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人群议论纷纷,几乎都认为孟溪楼想撒谎掩盖春宵一刻的计划。孟溪楼百口莫辩,恨死了萧然。扭头一看,萧然正一脸得意的靠在自己肩上,满脸的坏笑。
孟溪楼正在头痛怎么解释这件事,突然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牌局几点开始?”
议论声停止了,大家一起回头望向说话人。
——吴言。
高冷的太子爷抱着双臂,就站在几米外,神情淡然的问着这句话,口吻虽然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风雪,但却自然又真实。
“……吴言?”孟溪楼有些惊讶,吴言又开口了:
“不是在说陪萧然通宵麻将吗?前天你也约过我,所以到底几点开始?”
人群恍然大悟的议论声又起来,吴言随便一句话就帮孟溪楼证明了清白。孟溪楼松了口气,向吴言投去感激的目光:
“哎?前天咱们约的几点来着,萧然?”
萧然愤愤的盯着吴言,恨不得一口吞了他;吴言也静静的注视着他,眼神里突然多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半晌,萧然悻悻的别开了眼睛:
“啧!……好像是11点吧……要切蛋糕了,大家去餐厅吧。”
一见生日party的高潮环节到来,大家兴高采烈的往餐厅移步。孟溪楼趁这个机会从萧然胳膊里挣脱出来,跟白钟羽说:“走吧,钟羽。”
白钟羽还在发愣:“哎?不是……什么通宵麻将啊?怎么就我不知道啊?”
“哎,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孟溪楼见他呆萌的样子,小声笑骂出来。回头看了看吴言,他正一言不发的独自走在走廊的一侧。
——忽然心中就升起一股温暖来。
·
萧然今年的生日宴真是奇葩到了极点。他没像往年那样安排高档的海鲜或是牛排之类的菜品,却是搞来十几张超级大圆桌,全都是九宫格火锅。最中间的那张圆桌上,火锅中央安放着一只两米高的蛋糕,蛋糕底部深深陷入火锅油里,景象十分壮观。
“我去!”孟溪楼发出一声欢呼,赶紧找了个座位坐下,“是火锅啊!”
萧然走到他身边:“楼楼,我知道你特别喜欢吃火锅,所以今年生日特意请大家一起吃,你喜不喜欢呀?”
孟溪楼一看到火锅,眼里几乎就只剩下毛肚鸭血脑花了,优雅度起码下降50%。他期待的舔舔嘴:
“喜欢。谢谢你啊萧然,明明是你的生日……”
萧然嗔怪的哼了一声:“你刚刚还那么不给我面子,我好伤心……”
孟溪楼想到刚刚确实让他有点尴尬,歉意的说:“对不起……”
色色的笑迅速爬上萧然的脸:“那今晚……”
一个声音无情的打断了他:“油碟在哪里?”
“……”萧然愤懑的回过头去,面对吴言那张扑克牌脸。
“太子爷,”萧然咬唇说,“油碟马上就上,你先坐……”
“好。”吴言径直走上前来,直接就坐在了孟溪楼的右边,把站着的萧然挤了出去。
“喂,那是我的座位!”萧然气急败坏。
吴言命令式的口气言简意赅:“我坐了,你坐旁边。”
“……”萧然无语了,他本来看到白钟羽坐在孟溪楼左边,就想着自己一定要把右边的座位抢到手,没想到却被吴言坏了好事——并且这已经是吴言今晚第二次坏他好事了!
白钟羽一向视萧然为头号情敌,现在有点幸灾乐祸,偷偷掩嘴笑着问孟溪楼:
“溪楼,太子爷是不是出来管教自己的婚约者了?”
“……哈哈,是吧?……”孟溪楼敷衍道。他直觉吴言并不是介意自己的婚约者亲近别人,但又说不上是为什么。
这时,参加宴会的人见到吴言坐在这一桌,纷纷交头接耳一阵,都默默的去了别桌,并且好些人不肯动筷子。
孟溪楼想了一下,明白了过来:这些人多半是领教过吴言的呛口辣椒味信息素,有了心理阴影,所以既不愿意靠近吴言,也一想到曾经的经历就吃不下饭。他很想笑,直觉告诉他,如果要调侃整治吴言,现在是个好时机。
但是他犹豫了。吴言刚刚帮过自己两次,自己还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吗?
毕竟良心过意不去,孟溪楼决定这次放过吴言。
做出决定的一瞬间,他竟然觉得有几分轻松愉悦。
生日火锅宴终于开始。众人虽然对吴言的存在很忌惮,但好歹是萧然的生日party,不好太无礼。干坐了一阵,大家还是开开心心吃了起来。孟溪楼自然是最开心的一个,这是他最喜欢的九宫格火锅,配着啤酒吃起来不知道多香。
几杯酒下肚,吴言忽然从锅里夹起一片鸭血,默默放到他碗里。
“?”孟溪楼不解他的行为,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只见吴言淡定自如的又夹来一片毛肚:
“你不是最喜欢这几样吗。”语气平平淡淡,十分自然。
孟溪楼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几样?”
吴言答道:“小行星那晚,你后半夜一直念叨着这些。”
“……”孟溪楼想起当晚,自己因为吴言的信息素,一整夜都梦到在吃火锅,不禁有点不好意思。
旁边的萧然却八卦的伸过耳朵:“什么小行星那晚?什么什么?”
“没什么,你知道的啊,就我之前跟吴言迫降到小行星那次。”孟溪楼不想讨论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想扯出自己跟吴言玩游戏掉马、以及还跟吴言睡了一个被窝的事。
萧然唠唠叨叨不肯罢休:“但是念叨是怎么回事呀?你俩难道一个被窝睡的?”
“额……不是不是……”孟溪楼摆手,“当时……”
吴言一语打断了他:“是。”
“哎?!”萧然惊讶的嗓音抬高了,其他桌离得近的人也听到了,一起扭头来议论纷纷。孟溪楼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
“太子爷跟小孟一个被窝睡觉?”
“两人没打架吧?”
“哎但是那画面想想还挺美好呢!”
“两个帅哥睡一起是挺养眼……”
孟溪楼的脸一下就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大家的议论。或者,是因为让他想起了穿书时的不堪经历?
“不是……”他急着想辩解,但又觉得好像无从辩解。即使他跟吴言同睡了一个被窝,大家开玩笑调侃了几句,又有什么好认真辩解的?自己笑笑不也就过去了吗?
但是为什么自己这么介意?只要一想到书里那些很污很污的情节……
感到太阳穴在用力的搏动,心跳的声音盖过了周围的喧闹,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孟溪楼前所未有的心慌,而他并不清楚自己在慌什么!
一片混乱中,忽然,他觉察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他慌慌张张站起身来,几乎是夺路而逃:“我……去下洗手间!”
“溪楼?”白钟羽惊讶的看着他火速消失在餐厅门口。
却不知道,孟溪楼现在麻烦大了。
孟溪楼狂奔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绝望而恐惧的冲向洗手间,身体四周频频散发出无法抑制的信息素。那不是他一贯的马丁尼香味的Alpha信息素,而是噩梦般的桂花酒香Omega信息素。
——没错,他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Omega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吴言今天的日记:为了阻止萧然这个无孔不入的妖精情敌,我能做的唯一事情难道只能是娶了他吗
第14章
“这是噩梦吧这是噩梦吧!”孟溪楼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飞快冲进洗手间,还好,洗手间没人,大家都在忙着参加生日宴。他冲进最里面的隔间“啪”的把自己锁了起来。
反复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次又一次的确认自己的脖子后方。这天杀的,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又变成了Omega?
原来,之前的穿书也好,变身也好,不是幻觉,也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极其偶然的事件,而是随时可能发生的常态?
孟溪楼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释放,所以只能从餐厅落荒而逃,不然,他怕是要当众露馅了。
怎么办?
现在是可以一时躲在洗手间里,但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孟溪楼颤抖着手摸了摸兜里,还好,逃出来的时候,带上了手机。
他迅速发信息给白钟羽:“钟羽,不好了,我又变了,躲洗手间里不敢出去了,快想想办法。”
过了一会,白钟羽的电话来了,孟溪楼赶紧接起。
“喂,溪楼?”听见白钟羽压低的嗓音,“怎么回事呀?”
孟溪楼:“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发作了。钟羽,我还不太会控制Omega的信息素,现在怎么办啊?”
白钟羽想了想:“这样,我找个借口去问萧然要抑制剂来拿给你。你在洗手间里坚持一会。”
“好。”
挂了电话,孟溪楼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抑制剂应付发情期都不是问题,对付普通状态的信息素散发更不在话下。只要自己撑到白钟羽赶来就可以了。
他出了一身冷汗,靠在隔间壁坐在地上喘气。
有点想哭,他本来一直自我催眠告诉自己这只是运气不好的偶然事件,没想到却再次发生了。他以后要怎么办才好呢?
绝望笼罩了他,但他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这份绝望,就听到卫生间的门轻轻开了,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有人进了洗手间。
孟溪楼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进来的是谁,是Alhpa还是Omega还是Beta。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现在的情况都很不妙。自己的信息素乱七八糟的散发,来人只要稍微走近一些,一定能察觉到。
他大气不敢出,屏住呼吸,竭尽全力尽量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人选择一个离自己远些的隔间,解决完就赶紧出去。
然后,他听到脚步声缓缓的往里走近。在他的心越跳越快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传了过来:
“孟溪楼?”
完了。
孟溪楼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绝望过。
——是吴言。
·
吴言眼看着孟溪楼从饭桌上落荒而逃,最初有些诧异。后来他想,也许是自己当众承认跟他睡了一个被窝,让他尴尬了。毕竟,孟溪楼一直把自己视为死对头,怎么好意思让人知道跟自己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呢。
想到这,吴言有些低落。他一言不发的喝着酒,还是决定等孟溪楼回来就跟他道个歉。
但是过了很久,孟溪楼也没回来。不光如此,白钟羽接了个电话以后,跟萧然说了几句什么,也不见了。
吴言逐渐焦虑起来,他想到孟溪楼出去时候的样子,越想越觉得不正常。到底出了什么事?
等了十五分钟以后,吴言把筷子一放,哗的站起身来。
“太子爷,你去哪?”萧然在身后问他。
“出去一下。”他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稳,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疾步来到洗手间,吴言推开门,里面一片寂静,好像没有人。但是他很快就发现最里面的隔间门是锁上的。他想,孟溪楼应该在里面。
他怎么了?尴尬到如此地步吗?要把自己锁洗手间里这么久……他就这么厌恶自己?这么一想,心里隐隐作痛。
他大概永远都想不到自己对他的想法吧。
吴言慢慢挪动步子,往里走去,开口询问:“孟溪楼?”
没有回答,但他明确的听到隔间里有衣物响动的声音,里面的人好像惊了一惊。吴言更加确信是孟溪楼了,又说:
“是你吧,你还好吗?”
听到孟溪楼小声结结巴巴的回答:“我、我没事……吴言,你、你怎么来了?”
确认是孟溪楼的声音,吴言放心了,迟疑片刻说:
“你很久没回来,我来看看。”沉默一会又说:“刚刚对不起。”
“没……没事……”孟溪楼的声音有些慌张,又好像在压抑着什么,“你、你先回去吧,好吗?”
“你怎么了?”吴言感到很奇怪,孟溪楼的声音听上去可不像没事,难道他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听到孟溪楼急切的回答,“你、你先出去吧好吗?别、别再过来了……”
吴言更疑惑了,不由自主走得越来越近。
还有两三步走到隔间门口的时候,他整个身子一震,如同遭受雷击。
“怎么回事?”半晌,他才从薄唇里低低的吐出一句,“怎么会有Omega信息素的气味?谁在里面?!”
隔间里又是一阵慌乱的响动,里面的人好像十分紧张无措,随即是孟溪楼支支吾吾的声音:
“吴言,你、你别管了……你先出去好吗?我马上就回去……”
“你说什么?”吴言火了,一拳砸在隔间门上,发出巨响,“孟溪楼,你在里面干什么!”
隔间里又是一阵细细索索的响动。孟溪楼好像挣扎了一番,迟迟没有回答,过了一会才断断续续答道:
“……我……现在不方便开门,你也懂的,是不是?所以,你、你先回去吧……”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吴言更是证实了心中的猜想:孟溪楼是跟某个Omega躲在这悄悄约会。是谁?是白钟羽吗?还是某个参加宴会的随便什么人?他如同被当头一棒,心中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烈感情,如同潮水一样翻涌上来。这道莫名的感情冲昏了他的头脑,以至于他没注意到,并没感知到孟溪楼的Alpha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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