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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破镜,三年重圆(悬疑推理)——落落小鱼饼

时间:2020-05-25 09:52:11  作者:落落小鱼饼
  梁思的目光垂下来,轻声说:“她说,让火烧死她和爸爸。”
  余非电光石火间脑袋一嗡,他迅速从一旁抓住魏秋岁的手背:“等一下。”
  魏秋岁侧脸看向他。
  “我们知道,梁念寄给王希才的几张照片被塞错了桌子,但实际上,说不定不止这几张照片。她说,她姐姐给王希才写了一封信?”
  “那封信……”魏秋岁也想到了什么,转眼看梁思,“告诉我,姐姐还写了什么?”
  梁思的嘴里问不出更多的话来了,她翻来覆去只会告诉魏秋岁和余非,姐姐写了一封信,信里姐姐说要烧死他们,姐姐说自己的脚很痛……
  说道后来,余非明显感觉到她开始混沌起来,一直喃喃地念叨一句话而不自知。白媛及时上前阻止,给梁思倒了一杯水让她喝着,一边看向余非:“她是极限了,谈话先终止吧。”
  余非还想问,魏秋岁出手拦在他的胸前,对他摇摇头,示意不用再继续了。
  再多问只会徒增压力,对于他们不是什么好事。梁思瘦小的身体缩在白媛的怀里,一边怯生生地看着余非,余非叹了口气,弯下腰对她道:“你身体好一点了,哥哥带你爬山。”
  实际上,他的年纪比梁思还小上几个月。
  梁思被曾阿姨带着去床上休息,白媛和魏秋岁余非就一起站到了门外。
  “你们也看见了,她就是这样的情况。”白媛手抵靠着门,“你们真的想问些什么,估计也问不出来。”
  “其实已经不错了。”余非说,“还是要谢谢您配合啊。”
  “我也希望她早点好起来。”白媛叹了口气,“她们姐妹俩遇见这样的事情,谁都会觉得不幸吧。”
  两人告别了梁思和白媛,没有回房间。午时太阳高挂,沿着山路走一路都有阳光,方才有些低落的心情也被温暖得惬意。余非和魏秋岁都没有吃午饭,这会正饿着,决定沿着山路下山去浅滩附近的景点觅食。
  “我有个想法。”余非忽然说,“仅仅是猜测而已。”
  魏秋岁脚下踩着枯叶,细碎的声响几乎要盖过余非的说话声:“梁念的信件和照片,最后一个看的人是冯光义。津溪别墅案件的作案手法有模仿这梁家案件的痕迹,按照我们后来所知道的,秦雯坦言她和冯光义的关系是情侣,她就是冯光义家中那个‘女人’,她又是津溪别墅案中的‘受害人’或者说‘幸存者’,并在之后坦言她和弟弟参与了案件策划……有没有可能……”
  “梁念给王希才的最后一封信中,有详细的一份作案过程?而秦雯所看见的正是这种手法,她不光模仿犯罪了那几张照片而已!她也要对自己的家庭和父亲实施一份自己的复仇,但最后却落入别人的圈套。”
  魏秋岁的眉头紧锁,长腿迈步,脚下生风:“秦家的两兄妹,他们能力,他们背后的一切都并非一朝一夕所能积累的,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魏秋岁忽然顿了顿脚步,原地停下,转眼看余非:“但为什么秦雯一定要模仿这些,仅仅是因为那是冯光义阴错阳差拿到的照片吗?”
  不远处就能看见浅滩。
  阳光洒在河面上,是碎钻一般熠熠生辉的光。
  余非盯着那光芒看了一会,喃喃道:“如果是这样呢?……冯光义是‘编剧’,而秦雯和秦客,是个‘演员’。” 
  52.【五十二】
  
  中午阳光不错,浅滩附近的游客也多,余非说完这句话,觉得脑袋发胀,用手轻柔道:“好烦……”
  魏秋岁抬手给他弄了一下围巾:“饿了吧。”
  “早饿了。”余非用手捂着肚子,委委屈屈道,“早上你买的糕,顺手扔了你知道吗?!”
  魏秋岁眨了下眼:“……是么,不好意思……前几天也没让你吃好,我请你吃饭。”
  余非想起那个土豆丝,忍不住笑出了声:“得了,我不嫌弃你刀功就是了。”
  银杏河很长,传言这里山内空气有保健作用,河边还树立了牌子表示这里的空气适合放松疗养。银杏河的景区在下游,上游水流急,但河道小,可以沿着河道一直到山顶。
  “保健作用……”余非弯着腰看那提示牌子,手抵着下巴,“这不就是因为含氧高,吸入神清气爽吗……”
  他们两人站在河滩边,沉默看着眼前的风景。过了半晌,余非轻笑出声:“好无聊啊,看风景根本不是我们的风格。”
  “那什么才是?”魏秋岁问。
  余非指着河:“那里现在飘一具浮尸上来才是。”
  魏秋岁难得露出些笑意,边笑边摇头:“也不是随时随地都有案子的。”
  “所以不办案子的时候你都在做什么?”余非问,“感觉你就是个生活很无趣的人,工作工作工作,办不完的工作。”
  “我这么无趣吗。”魏秋岁说,“偶尔也会想着逛逛图书馆吧。”
  “看刑事案件档案和犯罪心理学,还是侦探小说啊?”余非没好气道,“那还不是工作吗!除了性取向是男,你其他和直□□本没区别!”
  魏秋岁咳了一声:“偶尔也会和舒蒙出去喝一杯。”
  “你饶了他吧。”余非差点没翻白眼,“你看他谈恋爱之后,还找过你吗?”
  “……”魏秋岁说,“我这么差劲?”
  “不是差劲,是无聊。”余非说着,还默默低声嘟囔,“哟……还和舒蒙哥去喝酒,啧啧啧,去哪儿喝啊。”
  “……”魏秋岁微微垂下眼看他,“现在不会了,我也可以陪你啊。”
  “好啊一言为定,晚上一起。”余非蹦跶了两下,雀跃道,“听说这附近晚上有酒吧一条街。”
  魏秋岁的眼里立刻表现出了不感兴趣,转过头去准备点烟。
  “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余非绕过去看他。
  “……”魏秋岁叹了口气,“知道了,陪你去。”
  所谓的酒吧一条街,离他们下榻的民宿倒不是很远。晚上的时候,余非和魏秋岁又去探望了一次梁思,梁思吃完晚饭,在床上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问话也不答。余非和她试图上一会话,她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好作罢。
  “她情绪今天比起以往不太稳定,可能是想起了不少关于姐姐和父亲的事情。”白媛走到门口,对余非说,“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过两天就回去了。”余非说。
  “这几天你们和她可以多一些接触。”白媛说,“虽然她现在情绪低落,但其实还是很喜欢你们的。”
  余非和魏秋岁答应了,几个人告了别。余非和魏秋岁回到房间里,余非一心惦记着拉魏秋岁去酒吧一条街,魏秋岁本来以为他都忘了这茬,结果被他软磨硬泡后,还是没有办法。
  “去可以,你得答应我。”
  “嗯嗯。”余非昂着头点点,“你说。”
  “晚上冷,多穿一点。”
  山里昼夜温差大,白日里阳光照射,到了晚上外面还是又湿又冷。
  余非被魏秋岁勒令换好衣服,外面裹着一件浅灰色的棉袄,围着个羊毛围巾,还要带黑色口罩挡风,他看着面前的立式镜子无语凝噎。
  “谁去酒吧穿成这样的?!”余非隔着口罩喊道。
  “你只是去喝个饮料喝个酒,不需要穿好看。”魏秋岁淡淡道。
  “卧槽,你这什么狗屁理论……”余非左看右看自己的脸,虽然还是很帅气英俊,但谁他妈穿成这样去酒吧!被这暖和的棉袄拉低的岂止是颜值。
  魏秋岁给他把拉链拉到头,余非感觉到胸口一闷,喊出声:“……窒息了窒息了。”
  “会冷。”魏秋岁言简意赅地回他。
  带着魏秋岁沉重的爱,余非不情不愿地和他出现在了朝思夜想的酒吧街。这条街上晚上的人倒是不少,晚上□□点的时候,熙熙攘攘的游客都出动了。店里传来各式各样的歌声,没有特别激烈的,基本都是民谣,慢慢悠悠地飘在空气中。
  魏秋岁和他找了一家店,店堂非常小,只有吧台的一圈位置。老板很高,站在吧台后擦杯子,对他们二人笑了笑,示意他们随意坐。
  余非摘了口罩,脱了衣服,靠在吧台旁边捧着自己的胳膊。
  “两杯啤酒。”魏秋岁对着老板道。
  “就喝啤酒啊,没意思。”余非嘟囔道。
  “只能喝这个。”魏秋岁强调了一遍,余非只能怂怂地翻了翻眼睛,单手撑着头看着桌前。
  老板拿了两杯啤酒,放到了两人面前。他边擦着杯子边盯着魏秋岁了一会,慢慢前倾道:“先生,你看起来真特别,你是做什么职业的?”
  魏秋岁抿了口啤酒,抬眼看他,微微点了下头:“我是刑警。”
  “哦!”老板张了张嘴,“难怪了,您的气质真的很特别。不过警察可是高危职业啊……”
  余非在旁边噗嗤笑出了声,低下头嘬了口啤酒的泡沫。
  “这世上的高危职业啊,一个是警察……”老板顿了顿,“一个是老师……”
  余非猛地抬头看魏秋岁,激动地一拍手,嘴上还有一圈泡沫:“太遗憾了,我们俩占齐了。”
  “您是老师啊?”老板笑起来,“哎哟,那还真是巧了,刚才失言失言,来,送你们点小吃就当赔罪了。”
  老板和余非聊着天,魏秋岁就手撑着头,听酒吧里驻唱歌手唱歌。偶尔喝一口酒,手指会轻轻地在桌面上跟着节奏敲击着。
  舒缓的音乐像一匹柔布,像轻轻擦拭着金属器皿之上的薄灰一般。
  在余非已经喝了大半杯啤酒,准备去厕所放个水的时候,外面忽然一阵骚动。
  “怎么了?”余非回头看魏秋岁。
  魏秋岁摇摇头,他天生不爱看热闹,也不打算去看发生了点什么,倒是酒吧老板先说:“我出去问问。”
  余非在魏秋岁放在桌上的烟盒里摸了根烟叼上,魏秋岁也抽了一根,余非低下头点火,顺手把打火机扔在了桌面上。
  魏秋岁看着他,偏过头凑了过来,把烟头靠近了他的烟头。
  两个人的周围没有什么人,两根烟在昏暗的环境之中燃起一点星火,明亮之后化成了一团烟。
  “我和你提过吧,之后的事情。你干脆辞职不要做老师了,来警队吧。”魏秋岁说。
  “靠,你是不是觉得都是高危职业,等量平等啊。”余非哼笑了一声,“不急,学校我肯定回不去了,年后的校考也基本没我什么事儿了,最关键的是我那听见我当警察就要死要活的妈……经过上次的事件虽然对你是改观了,对她儿子当警察估计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吧。”
  “……嗯。”魏秋岁捧起杯子,“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主要在你……”
  ——“卧槽!”
  余非和魏秋岁听见门口有人喊了一声,齐齐回头。只见刚才出去的老板一脸惊恐,脸色煞白地跑了进来:“……外面都是警察,听说晚上河滩那边出事儿啦。”
  魏秋岁的眉头迅速一收紧,手上的烟灭在了烟灰缸里:“出什么事儿了?”
  “……河里、河里……”老板咽了口口水,“说河里有具浮尸!”
  ……
  余非边跟在魏秋岁的身后,边给自己的嘴重重一巴掌,扇得火辣辣地疼。
  魏秋岁听见动静回头,见他捂着嘴一脸纠结,无奈地慢下了点脚步:“……”
  “我也真是嘴欠。”余非生无可恋道,“说什么不好,得了,我的美好的旅行。”
  “你不是说……这才是我们正常旅行该有的结果?”
  “……”余非哭丧地低喊,“正常你妹啊。”
  河滩的周围全是举着手电的痕检人员,在黑暗之中有条有序地扫视着。
  银杏河当地只有一个派出所,此刻已经通知了负责的刑警队前来,河滩的周围拉了警戒线,那具浮尸就被放在了岸边。
  魏秋岁亮明身份后,派出所的所长连忙来接待他:“久闻大名久闻大名,白津市的魏副支队,你们曾队和我见过几次呢。这次真巧,你居然在这里!”
  “您好。”魏秋岁淡淡回应道,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尸体上,“我想看看尸体。”
  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但法医还未到场。余非跟在魏秋岁身后,几次经验下来,他似乎对尸体的惧怕程度还未减弱,觉得再看上几次,大概也可以和魏秋岁一样坐在尸体旁吃盒饭了。
  魏秋岁走到尸体旁时,就发现了这个人的脸部已经被完全毁坏。
  余非跟在后面探头看了一眼,就觉得难受异常,胃里翻江倒海的一阵,转身就要干呕起来。
  魏秋岁把自己的围巾向上拉了一些,让围巾能兜住自己的口鼻,一边带上手套,手翻动了一下尸体的手臂和衣领口。
  他并非法医,只能凭着以往的经验判断。这具尸体不知道是溺亡还是死后被抛尸在河内,河是在山脚下游,如果真的抛尸,那确实也有可能是从水流湍急的上流来的。
  “看鸡皮程度和现在的温度应该在水中浸泡不久。”魏秋岁转身和所长说,“现在最好不要让车辆进出景区,封锁景区所有地方,希望凶手没有这么快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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