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扶疏准备歇息一下,小花花在袖内有了动静。
扶疏将它掏出来摔在地上,戒备着它又发难。
小花花痛醒,哇哇道:“臭仙君!你又打我!……咦?哥哥!怎么是你!”
扶疏冷面道:“你可清醒了!”
“清醒啊,哥哥,怎么了?”
“你自己看!”扶疏挪开些,放出背后的乐幽。
“宫主!”小花花飞过来要去缠乐幽,扶疏将它挥远了,“休要靠近!”
“哥哥!宫主怎么了?”
“你做的好事!”
“我做了什么好事?”
“你是真不记得还是装傻?!”
“哥哥,”小花花语带哭腔,“你快说宫主怎么了!为何绑得像捆柴火!脸色那么差!”
扶疏想到小花花是为那仙君所控,八成没在装蒜。“你突然发难,将他胸骨腰骨全勒断了!”
“宫主!”小花花瘫落在地,“又是我!”
“你真的这般不能自控吗?屡屡伤他!”
“我……我真是无用!”小花花哭道。
“说得没错!你无用极了!宫主几百年来在六界办事从未受过重伤,唯独两次,都伤在你手里,你这是欺他对你不防备吗!”
“哥哥……我错了!你罚我吧!杀我吧!怎样都好!我再没脸见宫主了!”
“那你将命纳来!”扶疏刚要出手,闻得乐幽哼了一声,连忙向他看去。
乐幽已睁开眼,拉着扶疏的手,气息微弱道:“扶疏,你莫迁怒小花,我知道它是身不由己。”
扶疏又何尝不知!他不过是看到乐幽奄奄一息,痛极怕极了!
“你怎么样了?”
乐幽强笑道:“不太好啊……”
扶疏心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你这回还伤了肺腑,莫多说话了。来,再喝些!”扶疏又逼了些血出来,喂去乐幽唇边。
乐幽转过头,“这如何使得!你快快住手!”
扶疏将他的脸搬过来,强行喂他吃了许多才住手。
乐幽眼里泛红,痴痴盯着扶疏。
扶疏见状逗他:“快舔舔唇,莫浪费了!”
乐幽依言将唇边洒落的血吃了进去,开口道:“扶疏……”
“好了,我都知道!你莫说话了,好好休息!你带来的床榻太软,如今睡不得了,只能将就些睡地上,你若背脊磕得疼就唤我,我替你翻翻身。”
“嗯。”乐幽依言要睡下,小花花还是忍不住唤了他一声:“宫主……”
乐幽冲它笑笑,“我知道!你让我睡睡,好了再找你算账。”
小花花拼命点头:“嗯!我等你打我!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乐幽微微笑着又睡了。
小花花战战兢兢的看向扶疏,“哥哥,留我一命给宫主处置吧!”
扶疏叹了口气,没理它。
小花花落在离乐幽远远的地方看着乐幽,生怕它自己再为人操控又做出伤害乐幽的事。
扶疏守在乐幽身旁看着他,一刻也不敢放松。
小花花弱弱问道:“哥哥,你为何给宫主喝你的血?”
扶疏头也不回的低声答道:“我的血能助他疗伤。”
“可你自己也那般瘦弱,一下子喂宫主喝这么多,无妨吗?”
“无妨。”
“哥哥待宫主,真好!”
“……还不够好……”
“已是很好了,我从未见其他人如哥哥这般待宫主的!”
扶疏不答他这话,问道:“你说说第一回将宫主丢下的情形。”
小花花回忆道:“我们当时正在天上好好飞着,突然间我似是被人牵扯住,身子不得控的往这处飞来,宫主没踩稳掉了下去,我感知到要下去接住他,可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便径直飞去了那个仙君的殿里!”
“你可认出了那仙君?”
“嗯。他的气息很熟悉。”
“你去后,他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那仙君似也很惊讶看到我,先是好好欢喜了一场,后来又疯了般的鬼喊鬼叫,再后来便日日捉着我与他一起修习,我不愿他就打我,骂我没出息,说我愚钝,几百年间竟只长了那点本事。后来又连着宫主一起骂,说他得了我也是暴殄天物。他骂我就算了,骂宫主我可忍不了!抽了他好多回!可他本事不大,收拾我却绰绰有余了,我每回都占不到便宜!”
“那你本事可长进了?”
“嗯!长进了不少!有时能躲得过去打了。”
“他教你的修习方法,你可还记得?”
“记得!”
“那你从今日开始,每日里勤加修习!”
“为何?哥哥,我不要那人教我的术法!”
“你不想将功赎罪吗?”
“想啊!可这有什么联系?”
“你好好长本事,以后便能保护宫主和青萝,那便是你将功赎罪的办法。”
“保护他们我自是愿意,可……可万一我又不受控……我不放心自己……”
“你先修习吧,我会想办法断了你与那仙君的感知。”
“可要是其他人也能控制我呢?”
“这便是我要你勤加修习的另一个原因,只有你自己够强大了,别人要操控你才难。”
小花花恍然大悟,“对!哥哥真聪慧!那我不说了,即刻开始修习!”
“嗯。”
扶疏想,要断了那仙君于小花花的操控其实也简单,杀了他便可,但那是不能为的。那么……毁了那炼化小花花的化器吧!兴许有用。
扶疏正想着法子,乐幽又哼了一声,扶疏以为他醒了,凑近看去却不是,想来是痛得厉害哼出了声。
扶疏又给乐幽注了些神力,望乐幽能好得快些再快些,少受一刻折磨也是好的。
就这样,乐幽睡着,扶疏守着,时不时喂他喝些血,注些神力,一刻也不敢放松。
几日过去了,乐幽还未醒,扶疏慌了,又要喂他喝血,小花花却适时道:“哥哥,你莫再喂了,我怕宫主承受不住!他是□□凡胎,你可是上神呢!”
扶疏哪里会想不到这点,不然乐幽第一回受伤时他便如此做了。只是如今形势不同往日,几人困在此处不得出,乐幽又是伤上加伤,他也是想不到其他办法了才行险的。
不过经了小花花提醒,扶疏还是不敢再喂了。他抚抚乐幽的脸,心疼不已。
既不能喂血了,扶疏只好翻出乐幽的乾坤袋来煮稀粥喂他喝,稀粥里加一点点补品,望能起效助乐幽恢复,又不至害他气血翻腾。
又过了几日,乐幽才醒了!
扶疏正挽着袖子煮着什么,没留意到乐幽眼睛睁开了,乐幽便也不喊他,微微笑着看扶疏手忙脚乱的捣腾,心想这个上神也真是奇了,他做不好的事,任凭做千百遍也还是做不好,真是天生惹人疼惹人顾的命呢!
乐幽又扭头看四周,发现他们还在他先前醒来的那处没动,四周处处散落着扶疏从他乾坤袋中掏出来的东西,杂乱无章的或堆或倒着,真是一片乱糟糟啊!远处小花花盘成一团泛着金光,看样子在修习,也是不便打扰。
乐幽笑着又望向扶疏,正看到扶疏被锅烫着,这个傻上神,回回端锅子都要烫一回,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扶疏……”乐幽看不下去了,终于开口唤道:“你小心着些……”
扶疏闻声,头还未回过来身子已到了乐幽跟前,无比欣喜道:“乐幽,你醒了!这回缘何睡这么久!吓死我了!”
“我睡了几天?”
“怕有十来天了吧,我也没仔细数,光顾着焦心了!”
“那你怎的不把我叫醒呢?”乐幽躺太久想要起身,扶疏扶住他,将他上身抬起抱在怀里。
“叫你做甚,沉睡最是好养伤!我也日日探着,晓得你身子在好转,就是对这昏迷不醒甚是不解,生怕是我的血太过滋养,将你养过头了!”
“你日日都喂我喝你的血?”乐幽讶道。
“前几日是,后来小花花说你乃□□凡胎,再喂下去怕是受不住,我才罢手。现在想想,还是喂多了,不然你该早就醒了的!”
“扶疏……”乐幽抓过扶疏的手,摸摸他的腕骨,似是消瘦了许多,心中一阵心疼。
扶疏似是知他所想,安慰道:“放心吧,我硬朗着呢!给你煮的补品你也吃不了多少,都是我吃了,现在看着那些虫虫草草就犯恶心!”
乐幽笑笑,摸摸自己的胸骨,尝试动了动,似是不那么痛了,“这么快就长好了?”
“哪有!不过是有愈合之势了,还需静养。你看!”扶疏指了一处,乐幽望去,见是一把背椅,上面堆着好些褥垫毯巾等物,背椅扶手旁还有两个轮子,“这是?轮椅?给我做的?”
“嗯!你怕是多日不能行走了,我背你抱你都会伤及你胸骨,故而从你袋中翻了把背椅出来装了两个木轮子,这样你坐着我推你走,便万全了!”
“辛苦你了扶疏!”
“不辛苦,你莫想太多快快好起来才是慰藉我的良策!”
“嗯!”乐幽重重点头。
“现在可要试着坐坐?”
“好!”
扶疏小心翼翼的将乐幽抱去背椅上放好,“舒适吗?”
“舒适!比躺着好多了。”
“那就好。我锅里东西煮好了,你等等,我端来给你喝。”
“这回又煮了什么?”
“别问!喝就是了!”
乐幽破笑,忍不住咳了几声。
扶疏为他抚抚背,打趣道:“笑笑都要咳,还真是病弱娇公子呢,先前那个令六界为非作歹之徒闻风丧胆的黑面宫主哪儿去了?”
乐幽笑道:“那个乐幽被名叫扶疏的上神收走了!”
扶疏笑笑,舀起一勺汤羹吹吹呼呼,又自己尝了一口,这才给乐幽喂去。
☆、我当真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牵制?
乐幽喝了一口道:“怎的这回见面都是你在喂我吃喂我喝的照料我,怕是青天在罚你当日弃我而去吧!”
扶疏狠狠道:“好个不长眼的青天!罚我就让我受伤!缘何要你受这些苦!”
“莫乱说!”
扶疏又喂了乐幽一口:“宫主,我让小花花继续修习那仙君教它的术法,让它多长些本事也不至于回回轻易让人操控。”
乐幽又看看小花花,“还是我本事不济,制不住它。”
扶疏摇头,“我将那仙君打伤了,看他出手就知道他比不过你,这回不过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且他与小花花之间的感知要强于你,毕竟他炼化了小花花千余年,你得小花花才几百年。”
“那他在一日,我岂不都要防着小花?”
“就看小花花能不能强到不为人所控了。在这之前,你还是莫要让它近你的身。”
乐幽黯然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还有就是毁了小花花出生的那个化器,那才是直接牵扯小花花与那仙君的东西。不过也不能确定有用否。”
“那得回去了才能办。”
“嗯,回去办了它吧!那化器怕是邪门。”
“为何?”
“你也看见了那仙君偏执的模样,他起初该不是那般性子才对,不然如何升仙?我猜测是那化器千余年里潜移默化影响了他,不然为何青萝只说要看看他的宝贝,他便那般穷追不舍?且还扭曲事实,以为他与青萝之事是镜像中呈现的那般?”
扶疏这样一说,乐幽想想深觉有理,“幸亏青萝惫懒,没心思修习,我又没那本事练化器,不然可能也会为那化器所害了!只不过,为何小花却心性如此单纯?”
“因为它一出生遇见的便是你与青萝啊!若是遇见旁人,怕是性子也不似今日这般。”
乐幽点头,“有理!”
扶疏又道:“宫主,待你好些,我教你腾云吧!借助外力不如靠自己的真本事!”
“真的?我能学?”
“有何不可!凡人都能借修仙腾云,你有鸿蒙做底,如今又有了我的气血做配,学来当是易如反掌!”
能与扶疏多些亲近,乐幽自然说好!
扶疏又想了想,“说起我的气血做配,不如趁你养伤之际,我再教你些术法吧,与其防小花花防仙君放那人,不如自己本事大些不被偷袭!再者,你多些本事护着自己,我也放心些!”
“……扶疏,你要走了吗?”
扶疏讶道:“何出此言?你这境况,我能走到哪里去?”
“那你又是教我这个又是教我那个的,好似以后都不再见我了不放心我才这般的。”
“莫瞎想,我只是被你这两回吓怕了,想你多些本事自保而已!我真恨不得将一身神力全都给你才好!”
乐幽心下触动,哑声道:“你若是一辈子陪着我,也是一样的!”
“那如何一样?这回小花花伤你时我不就在旁边?可护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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