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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烨随手抄起摊开在船长宝座上的漫画，伸了个懒腰便躺了下去，接下来是属于他的‘坦白从宽’时间。
“我去了一个叫做并盛町的小镇。”
这个开头让小田慎一眼皮一跳，他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内容绝不会以平淡收场。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明明只是随便挑了一辆长途巴士，司机却将我带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头戴礼帽、身穿黑色西装的小婴儿，自称世界第一杀手。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我想起了中原先生，不过——中原先生比他可爱多啦~。哪有人会一边说着‘ciao’一边朝人开枪？难道‘ciao’不是在打招呼，而是‘杀了你’的意思？”
“……那确实是在跟你打招呼，‘ciao’是意大利语。”小田慎一出声解释了一下，以免少年说着说着又跑偏了。
“哼哼~，我就知道猜对了。”神烨得意地勾唇，宝蓝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虽然是个小婴儿，但真的很强哦，是我来这里以后见到的最强的家伙。仅凭一把小小的手/枪、几颗子弹，就封死了我所有的进攻路线。如果不是我的体质——总之，我绝对没有输，平手！”
Reborn：呵呵，你只是打掉了我的帽子，而我的子弹削断了你的呆毛。
神烨：我、没、认、真！
“还有一个叫云雀恭弥的小鬼，很有我当年的风范。”说到这里，神烨合上手中的漫画，眼底满是期待之色，完全无视了他口中的小鬼只比他小三岁的事实。
“‘小孩子长大后或许会成为很强的对手’，神威果然没有骗我。他的资质相当不错呢，也喜欢挑战强者——就是性格非常糟糕！”
“我不过是在追小婴儿的时候闯进了一所学校，他就说我未经允许擅自入内，违反风纪咬杀？我又不是故意的，太过分了！所以，在他掏出一件奇奇怪怪的武器时我把他揍成了猪头。”
小田慎一不禁陷入了沉思，到底哪个更过分？
思索无果后，他张了张嘴。
“你们两个都很过分。”
“诶——”神烨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我是你的团长哦，小田先生，明明应该站在我这边！你才是最过分的人！”
小田慎一秒变死鱼眼：“……抱歉，是我过分。”
“这还差不多。”神烨满意了，又继续说。“对了，云雀恭弥还超级任性。看在米饭的份上，我又陪他打了几次，结果他就跟个牛皮糖似的粘上我了。好不容易可以睡一觉，他居然半夜玩偷袭！总之，在我临走前我把他揍到了四分之三死。”
——团长，我发誓，不会有人比你更任性。
这一回，小田慎一明智地保持了沉默，他选择在内心悄悄说。然而这时的他还不知道神烨的任性只能算得上宇宙第二，名副其实的宇宙第一应该颁给神威。
“好啦~，我都讲完了，现在轮到你了。”神烨歪了歪头，笑眯眯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下属。
“你认识那个小婴儿吧，那个Reborn。”
小田慎一愣了愣，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我这种地位的黑帮成员，怎么可能认识世界第一杀手？关于他的情报倒是略知一二。”
不等神烨询问，他便将自己了解到的零星信息一一道来。
“他出道的时间无人知晓，在我小时候就已经是公认的世界第一杀手，与彭格列家族走得很近。据说没有他完不成的委托，杀不死的人。擅长使用枪械，近身格斗同样有着极高的水准。”
“还有吗？”
“……抱歉。”
“那彭格列家族又是什么？”
“世界顶尖的黑手党组织，成立于意大利西西里岛。距今为止已经拥有九位首领，资产、规模、势力、声望皆备，在那边的黑手党联盟中处于核心地位。”
“懂了，黑道王嘛~。”神烨微微颔首，而后笑得像是看见了一座米饭山。“很多强者的家族，我先记下了。”
小田慎一头皮一紧，脑海里瞬间闪过想要辞职的念头。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虽然他们结识的过程掺杂了利益，但神烨确实救下了他和另外五名同伴的性命。如果当时对方做出了另一种的选择，比如将六人的尸体当成见面礼送给七原会，那又会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结果，更不用提接下来的大仇得报。
至于那些转交出去的金钱跟资产……人都死了，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自小被灌输的‘仁义’二字可不是说说而已，他小田慎一向来恩怨分明，高津健太等人也是一样。这些天的忙碌让他找回了活着的感觉，也让六人下定了决心。只要神烨还需要他们，只要春雨还是他们的容身之所，这条捡回来的命交给对方又有何不可？
……嗯，如果上司能够靠谱一点就更完美了。
关于并盛的话题暂且告一段落，小田慎一心里还惦记着其他事。
“团长，你走之前交待的任务已经办好了。东西都送过去了，中原先生亲自签收的。”
神烨僵了僵，表情有着未加掩饰的心虚。在并盛町玩得太开心，中原中也的名字只在第一天冒了个头，然后就被小婴儿跟云雀恭弥分去了注意力。
“咳~，那……他对看到的还满意吗？”
——团长，千万别当着人家的面说这句话！你会被揍的！真的会被揍的！
小田慎一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满意，满意极了。”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船长室的门。
“团长、副团长，打扰了。港口黑手党那边派了人过来，指名要见团长。”听声音是高津健太。
神烨挑了挑眉，从沙发上站起。仔仔细细将这间屋子检查了一遍，连角落都没有放过，甚至还打算对小田慎一进行搜身。
眼看伸向自己的手越来越近，小田慎一立马离开了原地。
“团长？！”
面对下属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神烨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我怀疑这里被装了监视器，你看看自己身上能不能找出不干净的东西。”
小田慎一：“……我很确定没、有那种东西。”‘没有’两个字重音。
神烨：“我是认真的！”
小田慎一：“好巧，我也是。”
“算了，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神烨耸了耸肩，也不勉强。“如果被人偷看了不该看的……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认识一个很麻烦的家伙，他可是把你当成目标了。”
太宰先生，你说是吧？
——他？？？
洁身自好多年的小田慎一风中凌乱了。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慎一，大哥会保护你的！
同样凌乱的高津健太表示这门的隔音不太行。
“啧啧~，承受能力有待加强啊。”故意扭曲了太宰治原话的少年一蹦一跳地离开了，走之前不忘带上从不离身的巨伞。只可惜好心情仅维持了半秒，来者的杀气早已锁定了他。
橘色头发的帽子先生正站在不远处的船舷上，跟神烨几天前看海的位置分毫不差。当自己的身影被对方的视线捕捉到时，他决定第一个话题要引起双方的共鸣，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中原先生，高处的风景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
神烨：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中也：开污浊.jpg
五分钟后。
中也：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神烨：果然中原先生最棒了！
中也：......我就不该对你的脑回路抱有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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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收订比本来就是最低的，作为一个早十晚十单休的社畜，这点钱也就吃个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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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兔子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高处的风景如何？”中原中也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 随即露出一个杀意盎然的笑。他歪了歪头, 帽檐下那双清透的蓝眼睛一如身后看似风平浪静, 实则暗流涌动的海。
“你说呢？”
神烨小声嘟囔：“要学会正视自己的弱点啊，中原先生，这也是通往强者之路的必修课呢。实在没办法就考虑一下内增高？像高杉那家伙就喜欢穿木屐，虽然他死不承认，但肯定是因为木屐能让人看上去高几厘米。还有——”
陡然飙升的杀气迎面袭来, 辫子少年反应极快地提伞格挡。然而, 他显然小瞧了对方使用的力道, 一股强大的冲击自两人接触的地方席卷全身, 这盛怒之下的一击让他倒飞出去，穿透了数间由钢铁铸成的船舱。
又过了几秒，从墙体滑落的神烨好整以暇地活动了一下胳膊, 近乎不死的体质让它在断裂的一瞬间便开始了自我修复。
他伸手摸向后背，掌心传来一阵黏腻的濡湿感。被暴力撕扯开的舱壁形成了狰狞的铁片，不仅划破了长衫，也一并刺穿了他的皮肤。
表面看上去有些狼狈, 实则这点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神烨舔了舔指尖的鲜红, 腥甜的味道在口腔内猛地炸裂。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夜兔之血正迅速沸腾, 随之而来的高温逐渐一步步蚕食他的理智。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心跳却诡异的慢了下来。抽离了感情的宝蓝色瞳孔没有一点生气，也透不进一丝光亮。
“好吃的东西要留到最后……但偶尔咬上一口也是不错的选择。我果然学不会忍耐啊, 神威。”
就在这时, 伴随短促的破空声, 一道黑色的身影闯入了这间并不算开阔的舱室。只一个照面，两人便默契十足地战在了一起。
挥动巨伞带来的风压堪比刀刃，在墙壁上破开了一个又一个形状各异的空洞。象征着危险的红光蛮横地碾压着一切，随之而来的激流扭曲了周遭的空间。
不到三分钟，两人交手的次数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数字。凡是阻碍他们的物件全部被破坏殆尽，桌椅、舱室、管道甚至连整艘运输船都处在摇摇欲坠的状态。
钢铁巨物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悲鸣声，交战双方却无人思考继续下去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血液滚烫，大脑激颤，他们已经彻底沉浸在这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中，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感受到自灵魂涌出的兴奋与愉悦。
无需多余的言语，最纯粹的力与力就是他们的对话。眼神交汇之时，彼此心中想到的只有一点——快、更快、再快一点，读出对方下一次的进攻路线，然后如尖刀般精准地扎在那不经意间暴露出来的要害上。
借着收招的空隙，两人一触即分。
中原中也断了五根肋骨，内脏破裂，嘴角溢出的鲜红滴落在雪色衬衫上，分外刺眼。披在身上的外套早已成了破布条，唯有那顶黑色礼帽还保持着原样。
而站在不远处的神烨情况要比他好很多，毕竟体质特殊，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修复所有伤势。即便如此，在战斗过程中他的四肢经历了七次粉碎性骨折，两根肋骨插进肺叶。白色长衫彻底被鲜血浸湿，一会儿的功夫脚下便形成了一滩血泊。
“最后一招？中原先生无法像我这样快速自愈，真正的厮杀留着以后再继续吧，我会耐心等候那一天的到来。”
中原中也按了按帽檐，理智回笼后他也意识到事情超出了掌控。原本只是想找对方要一个说法，结果——
“真难得，喊停的人居然会是你。”
“为了收获更多的乐趣，我已经很努力在克制自己。”神烨改变了握伞的姿势，森冷的气息萦绕在身旁。“如果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将我杀死……你不会想要看到那个局面的，中原先生。”
中原中也眸色一暗，眼前的少年是他有记忆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对手。体术自成一派，出手便是杀招。单论战斗经验，或许他还比不上对方。刁钻的进攻路线，完全舍弃防御的疯狂打法，还有对鲜血的渴望，这些都勾起了他骨子里的征服欲。
想赢……
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蹭了蹭嘴角，中原中也轻笑一声。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在现在的年纪遇到了同样擅长体术的神烨。这意味着他必须变得更强，也必将变得更强。
“我喝醉那晚，你做了什么。”
“一个手刀而已。”
两双色泽相近的眼睛于半空中交汇，无悲无喜。短暂的交谈结束，气氛又恢复了先前的凝滞。
头顶上方是遮天蔽日的乌云，昏暗的天空带来的压抑感让人不自觉间放缓了呼吸。海风褪去温柔的面具，露出无情的脸。冰冷的气流呼啸而来，海浪在低吟。
“轰——”
“轰隆隆——”
惊雷响彻天际，为相视而立的二人奏响了一曲激昂的战歌。一红一黑两道身影迅疾如风，在他们身后留下一连串的残影。在即将触及到对方的刹那间，粗壮的闪电伸出它那蛛网般的触角，将天幕撕裂。
突如其来的白光让中原中也清楚地看到了神烨眼中小小的自己，想必同样的画面也出现在对方的视线里。他不由勾起了嘴角，重力场以自身为圆心向四周蔓延、压缩、坍塌。
随着巨大的爆/破声在空中炸响，作为临时战场的钢铁运输船以交战二人为中心拦腰斩断。与此同时一道水幕高高扬起，直冲天际。
数秒后，一分为二的船身彻底散了架，用不了多久它的残骸便会消失在海平面上。
待一切尘埃落定，酝酿已久的暴雨当头砸下，嘈杂的雨声贯穿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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