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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季家是一滩烂泥，算计，阴人，他季淮这一辈子在泥沼摸爬滚打，永远藏在阴暗的角落中，学习如何在商场上将别人置于死地。
他曾艳羡光明，却注定与黑暗为伍。
季淮深吸一口气，目光盯着病房里头的人，而越是干干净净的顾青柏，越发显得自己阴险毒辣，越是不堪厌恶。
幸福的家庭，恩爱的父母，阳春白雪的生活，爱情/事业……
顾青柏的人生是他曾几何时想要疯狂追求的美好事物！
念念不忘，执念便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他想毁了顾青柏！
季淮勾起嘴角。
看这个人从高高在上的云台跌落到尘埃中，而后夺走他的全部。
看着他狼狈不堪，衣衫褴褛地匍匐在自己脚下，让这种高傲的天鹅垂下他那纤细修长的脖颈，摇尾乞怜地不断地哀求自己……
第12章 12
他脸上的诡异神情，让一旁的助理忍不住开口：“季总……”
——你这样的表情有点渗人啊。
季淮闻言，斜眸瞥了他一眼，而后紧抿薄唇，默默收回了手，眯起眼睛狡黠地说：“没事。”
助理摇摇头，十分直白：“可我觉得你情绪不对劲。”
“放心，”季淮目若寒星，表情冷峻，“对此事、对顾青柏的看法，我和你一样。”
按规矩处理就行。
助理张大嘴巴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后，助理托着自己的下巴，认真地说：“那恐怕不行，我在想的事情，季总您怕是想都不敢想。”
季淮：……
助理眯起眼睛笑说：“您……还要听吗？”
季淮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助理，直觉告诉他，不听比较好：“……算了。”
说完，他抬手看表后又偏头看向病房里睡着了的人，下次再来。
“走吧，先回公司处理事情。”
他已经推迟了不少工作安排，既然现在无事发生，不如……
季淮转身要走，忽然看见一个身穿素色连衣裙的俏丽女子小跑过来，樱桃小嘴地不停喘着气。
是凌莲！
凌莲也瞧见了她，猛然停下脚步，身子颤抖地后退，睁大泪眼。
“季……季总。”
两个人相遇，季淮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让凌莲胆颤。
凌莲身子发颤，她是知道季淮的。
这个人阴险狡诈的商业行事手段在业内如雷贯耳，昔日的凌家就是被他打压，至今只能苟延残喘地依附在顾家麾下。
她也知道季淮爱惨了自己的妹妹凌涵……
总而言之，凌莲清楚自己是季淮的眼中钉、肉中刺！
凌莲不敢说话，想要从季淮身边绕过去……
在越过去的时候，季淮冷笑一声，幽幽说：“终于见面了啊。”
凌莲嘴唇嗫嚅，战战兢兢地说：“季、季总，我来看看青柏……”
“姐姐，你不该来的……”
一声姐姐，从身穿病服的凌涵口中说出来。
她突然从拐角出现。
许是正好过来。
大家将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
凌涵的表情无悲无喜，似乎只是例行公事般地敲打不知天高地厚的姐姐。
姐妹两个人容貌上有几分相似。
凌涵面容更加柔和，而凌莲则是艳丽，惨白的脸色让她的艳丽多了几分惹人怜爱。
凌莲咬唇，不愿意放弃，反驳：“可……青柏哥哥喜欢的是我，他应该想见我的……”
凌涵身子微晃，而后释然地轻笑，语气悲沉：“姐姐，现在我才是青柏名义上的未婚妻！”
纵然自己和顾青柏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
*
此刻，外头的声响吵醒了里头的顾青柏。
好吵——
他起身下床，脚下一软，险些跌倒，扶住床头柜才稳住。
东面听到动静便走了进来。
顾青柏偏头看向所有进来的人，表情呆滞。
【匿名】：靠，反派、女主、女配等……修罗场？！
【匿名】：这个修罗场会死人的吧！
【包子不是馒头】：刺激啊！二选一！！！
【匿名】：好期待玩脱，主播进行了三年的追妻火葬场，每天让主播给我们表演老铁赶了这瓶红酒，一展思妻苦。
第一个开口的人是凌莲，她泪流满面：“青柏哥哥，我出国几年，你的心已经变了吗？你为什么不解释……”
说完，她将目光送到凌涵身上。
被点中的凌涵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头，咬着唇瓣，脸色惨白。
怔怔地说：“青柏……”
顾青柏：……
不是，我现在只是个哑巴好吗？你们两个不要随意给我扣帽子行不？
顾青柏一转头，瞧见季淮在角落里头冷笑，阴阳怪气的。
“呵~”
顾青柏感觉自己就是被放到了绳子的蚂蚱，底下是熊熊火焰，怎么着都得死是吧！
自己作为男主选了凌莲，凌涵就要跑掉三年……
选了凌涵，凌莲可能会一下子气死……
小学生才做选择，他全都要！
——季淮表示：死吧。
说不出话的顾青柏表情复杂，这件事叫自己怎么回答呢？
他的不发言，却被人当做是逃避。
而此刻季淮的助理向前一步，拦住众人：“诸位，请听我一言！其实我懂顾总……”
顾青柏吓得身子一颤，大哥你可别来做阅读理解了好吗？！
他越过季淮伸出手想要阻拦助理的发言，猛地被攥住手腕。
五指用力，白皙消瘦的手腕上留下红印记。
顾青柏钻心的痛，扭头和人视线对撞，剑拔驽张。
季淮嘴角轻扬带着讥笑：“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他在逼人做出决定。
以现在的顾青柏是不可能放弃掉凌莲的。
突然。
【系统：开启互动任务，为你心爱的主播，挑选出最完美的一句台词吧！】
顾青柏听到提示音愣住了，哎，自己都是个哑巴了为什么还有互动任务。
系统可能是盲猜出了他心中疑惑，友善提醒。
【为了直播间的顺利进行，互动任务的优先级高于奖励。】
所以互动任务不会被奖励打断！
顾青柏哈了一声：？？？什么坑爹玩意？！
【匿名】：主播，我们完美承诺，一定给你选出最完美的霸总台词。
【匿名】：说点什么好呢？
【点灯】：反派居然逼问我们主播，问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他去感受一下主↑播↓，不就知道了吗？
点赞数在疯狂上涨，跳动，叮的一声，出了结果。
顾青柏：我不要！！！
……
季淮见他沉默，哼声嘲讽：“怎么不回答？”
顾青柏脸色先是青白，而后涨红了脸，延绵至颈间，勉强憋出一句：“小……笨蛋……我行不行你难道不清楚吗？！”
第13章 13
顾青柏说完，系统弹出提示。
【系统：恭喜主播完成任务，奖励言论自由。】
话音落下，顾青柏就可以开口说话了。
他脸色铁青，妙啊妙啊，系统玩的一手好套路！
先是答应自己可以成为哑巴，而后又利用下一个奖励给改回来了，一来一回，一点儿都没亏。
顾青柏来不及和系统扯皮，深吸一口气，呵斥目前攥住自己手腕的男人：“季淮，放开！”
两个人的手在空中猛地甩开，谁也没占据了上风！
季淮的神情还是那般的冷漠，眼神中藏着愤恨。
顾青柏觉得后怕。
季淮并非不行于色的人，他的神情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告诉你，他现在的心情是开心，得意还是生气……
但在他的脸上，永远看不出他当前的情绪程度。
明明顾青柏知道他生气发怒了，但是小怒、佯怒还是怒不可遏？叫人猜不透，不知道如何回应。
顾青柏怒目而视，瞪大眼睛盯着他！
季淮是在故意找不痛快！！！
顾青柏心道自己的浑水，轮得到他来摸鱼吗？！
顾青柏大脑飞快运转，给自己想好怎样公关：“季淮，我是不是男人不关你事！我选择谁也和你没有关系！”
【匿名】：主播淡定啊，越描越歪了！
【匿名】：不知道为什么新世界的大门打开后，我的脑子总是出现一些很脏的画面，我不干净了。
【匿名】：楼上让我看看！
顾青柏看到弹幕，吓得立马收住了嘴，咳嗽一声，将全部注意力紧盯季淮！
此刻的季淮嘴角缓缓上扬不停冷笑，撇头看了凌涵和凌莲一眼，最后目光又徐徐落回到了顾青柏身上。
他眼中的愤怒慢慢消失，只剩下了笑意。仿佛他当真是人畜无害，仅仅是过来帮忙的“友人”。
“友人”能有什么不轨之心？
就像一条毒蛇盘踞着自己的身子，对来者张大了嘴，蹩脚地模仿，吐出信子：“不过是几颗洁白无瑕的尖牙，绝无害人之心。”①
而后盘着身子等待着致命一击。
季淮一字一句地说：“没关系？那就选吧……”
顾青柏脚步发虚，身子一晃，咬唇看着季淮。
这个人……果然可怕！
就这！还特么是季淮前期能压制自己情绪的时候！！
如果到了后期对方彻底发疯。彼时的季家，顾家，凌家，以及他所厌恶憎恨的人或物，都会被卷入他引发的风暴之中。
结局，他将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捐赠给了女主后，全身而退，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顾青柏笑不出来，感觉到一股寒颤从尾骨顺着背脊，一路窜到头顶，后退一步。
季淮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动静，挑眉。
——怕了？
季淮握拳，这才是第一步！众星捧月长大的顾大少爷在他面前，也不过如此！
此刻气得说不出话，只知道红着眼，浑身上下涨红的模样，从耳垂到脖颈，再蔓延到修长纤细的手指尖，都泛着一股淡淡的红色。
张牙舞爪，不过是一副弱者溃败前哀求的姿态。
季淮嘴角的冷笑越发明显，眼睛黏在顾青柏身上。
没错，就是这样，将这个人逼上绝境，
让昔日那些势利眼的豪门看看，当初他们觉得自己不过一个私生子，连给顾青柏提鞋的可能都不会有，如今风水轮流转！
让顾青柏身上的每一根发丝，每一个细胞，每时每刻都在憎恨着他季淮！
顾青柏被季淮的神态吓着了。
艹！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他直接拒绝了，现在的第一要素就是关键是要稳住女主的心，绝对不能让她心灰意冷的离开。
这是重点，需要时刻谨记在心，绝对不能走上三年思妻酒鬼日子！
轻轻一扫，顾青柏快速地收集到一些信息。
女主的表情有些呆滞，大概是比别人慢一拍，脑袋中还没想明白什么回事。
至于凌莲脸色惨白，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嘴巴没有一点血色。她瞪大了眼睛，想要开口，却先抬手捂住自己脸，泣不成声。
凌莲现在脑袋有点乱，她总觉得哪里奇怪。
但她的猜想是匪夷所思，她不敢说出来——
凌莲委委屈屈打感情牌：“青、青柏哥哥……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我？”
全部的目光又聚焦在顾青柏身上！
这叫他压力山大。
顾青柏心道女配你还是到边上去吧。
但问题是女配一副你敢不喜欢我，我就当场暴毙的样子。
系统也发出了警告。
【系统：女配生命到达临界值，请主播关爱生命，如因为男主的ooc行为，导致角色提前死亡，将会提前下播接受法律的审批。】
【系统：杀人偿命，有心无心，都必须接受公正的裁决。】
顾青柏：？？？
暴毙？
顾青柏腿软了一下，合着自己要说把话说重了，女配女主死了一个，就是杀人？。
顾青柏终于想出一条有用的道歉。
他故作深沉地偏移视线，看向窗外，缓缓说：“我可能有了喜欢的人……但她永远不会喜欢我。”
凌莲追问：“是……是凌涵妹妹吗？”
没有一个完整的答案，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青柏心道那没有呢，这不过是借口，找一个不存在的第三者出来顶枪，最起码能避免你们两个女人互殴。
顾青柏挺直腰杆，大步走到凌涵身旁，握住她柔嫩的手指，深情款款说：“我对你们的感情还不过明朗，你们给我一点时间好好思考好吗？哪怕……哪怕是一辈子。”
凌涵也哭：“青柏，为什么你要这样冷酷无情？你到底有没有心？”
这个时候打蛇随杆上，最好是抱住凌涵安抚，勾住她的心。
可是顾青柏沉默了半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霸道：“爱我，你们……怕了吗？”
【系统：任务完成，奖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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