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姨自说自话,听到“掉到水里”四个字,司语猛地想起昨天泳池边发生的事:那个恶毒的“司语”把女主推下泳池,她看到了跳下去想救人,结果发现本来会游泳的自己不会游了!还害她差点被淹死!
现在想想,应该是这具身体不会游泳,所以影响了她救人。
落水不久司语就因为溺水昏迷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救上来,又是怎么回到这个地方,满心满眼想:女主没事吧?
原著中女主福大命大被人救了,要是女主就这么挂掉,后面剧情怎么发展?
转念一想,如果女主真有个好歹,警察早就找上她了。
那个“司语”下手太快,她都没看清女主长什么样。
司语走神的工夫,又听到赵阿姨说:“陆汐小姐走了,我看她神情有些奇怪,她和你聊了什么?”
“聊了离婚的事。”司语心神收回,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赵阿姨蹭地站起来,“陆汐小姐要和你离婚?”
“是啊。”司语语气平平:“《离婚协议书》签了,明天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才算正式离婚。”
赵阿姨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不是很爱陆汐小姐吗?你怎么会同意和她离婚?”
“唉——”司语期期艾艾地说:“以前是我不懂事,她不爱我,我还一直绑着她,这对她不公平。有位名人说过,爱一个人就要放她自由。我成全她。”
“这……”
司语冲她眨眼睛:“您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赵阿姨:“……”
赵阿姨不知道该怎么接茬,欲言又止了半天,岔开话题:“我煲了鸡汤,你要喝吗?”
“好啊。”司语刚好饿了。
赵阿姨扶她起来,两个人出了房间。
司语想起小B的警告,问:“不是说签了我就会倒霉,惩罚是什么?”
她觉得小B是在唬她。
她又往前迈了一步,突然一脚踩空。强烈的失重感让司语本能地惊呼出声,没等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身体往前一扑,“啪”地一声倒在楼梯口。
“……司小姐!”赵阿姨大惊失色,忙把她扶起来,“好端端怎么摔了呢,你没事吧?”
落地时,司语条件反射用手掌撑地,没摔到脸,两个手掌火辣辣的疼。她艰难地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才怪!
地板这么平,她又没有绊到脚,突然一个平地摔,只有一个解释——
“这就是惩罚。”小B说:“所有违抗命令的都会受到随机惩罚。”
还TM随机惩罚?
司语嘴角狠狠一抽,说:“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
小B:“对不起,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按指令办事。很疼吧,您下次不要这样了。”
“……”司语想骂娘。
赵阿姨听不到她和小B的对话,只看到她脸色由红变白,担心地又问一遍:“真的没事吗?”
“……”司语咬着后槽牙,摇摇头。
赵阿姨煲的汤很好喝,司语却食不知味,问了小B很多问题。
“我死了吗?”
“是的。”小B说:“您被那辆面包车撞死了,死得很惨。您想看吗?”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司语捂着胸口,涩然道:“不了。”
谁愿意看到自己死去的样子。她只是在想,她没有亲人,那个人会不会替她收尸?
司语定定神,又问:“为什么我变成了书里的‘司语’?就因为我和她同名,还是因为我曾经在那本书下评论过说羡慕她?”
小B:“您真聪明,就是这样!”
司语:“……”聪明你奶奶个腿。
司语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又问怎么解除惩罚。
小B说:“您不能违抗命令,这次只是小惩罚,如果真的离了婚,您在这个世界就会死掉。”
司语:“……”
小B告诉她,她只要完成了系统任务,就能回到原来世界。这是奖励。
重获新生,这条件太诱人了。
先不论能不能回去,现在的问题是,她不能和陆汐离婚,否则这个世界的性命不保。
可如果这婚不离,原女主怎么办?
莫名其妙死掉,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又接到这样不讲道理的系统任务,司语心绪不平。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小B。”她把系统叫出来,烦躁地说:“我的最终任务是让陆汐爱上我,对吧?”
作为一个不用休息的系统,小B随叫随到,说:“是的,只要攻略对象彻底爱上您,您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那陆汐爱上我了,原来的女主岂不是很可怜?”
小B顿了顿,说:“我觉得现在您比她更可怜,您还是先担心一下您的安全问题吧。”
想到几个小时前经历的那些事,司语沉默了。
小B也沉默。
过了一会儿,司语忍不住问:“书里陆汐本来就是女主的,我这样巴着陆汐不放,不就成了第三者了吗?”
“您傻了吧,您和攻略对方婚都没离,想三怕是没机会!”小B用它没有起伏的电子音不紧不慢地说。
司语一噎,说:“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当然没有。”小B说:“我只是想提醒您,现在攻略对象对女主还没有好感,正是您攻略的好时机。您是个善良的人,可是善良不能救您的命,您还在犹豫什么?”
“……”司语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当初艺考时都没这么焦虑过,司语脑子里一团浆糊,心情七上八下,最后竟然还能睡着。
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她太累了。
早上司语被赵阿姨叫醒。
赵阿姨神色凝重地说:“陆汐小姐让我跟你说,吃完早饭她带你去民政局,让你先准备好证件。”
陆汐回来了?
昨晚司语睡得并不好,但不知道陆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看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那是陆汐的房间。
司语无精打采“唔”了一声,慢吞吞进了洗手间。
书里作者没有详细描写女配长什么样,司语昨晚照镜子时,问小B:“为什么这个恶毒女配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小B说:“这样您才不会觉得别扭呀。”
……还真是体贴周到。
司语让赵阿姨给她换了新的洗漱用品,她边刷牙边心不在焉地想:怎么才可以不离婚?
一夜之间,司语的观念已经从“我要当雷锋成全陆汐和女主”,变成了“这婚不能离否则小命不保”。她觉得自己很无耻。
可是怎么办呢?
昨天回来的路上她和小B辩论,说这婚必须离,结果进门被门夹到手;吃饭时还在辩,结果咬到舌头;洗澡时,就因为她和小B说“不离婚女主会很可怜,我不能当这个恶人”,下一秒她被冷水浇了一身。
小B说这些只是小惩罚。
大惩罚是什么?让她缺胳膊断腿,还是让她吃到刀片,直接往她身上泼开水吗?
光是想想那样的画面,司语忍不住瑟瑟发抖。
当性命受到威胁时,人性的自私展漏无疑。
“唉——”
为了这条小命,司语不得不和现实妥协。
洗漱完毕,下楼。
赵阿姨已经把早餐摆好。
司语扫了一圈,没找到目标,问:“她呢?”
赵阿姨指了指楼上,小声说:“问过了,说不想吃。”
是不想吃,还是不想和她坐着一起吃?司语没空想这些,满脑子都在琢磨等下怎么开口。
昨天她还说离婚了开心,今天就反悔说不离,陆汐会怎么想?
陆汐肯定不干啊!说不定还要骂她神经病。
出尔反尔,这是人干事儿?司语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唾骂了一遍,骂完又骂小B。随即想到小B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执行命令的机器,换了个对象骂垃圾穿书系统。
小B:“女孩子不要说脏话。”
司语:“我就说了,略略略,你来咬我啊。”
小B:“……”
除非违抗命令,小B不能随便惩罚宿主,只能默默听她骂了五分钟。
皮完,骂完,司语心里舒畅了,又开始发愁。
早餐很丰盛,她吃得很慢,听到脚步声,倏地抬头。
陆汐已经穿戴整齐,怡然走下来,顺直的长发利落地挽到耳朵后面,白衬 黑裤,颜色没变,只是款式和昨天不同。打扮简单了些,不过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可以让人忽略一切。
司语突然想到一个词:秀色可餐。
要是陆汐早下来几分钟,她连早餐都不用吃了,也不用憋着一肚子火骂了这么久破系统。
“吃好了?”陆汐站在楼梯口望向这边。
司语意识到自己看了她很久,忙把嘴里的鸡蛋咽下去,装作若无其事移开目光,拍掉粘在手上的鸡蛋疼,擦嘴,站起来,说:“好了。”
“走吧,去民政局。”
怎么办怎么办!!!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能不能改天再去?”司语还没想好应对之法,随口撒了个谎。
陆汐细长的眼睛微眯,说:“你反悔了?”
司语咬咬牙,点头。
“是对协议不满意?”陆汐似乎对她的反悔并不意外,轻扯唇角,讥诮地说:“司语,那份协议书上写的条件是我最大的让步,你不要得寸进尺。”
协议书上写了什么司语压根没看,她不在乎,她只关心这条小命。
像陆汐这样的高岭之花,来硬的肯定不行。
司语慢吞吞走过去,短短几步,她心里已经酝酿好说辞,眉眼低垂,深情饱满地说:“我不要你的钱,我只想要你的人。”
陆汐:“……”
“昨天是我太冲动,我后悔了。”司语眨眨眼睛,挤出两滴晶莹的泪水,心一横,抱住陆汐,说:“老婆,我们不离了好不好?”
第3章
没穿书前,司语是个正经表演系科班生,出道后演了上百个大大小小的角色,虽没有拿过什么影后视后,但合作过的导演都称赞她演技。
不用照镜子,司语也知道自己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有多打动人,只要不是块木头,看到绝对会心软。
然而她忘了,她此刻面对的是对女配“司语”完全没有感情的陆汐。
陆汐冰霜一样冷艳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蹙眉,看着紧紧抱住她哭的女人,隐忍道:“放、手。”
这两个字没什么起伏,只是听着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司语隔着水雾,看到陆汐眼底浮现的明显的厌恶情绪,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越矩了。
两个人还不熟,她居然抱了人家的腰!
不过这腰是真软,比她的还细。
咳。
司语倏地收手,用一秒钟的时间快速调整好情绪,眨眼时又落下两滴清泪,惴惴地、深情地凝望着陆汐,无措地说:“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想和你离婚。”
像是怕她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陆汐拉开距离,不为所动地说:“这婚我是一定要离,你说什么也没用。”
司语咬了咬下唇,边抽泣边说:“我是不会和你去民政局的。”
陆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以为然的冷哼,说:“你以为这样就离不了吗?”
“……”当然不是。
就算是个法盲,就算没有离过婚,司语也知道书里女配和陆汐最后采取了法律手段强制离婚,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拖延时间。
陆汐扯了扯被她弄皱的衣服,细长的眼眸睨着她,说:“协议离婚对你我来说是最和平的方式,既然你不想,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明天,我会让律师来找你。”
撂着这句话,陆汐一刻不愿多待,迈着长腿往外走。
“不!”司语梨花带雨扑向她,指尖穿过那顺滑的长发,身形不稳倒在地上,一声闷响。她就那样趴着,哀怨地望着那道背影,“陆汐,求求你不要走……”
陆汐脚步未停。
要不要这么冷血,人都摔倒了你就算不扶好歹看一眼啊!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走到门后的陆汐猝不及防转过身,与她一双泪眼隔空相望。
有戏。
司语心中窃喜,又挤出几滴眼泪,皱着眉,表情痛苦地说:“好痛哦。”
陆汐目光淡淡从她凄美的脸,落到她身下垫着的厚厚的羊毛毯,不阴不阳地说:“又来这招?下次要摔,记得先把地毯撤了。”
司语:“……”
开门,关门,陆汐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语捶了捶身下厚厚的地毯。她演得这么好,怎么就被识破了?
她仔细品了品刚才陆汐的话,什么叫又来这招,难道“司语”以前也表演假摔过?
“哎呀——”收拾好厨房的赵阿姨,看到司语趴在地毯上忙跑过来扶她,“你没事吧?”
地毯很厚,摔下去不痛不痒。人都走了,也没必要演了。司语笑笑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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