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三十八章
和法庭的「疑罪从无」，公安、警察、侦探都是抓到一点就怀疑到底，这是职业习惯。所以，我对此看得很开，也做好心理准备，否则我也不会当初故意引起降谷零的注意。
但在这件事情里面，矢雾制药董事矢雾清太郎是公安接触的，矢雾波江是折原临也接触的，矢雾诚二本人是江户川乱步接触的。在这过程中，公安是主动要求的;折原临也与我之间有委托关系，但此事与「学园都市」毫无关系;江户川乱步更不用说。
我基本都不认识他们矢雾制药的任何一个人，也不知道她们长什么样子。
降谷零说，他们发现有人在利用诸伏的账户在调查「学园都市」的事情，内网上盘查的时候，发现有操作的痕迹。
虽然是陈述句的语气，但是降谷零却露出一脸逼问的态度。
秉持着这件事与我无关的态度，我问道:“问我，是想要意见？还是想问什么？”
“没有，就是想问你，江户川侦探在学园里读书的时候，你在做什么？”降谷零直接换了个话题，“你不用准备回去交差的吗？”
“之前不是和你讲了吗”我之前就和降谷零讲了我们港黑收购计划的劣势，现在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公安可以在这里以横滨港口制药厂的名义和矢雾制药接触。
“唔嗯。”降谷零紧逼的势头衰减了不少。
“我就在池袋逛，顺便交了一些网友，池袋dollars不是很火吗？”我认识了不少人，我把交友列表给降谷零他们看，“因为不方便给你们看内容，所以——”
降谷零眼尖地注意到我和一个叫做「甘乐」的已经达成了亲密关系，累计聊天时间达到100个小时会有的小标签，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变得失笑起来:“你是一整天都泡在聊天里面了吗？”
“没有，因为江户川他很爱吃，下课之后总是得到处吃池袋当地美食，你们若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推荐给你们一些，难得来这里一趟。”
“之前一直觉得你很老成，刚才觉得有点像是中学生。”诸伏景光笑道，笑容既温暖有熨帖，“就觉得挺好的，你不是才十五岁吗？”
这个作为planb准备的聊天室做得稍微过火了一点吗？
我有点纳闷。
“只是最近有点时间而已，所以才会这样。”
“我是指你提到江户川侦探，说去吃好吃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是中间遇到喜欢的东西了吗？”诸伏景光性格很好，说话声也温煦。
“……”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降谷零像是得到答案了，发现我根本没有时间做他想象中的那些事情，所以开始进入休闲类的话题。幸亏江户川乱步科普的美食知识多，我随口也可以跟着应付几句。
离开咖啡厅之后，我朝着池袋车站走去。
我会搭今天下午一点前往横滨的jr线回横滨。
池袋的事情暂时就这么结束了，本来就只是买个矢雾制药而已，任务成功即可。虽然还留下很多问题，但时间到了，也只能这样了。回去再慢慢思考，而且，其实我个人也并没有特别大的执念，来的时候什么行李都没有，去的时候也是孓然一身，身无长物。
江户川乱步搭坐早上的jr线，先回横滨。
大概之后就不会再见面，毕竟立场不一样。
我有点可惜的，大概是到最后还是对江户川乱步抱有疑惑。
他说他是因为来调查我的身份才过来的，也说过他怎么举报矢雾制药集团的事情，还说了折原临也在背后如何操作。但我还是不清楚，他为什么当初会在「人力赛马」上。按理说，要是当初他喊得不及时，要是当初我就是觉得他碍事，不救他，他很可能就会摔死在金属桥下。
风险这么高，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难道不是成为嘉宾会更好吗？
另外还比较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和折原先生有足够多的聊天时间。我是打算之后，再多找机会好好地和这位折原先生多接触一下，争取把十二个机会用完。
我坐在候车站的时候，突然感觉肚子有点饿了。
看向墙上的车站指向十二点四十五分，离平常午饭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分，身体的生物钟已经在提醒我该好好吃饭。我拿起手上的水瓶喝了起来，用水填肚子就够了。
我才仰头喝了一口，车站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请坐jr线前往横滨的绫小路清隆先生，请您来池袋车站口南门的走失儿童服务中心，您的……嗯，江户川乱步先生在这里等您来接他。谢谢。」
「再重播一遍，请坐一点钟前往横滨jr线的绫小路清隆先生，前往池袋车站口南门的走失儿童服务中心，江户川乱步先生在这里等您来接他，听到请速来，谢谢!」
“………………”
嗯？？？？？
我在广播声中，四肢僵硬地，慢慢地站起身。
我还没有到走失儿童服务中心门口，江户川乱步清脆又熟悉的哨声就先响了起来，直接让我肯定了广播说的人就是江户川乱步本人。在我看不到的室内很快也传来“蹭蹭蹭”的脚步声，接着江户川乱步就从门口探出头，对着我摆着手。
“我找不到哪个是jr线？所以被送到这里的。”
“你是骗人的吧？”
“我骗你做什么!”
“……”
当然是——
有个某人说过，因为对我很好奇，跟着我很开心，就是想待着我身边。
谁知道你怎么想呢？
算了，反正要想赶走江户川乱步，我也有一百种方法。
“我刚好肚子饿了，你吃饭没？”
我直接跳过没有意义的对话，问江户川乱步道。
事实上，我刚才注意到车站旁边有专门卖饭团的。
“我跟你说，池袋列车的幕间便当，你可以试一下!”
“列车里面也有卖吃的吗？会好吃吗？”
“我带你吃，你就知道了。”
江户川乱步大步往前走。
我跟在他旁边，余光注意到他胸前银色的哨子随着他的动作，自由自在地晃来晃去。我想起在湖上欢快摇摆着的小船，微风里簌簌起舞的风信子，还有挂在窗前翻转着的晴天娃娃。
我很少能够体会到不同的心情，我不知道是因为成长环境带给我的，还是因为我天生如此。
但此刻，我似乎有点明白什么叫做「开心」了。
第51章 第三十九章
才刚回港黑总部大楼，我立刻就接到了来自森鸥外首领秘书的召令。
秘书依旧背过身帮我摁电梯楼层。我也没有在意，就是看着电梯的数字在跳动，最后电梯门大开，迎面还是熟悉的红色地毯。地毯铺向的方向便是首领办公室。
“绫小路先生，你身上有薄荷糖的味道。”
在我跨出电梯门的时候，秘书的声音抬了起来，我脚步一顿，正要回头，秘书继续走在我的前面引路。
“可能会引起爱丽丝小姐的注意。”
秘书口中的「爱丽丝小姐」是一直跟在森鸥外首领身边的金发蓝眸女孩，关系不明，但是森鸥外十分娇宠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随身带着她，甚至在会议上爱丽丝不耐烦的话，森鸥外也会花时间中断会议去哄她开心。
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和她说过话。秘书说这话，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但是我脑袋不想动，于是我“嗯”了一声，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打开门的时候，首领半跪在地上，正在给爱丽丝挑选新的春季洋装。
“首领，绫小路先生到了。”
我负着手，和首领保持固定的五米距离。
“绫小路，”森鸥外露出思索的表情说道，“你说是这件蓝色的裙子呢？还是这件红色的好呢？”
两款只是颜色上的区别，都有蝴蝶结，都有雪纱，印有小碎花，裙长到了膝盖的位置。
不管是蓝色的，还是红色的，都没有特别大的选择必要。
因为都是会穿的，只是时间上的区别，或早或晚而已。
我说道:“如果一定要我选择的话，大概是蓝色的吧。”
「吧」字留给我说话的余地。
“为什么？”森鸥外看了一眼蓝色的洛丽塔裙子，面朝向我说道，“你喜欢蓝色吗？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红色的，你耳钉就是红色的，一直都没有摘过。”
“这是太宰先生选给我入港黑的信物。”
另外也是当初那位娜娜子小姐说，这可以不用摘。
“那就没办法了。”森鸥外露出一脸「我帮不了你」的表情，顺便摇了摇头。
其实，这种事情也不需要帮，而且他也根本不会插手才是。
我没把他的表情放在心上，继续回归话题说道:“选蓝色的原因是，爱丽丝小姐的发色和蓝色接近「补色」。如果爱丽丝小姐的发色是绿色的话，我会选择红色的裙子。”
“红配绿，你认真的？”
森鸥外说到句尾的时候，因为无法想象画面一般，尾音拔高了几度。
我这么认真地解释，为什么他会认为我不认真？
我正在考虑是要点头就好，还是开口回应时，森鸥外笑了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道:“这次任务不错，花了不到一亿就买下矢雾制药，比我想象中要突出很多呢？广津之前还专门提过联会现场，两大竞争对手都决定出价15亿，希望我这边也可以给你一些帮助。”
我静静地等着他说完。
森鸥外继续保持着看不透具体想法的笑容，说道:“不过，看起来你得到了不少帮手，听说和武侦社的那名侦探走得挺近的，一出横滨车站口，就有人跟我汇报了这件事。”
“嗯，在联会上的「人力赛马」把他救下来，所以让他帮忙做事。”我回应道。
“我知道，广津提过这件事。”森鸥外单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笑道，“如果能成为好朋友的话，就好好培养感情。我们港黑是不限制人私底下和谁来往，只要不损害港黑的利益就好了。而且，他的能力很不错，他的武侦社背景也很不错，你懂我的意思吗？”
“回首领的话，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我敛下目光，回应道。
森鸥外的笑声随即响了起来，我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他，见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半掩着口，止不住地笑。
“你不高兴的反应太明显了吧哈哈哈哈哈，绫小路君还真是小孩子呢~”
“回首领的话，我并没有不高兴。”
我只是单纯不愿意别人教我怎么去做这件事。
事后，想想感觉我这种想法和我以前的想法有些矛盾，但我又没有感觉「不满」、「难受」、「不舒服」的情绪。
“没事。”森鸥外歪了歪头，顺势让爱丽丝坐在他的大腿上，就像是抱着洋娃娃一样抱着爱丽丝，继续对我说道，“简单汇报一下工作结果。”
这次购买矢雾制药成功，用了五千万的活动资金套取了四亿多的现金。因为一般情况下资金都不可能到位的那么快，所以考虑到他们的现金流，而且时间上比较紧张，我最大限度地拿出他们的现金，再用其中不到一亿的钱买下了百分之九十的股票。
拿到现金之后，我就直接转交给了港黑。购买股票是用的电子支付，这里是由横滨港口制药厂负责支付。所以，降谷零他们全程都不会看到我的操作。
森鸥外听完之后，问我:“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
我并不是特别喜欢开放性问题。
“虽然不能让你升职，但是我会给你配新的警备员。”森鸥外似乎读透我的想法一样，在几秒后等不到我的回答之后主动开口说道，“广津先生到底是元老级的港黑成员，搭配还是新人的你说到底太不伦不类了。”
“你和游击队中的「银」关系不错。她会进你的小队里面，另外，最近人事部也在招人，我会给你搭配一名异能者保护你，还有两名枪法不算太差的人。要想晋升，你先从「带人做任务」开始，没问题吗？以后你也可以建立自己的小团队，为你发声。”
这是森鸥外要让我培养自己的力量吗？
“我觉得，我现在就很好了。”
我对当首领没有兴趣，虽然在池袋的时候感受到了比对方拥有更多资源，会有什么优势，但是这和「我当普通人」的梦想相背而驰。不过，我只这么说的话，森鸥外怕是会想很多阴谋论之类的。
我继续加了一句:“有个地方住，有东西可以吃，能够活下去，对我来说，就挺好的。”
“绫小路君，你和太宰君挺像，都在为「自己」而活，只是性格和想法截然相反。”森鸥外的声音提到「太宰」后，就像是大提琴旋律落入了悠长沉缓的间奏，最后如同宽厚的长辈一样微笑道。“不管如何，如果你不想要带人的话，屋子里也有一亿现金是准备给你。在港黑，实力来源于异能，来源于脑力，也来源于财力。太宰君占了前两种，你就占后两种吧。那个当做是你的奖金，不用再拒绝了，我也没有第三种选择给你。”
我转过头，看到角落处有一个皮泽黑亮的皮箱。
这应该不能再拒绝了。
“我明白了。”
森鸥外顿了顿，说道:“另外，明天开始，你搬去新的办公室参与人事方面的管理，多学点东西。这是一件事，另一件事是——”
这句话落下之后，我觉得我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的感觉。
森鸥外完全没有给我休息的时间。
“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培养出可以放在我指定组织里面的卧底，有没有问题？”森鸥外笑道，“这对你也有好处的。参与人事管理，代表你可以在不同的人底下塞眼线，包括我也可以哦~我真的很看重你。你已经拒绝我一次了，现在还想要再拒绝一次吗？我印象中，没有人拒绝过我两次呢!绫小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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