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乐听到这段话时,正躺在床榻上,忍着背上的伤痛。
他也觉得当日自己太冲动,没弄明白逐出之事,就轻易答应。
不过说实话,那种情况下,也不是江乐一个人反对就能成功取消逐出之罚。按照原来江岩的意思,他就是想杀了江乐。
这种浓烈的杀意,也让江乐明白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生活在和平世界,而是一个荆棘满途、举世混浊的仙侠世界。
他从现在开始就是江乐兮,而不是那个江乐。
他还庆幸地想:也许他不是没有得到龙傲天似的穿越剧本。而是属于厚积薄发型的人设。就像是武侠小说中,那种经过一段时间努力,偶遇各种绝世高人的人设。
毕竟,他已经遇到了天资聪颖的陆尘,这应该也算是厚积薄发型人设的一个重要佐证。
江乐发了一会呆后,也不顾纳兰西羽与花滢的争论,直接说了一句:“我想先去买个东西!”
“什么?”
“剑!”
有的时候,不得不用心有灵犀这个词来形容江乐与陆尘。同样想到要给江乐佩把剑的陆尘,正站在廊台之上,为江乐选着配剑。
第30章
3.0
萤火点点,伴随着霞光笼罩在廊台之上。白色禁君服外套着蝉衣,一层层的水纱将廊台上的俊美少年包裹住,仅留一条鲜红色的腰带,将少年的腰身的圈住。
禁君的宽袖上绣着山茶花,花色偏淡,仅留金线勾勒出花型。
这位年轻的少年禁君,自然是惊才绝艳的宸渌禁君。
他站在白玉京的廊台之上,正吩咐着自家仆从陆善行兄弟,选一把剑,送给江乐。
身为负责陆尘衣食住行的陆善行建议道:“不如送轻鸿如何?剑身轻薄,便于携带,也适合大选所用。”
跪坐在一旁的陆善心听了这话,翻着白眼道:“江乐兮又不会御剑,送把普通的就行,好剑给他也是浪费!”
哥哥陆善行一听了此话,眉头立刻皱出一座小山。他扭着陆善心的耳朵就骂:“胡说八道什么?那可是未来少君夫人,怎可如此态度?”
陆尘站在廊台之上,看陆善心兄弟两打成一团,实在不明白他们这是关系好,还是不好。
他觉得这两个人的建议都不实用,若是参加大选,自然要选一把好剑。
陆尘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掌,利用指尖发出微微荧光画出一道图纹,图纹顷刻间消失,只留下一把发着银色光芒的长剑显现在眼前。
那把长剑上面画着北海苑的图纹,剑柄处的长练随风而动。剑鞘之上,刻有蟠龙,上面还留有痕迹,是当年陆尘夺得魁首时用的剑。
这把剑一出,立刻吸引了陆善心兄弟的目光,尤其是陆善心,他见了这把剑,双眼都发出亮光,还没触碰就被陆善行拍了手。
陆善行觉得这把剑给江乐,是不是太大材小用,疑惑地道:“日暮?”
这可是把威力无比的仙剑,拔出都需要巨大的仙力。不是陆善行瞧不起江乐,而是这白玉京都没几个人能拔出此剑。
陆尘听了这话,本想说些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喜欢散步的菏煦禁君就道一句:“这不是日暮苍山远*的日暮剑吗?难道是想给弟妹送把趁手的武器。
啧啧啧,小师弟与弟妹感情如此深厚,真是羡煞旁人?”
菏煦禁君摇着扇子,想去看看日暮,却被陆尘挡住,回一句:“若师兄愿意,这三千界应该没有哪个女人不愿意与师兄琴瑟和鸣吧!”
菏煦禁君笑了笑,道:“惭愧,惭愧!都是外面不实的传言。”
跪在一旁的陆善行却觉得菏煦禁君太过谦虚,人人都道:菏煦禁君温文尔雅,琴棋书画诗茶工,无一不精。
他可是三千界无数仙子心目中的良人。为他大打出手过的仙子,都能围白玉京两圈了。
陆尘见菏煦禁君的模样,估计又要找什么乐子。他拿出剑套,包裹妥善后,交给已经被日暮迷得神魂颠倒的陆善心。
陆善心一接到朝思暮想的剑,立刻化成痴呆,只会对着剑傻笑。陆善行见此立刻拖着他前去送剑。
这一路上,陆善心看着日暮,眼眶都发红。天知道,这把传奇的长剑,是多少三千界男儿的梦。
陆善行瞧自己弟弟发傻的模样,忍笑道:“有那么好看?”
陆善心的眼睛一秒都舍不得离开日暮,双手一直捧着这把剑,道:“别打扰我,这可是我这辈子最近距离接触日暮的机会,我要好好珍惜这段时光。”
他用恋慕情人般的缠绵眼神,盯着日暮,不过时光匆匆,很快两人就到了陆尘转赠给江乐的小岛。
岛上风景秀美,仙力充沛,正适合修炼。早年陆尘还未成禁君时,常在此处修炼。
两人驾轻就熟,到院府门口,见无数修仙之人,捧着礼物等在门口。
门口的人应该是江家的仆从。几个人趾高气扬地挡住陆善心兄弟,道:“有拜帖吗?”
陆善行听闻,立刻道:“我们是陆尘少君的仆从,特地来拜见江乐兮仙君。”
陆尘之名,本就是宸渌禁君母亲取的名字,只有家中亲密之人才知。
陆善行知,自家少君如此待江兮乐仙君,定会用母亲取的名字。
陆善心听了门口仆从的话,气的大骂:“ 你快给我滚开,江乐兮,你快给我出来!”
陆善行瞪了他一眼,立刻道一句:“还烦请告知江乐兮仙君,陆尘少君有请。”
江家仆人一听,挥手道:“没有,没有,江家没有这个人。”
陆善心一听,一把抓住仆从的脖子问:“你说什么?没有这个人?”
仆从见陆善心模样,觉得他是想在此处闹事。他立刻摇着手上的铃铛,将一群仆从唤出。
陆善行再次询问:“江乐兮可在府上?”
仆人们直接说了句:“就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陆善心见状,与陆善行对视一眼,心知出大事了。
陆善行此时也管不了什么礼束,御剑打倒一片仆从。
陆善心则是抓了这些仆从的领头,问道:“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仆从虽然心中害怕,依旧嘴硬地道一句:“你……你们好大的胆子,我们家仙君可是朱雀门的人。你们……你们敢这么对我们,朱雀门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陆善心一听朱雀门,心里就更加来气。直接用手捏断了仆从的手臂。
他问一句:“江乐兮呢?”
那仆从疼得只知道大叫,被陆善心打晕。
门口出事,江家几个嫡子立刻赶出。
江喻一见地上躺着的仆从,皱眉道:“陆仙师,你这是何意?”
陆善心见到江喻,立刻问道一句:“江乐兮呢?”
陆善行也收了剑站在陆善心身后,冰冷着一张脸。
江喻已经不是刚来三千府,撞够南墙的少年。他这段时间认识了不少三千府的府君,也打听清楚,这三千府从未有姓陆的世家。
如今,由于自家四叔,江家已经攀附上朱雀门,在三千府有了立脚之处。
平日里,也有一些普通仙门前来拜谒。如今见到陆善心等人,也没当初那种仰慕之心。
他皱眉道一句:“他已经被逐出江家。”
陆善心一听,又道:“逐出?你们不会还罚了他三鞭,废了他丹田吧?”
江喻立刻道:“丹田?我们看在一族份上,只罚了他三鞭。”
陆善心兄弟俩松了一口气,又问:“那你们怎么住在这里?”
江喻身边的族人一听,立刻炫耀一句:“这可是朱雀门的仙使与我四叔相熟,特地赐给我江家的。两位还未见过这般灵力充沛的仙宅吧!不如让我带两位参观参观?”
陆善心一听,气的笑出声道:“朱雀门赐的?”
陆善行一听,立刻自责当日为何不亲自送上门。他压制住怒气,道一句:“不知赐予之人唤什么?”
江喻立刻道一句:“仙使名讳怎么随意告知他人。”
陆善心却道:“是不是姓蔚?蔚兰兰还是蔚文怡?”
江喻一听,想到朱雀门大名果然响彻三千界,欣慰道一句:“原来两位也知仙使大名。”
陆善行此时不怒反笑,道:“多谢告知!”
他拉着快要气炸的陆善心,连忙将此事与陆尘汇报,赶紧请罪。
陆善心对着通讯用的水镜道一句:“朱雀门实在欺人太甚!”
陆尘不言,不过那沉默比不言更加令人感觉到压力。
陆善心坐在仙剑上,气呼呼地道:“我现在就去朱雀门,把他们御所给砸了。敢拿咱们的宅子当礼物送人,这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陆善行也很生气,他还没被人这么耍过。本以为是蔚芯长使的手下,没想到还有人敢这么得罪他们北海苑。
不过好在陆善行一向能沉得住气,建议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江乐兮仙君,他受了戒鞭,在太阴少阳之境那种地方,也不知道现下如何?”
陆善心虽然觉得江乐麻烦,可江乐毕竟是他们北海苑的少君夫人。他立刻道:“行,你去找人,我去砸朱雀门!”
陆善行不太同意这事,毕竟朱雀门之上还有一个蔚信禁君,面子还是要给!
他道:“朱雀门之事要从长计议,不知道这是蔚兰兰、蔚文怡的主意,还是蔚芯下的命令,又或是朱雀门想对北海苑做些什么?”
陆善心没那么多曲曲弯弯的想法,立刻道:“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那怎么行!应该好好给他们一点教训,让朱雀门知道我们的厉害。他们竟然这么欺负我们北海苑的少君夫人!”
陆善行不赞同,他就觉得自己弟弟做事太莽撞!他本打算劝解陆善心,却看见水镜中的陆尘,冷着一张脸道:“这可是你说的哦,陆善心!”
陆善心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望向朱雀门方向时,只看见一把黑色的长刀从云端坠落。
那守护了三千府一千多年的朱雀门就被一把黑色的长刀,如同切水果般,分裂成四段。
金门、银门被毁,中间那扇被巨灵卫护住的朱红色大门,也在第二刀、第三刀下碎成粉末。
那刀法巧妙,硬是没伤到巨灵卫分毫。
这番举动,直接惊动了整个白玉京。
陆善心看着朱雀门方向尘土飞扬,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天际。
陆善行也看了一眼朱雀门,心里却想着:“少君,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朱雀门被毁一事立刻传遍了整个三千府,就连在与商家讨价还价的江乐,也被朱雀门被毁的声音吓到。
他看着面前死都不愿意便宜一百白玉币的店家,因为被吓,直接把价格写成了一百一。
江乐当机立断,看都不看剑有没有问题,丢了一百一就跑。
他也不管店家等会清醒后找他麻烦,直接出店门。
店门外的纳兰西羽与花滢也傻愣在原地,看着那朱雀门的断壁残垣,一点一点地坠落深渊。
江乐手上拿了长剑,见到被毁的面目全非的朱雀门,道一句:“乖乖,这是谁的杰作?”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唤,喊着他:“江乐!”
星号处:日暮苍山远:刘长卿《逢雪宿芙蓉山》
第31章
3.1
铜鹤焚香、仙鹤起舞。元夕殿内暖意融融,琴弦拨动,扇舞的女子藏在屏风中,舞姿翩翩、一曲断肠。
这里是菏煦禁君的宫殿,建在白玉京的花海之尽。常年沐浴着廊台的月华,是白玉京最美的宫殿。
殿内伴舞的仙鹤见来人行色匆匆,立刻跳入屏风中,化作一抹墨色,增添屏风的风韵。
菏煦见此也不在意,靠在美人榻上,听着琴音凝神。他这段时间凝神的次数渐多,大约是剑圣所说的天劫将至。
不过,这又如何呢?
他更在意的是,若是因为应对这无聊的天劫而错过这三千界的趣事,那实在是得不偿失。
他这般洒脱又爱胡闹的性子,向来令剑圣头疼。不过好在菏煦禁君有一位好副官,名曰徐臣,来自上仙城,一直都是菏煦禁君的好帮手。
不过,就是为人过于古板严肃,一进殿就把这些风雅之物全塞进屏风中,也不管这些美人在屏风中有没有摆好姿势,有没有被其他人压到裙摆。
那只早早逃进屏风的仙鹤,上一次就是因为徐臣硬将它塞进屏风角落,弄脏了它的羽毛。
菏煦禁君见徐臣表情严肃,道一句:“朱雀门破了?”
徐臣立刻跪下回:“回禁君,三刀,避开巨灵卫的要害,直接毁了朱雀大门。
三千府现在闹得不可开交,都在找是谁破的门?”
菏煦笑道:“还能是谁破的,自然是咱家宝贝的小师弟喽。
那刀气,也亏得禁色没去拦。”
他斜撑着头颅,又听徐臣回:“禁色禁君还留在白玉京内,哪儿都没去!倒是那朱雀门门主蔚艳艳在府邸大发雷霆,还罚了自家的蔚芯长使。
这不像是蔚艳艳的举动,他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早年白虎门的手下说他男生女相,硬是被他灭了那个手下的全族。”
菏煦闭眼,任由月华洒在他的身上,泛起莹莹之光。他轻启嘴唇,道一句:“那就说明,不是小师弟找朱雀门的麻烦,而是朱雀门得罪了小师弟,而且得罪的不轻。”
徐臣一听,立刻明白了菏煦禁君话中之意,可他又觉得宸渌禁君实在不够大气,就算是朱雀门得罪了他,也没必要直接毁了三千界的大门吧!
这朱雀大门外的林海何其珍贵,若不是朱雀门多年来的看管,早就被三千界的人抢夺一净。
他立刻道:“禁君大人,宸渌禁君实在太冲动了,这般行事乖张,年轻气盛,实在有负禁君之职。
若圣君问来,宸渌禁君必定会受到重罚!”
菏煦禁君一听,睁一只眼调笑一句:“那要不要和我打打赌?我赌小师弟不但不会受到处罚,还会让朱雀门乖乖送上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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