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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星不如追经纪人(近代现代)——漫无踪影

时间:2020-06-02 12:24:40  作者:漫无踪影
  这下,纪时能更近地看清楚顾简迟了。
  顾简迟在下楼时,目光飞快扫过众人,只有落在纪时身上时,他才多停留了几秒,而且那眼神特别甜腻又赤&裸&裸的,仿佛要把纪时的衣服扒掉一样。
  纪时心想,果然还是那人模狗样、衣冠禽兽的样子。
  当顾津康和顾简迟站定后,大家很快都围了上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嘴里说着恭喜的话。
  纪时瞧着这阵仗,估摸顾简迟成为霸腾继承人的事是十拿九稳了。
  商星野见纪时站着不动,好奇道:“刚才你不是还混得如鱼得水,从善如流吗?现在不过去了?”
  纪时讪讪道:“不去了。”
  商星野忍着笑,调侃道:“你不过去,估计顾简迟自己也会耐不住,主动找过来。”
  纪时就像被踩到了猫尾巴,有些脸红道:“我出去透透气。”
  “哦!那待会儿他来找你时,我要告诉他,你出去了吗?”
  “……”纪时支支吾吾好半晌才道,“随便!”
  纪时一说完,就见商星野哈哈笑起来,他被笑得脸红耳热,匆匆转身出去了。
  因为现在顾家主人正在屋子里见客,所以所有人都已经进屋里了,花园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纪时在花园里闲逛,他发现顾津康还真会生活,室外不仅有露天烧烤台,泳池旁边还摆着按摩浴缸,他沿着泳池旁的小路绕到了后院,漫无目的地闲逛,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不小心迷路了。
  纪时摸了摸脑袋,他倒是能看见不远处亮着灯光的主宅,但这花园里岔路很多,他只能凭着感觉往回走。
  刚穿过一个拐角时,他就听到前面传来两个人对话的声音,其中一个人的声音他不用仔细分辨就知道是顾简迟。
  顾简迟和谁在这说话?听声音,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比较成熟低沉。
  纪时犹豫了一秒,还是好奇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很快,他就看到一栋建在主宅外面的玻璃花房茶室。
  他走近了,瞧见顾简迟站在玻璃门边,对面坐着的男人是顾津康,两人之间隔着一个老树根做的茶台。
  纪时纳闷地想,这两人什么时候出来了?而且还躲到这地方来说悄悄话?
  “今天的场面,你都见到了。”顾津康坐在红木椅上,眉眼一抬,颇有些古代君王的架势,“在这个娱乐圈里,还有谁能有我这样的号召力?顾明棋,你以为你花个几年打造一个K站,就能和我分庭抗礼了?”
  顾津康的威严的声音和严肃的表情俨然是在质问。
  纪时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愣,搞了半天,原来今天的庆祝会不是真的为了庆祝顾简迟出院,也不是为了对外宣告顾简迟是霸腾的未来继承人,而是顾津康给顾简迟设的下马威。
  一时间,难以描述的酸涩感在纪时心里漫延,他心情复杂地看向顾简迟。
  比起顾津康的霸道强势和咄咄逼人,顾简迟淡定地就像他身后那满院的白色茶花,就连眸光也是浅浅淡淡的,不见一丝波澜。
  顾简迟平静道:“我从没想过和你分庭抗礼。”
 
 
第73章:吻
  顾简迟否认时, 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极为平静,平静到像是石头扔进了深不见底的地洞中,半天听不见一丝回响, 又像是这夜色笼罩下的后花园,朦朦胧胧的, 让人看不清他真实的情绪。
  然而顾津康并没有接受他的解释,反而是冷笑一声, 脸色就像天边翻来的滚滚乌云, 黑压压的压了下来。
  “你没想过?”顾津康沉着脸,质疑道, “顾明棋,你当着我的面,还敢撒谎?你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可以飞了?!”
  “别说现在,就是再过几年、十几年, 你那狗屁网站也不可能和霸腾并驾齐驱!你顾明棋也永远只可能是我儿子,不可能踩在老子头上!”
  顾津康像头公狮, 焦躁地咆哮着, 愤慨地指责刚成年的小狮子侵犯了他的权威。
  纪时知道顾简迟和顾津康不合,却没想过他们的父子关系糟糕……或者说是变态到这个地步, 别人家的儿子如果能有顾简迟一半的出息,做父亲的怕是睡觉都要笑醒,而顾津康却防自己儿子像防敌人一样。
  怪不得顾简迟不想回去过年,甚至还把他那几十平米的破烂小窝当成真正的家。
  纪时心情一时变得复杂起来, 他以前以为顾简迟是天子骄子,生来就站在罗马,那些所谓的“真情”和“真心”,还有“我把你当家人”之类的话语,不过这个大少爷无聊,想玩玩特殊的罢了。
  可现在看来,很可能是他的偏见太深了,想当初他提起要买房,并让顾简迟跟自己一起去看时,顾简迟高兴的表情,恐怕并不是作戏……
  纪时复杂的目光落在了花房茶室里的顾简迟身上,看着他静静站在那,高挑的身影居然透出一种孤寂感。
  随之而来的,这大半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像水浸透了纸张一般,无孔不入地钻进纪时的脑海里,他垂在腿侧的手紧紧握了起来。
  “儿子?”顾简迟听到这词,忽然轻轻笑了。
  月光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这笑也特别惨淡:“你根本没把我当过儿子,不止是我,就是顾叶晴,顾长帆,顾远飞也都一样,你只把我们当成你的棋子,你的武器,你要的是一个可以乖乖听你话,还能帮你拓展霸腾版图,让你当太上皇的傀儡。”
  “你要的霸腾不是姓顾,而是永远叫顾津康。”顾简迟眸光冷厉,一语中的。
  “霸腾是我一手创造的,它当然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顾津康厉声道,“你以为斗废了顾长帆,霸腾会成为你的?”
  “我当然不那么以为,而且我从没这么天真的以为过。”顾简迟冷漠道,“霸腾是你的,它从始至终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你完全可以不交给我,您可以自己操刀上阵,接管公司大舵。哦,对了,您不是还生了个小儿子吗?您完全可以再培养一个傀儡,就是不知道这个新傀儡会不会如您的意,不过不急,二十年后,你就可以看到成果了。”
  “或者说,您怕一个傀儡不够,就再努力努力,多生一个傀儡好了。”顾简迟挑衅地道,“我看您身子骨挺硬朗,多生一个两个不是问题。”
  这话里话外便是看谁能熬得过谁了。
  顾津康哪会听不出这话里的讽刺,更重要的是,这讽刺实打实地戳到了顾津康的软肋,他双掌一击,红木椅发出沉闷的响声。
  只见愤怒地站了起来,指着顾简迟骂道:“你这个不孝子!!!”
  顾简迟冷笑中透着一丝嘲讽:“那你很不幸,我的确不孝,但我偏偏是你现在唯一有用的儿子。”
  “你……你……”顾津康咬牙切齿地连说了好几个“你”字,一股怒火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最后他抄起古董花瓶里的鸡毛掸子就打了下去。
  顾简迟身上还有伤!
  躲着的纪时情急之下,抓起花圃旁边的麻袋就冲了上去,从背后套住了顾津康,然后用麻绳缠了好几圈,他想着刚才顾津康天大地大我最大的人渣爹嘴脸,实在气不过,于是又踹了顾津康一脚。
  “谁!!!”套住顾津康的是个装大蒜的麻袋,一股呛鼻的味道刺得他打了好几个喷嚏,他被踹得趴在了椅子上,因为看不见,他只能胡乱挥舞手中的鸡毛掸子。
  他这鸡毛掸子是专门找人订制的,手柄都是小叶紫檀木做的,贵是贵,耐看是耐看,但是打起人来,没有几十块的鸡毛掸子顺手,但乱拳打死老师傅,顾津康这么乱挥舞,还真打到了人。
  纪时被鸡毛掸子抽到胳膊,疼得跳了跳,却不敢叫出声,只能气气地又踢了顾津康一脚。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顾简迟愣了愣,然后他就看见纪时凶巴巴又慌张张地看向了他。
  不知为何,顾简迟居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纪时的手,确定他手上没有第二个麻袋了。
  接着纪时就快步冲到他面前,抓起他的左手就跑。
  顾简迟顺从地跟着纪时跑。
  纪时也不认识路,就瞎JB跑,顾简迟也没多问,就瞎JB跟。
  两人跑了许久,直到把花房茶室远远甩在身后,这才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躲着。
  纪时运动少,这么激烈地一跑,加上做了亏心事,他的心跳快得要爆炸了,只能张着嘴,不停喘气,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再看顾简迟,除了胸膛微微有些起伏外,就连英俊的外形都没有受到跑动的影响。
  纪时扶着墙,喘着气打量着顾简迟,真……真不愧是做1的人,体力就是好。
  他忽然觉得自己救人是多余的了,就算是受伤的顾简迟,也一个能打两个。
  纪时脸颊热热的,有些臊得慌。
  就在这时,他扶着墙的那只手被顾简迟握住了,然后袖口被解开,衣袖轻轻撩了起来,卷在手臂上,露出手肘的位置。
  “疼吗?”顾简迟看着他被打的地方问道。
  纪时讪讪地收回手,将袖子放了下来遮住红痕,别扭道:“这有什么,没什么好疼的。”
  “谢谢你。”顾简迟轻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套麻袋打人的事,算是做过了。”
  纪时不由一怔,这才想起,曾经他们开过玩笑,如果被欺负了,就一个负责套麻袋,一个负责打人。他轻轻别过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盯着地上的落叶。
  顾简迟注视了他几秒,也不逼迫他,而是道:“我先回去一下。”
  纪时这才急道:“你还回去做什么?”
  顾简迟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你该不会真以为套个麻袋,跑了就没事吧?”
  纪时哑然,然后硬着头皮道:“我、我总不能看着他打你吧,没事……我、我不怕。”
  明明怕得都结巴了,还说不怕。不过顾简迟忍着笑,没有揭穿纪时,他抚了抚纪时的头发,安慰道:“的确没什么好怕的,后面的事交给我处理。”
  在顾简迟转身离去时,纪时拉住了他的衣角,担心道:“他会不会又打你?”
  一丝明亮的笑意在顾简迟眼底闪过,他浅笑道:“我保证不让他打,行了吧?”
  纪时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顾简迟道:“在这等我。”
  “……”纪时勉强道,“看情况吧。”
  顾简迟轻笑一声,假装听不出他的别扭,转身离开。
  回去前,他先原地轻跳了几十下,直到额头冒出一层薄薄的汗,他才熟门熟路地绕了回去。
  顾简迟刚走到半路,就见顾津康满脸怒容,一边擦着身上的泥巴,一边快步地走了过来。
  “那人呢!”顾津康一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算账的模样。
  顾简迟表情淡淡地说:“没追上。”
  顾津康看了一眼顾简迟,见他气喘吁吁,双颊泛红,额头冒汗,的确像是跑动过的样子,便没有怀疑他在说谎。
  顾津康又问道:“你看清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顾简迟道:“太黑了,没看清,不过我看对方跑步的速度和体态,像是个练家子的。”
  顾津康刚准备叫人去调监控就听顾简迟道:“我已经让人去调监控了。”
  闻言,顾津康身体微微一顿,浓墨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顾简迟,眼底仿佛有千万种情绪在涌动。
  顾简迟也不怕被顾津康看出破绽,镇定坦然地面对他的打量。
  至于监控,他抢先一步,自然是为了方便在监控上做手脚。
  父子俩对望了许久,顾津康忽然长长叹了口气,想他之所想,做他之所做,这就是顾简迟。
  无论他承不承认,顾简迟的手段、性格和心性,都是最适合的继承人人选。甚至就连顾简迟未雨绸缪,自己出去打造K站,还有方才那大逆不道的样子,都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冷漠无畏,果断决绝。
  顾津康想着想着,自嘲地轻笑了一下,这笑容里的含义十分复杂,有欣慰,有无奈,甚至还有一点点的不甘。
  顾简迟不知道顾津康在笑什么,也没兴趣知道,他等了一会儿,见顾津康没有后文,才淡淡道:“今天的下马威您已经给我展示了,架也已经吵了,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先回去了。”
  顾津康:“……”
  得,就这种撕破脸后依然可以当无事发生过的态度,都像极了他。
  其实顾简迟倒不是不在乎,只是他和顾津康的事纠缠了二十多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而且对他来说,无论顾津康怎么想他们的“父子情”,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至于他,其实就是顾津康说的,他早就翅膀硬了,就算顾津康真的要死磕到底,甚至把他踢出霸腾,他也不怕。
  所以比起与顾津康,他更想赶紧去找纪时。
  顾津康望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主宅,仿佛是沉浸在那个他编织的梦境里,过了半晌,才道:“你走吧。”
  顾简迟第一次在顾津康的声音里听出失落,便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但顾津康没有看他,依然凝望着远处的住宅,然后慢慢向主宅走去,走着走着,他的脚步便快了起来,仿佛害怕会落后似的。
  顾简迟注意到,岁月的痕迹已经爬上了顾津康的眼角和嘴角,平时,这些痕迹似乎被顾津康掩藏了起来,可今天,不知为何,这些痕迹越发明显起来。
  那个曾经锐气风发的男人,老了。
  而且到老,他身边都没有个可以陪伴的人。
  顾简迟多看了顾津康几眼,然后没有任何留念地也离开了,他匆匆回到方才的地方,纪时果然还在那等着。
  他看到纪时在那走来走去,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但即使不耐烦,纪时还是没有离开,时不时的,纪时还用手拍拍身边的蚊子。
  顾简迟看他拍了好几下,似乎都没拍到恼人的蚊子,然后懊恼地叹了叹气,顾简迟被他的模样逗得笑了笑,然后快速走了过去。
  纪时听到身后有动静,下意识回过头,他还没看清人,就被对方用一只手按住了肩膀,然后被推得连连后退,背脊抵在了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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