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就这样一走神,手里的锅盔就被大黑凑上来咬了一口,郁宁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没想到大黑扭过头就当没听见郁宁气急败坏的叫声,若无其事的把嘴里的锅盔给咽了下去。郁宁一手搂着大黑,一手还得把锅盔给放得远一些,防着大黑来偷咬,他笑眯眯与年轻人打招呼说:“巧,又见面了。
年轻人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今天背运到说人坏话当场就被抓住了,他吞了一口口水,看着郁宁的笑容,只能怀抱着侥幸心理以为郁宁没听见,硬着头皮笑着打招呼说:“郁先生你好,真巧。”
“不如我们加个微信?”
郁宁看了他一眼,眼中闪烁过一丝恶趣味,他把锅盔挂到了抱着大黑的那只手的手指上,拿出手机笑着回答道:“怎么,想通了?想和我谈一笔几个亿的生意?”
说着,他把微信名片调了出来:“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呢……”他暧昧的笑了笑,经过几个月梅先生的调教,也颇有一些长身玉立,姿仪秀雅的意思了,此时刻意为之,还学了三分顾国师的风流不羁,瞧着便有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意味了。
他的小伙伴看他的眼神就有点一言难尽了:“emmmm……”
“你别瞎说。”年轻人涨红了脸:“我跟你只是想单纯谈个生意!”
他小伙伴一脸痛心疾首:“禽兽啊你……你今天还是去租个酒店住吧,我怕我要是帮你避了风头我爸得怀疑我爱好和你一样别致,那我岂不是得挨一顿混合双打?”
“你滚!他就是那个搞风水的骗子!”年轻人一激动,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了。
郁宁神色不变,一手暗搓搓的把大黑想要努力往下凑去偷饼吃的大脸往肩膀上按了按,一边疑惑的说:“你早上来找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年轻人一摊手:“我不管,反正我爸爱信让他信去,我是不信的!这都什么时代了,还迷信风水这一套……我这辈子只信一个教派,那就是科学神教!”
“我一辈子都信仰空调老祖威利斯开利和电能老祖富兰克林!谁也别想劝我去信什么风水!”
郁宁在心里暗暗点头,其实他原来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作为现阶段迷信文化的学徒,又不能否认风水气场这种鬼东西确实存在,而且还是他亲眼所见,以他目前的知识文化水平又没有办法科学的来解释气场的行程,所以纠结的不行。但是这些并不妨碍他完全能够理解对方的理论,也不妨碍他赚他一笔。
郁宁笑眯眯的说:“年轻人,我为你的诚实所感动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三个小法器,问道:“我决定送你一件东西,你想要这个银坠子,还是这个金坠子,还是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铁坠子呢?”
“你以为你是河神吗?!”对方吐槽道,他看向郁宁握在手上的三个吊坠,外形看起来都差不多,材质倒是如同郁宁说的一样,一个金的一个银的一个铁的,但是并不妨碍郁宁随意的动作让它们看起来像是路边随便买的一样。年轻人翻了个白眼说:“我才不要。”
“金能改运,银能辟邪,铁能招财。”郁宁十分诚恳的说:“来挑一个,不要钱。”
他的小伙伴眨了眨眼,疑惑的看了看郁宁身上,试探着问:“我能要一个吗?”
“可以。”郁宁答道。
于是小伙伴就要了金的那个坠子,他打量了一下手里的坠子,低声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确实这个东西看起来不太一样,它会发光?……没了?是我眼花了?”
郁宁倒是讶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能够看到气场。年轻人看小伙伴拿了郁宁的东西气得半死,扭过头:“我不要,你送鬼去吧!”
“那好吧。”郁宁把剩下的两个坠子塞回了口袋,他看了一眼他那个小伙伴,嘱咐道:“那个坠子你贴身带着,能保佑你好运哦。”
说罢,郁宁也不管他们两是什么反应,怀里的大黑已经快要按不住了,再不走大黑就能从他身上一跃而下叼着锅盔就跑,到时候在商场里闹开来未免有些不美。“别闹别闹,回去给你开罐头!”
年轻人见郁宁走远了,看向他的小伙伴:“你还真信这个?你能不能好了?”
小伙伴揉了揉眼睛:“我好像真的看见这个坠子在发光?”
年轻人狐疑的拿过他手上的金坠子看了看,然后还给了他:“你看错了吧?被灯光晃着眼睛了吧?”
“应该是吧。”小伙伴又揉了揉眼睛,把坠子接了回来,仔细打量着这个坠子,终究是没有看见那一层浅黄色的光晕。他把坠子塞进了口袋里,打着趣说:“看来以后背后不能说人,说人人到,说鬼鬼到。”
年轻人气鼓鼓的说:“谁他妈知道他就在前面。”
两人嘻嘻哈哈的又逛了一圈,买了点东西吃,年轻人和小伙伴分别上了各自的车,小伙伴在前面带路带他去自己家住一晚避个风头,两人一边开车一边还用语音打电话和对方聊天。
“说起来你家也是,怎么住得这么偏?”
“我爸喜欢啊,他说空气好。”
“市中心CPB难道不香吗?!”
小伙伴正想回答呢,突然他听见一声异响,像是轮胎爆了,他连忙和对方打招呼:“停一下车,我轮胎好像爆了。”
“嗯?这么倒霉?”对方也跟着把车停在了路边,小伙伴下车蹲下身用手机照了照轮胎,年轻人打开车窗说:“真爆了?你先来我这里坐会儿,叫个拖车。”
“成。”小伙伴皱了皱眉头,心上的异样一闪而过,在他走到对方车边的时候,突然路中间传来一声巨响,他下意识的望去,只见不远处一辆大卡自中间的隔离带飞跃了出来,直挺挺的自路中间穿过,最后撞上了旁边的大树上。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一阵恶寒涌上心头。
要是他们两个刚刚没有停车的话……
第72章
【图华日报讯, 于X日晚上10点44分许,在城北雨汐路附近发生一起车祸事件, 一辆超载货车冲出预定驾驶车道, 随后燃烧,货车司机当场死亡,无人受伤, 目前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
【为何超载货车屡禁不止,为何惨案频频任有货车冒险超载?我市警方已经出动专员对进入我市货车进行超载拦截行动……】
郁宁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打开了百年难得一开的电视机,听着早间新闻。他还特意看了一眼手机,昨天加的那个小朋友安静如鸡,什么都没有发过来。也没有他想象中的早起门一开, 两个小青年站在门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声俱下的求他救命。
第一次装逼就这么失败了,郁宁也有点小失落。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 这说明昨天两个小青年身上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他近来有一些进步, 偶尔能看见人身上的独有的气场,只不过除了他这种身上佩戴者法器加持的人,大多数的人身上的气场都非常的淡,几乎看不出来。只有在一些运道极好或者极差的时候, 才会影响到人本身的气场,显现出一些不同寻常的颜色来。
昨天在那两个小年轻身上他看见了淡淡的黑气, 他本来以为是两个小青年家里风水有问题, 故而发作在他们身上,现在看来可能只是他们俩最近身体不好或者是运道不好?
说来说去,郁宁也不是算命的, 猜错了也没什么,只不过那个小挂坠是亏本亏定了,本来他还想通过这个小小的法器赚一笔的。
郁宁转念一想,左右这个东西是雾凇先生送的,他也没出钱,于是心情又愉快了起来,连空气中飘散的浓郁的中药味儿都觉得格外的好闻起来。
今个儿天气不错,郁宁买的那些杯碟碗盘的都到了,他就把东西拎到了后院,后院宽敞,砸个杯碟的比较方便,大黑看见郁宁拎了个包裹到了后院,有些好奇的凑上来围着包裹打转,郁宁从口袋里翻出一把钥匙,把大黑赶到了一边去,把里面的瓷盘之类的都取了出来。大黑见不是吃的,仿佛就跟生了闷气一样缩到了围墙的最顶上去,眯着眼睛在那里晒太阳,郁宁怎么喊都喊不下来。
不过也好,大黑上去了不怕他误伤了。郁宁看着一桌子满满当当的瓷器,随手取了一个往地上一摔,哐叽一下,一个印着小碎花的碗就这样摔成了碎片。郁宁眨巴眨巴了眼睛,看着地上的碎片,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一种轻松愉悦的感觉——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梅先生怒极了便喜欢摔盆子砸茶杯的,他现在就是不生气,砸两个茶杯在地上也觉得轻松快乐得很。
他学着梅先生的姿势将桌上的碟子碗一股脑的扫在地上,不由得开心得笑出了声——简直有毒。
大黑猫猫在墙上,眯着眼睛看着郁宁的动作,郁宁打算把这些盆子碗之类的全部摔碎了再用扫帚扫起来,这样比较方便一些,还能顺便练一下分类,有些摔得不够碎的,他还要捡起来再摔一遍。于是便听见院子里叮铃哐啷的瓷器碎裂声不绝于耳,还好他家距离的邻居家有一定的距离,不然邻居肯定要来敲门投诉了。
等到郁宁把这一地的碎瓷片打扫完装在了筛子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到厨房去把炖好的药倒了满满一碗出来,一边想起来好像昨天答应过要给大黑加个罐头,就又腾出手来取了个猫罐头,连药一起端到了后院里——正好把药放到桌上去凉一凉再喝。
滚烫的药汁子能直接灌嗓子里的那都是勇士。
郁宁不是勇士,他选择凉一凉再喝。
他走到墙角下,对着墙上的大黑猫扬了扬手中的罐头,大黑‘喵嗷’的一声就从上面蹿了下来,围着郁宁的裤腿不停地磨蹭,大脸抬得高高的,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郁宁就着手中还有罐头为质,掏出一把指甲钳把大黑的指甲都给剪了,大黑委屈得喵喵叫,但是看在罐头的面子上,到底没反抗。
剪完指甲,才有罐头吃。郁宁的眼神是这么说的,也不管大黑懂不懂,反正他当它懂了。剪完了指甲,郁宁把罐头开了,倒在了猫碗里,大黑就顾不得其他了,冲过去埋头暴风吸入了起来。
郁宁看了一会儿大黑香甜的吃相,不由想到等待自己的是一碗漆黑苦涩的药汁子,不禁一阵扼腕。
正在此时,后门被人轻轻地敲了两声,外面有人喊道:“郁先生在家吗?”
自家的后院向来不开门,来找他的都是通过前院的杂货店来找他的,一般只有熟人才知道郁宁其实待在后院的时间要比在前面杂货店来得时间长,从后院找他开门得保准比去前门找他还来得快。
郁宁挑了挑眉,怕是周晃张助之类的托的人来找他,不敢耽误,连忙就过去开了门。
门一开,外面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一个拄着拐杖穿着唐装的老人,身边还站着昨天的那两个小青年,不远处还有两辆黑色的豪车,街边上还站着两个保镖似的人。来人见他开门了,唐装老人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是郁先生吗?我和小杨是来道谢的。”
“道谢?道什么谢?”郁宁一看,就知道昨天那个法器没白给,这一笔账他终究还是算过了贼老天,但是即使如此,郁宁还是得装个样子,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
中年男人一把把后面站着的其中一个小青年拽了过来——就是昨天那个坚定信仰科学神教的那个,他说道:“就是这个小兔崽子,多谢郁先生救他一条狗命……方便进去说话吗?”
郁宁想了想,让开了一步:“进来吧。”
唐装老人和中年男人这才带着两个小年青进去了,后面的两个保镖想要跟进来,老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在外面等着,那两个保镖才作罢,站在了后院的门边上。
两人一进门便感觉到了院子中与外界截然不同的带着微微凉意的空气,以院门为界限,仿佛就是两个世界一般。唐装老人与中年男人四处打量了一番,眼中的敬意更甚。
郁宁带着他们穿过他种的樱桃树与小菜田,到了葡萄藤下落座,郁宁也没客气,自顾自在他专用的藤椅上坐下了,指了指一旁廊下的圆凳,示意他们可以坐那个。“抱歉,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只有三张凳子。”他见他们在看他旁边装了一筛子的碎瓷片,笑了笑说:“有点乱。”
“没关系没关系……”中年男人连忙道,两个小年轻非常自觉地去拿了圆凳放到了桌旁,还殷勤的擦了擦椅子面儿,才请两位长辈坐下,自己则乖巧的站在了一旁。
中年男人方想说什么,郁宁抬了抬手打断道:“抱歉,我刚刚打算喝药来着……一会儿冷了就不好了。”
“郁先生您请随意。”唐装老人坦然一笑:“今天我们是来上门做客,当然是客随主便。”
郁宁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药汁子,心想长痛不如短痛,心一狠闭着眼睛仰头把药给灌了下去,随后连忙取了一旁的纸巾捂着嘴巴,塞了一颗樱桃到嘴里,这才止住了想吐的欲望。他咀嚼着樱桃,柔软甜美的汁水在他口中迸溅开来,他把樱桃咽了下来,将核吐在了纸巾上,团成了一团放到一边,这才开口问道:“昨天的车祸?”
“对对,没错。多亏了郁先生,他们两才逃过了一劫。”中年男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说:“小兔崽子,还不快给郁先生道谢!”
唐装老人微微侧目,他身后的拿了郁宁坠子的小年轻把一个用透明塑封袋子包着的金色粉末放在了桌上,上前一步和他的小伙伴一起鞠了个躬,两人大声道:“多谢郁先生救命之恩!”
郁宁摆了摆手:“都是巧合罢了。”虽是这么说,他却拿起了桌上的塑封袋子随手扔到了一旁的水缸里:“这东西质量不太好,坏了就坏了。”
“使不得使不得。”中年男人连忙说:“这怎么好让郁先生破费,这法器应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不瞒您说,我就这么一个独苗子,谢您都来不及,怎么好白拿您的东西。”
“介绍一下,我姓杨,您叫我一声老杨就行了,在本地开了个两个厂子……”他又看向了旁边的唐装老人,说:“这是魏老,是……”
魏老笑着打断道:“我就是个退休的老头子,不及小杨年少有为,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总算忙了这么多年,退休金也攒了些,我就这一个孙子,怎么也要谢谢郁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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