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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破镜,三年重圆(悬疑推理)——落落小鱼饼

时间:2020-05-25 09:52:11  作者:落落小鱼饼
  魏秋岁弯下了点腰,眯起眼:“谁死了?”
  “她死了,她死了。”女孩重复了几声,从喉咙里发出一些绝望的声响。
  与此同时,余非忽然想起这个“王希才”是谁了。
  ……
  魏秋岁和余非坐在楼道的楼梯上,隐匿在角落中。
  “我高中同学,王希才。”余非翻着微信中的班级群,找到了这个人,“高中毕业后去国外读书了,现在都在加拿大结婚生子了。”
  “高中同学?”魏秋岁道,“白津二中?”
  “……”余非对于又和自己的工作单位和母校扯上关系的事情颇有些无奈,“暂且相信是巧合的话,有些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魏秋岁的手放大了照片上的人脸,反复看后得出结论:“我们并不相像,所以这女孩没有见过王希才本人。”
  “我去联系一下他试试。”余非看了看手机,“但加拿大和这里有十二小时的时差,可能暂时联系不到。”
  余非手中掂着手机,说道:“她和王希才,或许是……网友?笔友?类似于这样的一种关系,又因为什么原因,照片被误送到了冯光义的课桌里。”
  “先报警。”魏秋岁道,“无论如何,这个女孩不能这么待在家里。她的父亲也有问题,并不像邻居口中的样子,说不定对女孩还有长期的虐待和……”
  魏秋岁刚要说话,两人都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不约而同地住了嘴。余非和魏秋岁在角落之中屏住呼吸,就听见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咳,接着是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魏秋岁对着余非使了个眼色,两人冲出了楼道,一左一右架住了正在开门的男人。
  “你们干什么!!”男人立刻喊了起来,“放手!放手!!”
  “别动!”魏秋岁把他的手押到后方,厉声道,“有什么话去警局说。”
  男人剧烈地挣扎起来,想用尽浑身力气挣脱两人的压制。他们二人力气很大,几乎不给男人可乘之机。
  “□□妈!”男人怒吼了一声,对着余非的脸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喷眼睛,余非下意识地别了下头。这一下,男人找准了时机,一把把余非的脑袋摁在了墙上。
  一声闷响,余非觉得脑袋一嗡,紧接着就是无边无际的失重感。
  魏秋岁反应过来的时候,余非已经被推着一把,从上层的楼梯一路滚下去,重重跌在下层的楼梯上。
  “……!”魏秋岁迅速把男人的手臂反剪,手掐着他的后颈肉抵住墙壁,喘着粗气,双眼却看着下方,大喊一声,“余非——!!”
  余非的耳鸣还在继续,还伴随着身体各处的尖锐疼痛,他想张口说话,却发现连指尖都动不了,他仰躺在地上闭着眼,听见了楼下鸣叫的一片警笛声。
  ……
  两个小时后,X5停在小区门口。
  “大夫说没骨折。”余非浑身包着绷带,脸上贴着纱布,缩在魏秋岁车的后座上感叹,“我真是福大命大啊。”
  魏秋岁回头看他,眉头紧锁:“你还笑?”
  “怪我啊?”余非艰难地指指自己,又问道,“那女孩呢?”
  “心理疏导师还在她家。”魏秋岁把窗打开,点了根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如果她真的有精神方面疾病,确实需要尽快入院治疗。”
  魏秋岁的电话在此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眉头微微一松,连接了车载音响接了起来:“喂,曾队?”
  曾健那中年男子的洪亮声音带着怒意:“魏秋岁,你现在厉害啊。去一趟黑溪市能给我破获一起案件,是不是还想让黑溪给你发一面锦旗啊?”
  “事出有因。”魏秋岁说,“回去我会写检查报告。”
  “你他妈给我深刻检查一下!!”曾健吼道,“所以你和余非谁受伤了?”
  余非在后排趴到了前面,悠悠道:“曾警官,是我,我现在就是个木乃伊……”
  曾健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有个消息你们听一下吧。你们找到了的这个男人叫梁强,他屋里的那个疑似有精神疾病的女孩叫梁思,初步判断可能是因为被她的父亲长期性/侵和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才导致的。”
  余非听见那两个字,仿佛一块巨石压顶,背脊不知不觉又痛起来:“艹……他他妈原来是个禽兽?变态?”
  “先别急着骂变态,因为还有更变态的。”曾健道,“警方对照他的家庭成员,发现他实际上有两个女儿,一个叫梁思,一个叫梁念,现在梁念失踪了。” 
  39.【三十九】
    ——“是有这么个人。”
        
        余非单手握着电话, 另一只脚放在垫高的枕头上防止左右乱动的时候疼痛,一边听着电话里的人讲话。
        电话那头的人正是他的高中同学王希才,加拿大时间早晨八点, 北京时间晚间八点, 十二个小时的时差。他醒来之后接到了余非的电话,余非说明的来意之后, 
      王希才也有些意外, 并且在思考和回忆之后说道:
        
        “是有这么个人。”王希才想了一会,才慢慢道, “她叫什么我不知道, 我们那会儿通信都是用笔名, 
      她那时候应该是叫‘春风’还是‘春雨’……哎我都忘了……”
        “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余非问。
        “我和她通信的时候,一直觉得她是挺有趣的姑娘, 那时候就什么都聊,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聊学习, 聊学习,聊书籍,聊同学,哦对。”王希才说, 
      “她说过她妈妈很早就去世了, 她还有个妹妹。”
        
        妹妹!
        余非心中一动, 看来这个和王希才通信的人是梁念,梁思的姐姐。
        母亲早亡,有个妹妹, 和她们两姐妹的情况也基本吻合。
        
        余非侧了侧头, 借了些肩膀的力顶着话筒:“后来呢?”
        “一次断了通信之后就没有再接到她的信了。”王希才笑笑,“你也知道, 
      有时候这种关系很脆弱的,我再寄信过去也没有回应,时间长了就直接放弃了。当时想她可能搬家或者怎样,但之后年岁长了我也不深究了……你看我现在都有自己的家庭了,这样的事情都不会想起来了。”
        
        余非心中微微有些异样,这种细针划过皮肤的瘙痒感,但他终究什么都不能说:“……也是。”
        “她到底怎么了?”王希才说。
        
        “她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余非轻声道。
        
        对方久久沉默了之后,语气淡淡地带着哀伤:“这样啊,那真的很遗憾。”
        
        和王希才聊了一会,余非挂了电话。他把电话扔到了床尾,仰着头长舒了一口气,想把胸中那些烦闷驱散一些。
        听见余非打完了电话,一直坐在桌前看笔记本电脑的魏秋岁抬起头来:“打完了?”
        
        他们二人今天依然在黑溪,好在今晚黑溪的警方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不错的酒店居住。余非脚和手都不方便,于是就给他们两人安排了一个双床房。
        
        余非仰着头躺着,艰难动了动身体:“水。”
        魏秋岁走到旁边给他拿了水,中间插了根吸管让他能直接吸,余非觉得自己跟个重病患者似得还要这么喝水,不情不愿地喝了两口,叹了口气。
        “唉声叹气什么。”魏秋岁淡淡说了一句,把杯子放在床头,看着他,“刚才何甜来电话,梁强对自己的罪行已经尽数交代了,他在自己妻子死后对两个女儿一直有不同程度的虐待和性/侵行为。那些照片是他早年看电影之后觉得有趣,让梁念被药物昏迷之后拍的,脚趾也是真的。后来没想到梁念被呕吐物堵塞气管导致窒息死亡,他直接把尸体被埋在了小区废楼的工地里。至今为止,那片工地没有人开发,尸体也没被人发现过。他的小女儿梁思也因此有了精神方面的疾病……他甚至前天还在……折磨梁思。”
        
        余非定定看着魏秋岁,觉得自己和那禽兽接触的地方都在发痒的难受,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他真是死不足惜……”
        
        魏秋岁摇着头捏了捏眉心:“至于梁思,她之后应该会被送去治疗。”
        “王希才当年的那个笔友应该是梁念。”余非两个手指轻轻搓着,“梁念的那几张照片……应该是梁思寄给他的吧,她希望用这种方式向姐姐当时唯一信任的朋友、笔友求救,但那封信阴错阳差,不知为何去了冯光义的课桌之中……
        
        它掐断了王希才和梁念的所有联系,又用那几张照片牵起了冯光义后面的日子。冯光义如果没有死,他会不会也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又或者说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但他因为某种原因不能说出口——这个原因和他求救的原因或许是一样的。”
        
        余非觉得视线前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是眼睛睁得太久发出的干涩感还是别的原因,生理性的盐水从眼角慢慢泌出:“但因为这几张照片,在一个教室里的人,居然最后都过了不一样的人生。”
        梁念死的时候会不会还想见一见这位素未平生的笔友。
        
        梁思为了姐姐拼命寄出的这几张照片之前和之后,究竟在这十来年中经历了怎样的人生。
        
        冯光义呢,他因为这几张照片知道什么,隐瞒了什么。
        
        而他呢,他如今和魏秋岁一起来到这里把这十年之久的案子挖出,让梁念的尸体得以重见天日。
        
        千言万语,最后都成了王希才的那句话。
        ——“那真的很遗憾。”
        
        反应过来的时候,魏秋岁正伸手抹掉了他脸上的泪去。余非愣了一下,往另一侧躲了一些,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困的。”
        “嗯。”魏秋岁带着凌厉的眉眼之间,此时都是温柔,“饿不饿?”
        “……”听不懂人话吗。
        
        余非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他和魏秋岁只吃了早饭,忙了一下午又受了伤,回来睡了一觉,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肚子早已空得直叫。
        这个点的外卖只有烧烤砂锅,余非吃不了这些,魏秋岁起身道:“我去酒店问问有没有粥。”
        
        十分钟后,魏秋岁拎着一个保温桶上来了。他在余非背后又被他垫起一个枕头好让他舒服一些,一边坐到床沿把保温桶打开。
        飘了一点点绿色菜叶的肉粥,余非凑近用鼻子闻了闻:“妈呀,好香。”
        
        魏秋岁瞥了一眼他的手,拿着勺子挖了一勺吹了吹,还不放心地用嘴唇碰了一下试试温度,把勺子递到余非的嘴边。
        余非微微张开一点嘴,一口吸了进来。
        一点也不烫。
        
        魏秋岁伺候自己喝粥这种事情他向来想都不敢想,但是好像再见之后,他们俩真是做了不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大过年的,见义勇为。”余非咽了口粥,看着魏秋岁笑道,“还和白津市局的副支队长顺手破获十多年前遗留案件,这年过得值啊。”
        魏秋岁无奈地用勺子在粥的上层撇着凉的那层:“你这伤回去,你父母大概会直接冲到我面前把我碎尸万段吧。”
        “这还不简单,不告诉他们不就完了,我会找各种借口不回家的。”余非得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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