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让皇上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太子,而后顺顺利利的登记,不过据李延正知道的,是栽赃陷害。
皇家的手段,一向如此。
那位户部尚书的确是朝中毒瘤,可副将却是勤勤恳恳的一个老实人,老实人容易陷害,所以皇上找上了他做突破口。
朝中三位权臣,五位小官,被全部拔出,损失副将一家,得朝堂安稳平静,以君王之道看,这个手段行的漂亮。
可这只是从宏观来看罢了。
“那女子同副将关系已出五服,没血缘联系。”李延正扶了一下魏晋的发顶,“无碍的,你别担心了。”
魏晋心说我巴不得有问题呢,面上还是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但愿……”
“不说这个,大年夜那天我要在宫里吃晚膳,你跟我一起去吗?我将你安排在寝殿里,待时间到了,我再带你回来。”
魏晋连连摇头,“我就在府里等你回来,不想去宫中。”
“可我大约要过了子时才能回来。”
魏晋弯唇笑了笑,“没关系,我等王爷。”
大年夜那晚,家家热闹非凡,鞭炮声就没停过,安南王府里却是一片静谧,王府里本就没几个人,原本钟管家安排的戏班子被魏晋说吵,撤走了,如今偌大的王府,当真清冷。
然这只是瞧上去罢了,府中的人可没这么想,他们或经过魏晋和李延正的卧房,看见里面暖黄色的烛火,皆是觉得温馨。
这年夜虽不热闹,可也恬静的很。
来栀小心的拿了个毛毯披到正在看话本的魏晋身上,轻声道:“王妃,已过亥时了。”
“才亥时啊?”魏晋睁了睁有点酸疼的眼睛,其实这时间放在他以前,也就是夜生活刚刚开始,可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早养成了七八点睡觉的习惯。
伸了伸懒腰,禁不住打出个哈欠,看的来栀又是一阵感叹,王妃真好看啊,打哈欠都这么美人儿。
“王妃要吃点夜宵吗?”
“嗯,也好。”魏晋点点头,想起来什么,“对了,我都忘记了。”
他笑着从袖口拿出一袋钱袋,“出去分给大家吧,过年就是要开心啊。”
来栀欣喜的接了,“谢王妃!祝王妃同王爷明年也身体健康感情和睦,白头偕老!”
魏晋摆摆手让她下去了,支着脑袋跟喜蛋说话,“过了年就要回漠北了,也不知道李非城查的怎么样了。”
喜蛋可没魏晋这么乐观,“你抓点时间,你快没命了。”
魏晋:“那个左旱不是一直给我治着的吗?”
“想吧,他最多也就是帮你续一点命,本来半年就挂,现在可能多活几个月之类的。”
魏晋看了看自己手腕处的割痕,操了声,“那还不干脆别治,让我受这么多疼。”
三天放一次血,伤口往往都还没长好,左旱就直接就着原先的口子割开接着放,虽说这样手上不会有那么多疤痕,可是一条口子割来割去的真的很疼。
“你打算怎么让李延正坐皇位?”
魏晋神色恍惚了一下,转了转手里的书,“不是我打算,而是他自己打算,太子死了,他就会坐皇位了。”
“不过也不一定,他没有野心,否则皇上也不会这么放心他。”魏晋笑了笑,“放宽心啦,我能完成任务。”
喜蛋忧愁无比,他没有告诉魏晋,从开始到现在,李延正仅有的跟他几次接吻,深情指数都没有动,也就是说李延正还不喜欢他,只是好感,可是好感是没有用的,没有深情的话魏晋是进行不了下一个任务的。
哎牙疼。
丑时,李延正的马车缓缓停在了王府门前。
李延正下了车,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此时虽已到丑时,可城中仍十分热闹,他从宫里一路回来,每家都灯火通明,隐隐透出欢声笑语,可待行到街尾了,他的王府从外看虽也是灯火通明,可大门紧闭,没有一丝喧闹声。
宫廷里喧闹热络,弹琴跳舞,劝酒说笑话,李延正站在这清冷的王府门口,却觉得,这里才是他的大年夜。
也不知道里面那个人闷了没?已是深夜,虽魏晋和楚倾是亲人,可到底男女有别,况且年龄相近,没有长辈在不好坐在一个屋里说话,魏晋此时一个人待着,应当是无聊的很。
钟管家见到他,忙迎了上来,“王爷,你回来了。”
李延正应了声,抬脚进了府,“王妃睡了吗?”
钟管家笑眯眯的,“不曾呢,一直撑着,我劝他说歇了也没事,他只说答应了要等王爷回来。”
李延正眸中笑意渐深,轻嗯了声,脚下步子却迈的大了些,径直往卧房走。
“钟管家,我让你从库房里找的东西呢?”
钟管家福至心灵,微微躬身,“放在王爷桌案的暗格里了,新一年,老奴愿王爷同王妃恩恩爱爱。”他老来发福,这么微微弯腰的动作瞧着有些笨拙,声音甚是苍老,李延正愣怔,扶起了他。
“管家有心了,本王定同王妃和和睦睦。”
钟管家露出个笑来,把来栀招呼走了。
这边魏晋左等右等实在撑不住阖上了眼,心里想着我就眯一会儿,一会儿就起来,谁知道这一眯就眯到了李延正回来,而他还没听见声音,眯的可熟了。
李延正低笑,俯身摩挲了下魏晋的额头,还是撑不住了。
他走到桌案拉开暗格,将里面的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个白玉手镯,通体莹白不含一丝杂质,触手冰凉,是上等好玉,他取出来,端详片刻,走回魏晋身边,蹲在魏晋身前,拉起他的手,指尖仍是淡淡的紫色,手腕处的割痕将将结痂,李延正眼神顿了顿,明日就又是放血的日子了,这痂又要被割开。
魏晋放血的时候李延正都在,他原以为魏晋怕血,毕竟说要放血的时候他有些抗拒,而临到了才知道,这人怕虫怕冷,却唯独不怕血,眼睛直直的看着手腕,看自己的血一点点流出来,神色平静的很。
可他不怕血却怕疼,被割开手腕的时候他总能感觉他浑身僵直,尤其割这还没长好的伤口时。
李延正回过神,握着魏晋的手缓缓将玉镯推上去。
魏晋的手骨架很小,虽手指也是修长,可总体来说很小,是以手镯轻易的便套了上去。
他手上还有一个桃木的,两个手镯碰在一起,意外的和谐。
李延正抱起魏晋走向床边,放下时不小心震了一下,魏晋簌的睁开眼,有些惊讶,“王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睡吧,我身上有酒气,先去沐浴一番。”
魏晋就呆呆的看着他拿了干净衣服去浴房了,怎么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抬手摸了摸头发,看见手腕处的新镯子,懵了,“哪来的?”
喜蛋:“还能有谁?李延正啊,这镯子书里有说,他是送给了李非城的,这东西是他母妃,也就是太后她老人家,给李延正媳妇的。”
???先不说性别有点不对,没看见他手上已经有一个木镯子了吗?本来就已经觉得娘们兮兮想摘了,挨着李延正的面子不敢摘,现在好了,又给他戴一个?
卧槽。
魏晋黑线,还都戴在割腕的这只手,嫌他不够疼还是咋的?
愤愤的把镯子取了,喜蛋惊呆,以为他这么刚要把镯子丢了,下一秒就看见魏晋哼哼的把镯子小心的戴到了另一只手上,“……”
李延正洗完澡出来就发现他把镯子换了只手,叹气,“我想着明日割另一只手才戴在你那只手上的。”
魏晋啊了声,这屋里地火烧的足,他脸颊熏的红扑扑的,眼眸如水,愣愣看向李延正时,李延正也忘了要说什么。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魏晋总算回过神,暗道脑子睡迷糊了,道:“照着割吧,反正都是要割。”
李延正垂目看他手腕处的伤,方才心里就不甚平静,此时再听他这已无所谓的语气,薄唇抿了抿,他头次,如此愤怒。
李非城把魏晋害成了什么样。
外面隐约又放了几声鞭炮,魏晋还没感叹完这么晚了竟然还放鞭炮,眼前一暗,李延正轻轻咬住了他的下唇。
魏晋瞬间浑身的毛都炸起来,硬是抬起手小心的抱住了李延正,闭上眼由他亲.吻自己。
脑中喜蛋的声音响起,“恭喜宿主,深情指数达到百分之十。”
第24章
“哈……”
魏晋冷的瑟瑟发抖,这是到漠北的第七天了,他一步都没踏出过卧房,太鸡儿冷了,这要在现代,他保管都不下床,抱着暖手炉不愿意翻书,于是只能出神的盯着院外。
“来栀,你说王爷现在在做什么?”
来栀也是第一次来漠北,想了想道:“应当是在训练士兵吧。”
魏晋瞬间觉得自己这样也挺好的,大冷天的不用出去跑,点点头,又继续看着院外。
从那晚喜蛋说的深情指数到达百分之十后,魏晋又跟李延正亲了一次,是他鼓了好大勇气凑上去主动亲的,然后,没有然后了,喜蛋说指数还是没动,这就很让人生气和羞恼了,魏晋想把喜蛋从脑海里拖出来抽一顿。
喜蛋不服:“能怪我吗?明明就是你自己不行,要是你行李延正怎么会不心动?”
“闭嘴。”魏晋狠狠磨牙,“是你跟我说再亲一次试试看,说不定指数会上升,结果呢!”
结果他差点被亲死。
“你们这个指数到底是怎么算的?等到百分之一百的时候就是李延正爱上我吧?”那岂不是有点残忍?玩弄人家的感情一样。
“具体我也不知道,总之达到数值了,就会自动进入传送站去往下一个世界。”喜蛋说道:“诶也别这么想,反正不是真人,别有心理压力。”
魏晋撇了撇嘴,总结最后,“就是你的任务太奇葩,还要得到男主的深情一吻,我就没听过还有这种系统文。”
喜蛋表示这就很冤枉他了,“我跟你说,我的任务算是小透明中不错的了,你想做那种化身小妖精活活把男主勾引到精.尽人.亡而死的任务吗?还是想做小太监把后宫女人全收服了这种?”
“……小太监是个什么任务?”
“就是穿到太监身上,任务是让后宫的所有女人都心悦自己,这种任务遇见了基本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他绩效一直在倒数第五就是因为有这几种根本完成不了的任务系统在垫底。
魏晋大开眼界,想给出这些任务的大佬鼓掌了,这脑洞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胡扯了一会儿,魏晋打了个哈欠,摸摸肚子,还有点大,那再坐会儿把食消了再去睡觉吧,真是猪狗一样的生活,醒了就吃,吃完了就坐着发呆,完了就去睡,睡醒了继续吃……
叹气,突然有点怀念在京城的日子,起码那时候李延正还有时间陪他,尽管他也不说话,可有个人跟自己一起坐着,那感觉还是不错的,现在回到漠北,他一堆公务,今天连午膳都没赶回来跟他一起吃。
就这个样子,还升指数,魏晋觉得,他要失宠了才是真的。
得搞点事情。
继续说自己病了?不行,不能再这么说了,本来就病的不轻,再说估计就挂了,迷信就迷信点吧,他现在任务还没做完不能挂。
魏晋想了一会儿,没个眉目,哆嗦着爬去床上睡觉了。
李延正赶回来时,来栀小声跟他说王妃睡了,他微微点头,唇角勾了些,小没良心,他赶回来了,结果他睡了。
“王妃今日都做了什么?”
“回王爷,王妃今日早晨起身后吃了点早点就坐在正屋看着院外发呆,奴婢……奴婢感觉王妃情绪有些不好,他还问我你在做些什么?”
是了,魏晋这张美人皮太具欺骗性了,他只是神色放淡,发个呆而已,从来栀的角度看去,只觉得他伤心的快要落泪,弱不禁风的王妃,失神的望着院外,期盼能看见王爷的身影,想想心就要碎了。
她斗胆在王爷面前又说了一句,“今日左旱上午来放的血,王爷不在身边,王妃揪着自己的大腿,疼的眼睛都红了。”
这是真的,今天天气太冷,左旱手也有些僵,割伤口的时候手抖了一下,疼的魏晋差点跳起来,强忍着让他赶紧放。
李延正唇边的那点笑容散了,他忙忘了,魏晋是很怕孤独的。
点点头,“你下去吧。”
他走到里屋,一眼看到缩成一团的魏晋,侧躺着,一只手露在床外面悬空着,正是今天被放血的手,李延正默了默,走上前,小心的把纱布又绑了绑,然后脱掉自己的外衣,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小心的调整了一下魏晋的头,然后扯开自己的衣襟,把他那只冻的冰凉的手放进怀里。
魏晋猛一遇到这么温暖的体温,蹭一下把冰凉的脸也靠了过去,暖和了,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说起来他这身体可能是因为中了毒,畏寒的很,魏晋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盖了两层被子都觉得冷的瑟瑟发抖,那冷气好像是从床板下面发出来的,冷的他牙关打颤。
紧紧抱住李延正,魏晋这回总算睡踏实了。
他做了个梦,有点吓人,跟拍电影一样,他化身为一个正义警察,然后有一天一群黑衣人追杀他,说什么要为谁报仇,魏晋就死命的跑啊,躲啊,那些黑衣人就一直追,他感觉他跑的快累死了,心跳很快,恐惧使他肾上素分泌,咬牙就是冲……
一场梦下来他就在跑了,跑的汗都出来了,睁开眼对视上李延正漆黑的眼眸,魏晋还没从梦中走出来,跑不吓人,就是那感觉,他还给自己配了背景乐,然后那梦境又特别真实,他就吓出汗了。
“做噩梦了?”
魏晋点头,眼睛跟水洗了一样,“我梦见我被人追杀……王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刚回没多久。”李延正扶了扶魏晋的头发,他不知道他做噩梦的时候还说出声了,一直念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轻叹口气,把魏晋揽入自己怀里,“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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