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有一点他非常在在意且疑惑：那个梦中的黑衣人。
那样的梦境，是他在现代的时候就已经存在的，无论如何也和“原主”扯不上关系。
可是有的时候，他看见那些幻觉，而幻觉的场景就是凌云宗。他会忍不住怀疑：这个黑衣人也是原主记忆里的。
如果在现代的时候自己记忆里就存在的黑衣人，和原主的记忆有关系。那么大胆地设想一下，自己和原主……是什么关系呢？
是不是有一部分属于自己的记忆，一份属于自己且和原主密切相关的记忆，被刻意封存了。
他想了这么多，但都没和系统说过。因为知道系统肯定有事瞒着自己，所以他打算慢慢查。
回到凌云宗后，一群人暂时分别了。
蟃君回映旭峰，夏若云和柳新两人回满园春，莫霁华跟着掌门回竖儒峰，顾长安则被叶柘带着去归远峰山顶看师尊。
顾长安心想：师尊有什么好看的。
但还是不得不去看。
本以为孟瑶清还在打坐甚至闭关，没想到她竟然已经等着他们了，还是搬了个小板凳在院子里等着，心中的焦急昭然若揭。
这其实挺不符合她的形象的。
不管是在叶柘的记忆中还是顾长安的记忆中，孟瑶清都总是在闭关，很刻意地隔绝了与人的相处。
其实她对自己的两个徒弟还是很好的，但凡不闭关的时候，都会很耐心地指导。
不过也仅仅是指导而已。
在叶柘心里，孟瑶清是救他离苦海的神明，就算待他不够亲近，也是最重要的人。
况且孟瑶清教他学习，帮他控制自己，还特地在他的衣服与住所布满帮他控制的法阵，费了很多心思。
所以叶柘一直都觉得孟瑶清是和蔼可亲的。
但在顾长安看来却不是这样。
人对于事物的评价是有比较性的。如果没有叶柘的存在，那孟瑶清把他捡回来，给他吃，给他穿，孟瑶清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但是有了一个和他朝夕相处的师兄，这个不经常出现的师尊就不那么亲了。
所以顾长安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上辈子的时候，孟瑶清会对他说出仰慕的话来。
明明自己长大的过程中，她大部分时候都在闭关，连出于身份一直敷衍自己的叶柘都比不上。
他自顾自地想着，孟瑶清已经拉着叶柘看了好几个来回了，甚至说出了：两个月不见又长高了这样惊人的话。
叶柘：“师尊你在说什么啊师尊！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还长高，要说长高，该是师弟吧！”
孟瑶清这才把目光转向顾长安。
“是高了些。”她说完，两人目光交汇，彼此都明白了一些东西。但这个东西不必问不口，所以她只是说：“听说你在秘境内被魔修攻击了，还好吧。”
顾长安道：“让师尊担心了，一切都好 。”
但孟瑶清看起来并不担心他，反倒对叶柘提起了上一届论道大会：“道源宗是怎么回事，上次我带你去的时候，也是碰上一大堆魔修。偏偏他们为了赚钱，还在里面放了一大堆映画石，就怕魔修不知道你们的动向！”
叶柘没想到孟瑶清又提起这个了，安慰道：“我不是好好的嘛，师尊别动气。”
上次论道大会叶柘其实没受什么伤，反正是道源宗的几个长老，差点被孟瑶清砍了。
不过她这么一说，叶柘大概也知道为什么她等在这儿了。
应该是听说论道大会又出事了，一直担心着吧，只是在关心的对象好像不太对。
明明是顾长安受了伤来着。
但孟瑶清刚刚确认顾长安的记忆觉醒了，一点也不想关心他。
顾长安也不稀罕这点关心。
简单寒暄了几句，师徒三人就分开了。
叶柘和顾长安回到半山腰，正想找借口离开一会，顾长安就主动说要去看看那群萝卜精。
看顾长安真的走远了，叶柘起身离开归远峰。
事不宜迟，他打算今天就去闯禁地。大家刚刚回来，舟车劳顿，正是松懈的时候。
顾长安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但表现得一点都不在意，径直朝那群萝卜精居住的方向去了。
这群小东西还是之前从药峰带回来的，叽叽喳喳，烦人得很。
不过之前的顾长安没什么人说话，有什么心事都会来跟他们说，所以他们知道的东西可不少。
顾长安刚到，就两个萝卜头把它围住，神秘兮兮的问：“怎么样？你跟师兄有进展了吗？你有没有控制不住自己，对师兄做什么不好的事呀（）”
表情猥琐且八卦。
顾长安心想：你们知道的太多了！
但他还是席地而坐，三言两语地聊起来。
这群小东西吵归吵，但是从来不泄密，说真的，心事有地方说的感觉真的挺不错。
顾长安想：就算上辈子的记忆不会觉醒，有这些小东西疏解心结，这辈子的自己也不会长歪吧。
他突然就有一点点理解，为什么叶柘常年搂着系统不撒手了。
当然，也不是什么心事都能跟萝卜精说，还有天道盯着呢。
孟瑶清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顾长安有点怪她：明明十分清楚天道的规则是什么，还要冒险试探，导致师兄也受伤了。
其实他不该有这种想法的。如果不是孟瑶清收他为徒，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但正如孟瑶清对记忆完整的他有敌意，他对记忆完整的孟瑶清也有敌意。
明明苏明庭已经告诫过他和孟瑶清，有记忆是十分危险的事，但两人都以不同的形式，提前解开了记忆的封印。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所谓的“穿书”是假的，那叶柘所谓的剧本，也必然是假的。
剧本里说，师尊对顾长安好到让人嫉妒，但在顾长安眼里，孟瑶清连经常出现都办不到。
所谓的剧本，或许只是某个人的片面之解。
那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一千个人眼里又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眼里有不同的“真相”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Ps：那个映画石就是摄像头的意思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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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秘密
叶柘说干就干，直接去了藏书阁。
凌云宗的藏书阁并没有什么长老守着。
这一点也不修真，甚至十分现代化。
还有一点更加不修真：进藏书阁是靠刷卡的！当然，刷的并不是一张卡片而是表示身份的灵佩。
刷卡的东西，系统有漏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尤其是他们刷的这个卡，本身就没什么技术含量。
顾长安刚刚被收为弟子的时候，莫霁华给他送装备，里面就有作为身份识别的灵佩。
但灵佩的灵纹十分复杂，根本没办法做到每一个弟子都有独一无二的一块。所以大部分弟子的身份牌，都是批量生产的，上面刻了字勉强有点识别作用。
他们要进出山门或藏书阁这种要“刷卡”的地方，都是带着身份牌去映旭峰登记，登记完成后会分发一块感应石，带着感应时就能够随意进出。
这样一来，到底是谁进谁出根本就没办法查。叶柘只需要从某个普通弟子哪里弄一块感应石，然后找个没人的时候进藏书阁，就不会有自己的记录也不会被发现。
按照这个方法，他十分顺利地进入了藏书阁。
仙来镇出事的时候他就来踩过点了，几绕几绕就绕到了禁地所在的位置。
这个禁地也挺有意思的。
设计者可能是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想法，设计出了“会随机出现在藏书阁任何地方”的禁地入口。
当然，这个所谓的随机是有一定规律的，不然管理员都没办法进去。
叶柘来踩点，踩的就是这个随机出现的点。
找对了地方，进入禁地倒是不难。
系统吐槽：“这个禁地也太水了吧！”
叶柘：“其实也不算太水。”
他简单解释了一下。
普通弟子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藏书阁里还有禁地。而且禁地入口出现的时候，环境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也就是说，没有人会偶然发现这里有禁地。
就算有人站在旁边看书，也根本不会发现有什么异样。
还有一个原因是：禁地放的都是魔修相关的东西，要禁它主要是防止修为不行的弟子走捷径。
所以管理层不需要防着。管理层是修为不错的，并不需要修魔走捷径，。
叶柘之所以会知道禁地存在，就是因为他算半个管理层。
叶柘早的时候不进去，是因为知道有人进去就会有痕迹，而且一旦超过时间就会被发现。知道禁地存在的就那么几个人，早晚查到他头上。
他只能算半个管理，私自进入禁地还是要受罚的，所以没必要进去 。
不过……既然已经要栽赃给顾长安了，根本不用担心留下痕迹。
叶柘直接进去了。
系统：“我感觉你还是挺狠的啊！要栽赃顾长安没点心理压力的吗？”
叶柘：“没有！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反派扮演者。”
系统：？？？
叶柘：“开个玩笑。你放心吧，我有办法让他一点伤也不受。”
系统炸毛：“我放什么心，我恨不得有人把顾长安腿都打断！”
叶柘知道系统不是这么想的，所以不多闲聊，认真找起东西来。
他每隔一段距离抽看一份资料，很快就弄清楚了这些资料大概是怎么分类的。
仙来镇相关的资料并不多，就一本育儿手册。
啊！不对！是魔虫饲养手册。
魔族和人族共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文字是互通的，所以叶柘能看懂这本手册。
不过看起来还是十分费劲。最开始几页字迹歪歪扭扭，仿佛是小孩子的胡乱涂鸦。
叶柘知道魔族大多生性狂放爱不羁，没想到字迹都能狂成这个鬼样子。
刚刚回映旭峰的蟃君打了个喷嚏。
他正被室友唠叨着，不明白除了室友还会有谁在这个时候想起自己。要是他明白了，肯定会羞愧地低下头：）
叶柘翻看了一遍手册，没发现任何“操控记忆”相关的东西。
他甚至怀疑是字太丑看漏了。
其实除开最开始几页，剩下的部分还是能看的。
后面的字迹甚至已经逐渐趋近美观了。
叶柘在手册里看见了干扰精神、使人的记忆容易被篡改的方法，可就是没看机篡改记忆或者删减记忆的具体方法。
翻看两遍都没发现，他打算走了，正要把书放回去，书架却突然开始移位。
这个移位非常迷幻，没发出什么动静，速度也快。移位完成的时候，叶柘放书的手还没停。
但是这个书架是没有空位的，他放一本，就挤掉了一本。
他把挤掉的捡起来，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发现封面上写着xx史。
“史书？这有什么好禁的。”他喃喃着，打算翻开瞄两眼。
书不厚，应该是一段不长的历史。叶柘注意了一下年号，发现是上一届掌门在位期间的历史。
“时间这么近，不该有什么黑料啊。”他心不在焉地快速翻看，没看见什么不能给人看的东西记载在上面。
把书合上的时候，隐约看见了“怀桑”二字。
修真界的年号是各记各的。比如凌云宗，每个掌门上位就自己取个年号，一个年号能用上千年。
莫桑榆的年号就是“怀桑”。
这个叶柘还是比较好奇的，就又打开看起来。不过这次看见的东西，令他瞠目结舌。
怀桑元年，魔阵大开，死伤无数。上代掌门舍己为苍生，以毕生修为封阵，遂，卒。
看见这个，叶柘愣在当场，竟忘了未经允许进入禁地有时间限制。
他愣着的时候，传讯已经将“禁地有人”的情况通知了明光殿的执法堂。
直到前来检查的人进入藏书阁，碰到了叶柘留下的标记，叶柘才醒过神，匆匆逃离。
他御剑飞行，一溜烟就没了影，执法堂的人根本没办法看见他是谁。
同样，他也没看见执法堂派来的人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在剑上胡思乱想着。
这段历史也算不上什么惊天大秘密，无非就是凌云宗没尽到职责，放跑了一些魔修，对外不好交代，对内也怕民心不安，所以掩盖一下。
但是叶柘看着，觉得有些太眼熟了！
原作里，也是有人打开了传送阵，莫桑榆献身堵阵，去世后原主继任。
后来顾长安找上门来，揭发原主，原主承认是他闯了禁地嫁祸顾长安。
再之后，众人信誓旦旦认定原主就是打开传送阵的凶手。
不只是因为他是直接的受益者，还因为凌云宗每个传送阵的破解方法不同，具体位置也是秘密。
但这个秘密，藏在禁地里。
别人是不会知道的，只有闯过禁地的原主才知道！
因为是还没发生的是，所以叶柘没从原主的记忆里看见这一段，而剧本一直是第三人称的，关于这一段的描述不是主观的。
所以叶柘一直以为，这件事就是原主做的，原主不愿意承认而已。
但现在看来，那时候的原主只是辩无可辩。
明明不是他做的，但他没办法解释，只能陷入绝望，失控，罪加一等。
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认为是他，因为禁地的管理员只能是掌门。
上任掌门莫桑榆已经死了，死的那样壮烈足够证明不是他开的传送阵。
那知道打开方法及位置的，就只有私闯过禁地的他一个。
可是……现在叶柘得知，莫桑榆的前一任身上发生过同样的事。莫桑榆上位时，这个门已经开过一次了。很可能两次开阵的是同一人。
还有其他人去过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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