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可以再重复一遍方才的话。”阿九闻此悻悻的松了口,附在明予安耳边压低嗓音道了一句,这一次声音里明显带了几分危险的气息,“我走了您就怎么样?”
“你走了我就给你找个师娘。”明予安喜欢往枪口上撞的性子不是瞎说的。
只是刚没说完,方才还是缠在他身上的身躯忽然翻身压了上来。
明予安下意识想动弹,却是发现手腕被死死的扣住,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透过昏暗的光线,明予安能看见阿九以往温文尔雅的面容已经挂上了几分厉色。
似乎有些不悦。
“反正你也不会回来——呜——”
没有任何征兆,唇瓣就被咬住。对方的动作明显有些粗.暴且不得章法,但明予安哪儿经历过这些,尤其对方还是他一手养大的阿九……
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意志甚至还会叫嚣着想要索取更多。
喘息和不堪入耳的水声在黑暗中被不断放大。
明予安不敢说话,因为一开口,就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呜咽。
过了半晌,阿九才结束了这场纠缠。
“看不出来,明面上师父说着只要我走了,就会去找别人,但原来初吻还在。”
“……”明予安偏过头去,不想看见他这张脸。
“放心,阿九不管去哪儿都会带着师父。在山中待了这么久,师父也出去转转罢,真是不想出去也只当是换个地方看书描画,这样哪怕阿九在天庭当差,也能每日看见师父。”“横竖师父养了我这么多年,九重报答您也是应该的。”“阿九会有名扬天下的那一天的,保证不给您丢脸。”
明予安依旧是没敢和他对视。
只要安稳健康就好了,说什么远大抱负……都是空的。
“那便跟你去罢。”
阿九听到这儿果然笑了,将扣紧手腕的五指稍稍松开了些,“不过师父要是再说出来要去找别人的这种话,阿九会很想对您做出非常过分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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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是阿九不追寻什么远大理想和仕途,师父以后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然而没有后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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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后两天考试,先遁了,回来一口气肝到完结。
第138章 番外五
其实明予安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去过最远的地方只是山脚下的城镇,最多购置些东西就会回来。
至于太远的地方,当真是没去过。
以前明予安记得,阿九还小的时候,总是什么事儿都依赖着他。
然而如今一晃,明予安发现好像已经反过来了。
出了门两眼一摸瞎,只能靠着阿九带路,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
明予安其实并不喜欢依赖别人。
以前在现实的时候,虽然生活只能算得上勉强自理,但好歹手中的资产能让明予安有些底气。
但是现在不一样,什么都没有。
尤其是出了山,连路都不认,明予安其实心里一直有种不安。
不过还好阿九考虑的比较周到,从步入天庭前面的集市开始,就一直拉紧明予安的手,从来没有松开过半分。
“师父,再往前一直走就能到天庭的地界,我来过一次看过,那儿环境不错。适合静养,而且有挺多医术高超的人士,先前师父不是总是觉得身后疼,无法入眠吗?说不定换个环境,找个好一点医师就有所改变。”
这哪儿是能治得好的。
明予安只是笑了笑,没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阿九,既然以后去当差,总归得有个像样一点儿的名字。”明予安想了想,最终还是把瞒了这么多年的事实说了出来,“其实阿九这个名字是我以前养的一只猫的。和你一样,也是白色的,不过最后跟别的小公猫跑了……”
阿九:“……”
不过说来豹子也算猫,就是体型差距有点儿大。
但是在不知其情的情况下用了别人的名字,阿九总觉得自己有点儿像那个替代品。
“师父以前养的猫……”
“别想太多,就是只猫。不会化形,只会一天天惹祸,打翻东西,把墨汁弄得哪儿都是,晚上也不睡,就会叫唤。相比之下你都显得乖巧了不少。”
明予安其实当时怎么把阿九抱到动物医院的明予安已经忘了。
反正这么多年记得的版本一直都是阿九和别的猫跑了,而不是某一天突然躺在房间的某个角落不会动了。
“就叫九重罢。”明予安思量了一会儿,“既然心有大志,有个寓意相符的名字,也算是一点儿微不足道的祝福。”
阿九点了点头。
横竖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阿九这个名字,也的确有些过于简陋,不登大雅之堂。
其实随着九重迁徙过来之后,和以前的生活差别并不大。
依旧是一处竹林小院,院前有个池塘,里面长满了莲花荷叶,还有几条个头不小的锦鲤。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天庭只有昼没有夜,无论何时天都是亮着,只有偶尔遇见阴雨天气,才会稍稍黯淡一些。
每日也依旧是看看书,或是哪会儿兴致上来画上两笔。
从现实带来的那些病痛不算特别碍事,比明予安预期好了不少。
估计也只是把疼痛带了过来,别的症状并不明显。
日复一日的过去,明予安只知道九重是真的争气,从刚开始的一介草根,到现在已经能手握大权,成了那个能掌控世间生杀的圣器的掌管使。
前前后后不过才用了百余年。
不过这百余年之中,两个人之间的纠葛也比以前更深了。
每逢入夜,不仅仅只会相拥而眠。
这双.修之道,的确有助于双方功力大增,尤其是对于九重这种原本就是从妖化形而来的,哪怕已经修成大果,这种方法依旧凑效。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九重能取得如此突飞猛进的进步,也有这方面的功劳。
稳定的时光持续了百余年,似乎是从一个雨季开始,渐渐的开始发生了变化。
身上的疼痛加重了不少。
最开始只是有些影响睡眠,到现在几乎是每日每夜都是煎熬,除非困到极致,才能稍稍睡一会儿,但不久之后又会因为各种不适醒来。
“师父,要不今日我告假罢,您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九重瞧着明予安今日似乎比往常都要眼中,额前溢出的汗已经能浸透两侧的鬓发,面色也是惨不忍睹,哪怕裹着被子,也抑制不住席卷而来的寒意。
可外面明明温暖如春,连单衣都嫌热。
“横竖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
“上一个郎中说是比较罕见的一种毒,会使人血寒骨痛……虽然不能根治,但应该有缓解的办法。”
明予安没说话,甚至说是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原本来到这儿就是为了逃避病痛,结果兜兜转转,还是没逃离这个怪圈。
“有止痛的灵草吗?或是助眠的,我想多睡一会儿。”明予安缓了缓神,最终还是无力的请求了一句。
这些药草不能多用,但九重看着师父现在这幅样子,实在是不忍心让他继续备受煎熬。
“好,那师父好好睡一觉,晚些时候我回来。”
明予安的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九重给他喂了药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九重记得前两日从别人口中打探到过一种医治的方法。
虽然说是医治,但痊愈大抵是不可能的,只是把这种疼痛转移成别的,只要按时服药,就不会影响日常生活的那种。
毕竟这种病症实在是罕见。
九重也不知道师父是何时沾染上的。要真的是毒,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中招。
要是去外面染上的病……九重也觉得不应当。
明予安从来都是恨不得在家里扎根,让他出去比赶鸭子上架都难。
将方子打听清楚之后,九重就想办法照着抓。
因着这病古怪,所以这方子自然也古怪的很。
需要别的丹魄来作为药引,还需要一只活人的眼睛。
也就是说,九重需要杀一个仙,最好是在少年阶段的,以此确保药效。
少年阶段甚至更小就成仙的,基本是血统所致,不会是自己修成的。
至于眼睛,要求只能是活人,九重并不介意充当这个药引。
横竖是为了师父。
对于别人而言这种事情兴许有所难度,但是对于九重而言,有龙腾镇在手,一切就变得不是那么难了。
其实只要找准目标,稍稍动那么一下手,他就会死于非命,成为师父的药引。
瞄了许久,九重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孟家的大少爷身上,初长成的年纪,天赋异凛,修为早就远远超出同龄的孩子。最关键的是体弱多病,而且从龙腾镇上的迹象来看,即便这会儿不杀他,他也活不了一月便会死于顽疾。
最终九重挑了个日子,偷偷动用了私权,取来了这块儿丹魄。
毕竟一开始九重的出身就是妖,对于人世的情理伦常并不是那么看重。比如和自己的师父如此纠缠,在九重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至于取无辜之人的性命,九重只知道这种行为在外人眼里看来似乎不好,但究竟是哪儿不好,九重也说不清,反正不能让师父知道就对了,不然自己这种行为肯定会挨骂。
只知道横竖是将死之人,不杀他也活不了多久,而且是给师父入药用的。
别说入药需要一个丹魄了,哪怕需要十个百个,九重也会去取甚至去偷。
不过这些事情明予安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只是突然有一日,九重忽然带回来了一味药,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告诉他说是特意托人去极寒之地猎杀的灵兽,取来入的药引。
“你这眼睛怎么了?”明予安见着九重带着面具,不禁有些奇怪,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摘。
“没什么,之前和别人发生了点儿冲突,破了相,得过些时日才能好。”九重没让他碰自己的面具,只是将药一勺勺晾了又晾,直到不烫了,才给明予安端了去。
“都多大的人了。小时候也不见你和别人发生冲突,是谁欺负你了?”
九重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垂着头,委屈巴巴的没接话。
“好好一张脸,迷惑了多少未谙世事的小姑娘,这下好了,以后再也没人要你了。”明予安当真以为他是和人斗殴伤着了,只是笑着叮嘱了几句,“以后多注意点儿,别再鲁莽,好不容易走到这个位子,多少珍惜些自己的前途。”
“师父教训的是。不过破了相,也只有您要我了,正好就这么凑合凑合——”
明予安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就在他头上敲了一记。这一记敲得不重,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用来增进感情的一点调味剂。
“一天天的,怎么就你话多。”
病入膏肓的时候只求缓解,明予安自然他说什么信什么。
也没追究过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灵兽身上剥下来的,反正这么多年,九重从来没有害过他。
这一剂混着骇人腥味的汤药灌下去之后,不出三日,由骨自发的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已经有几分要痊愈的迹象。
只是相对的,另外一种异样也在慢慢的升腾而出。
明予安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似乎是渴求别人给予自己一些肢体上的触碰才能缓解几分。
只不过这种异样每半个月只会持续一两日,其他时候依旧是归于平静。
不过每次这种异样都会比之前更严重。
渐渐地明予安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身上这种症状究竟是什么。
一时间羞愤早就替代了病痛治愈的喜悦。
但这种事情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以至于明予安从来没有说与别人,连九重都不曾说过。
只是不说,不代表能永久瞒下去。
哪怕九重已经长大成人了,两个人也默认保持着同床共枕的关系。
甚至依旧会相拥在一处,哪怕外面根本不冷。
早秋的天还是热,哪怕夜里也不会凉快到哪儿去。
明予安半夜惊醒的时候只觉得别后汗涔涔的,有些口干舌燥。
身上的那双手臂还禁锢的紧,完全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
明予安动不了,只能这么直愣愣的躺着,惊恐的感受着那种触感从内心深处席卷上来。
尤其是听着九重的呼吸心跳,更是有些说不清的情愫一并翻涌上来。
身上好热。
明予安不安的扭动着,却是也不敢有太大动作。
只不过两个人挨得近,哪怕有意压制着动作,还是难免会惊醒对方。
九重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见师父躺在自己怀里。
面色染上了一层薄霞,身体不断的轻颤,下唇已经被啃咬到一片嫣红,睫毛上也挂了几滴晶莹。
“师父?”九重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样子,一时间不禁有些担心。
“……你先出去。”
“您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九重一下子警惕了起来,将手搭在明予安额前,“师父身上怎么这么烫?”“有什么事情和我说,自己忍着会误了病情。”
“不是病了……”明予安不知道该如何找一个委婉的方式解释自己的状况。
似乎从骨痛消退的时候,就渐渐的形成了这般令人羞耻的反应。
今日比前几次的更甚。
“那是怎么——”九重话没说完,指尖先是不经意的扫过了不应当被触碰的地方,再结合明予安这幅令人垂涎欲滴的样子,要是再不明白这么些年可算是白活了。
“是谁给师父下的药?我出门之后有人进来过吗?”方才九重脸上还有些担心,这一下子尽数转化成了愤怒。
“没人来过。”明予安咬着牙轻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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