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解千愁!古人诚不欺我!
顾航见齐磊半天没动,推了推他,扳过他的脸一看,已经睡熟了。
顾航把他扛到员工休息室的沙发上,把冷气关小了点,关门回去工作了。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中齐磊感觉到有人在拍他的脸,睁开眼睛看见一个人影在眼前晃,他以为是廖以庭回来了,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一句“叔叔你回来了”就又把眼睛闭上了,太困。
顾航从齐磊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串车钥匙,把齐磊整个人拎起来搭在自己肩膀上,叹了口气,“走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齐磊的手机都在震,顾航开到公寓的时候已经自动关机了。试了几把钥匙终于把门打开了,顾航松了口气,把齐磊搬到床上,又把他的手机插在床头充电。刚一开机又震了条短信,顾航拿起一看,八个未接来电都是“叔叔”。
在电话又一次打进来的时候顾航接了起来,“您好,我是齐磊的朋友,他喝多了已经睡了。”
☆、醉鬼
电话那头有片刻沉默。
“在哪?”廖以庭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齐磊的朋友他都见过,确定没有听过电话对面的声音。陌生的嗓音清澈而平静,是个年轻男孩的声音,却不带一丝学生气。
“在学校旁边的公寓。”
廖以庭没再多说一句,直接挂了电话。
四十分钟后廖以庭拧开了齐磊公寓的门,他有一套备用钥匙一直放在车里。
客厅卧室都是漆黑一片,一点声音都没有。廖以庭开了客厅的灯径直朝卧室走去。
齐磊沉睡中听见有人开门,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没有要醒的意思。廖以庭借着客厅的光看见齐磊还穿着出门的衣服,全须全尾睡得正香,终于松了口气。
公寓有点闷热,廖以庭解了两颗衬衫扣子在床边坐下,抬手揉了揉齐磊毛茸茸的脑袋。
房间里只有齐磊身上淡淡的酒味和均匀的呼吸声,廖以庭用拇指摩擦着齐磊的脸,力道很轻,齐磊无知无觉。等到廖以庭的指腹顺着面颊摩挲上嘴唇时,齐磊微微动了动下颌,呓语了一声。
廖以庭才发现齐磊的嘴唇已经近在咫尺,浓密的睫毛也微微对他颤着。他定了定神,转而在齐磊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就关门出去了。
第二天齐磊差不多是渴醒的,口干舌燥,梦里梦见的可乐也没喝到。睁眼发现自己穿着昨天出门的衣服睡在公寓床上,一时有些恍惚。
微信提示音适时地响起。
顾航:醒了吗?车钥匙和公寓钥匙我都放在餐桌上,不知道你的车位在哪我停路边了,你出小区正门往左就能看到。
齐磊恍然大悟,羞愧地挠挠头,回了条:真不好意思,回头请你吃饭。
顾航:昨晚你叔叔给你打了一晚上电话,我怕有急事就和他说你喝多了在睡觉。
齐磊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赶忙问:他说什么没?
顾航:他把电话挂了。
......
卧室外传来开门声,齐磊光着脚跑出去,见廖以庭拎了两个超市的塑料袋,决定先发制人:“你昨晚去哪了?”
廖以庭眼皮都没抬:“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你不是看见了吗?我在家睡觉啊。”
“喝那么醉,谁送你回来的?”
齐磊看廖以庭放下手里的袋子,一副去而复返的样子,脑子转了转,猜到廖以庭应该是昨晚就过来了,并且没碰见顾航。
“我同学。”齐磊不想解释起来麻烦,顺口胡说道。
廖以庭没答话,眼中意味不明,看得齐磊有点虚。不过他面上不露声色,扒拉着塑料带里的食材,开了瓶牛奶喝。
“我昨晚有个应酬,今天全天都陪你好吗?”廖以庭把菜和肉收进冰箱,半晌才谈谈地说。
一半解释一半哄,齐磊很受用,决定不再找事儿了。
“叔叔你要做饭吗?”
“煮粥,喂醉鬼。”
“要我帮忙吗?”
“少喝成这样就算帮了我的忙了。”
......
齐磊吐了吐舌头,把自己窝进沙发里。
廖以庭的身材比很多当红的男模都足有过之,一八七的身高,全身没一点赘肉,隔着夏天薄薄的白衬衫能隐约看见肩膀背部的肌肉线条。身材长成这样已经很妖孽了,奈何脸又是精工细琢般地棱角分明,英气又俊朗。
齐磊嘬着牛奶盯了廖以庭的背影感叹半天,有种想扒下他的楚楚衣冠再给他围上条围裙的冲动。
廖以庭烧水的间隙回头看了齐磊一眼,感觉齐磊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舔了舔嘴角的牛奶咽了下,把自己又往沙发里缩了缩。
这才发现齐磊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裤子脱了扔到一边,身上仅着昨天那件浅粉色T恤和格子四角裤,两条细白的大长腿一条蜷在沙发上一条伸出来,宽松的内裤边缘隐隐露着无限风光。
他深深吸了口气又把头转回来,眼不见为净道:“刷牙洗脸穿条裤子,我开了冷气。”
“不要,我热。”齐磊干脆地拒绝。
廖以庭两手撑着厨房水池边平复了一会儿才开始洗菜,心想可能真是憋了太久了。
☆、欺骗
齐磊刷着朋友圈突然想起方子宁,顺手拨了个电话过去想“关心”一下,结果对方关机。齐磊也没放在心上,微信打了几个字:昨晚还顺利?
发完就继续玩手机。
周六大早上发朋友圈的不多,随便一刷就拉到了昨天晚上的内容。齐磊看见尤彬发了张乌漆嘛黑的夜拍,配文字:好端端又下雨了。
照片是从车窗驾驶位往外拍的,玻璃上有零星几个雨点,看内饰就知道是廖以庭那辆黑色宾利。尤彬这人生平一大特色就是爱装逼,总喜欢发别人的豪车豪宅再配一些不知所云的文字,好误导微信的“不明群众”以为是他自己的,齐磊早就见怪不怪。
厨房里传来一阵猪肝鱼片粥的香味,廖以庭一边切菜一边用蓝牙耳机跟助理讲电话。齐磊换了个趴在沙发上的姿势,翘着两条腿百无聊赖晃啊晃的,刷完微信又刷微博。
主页入眼就是一张双人照,一个是齐磊的微博好友韩露,另一个是他半年多前刚撞了的那个姜雪琪。
韩露跟朋友一起来参加过齐磊的生日趴,二十岁出头的姑娘,人长得甜美漂亮。后来韩露关注了齐磊的微博,出于礼貌齐磊也回关了。
看见韩露和姜雪琪这两个十八线姐妹情深的自拍,齐磊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个交友品味低下的姑娘取关。
退出去之前,齐磊无意间扫到自拍背景墙上的几个字:金食记。
似曾相识,好像与先前看到的一幕画面重合。
齐磊下意识地翻出尤彬昨晚那条朋友圈,车窗透出对面招牌上朦朦胧胧几个大字:金食记。九点十八分。而韩露的微博发在整九点半。
齐磊觉得像被一盆冷水兜头一浇。
廖以庭昨晚跟姜雪琪在一起。
当初廖以庭答应了和这个女人断掉,才半年多就又勾搭上了,还说不定压根没断过。
齐磊沉了脸色。
倒不是这个姜雪琪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他齐小爷严防死守,他就是没想到廖以庭会对他阳奉阴违,出尔反尔。他一直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的,是心照不宣的。他只要等廖以庭也跨过那道墙,迈出那一步。或早或晚总有那么一天。
“过来吃饭。”廖以庭把粥和两碟菜端到桌上,拿着勺子和筷子叫他。
齐磊压了压情绪,哦了一声。
饿是真饿了,猪肝鱼片粥也是真好吃,齐磊手和嘴都没停,边吃边夸,就是没有多余的话。
廖以庭也一言不发。
“叔叔,你昨晚去哪吃饭了?”齐磊漫不经心地问。
“金食记。尤彬选的地方,怎么了?”
果然。
齐磊在心里暗骂一句老混蛋,敷衍道:“没怎么,过几天同学聚餐,在想地方。”
“昨晚谁送你回来的?”廖以庭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像没问过一样又问了一遍。
齐磊不知道怎么话题就突然转了,随口说:“同学啊。”
“说实话。”廖以庭的眼神立刻严肃。
齐磊始料未及廖以庭的敏锐。
他确实撒谎了,但那是因为无关紧要,不想多费口舌。而廖以庭明明自己撒了个更无耻的谎,却还在这理直气壮地“审”他。
齐磊从不和廖以庭硬碰硬,摆出一张委屈的无辜脸:“叔叔,我不可以交朋友吗?”
廖以庭缓了缓语气,“没说不可以,但为什么要骗我是同学?”
还不是你想睡人家我说出来尴尬吗?齐磊心里这么想,但没说。
本来就如鲠在喉,又被廖以庭几句话这么一训,齐磊是真不高兴了。
他齐小爷一不高兴就惯会诛人心。
“我对他有意思,想骗回来干点什么的,结果我不省人事他就走了,就这样。”齐磊耸耸肩,漫不经心道,像在陈述件很平常的事。
廖以庭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眼神瞬间危险得像个强压怒意的狮子,语气近乎冰冷,“你再说一遍?”
齐磊吓得心里一颤,廖以庭从没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过话,强定了定神,继续用那种无辜而不解的语气问:“怎么了吗叔叔,我都读大学了,不能谈恋爱吗?”
齐磊能谈恋爱吗?
这无异于在问廖以庭:能接受齐磊爱上别人吗?
这个问题他一直刻意回避,眼下却终于避无可避地摊开在眼前要一个答案了。
廖以庭在心里干脆回答:不能。
可笑的是,明明能阻止这件事的是他,而不能接受这场“不伦”的也是他。
他是那个看似掌控全局的,拿着牌的人。
“叔叔,不然你和我谈恋爱吧。算我死缠烂打你被逼无奈,等到地下见我爸那天我亲自和他解释,不怪你,行吗?”齐磊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三分笑意七分诚恳。
廖以庭短促地轻笑一声:“又威胁我啊。”
“没,我也就最后问这一次,你不愿意就算了。”齐磊伸了个懒腰,懒懒地问:“吃完饭我们去哪儿啊?”
“买东西。”
“买什么?”
“看看再说。”
廖以庭开车直奔商场,买了几套衬衫西装家居服,几乎是挑都没挑付钱就走。
齐磊不明所以,廖以庭又开去了超市,把货架上的牙刷毛巾剃须水一样样往购物车里扔。
“叔叔,管家辞职了吗?”齐磊觉得新鲜,见日理万机的廖大总裁竟然亲自采办这些琐碎。
“放点东西在你这,我现在穿的是昨天的衣服,还好你有备用牙刷。”
“你昨晚睡哪了?”
“沙发。”
“辛苦总裁大人了。”齐磊的公寓虽然有两个房间,但只有主卧一张床,另一个房间堆的都是杂物。
俩人正好走到计生用品那一区,廖以庭往货架上瞟了一眼,若有所思。
齐磊假装没看见,低头玩手机。
最后那些明显不可能是齐磊穿的衣服都被廖以庭挂到了衣柜最显眼的位置,洗手间也多了一套洗漱用具。
他们一起生活过十二年,住过几个地方,这还是齐磊长大后第一次他们的东西不分你我地混在一起。
廖以庭回去以后,齐磊看着家里多出的物件想了想,还是没收掉。
他自欺欺人地暗爽。感觉像同居似的。
☆、医院
大半夜十二点,齐磊迷迷糊糊刚睡着,手机响了。
抓起手机一看,是方子宁这个午夜凶铃。
齐磊困意正浓,懒得搭理,按了。
五秒钟后微信提示音响起。
方子宁:磊哥,打听个人。
齐磊把手机扣了过去,寻思一下又怕有急事。
齐磊:大半夜不睡觉打听哪个女鬼?
方子宁:不是女的,男的。
齐磊:男的就明天再说。
方子宁“对方正在输入......”了半晌也没消息过来,齐磊刚锁上屏午夜凶铃又响了。
“哪个男的拽你尾巴啦大半夜搞追踪?”齐磊没好气地接了起来。
方子宁没回怼,声音带着颤:“......磊哥......”
齐磊一听这声音不对,皱着眉头确认了句:“方子宁?”
电话那头嗯了一声,又陷入半晌沉默。
齐磊头发都有些发麻了,一手攥着手机贴到耳边,一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在哪儿呢?”
“我、我在家里......”方子宁声音有些嘶哑,齐磊几乎确定是出事了。
“你刚才说要打听谁?”
“就、就你们店一、一牛郎......”
方子宁结巴得太厉害了,齐磊的眉头又紧了半分。他俩穿一条校服裤子好歹六年,方子宁就算被他爸揍到半夜救护车送医院也没慌成这样过。
“什么牛郎?”齐磊不解,“我过去找你?”
“别......你别来,”方子宁深吸一口气:“就......我昨晚......带走了一个......”
齐磊才想起来,昨晚他是叫方子宁从酒吧假装带走一个来着。
齐磊:“然后呢?”
方子宁:“然、然后......出了酒吧我就断片儿了......没、没给钱......”
齐磊一听只是钱的事,松了口气,随即又反应过来什么:“那你昨晚睡哪了?”
方子宁:“......”
齐磊:“说话!”
方子宁:“酒、酒店。”
齐磊倒抽一口凉气,生出个骇人的猜测,试探问:“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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