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北琛原本半阖着眼眸假寐,闻言倏然睁眼,似笑非笑看向沈邱鸣,嗓音沉闷,略带着些许的讽意道:“哦?看来你有先试过水?”
感受到男人话锋压抑着的暗流涌动,沈邱鸣抑制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来不及手刃打野,优先选择陪笑着哄自家琛爹:“阿琛别听他胡说,百因必有果,漂亮妹妹不属我,花花世界迷人眼,不如我琛哥这张脸!”
骆北琛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他知道自家太太除了持证上岗的混世魔王,还他妈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小骗子。
“少来这一套,你最好想清楚要说什么。”
沈邱鸣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旋即挂上满脸乖巧的表情,抬眸同骆北琛对视。
撞入眼帘的是男人那对深邃瞳眸,眸色深得像研磨不开来的漆墨,眸底是一片平静,却莫名令他毛骨悚然。
本能的,沈邱鸣察觉到一丝淡淡的危机感。
今天一系列的骚操作持续叠加,骆先生这会儿是真气去了,要处理不好他怕是今天要交代在床上了。
沈邱鸣扫视一圈周围,没人鸟他,稍稍安心了些许。
沈邱鸣稳了稳心神,然后伸手轻轻捏住骆北琛的手腕,静悄悄将他的手缓慢搭在自己的腰上,脸颊贴近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一副食草动物的温驯乖顺模样。
骆北琛任由他动作,眉眼依旧冷冽到了极致,对他发出的示弱信号毫无反应。
舌尖烦躁抵着下颚,沈邱鸣磨了磨后槽牙,最后狠下心指尖一勾,微微掀起腰侧的那一小块布料,在将它从骆北琛覆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掌中一点一点地抽出。
夏天的炽热高温不好受,沈邱鸣上车时就脱了队服的外套,露出套在里面的那件单薄短袖衬衣。
整件都是纯白,唯有正面的中央用黑色字体嚣张印了两个讨打无比的大字。
你爹。
幸亏比赛的场馆里头开了十足的冷气,不然上场电子竞技下场真人快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但沈邱鸣对自己这件淘宝二十块钱包邮买来的衬衣倒是满意得很,不愧只要二十块,谁穿谁凉快,极致超薄,别想歪。
察觉到手掌中传来的触感从粗糙的布料逐渐替换成温热柔软的肌肤,骆北琛呼吸略微一滞,掐在腰肢上的五指抑制不住收紧了些许。
沈邱鸣故作倾倒在他身上,唇角扬起一道浅而柔软的弧度,嬉皮笑脸对他低声嚷嚷:“小哥哥,你摸摸,她们的腰还没我的细呢,我稀罕去试?”
骆北琛:“……”
真他妈的,凑不要脸。
缄默了一会儿,骆北琛才对他冷湛湛道了句,“指挥两场你渴不渴,渴了就闭嘴。”
显然这还不够他消气一壶,但态度至少没之前那么冷淡。
沈邱鸣悻悻啧了一声,寻思着革命尚未成功,还得再接再厉。
为了哄得骆先生乌云转晴,骆太太可以没脸没皮,底线贼低。
小幅度抿了抿唇,沈邱鸣低下头去凑近骆北琛修长的脖颈,一团团的呼吸喷洒在那处皮肉上,炙热且撩人。
抚上骆北琛的手背,沈邱鸣薄唇微张,舌尖上殷红的一点舔舐一圈那微微凸起的喉结,紧接着发出的软腻嗓音像是翻到了一地的蜜糖罐子,尾音辗转得缠绵悱恻,撒娇意味十足。
“我不渴,我水特多,小哥哥你渴吗?待会儿我喂你喝。”
他轻道的这声绵软粘稠的嗓音如同一条蓬松的猫尾,轻飘飘擦着男人的脖颈挠下去,勾得骆北琛莫名的心痒痒。
渐深的眸色中隐约掠过几缕浅浅的幽光,喉头不由得上下滚了滚,骆北琛眉睫微垂,掩去了瞳眸透着晦暗不明的情愫。
骆北琛挪开搭在沈邱鸣腰上的那只手,将他的下颌轻轻勾起,指腹刮了刮白皙的肌肤,眯起双眸声线喑哑道:“这么浪,存心找干?”
沈邱鸣艰难咽了咽喉咙,盯着对方不甘示弱地嘴欠道:“屁,心中有大海,到哪都是浪。”
骆北琛闻言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下套得逞的邪气笑容。
“行啊骆太太,待会儿我让你一浪更比一浪高。”
沈邱鸣:“……”
哦豁,完蛋。
骆太太把牙齿抖得嘎吱作响,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你叫皮,叫你皮,真他妈五行欠.干。
*
沈邱鸣被翻来覆去折腾完事后伏在床上躺尸,他在咸咸的鱼生中跌倒再也爬不起来了,他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幸亏是在赛期,骆北琛没下狠手,不然他怕是会死得更惨。
好不容易摸索着找到手机,沈邱鸣扫过屏幕,发现五分钟前收到了来自Congee的聚餐邀请,对面发来个地址,再附上一句话“沈妹妹,约不约”。
沈邱鸣:“……”
滚你妹妹,约个屁约,吃饭就吃饭,骚几把骚。
他偷偷往旁边瞟了一眼,骆北琛正端着平板看股市,反正以他的智商是看不懂,他也没兴趣。
察觉到沈邱鸣投来的目光,骆北琛偏过头瞧他,曲起指腹摩挲着他那处哭得泛红的眼角,声音低沉,“饿了?”
感受到同刚才折磨他时熟悉无二的触感,沈邱鸣下意识夹紧两股,然后啪叽一下拍掉他的手,恶狠狠道:“饿个屁,被你喂得都他妈溢出来了。”
骆北琛:“……哦。”
那是下面喂饱了,上面还没喂饱。
不准备亏待操劳许久的自家太太,骆先生切换页面搜索起附近的餐馆,首先划掉了炸鸡啤酒。
沈邱鸣盯着手机,觉得Congee这臭弟弟是存心来搞他身心健康的。
但有一说一,Congee推给他的这家店在E市的口碑的确不错。
沈邱鸣懒洋洋回了对方一条消息。
【Peng:拜过把子发过誓,这顿咱得AA制】
他要攒钱养媳妇儿,穷。
Congee收到信息后抽了抽嘴角,沈抠门还是那个沈抠门。
他想起之前他们这两位福利院的院长聚餐,是沈邱鸣请的客,姓沈的老狗比抽着烟一脸惆怅地告诉他一个爹带四个娃是真几把的累,玩突破手的那一个还又菜又不听话。
拿队长的工资,干院长的活儿,每天扣扣搜搜还着巨额欠款,他简直家住北极,到哪都南。
【Congee:A你个头,我请呗,为难你今天劳费苦心送我场上】
他接下来是真没几场可以打了,能上一场上一场。
沈邱鸣闻言眼睛一亮,弯了弯眸子,开始得寸进尺。
【Peng:可以自带媳妇儿吗亲】
Congee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瞬间跟被雷劈过似的,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机。
说好朋友手牵手,谁有媳妇谁是狗。
……操啊,沈老狗。
【Congee:什么媳妇???媳什么妇???媳妇什么???】
沈邱鸣一边鼓着腮帮子憋笑,一边打字飞快。
【Peng:·←宁看见这个小点点了,粥姥爷?】
【Congee:我又不眼瞎,所以跟你媳妇儿有毛的关系啊?】
Congee怀疑沈邱鸣是单身单出幻觉来了,Peng尽管平时看上去和谁都热热闹闹,实则是不折不扣的性冷淡。
【Peng:8好意思,这是我家媳妇儿心眼的尺寸大小,懂?】
【Congee:……】
牛批!
【Peng:矮油我也是没办法辣,咱俩孤男寡男的,家里那位不放心XP】
【Congee:……成呗,那你俩都来吧,我想见见这位真的勇士】
Congee一直以为,要有哪个勇敢的gay佬乐意跟Peng这个嘴臭脾气鬼的狗东西谈恋爱超过24小时,那他算是为社会做公益慈善了。
而现在,人家直接一步升华成这货的媳妇儿了。
Congee早些年就隐约察觉到沈邱鸣的性向弯成了方便面,但万万没想到——
周围满地飘零,沈哥为爱做一。
妈的,绝了。
老天瞎眼啊!
这头沈邱鸣好不容易翻了个身,麻溜滚到媳妇儿怀里,昂着脑袋看着骆北琛,动了动嘴皮,哭惨得沙哑的嗓音里掺着一丝慵懒:“琛哥,琛哥!”
“干嘛?”
“你叫我一声老公,我带你晚上白吃白喝,中不中?”
骆北琛闻言挑了挑眉,轻扣他的脑袋嗤笑道:“你是皮卡丘的弟弟皮又痒了么?”
“……”
沈邱鸣感到情况不妙,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转眼就改口服软,“那我叫你一声老公还带你晚上去白吃白喝行不?”
骆北琛:“……”
还真是能屈能伸骆太太。
*
等他们手拉手出房门时,其他队友早跑出去浪了,让沈邱鸣莫名有种儿大不中留的沧桑感。
他不爽地朝骆北琛嘟囔了一句,辣鸡狗儿子们居然不带父亲玩,明明买的是亲子套餐活动。
骆北琛闻言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瞥了他一眼。
沈邱鸣被他看得浑身毛乎乎的,扬了扬眉虚张声势道:“咋啦,小声逼逼不行么!”
骆北琛:“……太太开心最重要。”
其实他们是来叫过的,只是当时的沈邱鸣被他抵在墙上弄得迷情意乱,脑子乱成了一团热腾腾的浆糊,满脸的绯色潮红,喘得不行。
于是正在训妻的骆先生勉为其难地帮骆太太委婉回绝了儿子的邀请,这会儿还是生弟弟妹妹的事情更重要。
骆北琛想了想,还不是不告诉自家太太得了,省的又炸毛。
沈邱鸣切了一声,想到大庭广众之下他俩这么牵手着实有些怪异,试图把手抽出来。
“琛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人在外地咱们俩男的不能随便牵手,明天上热搜咋办。”
瞎道理还一套一套的。
骆北琛继续紧栓住他的手,淡定的一比。
“没牵手,我这不是遛小动物呢。”
“……”
“食草系的,贼乖,不咬人。”
“……滚!!!!”
第61章 寻路难
沈邱鸣再三犹豫,还是觉得他俩作为职业选手这么大赤赤上街去混吃混喝委实容易惹事情。
不想冒风险被罚写检讨,于是他又风风火火溜回房间,从行李箱里翻出来两个口罩递给骆北琛,一个人一个。
骆北琛低头盯着手掌上口罩那个绿油油的图案,啧了一声,毫不留情地评价道,“丑。”
“让我康康,”沈邱鸣把脑袋凑过来看了一眼,慢吞吞说,“还行吧,要想生活过得去,脸上总要戴点绿。”
骆太太还没意识到,他这张欠儿的破嘴真是每天都在责鞠躬尽瘁地替他找被抓起来干死的理由。
骆北琛嗤笑一声,挑眉斜睨他,“所以为什么是只青蛙?”
“……悲伤蛙嘛,网红表情包,很火的,潮流时尚。”沈邱鸣说的有些心虚,他不敢告诉真相其实是以前买日用品满送的。
骆北琛勉强嗯了一声,然后视线落在他手上的那条口罩,阴恻恻问,“那你的呢?”
沈邱鸣闻言旋即乖乖摊开手掌,印布料上的一个狗头露出来,扬起脖子笑嘻嘻道:“我,神烦狗,咱俩刚好凑一对的。”
他又开始胡说八道编故事。
骆北琛满意颔首,不再纠结,“有一说一,确实。”
“……”
沈邱鸣觉得自己被男朋友拐着弯侮辱了尊严,磨了磨尖牙,故作不经意道,“你是指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骆北琛嘴角弧度微微拉开,双眸似笑非笑,“从头到尾,一整句。”
沈邱鸣:“……”
哦豁,这是在嫌他又神烦又狗比,人如其图?
操啊。
沈邱鸣这般想着,不爽地扁扁嘴,戴上口罩后含糊不清道,“成,那待会儿别跟老子牵手,我才不要当狗被你遛呢。”
骆北琛哑然失笑,明明自己就是个章口就来的小骗子,还不忘记仇他之前的那句话,心眼儿比针尖尖还小得很。
“错了,”指尖勾去沈邱鸣夹在耳畔杂乱的几缕碎发,骆北琛半眯着眼,懒洋洋道,“我说的是草食系小动物,狗又不是。”
这是叫他别对号入座,冤枉老实人。
沈邱鸣掀下口罩,朝他呵呵一笑,然后飞快挂了回去,凉凉道,“不好意思,我是菜狗,从明天起就是素食主义狗,不让随便乱日的。”
骆北琛:“……”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骆先生有预感以后被撩得浑身着火怕是要和上岗消防局的太太在床上对线了。
最后骆北琛默默从口袋里掏了两块熟悉牌子的水果糖出来,塞进沈邱鸣手里,他都习惯这么光明正大的收买自家太太了。
沈邱鸣见自己从男朋友那里蹭了点儿小便宜,嘴角得意翘得老高,颇为傲娇地轻哼一声,活像只翘着小尾巴向主人嘚瑟起来的猫崽子。
他美滋滋主动牵过骆北琛的手迈出步子,错过了跟在他身后的男人眼底浸润着的狡黠笑意。
直到人在半路上,沈邱鸣才突然想起来,怎么他娘的两块糖自己就屁颠屁颠黏上去了。
他真是太好哄了,只要男朋友给点甜头,再给个台阶下,他就迫不及待地滚进对方怀里,一点儿铁骨铮铮的傲气都没有,亏了。
然后又想想,在情啊爱啊面前,他那点闹别扭的小脾气算个屁。
千金难买我乐意呀。
*
事实证明沈邱鸣想多了,餐馆的地址离酒店稍有些远,两人最后选择打车过去的。
沈邱鸣推开包厢走进去,第一眼看到包厢中间的那个油光发亮的麻辣红锅,觉得今晚他的屁股要完。
他忘了,嗜辣狂魔你粥哥,最喜欢大夏天开空调吃火锅,无辣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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