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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杨懒得纠正他：“我自己去买。”
“某人貌似就带了150块钱吧？”
如果不是因为在地铁上和邓诺聊了起来，他的手机也不会香消玉殒，现在也就不会沦落到没有支付宝可用的境地。
秦杨拍开他的手，冷目：“滚。”
H外高三学生周五上到晚自习结束，所以这个点校园里还有不少人。
临近饭点，隔壁几个宿舍的同学过来敲门喊他俩一起去吃饭。
“诺哥，一起吃饭去呗，H外的临时饭卡还没下来，听说窗口菜不怎么样。周哥说晚上没什么安排，咱们可以出去吃。”
邓诺看了眼正在换衣服的秦杨：“不用了，你们去吃吧，我和秦杨待会再说。”
来喊他们吃饭的是高三的一个男生，叫顾天凯，严重偏科选手，这次临危受命被委派来参加竞赛，亚历山大，不过看起来很兴奋。
他往房间里探脑袋，好奇道：“你和秦杨住一起么？我能认识认识么，听说他很久了。”
听说的哪方面？
邓诺侧了侧身，不动声色地挡住他视线，微笑道：“回头总能认识，赶紧去吃饭吧。”
顾天凯一头雾水地被推出门，直到和其他几个同学一起出门才纳闷道：“我咋觉着诺哥这么护着秦杨呢。”
虽然临时饭卡还没发，但是H外有给每个人发了临时饭票，可以凭饭票去窗口打一份饭。
不过因为学校只有高三学生在，因此窗口饭菜肯定不怎么样。
“想去外面吃吗。”邓诺拿着两张饭票，站在教工宿舍门口问他。
秦杨裹着工装小外套缩了缩，天色已暗，晚风已经刮了起来，他摇摇头：“去食堂吧，外面太远。”
两人沿着指路标找到食堂，还好食堂还开着，灯火通明，人不算多。
秦杨皱眉看着窗口里面的菜：“怎么这样。”
盛菜的铁盆子里只有些剩下的大排和油爆虾，蔬菜只剩水煮茭白。
邓诺指了指另一边：“临时窗口选择有限，其他的看起来还不错。”
他拎着两张可怜巴巴的饭票，笑道：“不过很可惜，我们只有这个。”
秦杨推了下眼镜，如同邓诺所说一样，另一边窗口菜色显然丰盛许多，至少数量上碾压这边。
“我不想吃这个。”秦杨戳了下邓诺，眼睛还望着那边窗口，“你手机借我。”
邓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给他：“要手机做什么。”
秦杨目光落在队伍末端的一个女生身上，自信地轻笑了下道：“你跟我来。”
秦杨捏着手机走到女生身边，女生本来探头在想选什么菜，回头一看自己身边站了个人吓了一跳：“你，有什么事吗？”
秦杨冲过来时风风火火，一旦上阵就秒怂。
他僵硬地调动自己脸部肌肉，艰难地挤出了一丝善意的微笑。
最后干巴巴道：“能不能借一下你饭卡？”
女生看到他和他身后站着的穿着十三中校服的邓诺，恍然大悟：“你们是来参加竞赛的呀。”
秦杨指着手机屏幕，生硬点头：“转账给你。”
女生看他这幅不大自然的样子，自己脸也跟着红了，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噢没事啦，要不我请你们吃吧……”
邓诺站在秦杨后面看他毫不做作的表演，闻言扬了扬眉。
秦杨刚想说不用，身后就传来一句中气十足的怒吼，几乎快把食堂房顶掀翻：“那个同学！你在干嘛呢！”
秦杨愣神，眨眼间的功夫手里的手机便被人夺了去。
一脸懵逼。
“呵，被我抓到了吧，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拿着手机招摇过市！”
来者是一名大腹便便，秃了半边顶的中年……老师。
看这肚子容量，果然与气势相匹配。
秦杨冷眼想着，这水平去唱美声绰绰有余。
“看什么看，说你呢，跟我去办公室谈谈！”便便老师得意地拿捏着战利品在手里把玩，“啧，别以为能逃得过我的火眼金睛！”
秦杨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耐着性子努力解释：“我不是你们学校学生，我是来竞赛的。”
“胡说！”便便老师瞪圆了眼，“别想狡辩，那些来竞赛的学生都穿校服。”然后他颇为骄傲地看了一眼同样没穿校服的前面那女生，“只有咱们学校的才不穿校服！”
无辜躺枪的女生：“？？？”
“……”
秦杨暗骂脏话，余光正好瞥见邓诺在笑，一把把他拽了过来，冷脸说：“他穿校服了，手机也是他的。”
便便老师眯了眯眼，怀疑的目光在三个人之间流转：“真的？”
打饭轮到他们了，女生狠狠地剐了一眼便便老师，气呼呼地点菜：“真的是真的！这位同学就是想跟我借张饭卡而已！”
秦杨站在原地直得像个竹竿，笔直笔直，几乎与这位不速之客平视。
“同学，这个人你认识吗？”便便老师手背到身后，一脸严肃。
秦杨死死盯着他手里的手机，见邓诺没反应，转头狠狠地瞪人：手机还要不要了！
邓诺尽力压住笑意，点点头：“唔，认识，是我们学校的。我们饭票弄丢了，所以想和这位同学借张饭卡。”
秃顶便便老师上上下下审视了邓诺一番，停顿许久，久到秦杨想干脆不要手机走人算了的时候，才听到他一脸满意道：“嗯，仪表堂堂，气度不凡，是个不说谎话的好孩子，老师相信你。呐，虽然只是来参加竞赛的，手机还是要少用啊，别影响学习了。”
老师把手机还给秦杨，顺手大力地拍了拍他肩，笑眯眯：“没事，不要慌张，老师我很和蔼的，既然是误会下次我就认识你了，也是缘分。”
“……”
手机真踏马不是他的。
待这位神出鬼没的老师走后，秦杨头也不回把手机扔进邓诺怀里：“你手机！”
邓诺接过打完菜女生递来的饭卡，点头道谢：“谢谢，待会还给你。”
邓诺拉住面无表情生气想走的秦杨的帽子，锢在自己臂弯里，笑道：“怎么要走，不吃饭了？”
秦杨仰头，见邓诺满满笑意，恨恨得气不打一处来：“笑屁！”
邓诺给他帽子扣住脑袋，他立马甩开：“你干嘛！”
“想走啊，你饭吃不吃了还。”
秦杨默默把帽子戴回去，特没骨气地仰头，面无表情道：“吃。”
作者有话要说：
太感谢小可爱们的营养液和雷了qaq 爱你们嗷嗷嗷~希望喜欢他们的天使们多多评论呀嘿嘿，酱紫乌龟更文会比较有动力，抱起养养和诺神给你们么么哒！
第20章
最终他俩借那位同样叛逆不穿校服的女同学的卡吃了顿不错的晚餐。
邓诺说他请客，秦杨本来已经打好了两荤一素，立马改口：“阿姨，我不要那个四季豆了，麻烦换成辣子鸡，再加两根烤肠，谢谢。”
邓诺排他后面摸摸鼻子：“你怎么不谢谢我？”
秦杨瞥了他一眼：“谁让你刚才不帮我。”
感情差点被缴的手机是他的一样。
吃完饭后邓诺提出逛一逛消食，秦杨嫌太冷不愿意去，两人于是打道回府。
他们刚到宿舍门口便碰上了十三中的另外十个人，包括女生在内的十个人是一起出去吃饭的，除了他俩。
明明是一个学校一个团队，偏偏有人特立独行，还是两个。
两路人现在忽的在门口撞上了莫名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秦杨拉紧帽子绳，帽子挡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额头和眼睛。
“诺哥你们也回来啦，好巧。”顾天凯首先打了个招呼，“H外校外有条街，吃的还挺多，我们找了家快餐店随便吃了点儿回来的，你们也这么快呀。”
两个女生本来凑在中间聊天，和周围男生有说有笑，一遇上秦杨邓诺二人忽的便噤了声，表情说不出的神奇。
场面一度非常安静。
邓诺“嗯”了声，“食堂解决，菜还可以。”
秦杨帽子掩盖下的脸庞微微扭曲。
“你们食堂吃的？怎么样，还有别的学校的人去吗，我看外面好多穿着各个学校校服的人，应该差不多都出去了吧。”顾天凯道。
邓诺揪住背后某根攥着他衣角的手指，浅笑：“没见着别人，只有我一个穿校服的。”
“哦哦。”顾天凯好奇地努了努嘴，“这是秦杨么，在干嘛呢？”
秦杨一手拉着帽子挡脸，另一只手被邓诺攥在手心，闻言从邓诺身后探出半个头：“？”
邓诺好笑地把他拉出来：“你看他穿多少，出去一趟一直喊冷，话都不愿意说。”
秦杨淡淡地看着他，甩了甩手，眼神交流：撒手？
邓诺握着他那根手指头更紧了，问道：“既然晚上没事怎么不吃点好的？”
顾天凯：“这不是听周哥说晚上组委会会有老师过来送大礼包么，我们想回来见识见识，顺便带了几套习题，先做一做练练手感。”
“行，那上楼吧，外面挺冷。”邓诺牵着秦杨走电梯，“你们电梯上去，我带他走楼梯，暖暖身子。”
进了住宿楼，秦杨解开绳子，帽子往后一甩，举高自己被抓了半天的手指，面无表情：“你打算什么时候撒手？”
“我担心你又扯我衣服，提前预防。”邓诺捏着被抓皱了的衣角无奈道。
几个人刚好进电梯，顾天凯同他们打招呼：“我们先上去啦诺哥。”
“好。”邓诺非常老干部地朝他们挥挥手。
电梯门关上的下一秒，秦杨听见电梯内传来格外兴奋的声音——
“啊啊啊你看到没有！诺哥一直牵着学弟的手，手啊！”
“邓诺好关心秦杨呀，像爸爸一样！”
以为已经上楼其实还在楼梯口的秦杨：“……”
心态完全崩了。
“呵。”邓诺在一边儿轻笑。
秦杨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笑毛。”
“啊。”邓诺眼神追着某个飞快蹦上楼的家伙，声音在楼道间非常清晰，“儿子你慢点，别摔着了。”
“邓诺你信不信！”秦杨脚尖一踮，整个人在楼梯上漂亮地旋转了个身，猛然想起总是被邓诺诟病说狠话，冷着脸忿忿道，“你别进屋了！”
邓诺一步三阶楼梯，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杨身后。
然后听见前面的人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们回到房间时刚好遇上组委会老师敲门来送大礼包。
真的是大礼包，字面上意思的那种。
两个老师手里各提了至少有二十份以前过年专用的旺旺大礼包，不过换了新包装，是礼盒装的。
秦杨新奇地看着邓诺从老师手里接过两份大礼包，好奇道：“真送大礼包，你们省什么传统？”
邓诺跟老师道了谢，关门后把大礼包放到桌子边的地上，打开了包装精美的大礼包。
秦杨凑过去蹲在一边儿，催促道：“快看看。”
邓诺撕开礼盒上的胶带纸，一边抬眼：“你不会真的以为是零食大礼包吧。”
秦杨眼睁睁看着邓诺从礼盒里面拿出一刀用塑料袋包着的试题卷，还有各种各样花花绿绿或眼熟或眼生的习题册封面。
整个人都麻木了。
“……”
邓诺把所有东西拿出来，底下还附赠了几支孔庙祈福黑色水笔，三角尺套装，2B铅笔等等，高考工具套装算是全了。
他翻看了下那叠用塑料袋粗粗包裹着的试题卷，评价道：“这些卷子不错，基本上是没见过的新题。”
塑料袋中的最下面压着大约30几张，用红色夹子夹住的零散A4纸题目。
“这些是精髓，很大程度上可以看出出题老师这次竞赛的出题方向，大家应该都在等这个。”邓诺看了看，“嗯，挺常规的物理竞赛题，题目果然新颖。”
秦杨听得头皮发麻。
邓诺蹲在桌角，整个人有一半儿是在暗处的，一半在灯光下。他伸出手，露出挽起袖子的手臂，带着成年青年特有的肌肉线条，把试卷递给他。
秦杨忽然觉得蹲的小腿有点发麻。
不仅腿肚子麻，脑袋也有点麻麻的。
安静的室内环境下，邓诺低沉的嗓音显得有几分温柔缱绻，他用有点儿蛊惑的意味说：“一起做一下吧。”
秦杨：“……”
可惜了这么好的嗓子，偏偏口吐芬芳。
秦杨最后还是没架得住邓诺的各种语言行为上的威逼利诱，勉勉强强被按在桌子前做题。
教工宿舍的两张桌子是拼在一起的，在窗台边上。
桌上两盏小灯都开着，卷子上的题目处在不同光影下，隐隐浮动。
动的稍微有点快……
秦杨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组委会发的卷子确实很有水平。
他认识上面的每一个字，但是完全连不起来，读不进去。
脑子里仿佛有一团风暴，以十几级台风的速度混乱地飞驰着，明明眼睛里有字，每个字就好像扭曲了一般在跳奇形怪状的舞蹈。
完全看不进去。
这种状态不是第一次出现。
严格来说，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大半年。一旦认真听课看题，他的脑子里就仿佛有一个隐形的人在阻挠他，使他怎么都无法集中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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