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腥的味道在双方的口腔中化开,随着舌头的纠缠和唇瓣的吮吸,很快就传遍了每一处的温热。
他们把外界的一切都忽略干净,吻得很用力,近似疯态,默契地辗转轻咬,暧昧的喘息交换相融,仿佛要把彼此狠狠地揉碎,吞进体内命成一脉,共同永存于世。
其实,血早已经渡好,但沈默仍然不放开,引诱严非继续深吻,又吻了良久,才分离。
景夜拿开匕首,放开摁着沈默后脖颈的手,啪啪啪鼓起掌来:“欢迎新成员的加入。”
严非擦去嘴角的血,靠近景夜,忽地右手变出重生十字剑,一剑裂开了他的心口,罗瑟眼疾,立马把手伸进去,快速掏出他的心脏。
这一过程,也就是两秒钟的时间。
刚刚接吻的时候,趁景夜不注意,沈默偷偷把戒指交给了严非。
景夜的左胸口皮肉绽开,鲜血淋漓,无比震惊地看着他们:“你们……”
气息忽然传不上来,往地上喷了一大口血,倒地身亡。
一切……终于都归于平静了吗?
严非松了一大口气,转头说:“沈……”
沈默不在原地,再一看,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对面,手里拿着鬼灭,枪口对准太阳穴。
“沈默!”严非上前阻止。
“站住。”他后退了一步。
严非没再动,眼神示意罗瑟过去。
沈默察觉到了,又后退了一步:“都别过来。”
严非担心擦枪走火:“好好,不过去,枪很危险,你把它放下。”
沈默没听他的话,平静地说:“严非,我是初拥你的吸血鬼,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变回正常人,为你而死,虽死尤生。”
他在给他度血之前,就已想好要走这一步。
严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沈默,你别冲动,先听我说。我没关系的,永生也挺好的,可以和你一直在一起,不是吗?”
沈默缓缓摇头:“不是的,严非,从转化开始到变成真正的吸血鬼,要经历一种常人所不及的极致痛苦,我不想让你去受那样的煎熬。永生不是一种享受,而是一个诅咒,你会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却什么都不能做,这种痛苦我尝试过,我不想让你去体验。”
“世界很美好,你要活着,永生很痛苦,我不要你陪。”
严非看着枪的扣环,额间冒出汗珠,心急如焚却不能动。
“沈默,没有你的世界连屁都不算,我他妈的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你说永生很痛苦,我偏要死缠烂打地陪着你,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去十八层地狱滚一百遍油锅,我也要陪着你,你跑不了的,休想摆脱我。”
忽然,被吸进棺材里的恶念黑影一顿乱喊乱叫,瞬间一窝蜂地冲出了天花板,发出叽叽喳喳的乱鸣声,势不可挡。
紧接着,整座城堡开始剧烈摇晃,火炬都倒在了地上,头顶不时有碎石瓦片掉落。
罗瑟赶忙说:“快速离开,城堡要塌了!”
严非趁沈默不注意,抢走了枪,沈默的身子还很弱,严非半拉半扶,一起往外跑:“罗瑟,带上……”
他转眼看去,严度秋不见了!
严非目光四下寻找,看见阿兰抱着一个女人上了飞船,正是他妹。
头上塌下了一大块石壁,严非反应极快,抱起沈默往后一跳,漫漫灰尘遮住了视线。
严非咳嗽了两声,朝着飞船的方向喊道:“阿兰,回来!”
此时灰尘散尽,严非看见阿兰转身看他,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船舱。
此时,城堡的左上角已经完全坍塌了,密密麻麻的碎石越掉越大块,严非咬紧牙,转身继续跑。
离正殿的出口还有三米,石门竟然失控地往下坠落。
罗瑟瞬移过去,双手顶住石门,严非抱起沈默快速跑出去,罗瑟往上用力,然后忽地放手,石门重重地砸在地上,哗啦一声巨响,可知,门内的殿顶已经完全掉了下来。
从幻术醒来的老狗从一个房间里窜出来,一路东躲西躲,奔到他们面前:“老严,上来。”
严非先扶沈默上了老狗的后背,自己坐在他的后面,两手越过他,抓稳了项圈,。
老狗开始快速奔跑,快到把纷纷的落石都化作一道道虚影掠过。
严非护着身前的沈默,敏捷地躲开一块石头:“张逸在哪?我们要去救他。”
罗瑟在旁边如弹丸一样跳跃,与老狗的速度保持平衡:“他的牵挂太重,被心魔所困,就算幻术消失了,他也愿意死在梦里。”
有了魔犬,他们一会儿就逃了出去,几乎同时,轰隆一声巨响,整座城堡变成了一堆废墟。
这时,那艘底部喷火的飞船冲出废墟,升上天空,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内了。
天外之天的银河星岛从此有了两个定居者。
一死,一生,不管不顾阴阳界。
死与生从来就不是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半个月后。
严非拿着一双筷子,趴在桌子上,看着厨房里忙活的沈默,有气无力:“老婆,我好饿啊。”
“好了。”
沈默把一碗鸭血粉丝汤端到他面前。
严非瞬间枯萎了:“啊,怎么又吃这个?”
他已经吃了一星期,都快吃吐了。
“你的暴食期刚过,没有人血,需要一些血腥味来慢慢调整身体。”
“哦。”严非食欲淡然,用筷子戳着粉丝:“有别的吃吗?”
“有,我去拿。”
然后,沈默端来了一碟蒜苗炒毛血旺和一碟清蒸鸡红。
“……”
吃完饭后,已是傍晚,他们去了海边。
水波粼粼,金光闪闪,在落日余晖的照映下,变成了一颗颗会眨眼的星星,咸咸的海风轻抚脸颊,时光正好,温度舒适,光度温柔,拉长了沙滩上贴在一起的双重影子。
被初拥后的严非也是不太怕阳光的,烈阳就不可,为了让他慢慢适应活着光亮之下,每到这个时候,他们都会一起来这里晒晒。
两人躺在沙子上,靠在一起,十指相扣,严非深深地吸了一口咸咸的空气。
彼此静静不言,仰望被染成红色的天空。
严非撑起半个身子,看着闭着眼睛享受闲静的沈默:“老婆。”
“嗯?”
“老婆。”
沈默睁眼看他。
严非突然凑近,吻了一下他的唇,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沈默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睛,回了一个吻。
严非躺在沈默的胸前,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和呼吸,沈默抬手摸着他的头发。
“老婆,宵夜可不可以不要吃鸡血鸭血的。”
“你想吃什么?”
“嗯……我们去吃炸串吧,咱家附近的小街上新摆了一个摊,听说……”
沈默打断:“不行。”
“为什么?”
“街边的不卫生,在家给你做。”
“好!”
安静了一会儿,严非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沈默:“我前几天在网上给你买的小裙子到了,今晚试试?”
沈默:“……”
“不试。”
严非撒娇:“别嘛宝贝儿,这次是红色的,我想看。”
“我是男的……”
“可你穿裙子的样子超美哒。”
“……”
沈默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一次。”
“好!”怎么可能?
严非开始兴致勃勃地期待今晚的视觉享受。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海浪声,他看见,海面之上,有一对白鸥并肩齐飞,朝着海的另一头,在不知名的远方,双宿双栖。
永生有大片大片空白的岁月。
他们一起等待,一起坚忍,一起静守,一起等一场春风夏雨,一起等一轮秋瑟冬寒,一起等从未有过的雷霆万钧,一起等还未绽放的漫天烟花。这静默的日子有些长,有些闷,有些乏,但他依旧会陪在他身边,一起手牵手,向着光,走下去。
——全文完
第50章 番外
最近大手术很多,排得又紧,沈默也只能在换台的时候,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小憩个十来二十分钟。
他在人界生活了一千多年,身体的功能机制早已向人类靠齐,几乎四天没沾床,眼皮打架得实在厉害。
严非去接他下班,沈默一上车,皮椅的舒适和熟悉的味道让他浑身放松,昏沉睡去。
车驶进了小区停车场,沈默依旧在睡,睡颜恬静,严非怪心疼的,不叫醒他,而是打开副驾驶车门,轻轻把他抱下车,脚步也变得轻缓。
沈默动了动,严非停下,以为他要醒,谁知他只是往怀里钻了钻,像只粘腻的小猫,找到了舒服的位置,呼吸更加平稳。
如果可以的话,严非真想吻他。
进了家门,严非把他放在床上,正要给他盖被子时,沈默哼唧了一声,缓缓睁眼,双眼皮变得异常深邃。
严非在他的鼻尖上亲了一下:”睡吧,嗯?“
沈默坐了起来,捏着鼻梁,眼睛欲睁不睁,声音疲倦而又沙哑:“严非……我想洗澡……”
正在他要下床之际,身体就腾空了,他瞬间清醒一些,对上严非的眼睛。
“我帮你洗。”
“我自己可以……”
严非已经抱着他朝浴室走去,沈默没精力和他争,算了。
整个鸳鸯浴的过程,严非忍着没有要,就是手有点贱,东摸几下,西捏几次,沈默软塌塌地趴在他身上,脑子晕晕乎乎的,任由严非胡作非为。
洗完后,严非给他穿上了前天刚买的同款睡袍。
吹头发时,沈默闭眼坐在床上,完全把呼呼的风筒声隔绝于外,头靠着严非的胸肌,当肉垫。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结实又有弹性的感觉也不消减,舒服到让他睡意更浓。
沈默刚睡下,严非就从旁边贴了过来,语气装得很随意:“明天要上班吗?”
“不用。”
严非听到了这个再好不过的回答,不怀好意地轻笑了声,开始吻他。
“别闹……”沈默总算猜到他的心机,推开他。
严非不管不顾,扯开他的睡衣,继续吻。
“别扯……我想睡觉……”
“明天睡晚点,”严非蹭着他的肩窝,委屈巴巴:“老婆,我想在你里面。”
他已经忍不了了。
沈默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刚好对上他燃起火苗的炽热目光,感觉到什么顶着,不免叹了口气。
睡衣早已被严非三两下脱了,他抬起白花花的长腿:“进来吧,一次。”
虽然涂了一些润的,但在一半的时候,沈默仍然有些不适应,可能是最近都没有过,仿佛身体要撕裂两半,顿时清醒了不少,眼眶生理性地湿润,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抓着枕头。
他喘了声:“……严非……”
怎么这么……
严非额间渗着汗,吻了吻他的唇,温声说:“放松,一会儿就好。”
事后,严非又开始对沈默软磨硬泡,沈默心软,最见不得他这般样子,总是无奈叹个息,也只好带着疲倦的困意,半睡半醒地三番四次满足他。
明明是现实,沈默感觉像是在梦中巫山云雨一样,每每刺激到愉悦之处,他都会颤抖出好些个激灵,仿佛突然如梦初醒。
意识变得清醒,每一寸细腻都异常滚烫,宛如一条湿滑的海草略过,带着邪恶的丝丝温热,情不自禁升起一轮美好的弯月。
在第一次之前,严非完全想不到,沈默在自己身下的表现竟然会让他惊喜万分。
泛红的泪眼不说,紧致的曲线不说,诱惑的回应不说,最要人命的,是那一碰就颤的愉悦之处。
每爱惜一下,或轻或重,他总会明里暗里提示严非,狠狠凶,不能停,停了他会不开心,要闹脾气。
虽然沈默没什么脾气,虽然严非也绝对不会罢休。
严非自从变成吸血鬼后,体力充沛,十分持久,把沈默折腾得七荤八素,不知道多少次,严非才停止发情,沈默已经彻底软成了一滩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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