人精差不多!”乐幽不欲再说青萝,他已整整等了扶疏半日了想的紧!遂牵起扶疏的手,往榻上走去。
扶疏坐在乐幽旁边,轻轻抚了一下乐幽的散发。乐幽这才想起他竟像往日家中无人般进门就散了发,急急要去束起。扶疏扯住他,“别动,就这样很好!”
乐幽不自在的揽揽发,道:“习惯了,散发舒适些。”
扶疏理着乐幽的发,问他:“宫主,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乐幽不想扶疏突然说这个,有些面赧道:“想对你好……”
“宫主,你可累?”
“嗯?为何突然说这个?”乐幽不解。
“我听青萝说,你白日里照料我,夜里还要操心族里的事,定是日日都未休憩好,怎会不累呢!你为何不与我说?也怪我未曾留意到,不然就不会事无巨细都依赖于你了!”
乐幽见扶疏自责之色愈浓,止住他说:“我不累!为你,我甘之如饴!”
扶疏怔怔望着乐幽,道“从未有人待我如你待我这般好,我何德何能,竟能遇见你!”
“这话该是我说,我这九百余年没日没夜的惩恶扬善,定是为了集福与你相识!”乐幽眼神炽烈,灼得扶疏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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