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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贵媳(玄幻灵异)——深海巨兽

时间:2020-06-04 11:54:53  作者:深海巨兽
  身边的有戏曲的声音,他顺着曲子穿过长长的走廊,隔着巨大的湖面,看见一堆人举着火把,嘴里念着:“嫁新娘喽!嫁新娘喽!”
  那群人从他的面前走过,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动作机械,在这群队伍的最后,有一座鲜花堆成的花轿,由十六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壮汉,用一根根用符文长棍抬着。
  这些壮汉的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面具上面只留出眼睛的孔,画着狰狞的面目。花轿上正跪坐着一个人,她带着红纱头盖,身上穿着白色的纱裙。两个手臂都被金色的符文覆盖。
  江乐就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异常诡异的送嫁景象,全身毛骨悚然。可是他不仅不能离开,还被强迫跟着他们,一起举着莫名出现的火把,喊着:“新娘子,上花轿喽!”
  花轿送到了巨大的湖面,那群送嫁的路人自动排成两排,目送巨汉们用符文组合的麻绳,系在花轿的四周,另一端捆在自己的身上,巨汉中的前两人游在湖中,拽着花轿前进,后两人推着花轿,稳定方向。
  等花轿送至湖心,巨汉们卸下绳子,然后游回湖面。
  停在湖面上的花轿因为渗水,开始慢慢下沉。站在岸上的路人中,走出一名穿着花白长衫,红色头发的祭祀。他不知道给湖水里滴了什么液体,湖水变成了红褐色,巨大的漩涡出现在湖面,将花轿卷入湖中。
  岸上的人看见花轿消失时,这才露出笑颜,说着:太好了,太好了。
  江乐站在原地,难以置信。这不是在杀人吗?
  他站在那里,像个参与者,又像个陌生人。
  突然他开口问了句:我为什么在这里?
  这句话,像是暂停键一样,将面前还在庆幸的人们收拢了笑容,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江乐。
  人群中,那个红发祭祀的嘴咧开诡异的角度,笑着说:“因为,你就是下一个新娘啊!”
 
 
第11章 
  1.1
  灰色的天空中漂浮着一张张黄色的符纸,组成一座座金色的大阵封印在青州城的四处。
  青州城百里之外,一艘仙船至云端缓缓降落,停在一处洼地。此处离青州不远,正好适合仙师们落脚,准备一探青州。只是,为首的沈仙长正陷入两难的境地中,站在原地不停地用剑鞘敲着地面,他一方面觉得自己应该先完成任务,探知青州;另一方面,他在考虑要不要去找找失去联系的陆尘。三个时辰里,沈仙长连续发了数十个讯蝶竟然又回到了他的手上,左思右想,觉得自己麻烦大了。
  早在接下这个任务时,他就觉得陆尘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药。那高贵的出身摆在那里就够沈仙长高山仰止了。陆尘的父亲是如今北海苑的主人,高祖是当今白玉京府的六圣之一,何况他本人年纪轻轻就成了白玉京的禁君之一,简直就是天之骄子。
  整个修仙三千界都传,他将来定是六圣之一,而且是最年轻的六圣。只是,这个乔装普通仙师出京历练,一会被不良家族仙人跳,一会被悍匪挟持而去少年禁君,真的让沈仙长捏了一把冷汗。
  陆尘在江家发生了那件事后,沈仙长就想:这趟回京,不知道是不是他最后一次回京,会不会直接被赶出三千府。现如今他连陆尘人都弄丢了,他是不是该直接找个树去自挂东南枝。
  蔚芯见沈仙长愁眉苦脸,好奇地道:“仙长可是担心陆家的公子?”
  沈仙长颔首,虽然大家都知他带陆家公子出京历练,可是有谁知道这可是六圣的嫡曾孙,苦笑道:“是啊,那孩子还是初次出京,虽然我自信无人可伤他分毫,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不知江湖险恶,自然不懂人心险恶。之前就有江家之事,现在又是悍匪,哎,我有愧北海苑啊!”
  北海苑乃是如今十二楼五城的首位,地位仅次于白玉京,现得知这陆家公子竟出自北海苑,同行的仙师们听者为之一颤。
  蔚芯听闻,立刻善解人意地道:“既然如此,不如兵分两路,在下带领一队前去青州一探,仙长去悍匪处寻找陆仙师,双管齐下,齐头并进。”
  沈仙长觉得此事甚妥,立刻带上心急如焚的陆善心与纳兰先行离开,而蔚芯也点好人数,画好阵图准备传送。
  与此同时,陷入噩梦中的江乐终于在清醒过来,他躺在陆尘的怀中,抓着陆尘头上飘下的缎带,一时用力,面前绸缎般的青丝荡在他面前,唤回他的心声。
  青丝落在江乐的手背,面前雌雄莫辨的模样,又让他想起初见时的惊艳,目光呆滞地问着:“我是不是又做梦了?”还是个春梦。
  “你先别动,魂魄还不稳定。”
  “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吗?我……我刚刚还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在嫁新娘。”江乐揉着太阳穴,拼命地回忆着梦里的场景,搜索脑海,却总是空缺一些记忆。
  陆尘见壮,扶起他道:“嗯,你做的不是梦,是魂愫,是那些魂魄死前的残像,留在了这件宅子。本来有这些符咒,能镇压住那些魂,只是你溺水在前,又喝了湖水,才会被她们趁虚而入。”
  江乐站起身,步伐还有些不稳,听了陆尘的解释才明白刚刚自己是着了道,这邪门的屋子里真压着鬼。“你的意思是……我刚刚……”
  陆尘指间念诀,点上一丝心火放进江乐的耳坠中,让其稳住江乐的魂魄,见江乐还有些萎靡不振,道:“嗯,你刚刚差点就走魂了。”
  这话一出,江乐才觉得后怕,约莫是真的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虽然记忆已经模糊,但是那毛骨悚然地感觉还深刻在身体里。
  陆尘也是第一次保护人,没想到江乐的身体如此羸弱,在他身边也被那些魂魄勾了魂,心里有些懊恼,道:“抱歉,是我没保护好你。”
  这亭台楼阁间错落有致,若是阳光明媚,倒也是风景优美,可现在头顶黑云压城,仅有楼阁间金色的符文散发着丝丝光亮。古朴雅致的盆景也因许久未修理而杂草丛生,荒芜之园,冷风过境。
  江乐因为耳坠的点点心火,终于不在感到晕眩,听到陆尘的话,抬头一看,就看见秀美的面容上染着一丝愧意。
  江乐听完连忙摇头,道:“说什么呢?还是不是兄弟。”
  陆尘摇了摇头,眨着无辜的眼睛回:“不是啊!”
  “……”
  江乐沉默了一会,心里生着闷气,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刚想打破僵局,就听见陆尘说了声:“你是我的妻子。”
  “……”
  江乐觉得,这天聊不下去了。
  连续被陆尘堵了两句的话,让江乐浑身散发着负能量的气息。等他将梦里那些模糊的记忆都与陆尘说完后,陆尘已经将江乐背在身后,准备解开迷阵走出了花园。
  江乐爬在陆尘背上,看着乌黑的天空,问:“咱们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
  陆尘道:“大约是午时三刻。”
  江乐摸了摸肚子,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他问了句陆尘:“你们仙人是不是都不用吃饭的?”
  陆尘没回头,解着地上的阵法,回着江乐的话:“那倒不是,约莫比普通人挨得住饿罢了。”
  江乐来这里的时间不久,对这里的事情也不太了解,他好奇地问道:“我以前看电视……剧,不对,就是话本里的神仙不需要吃食物,天天吃灵丹,是真的吗?”
  “话本?人间吗?你喜欢人间的话本?”陆尘的玲珑耳坠里燃着一丝蓝色的火焰,甚是奇特。江乐用指尖触碰了耳坠,里面的火苗冒出一丝火花,化作无数的星火洒在陆尘的肩膀上。
  江乐觉得有趣,又触碰了耳坠,问:“你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呀?真好看!”
  陆尘平日里少与人如此亲密,耳坠被触碰,像是一根羽毛在他掌心滑动般,惹人心痒。但是并不觉得不喜,他幼年时期,早智多妖,慧极必伤,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密。
  母亲让他出门历练,他听从前往。路遇江家,被江家小姐纠缠也好,陷害也好,都在可掌握的范围里。他记得那日香气弥漫中呼唤他的人,如何撕开他的衣服,提着匕首想刺穿他的胸口,他记得自己伸出手,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眼神里结束了对方的性命。
  忘仙的香味越发浓郁,淹没了他的理智,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只是他醒来时,那个本该死掉的少年却瞪着眼睛,羞愧难当,紧张兮兮地说着:“对不住啊,我不会真的这么禽兽吧。”
  他竟然没死?
  不可能,陆尘明白自己出手有多重,绝对神魂俱灭。
  那坐在层层棉锦中,惶恐不安地看着他的少年到底是谁?
  门外的吵杂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冲进内室的女人的胡闹声,男人的呵斥声。
  陆尘还在观察着那个少年,少年一动,立刻上前扣住他的命门,上前测息。
  脉搏稳定,难道是夺舍?
  陆尘本还想测魂,就见那人撞向了陆善心的剑。
  剑气冲撞,却没有撞出夺舍的魂魄。
  这就有趣了。
  陆尘想,这个人他要定了。
  这个叫江乐兮的少年比他看过最神秘的阵法还有趣,他知道这个少年有多危险,有多神秘,他甘之如饴。
  父亲曾经说过他是家里最离经叛道与桀骜不驯的人,他这种人喜欢走万丈深渊的独木桥。
  他背着江乐想,父亲的这句话好像没说错,江乐实在太有趣。他没想到会遇见江河里的无支祁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有趣的镇魂阵。
  他的脚踩阵线上,抽出自己的本命业火刀,将面前的一根根纤细的阵线斩断。
  江乐见面前好像有一面透明的屏障被他手上的长刀斩开一道道痕迹,像是玻璃一样坠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那是什么?”江乐指着碎片问道。
  陆尘收回长刀,解释道:“这个魂阵结起的结界,他把这些魂魄镇压在这里,用结界困住她们。”
  “困住她们。难道困住的是那些新娘吗?”江乐猜想。
  陆尘听了江乐的梦中故事,也觉得蹊跷,但是江乐所说的嫁新娘之事,他从一些杂书中读到过。
  九州偏远山区有信奉魂修、妖鬼,称他们为神明。山民与魂修、妖鬼签订契约,换得修为、天命、财富、名利。
  但凡人之所求,这些魂修、妖鬼能一一奉上。
  唯独祭祀的祭品,长年累月供给,一日不可断。
  不过这些都是早年间的事情,青州竟然有人行异神之祭。
  陆尘一边背着江乐,一边将这些事告知他道:“大概你看到的那些新娘,就是祭品。”
  江乐听了这些离奇的猜测,更加有些害怕,说:“这跟河神娶媳妇似的,简直惨无人道,就没有人管管吗?”
  陆尘低眉,望着脚下破碎的阵纹道:“我本以为这青州之事可能是鬼界来犯,不过现在看来人祸的可能性更大了。”
 
 
第12章 
  1.2
  黑云压城,狂风怒号。
  十几把飞剑刚要接近城池,就被攀附在城墙上的藤蔓一一打落,白玉京赶来的仙师们无法御剑而入,城门又被那奇怪的藤蔓枝条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点缝隙也不留,好像巨大的章鱼伸出无数的触角包裹住整座城池一般。
  “大人,小的们被那怪东西给挡了。”仙师中跳出一位身姿曼妙,肩着朱雀服的女子。她年纪不大,额间一抹朱砂,拱手向蔚芯汇报道:“不如让属下先行查探一番。”
  “文怡,先不急,此地危险,还是待我先去查探一番。”蔚芯说道,凌空踏步落在青州城门前,看着铁锈斑斑大门上布满的黑色咒蔓。这些藤蔓像是被饲养的饱满,里面红通通的眼珠净泡在藤蔓枝干中吸允着血水,一颗颗眼珠精神奕奕地观察着四周。
  蔚芯手中召唤出长枪,对着身后的朱雀卫道:“看样子,这青州城是被这咒蔓包围了。”
  “大人,这咒蔓养得这么粗,城里面的人大概凶多吉少。”红色的朱雀服,额间朱砂,手上拉着日月弓的蔚文怡道。
  另一个握着长枪的朱雀卫蔚兰兰看了眼密密麻麻地遍布在咒蔓中的眼珠,浑身都觉得难受。她的长枪指着最粗的那根咒蔓问了句:“这也太恶心了吧!啊,天啦!大人我能把这些全部切了粉碎吗?”
  蔚芯听了两个部下的话,也觉得此地只有强行突破,漂亮的眉眼闪着寒光,嘴里说着:“那就动手吧!”
  话音一落,天空中有无数支箭矢冲向咒蔓,扎进一颗颗眼球中。攀附在城门上的咒蔓哀嚎了一声,射出无数红褐色的液体,这些液体沾到土地就散发出腐蚀的恶臭味。
  蔚芯轻巧地躲过咒蔓的攻击,一柄长枪将那些红褐色的液体反弹回咒蔓身上,立刻腐蚀掉部分藤蔓。
  娇小可爱的蔚兰兰一见大门咒蔓中的眼珠被清除,立刻叫好,喊着:“我可不能输,现在看我的了。”
  她的长枪划开红褐色液体,玲珑的身姿伴着空中的箭矢一起飞向咒蔓,长枪挑花,八字划开,城门上的咒蔓被悉数斩断。
  蔚文怡又补了一组飞箭,本以为大门咒蔓已除,可以一探青州。就见那些被除掉的咒蔓又满满复生在城门上,将城门又堵了起来。
  “这怎么又长出来了?”蔚兰兰立刻离开城门,跳回蔚文怡身边,好奇地问道。
  蔚文怡又射了一组箭矢,刚清除又长出的咒蔓,城门上又生出一组新咒蔓。
  蔚芯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听着蔚兰兰说着:“这是什么鬼玩意,难道不会死?”
  城门之内,西南角的花园里,陆尘和江乐也看见这黑色的咒蔓,包裹着朱红色的楼阁。
  半个时辰前,陆尘就解开花园中的迷阵,带着江乐离开了花园。本以为可以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好与人联系,却意外发现这座花园只是这个大阵的冰山一角。
  迷阵外又是一个接连一个的阵法,江乐恢复了部分精神后,也不再好意思继续趴在陆尘背上。
  他忍着身体与精神疲惫,跟在陆尘身后,看着陆尘解开了一个又一个迷阵。等迷阵全解开后,才发现他们正站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前。
  宫殿的前方有一座巨大的白虎石像,凶猛威武。宫殿的大门紧锁,上门布满了黑色藤蔓。
  江乐看着这些黑色藤蔓外包裹着褐色的毛发,像是被水泡过的头发,粘在了藤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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