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跳下窗子的瞬间,汉特眯起眼睛,面不改色地甩出几枚微型炸。弹。
总要给帝国的看门狗们留点教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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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修,看着漫天纽扣大小的微型。炸。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声娘。
他甚至来不及去看威拉德的情况,对着话筒嚷道:“林恩,启动一级安全警报,把上下几层内的防御装置都打开,快!”
他边说边抬起枪,却没有立即射击,而是飞快地确认着微型。炸。弹。分布的位置以及下落的轨迹,然后才开始射击。
微波射线扫第一颗微型炸。弹。时,两相撞击产生的爆炸虽不及微型。炸。弹。落地后产生的威力,但也很快波及到四周,烟雾四起,周围的建筑开始摇晃。
但在一片烟雾中,修神情未变,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发不差地将刚才记下的所有位置都扫射了一遍。
爆炸声相继传来,积聚膨胀的热浪将四周的设施和墙体都掀了起来。
耳机里传来林恩变了调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受了爆炸的影响。
“该死,上面几层的防御程序出了问题,启动不了了。”
修忍不住又骂了一句娘,只得抱着头就地一滚,躲避坠物。
余光中,他看见上尉仍躺在地上,而上尉身上扑着的那个蓝色小身板,又是谁?
爆炸声虽然持续的不长,然而建筑物断裂坍塌的声音却持续了很久。
帝国政府旧日的颜面,西尔斯大厦,在帝国星纪元二一五二年十月十七日这天,遭受到了一场飞来的横祸。
作者有话要说:
略短小,剧情需要XD~
第9章 他眼中的暗恋
威拉德是在剧痛的拉扯中渐渐清醒的。
除了身体的疼痛外,被精神触手攻击的大脑像是生生裂开了一道口子,最是剧痛难当。他的精神图景显然也是一团糟,就连他的量子兽也因为无法维持联系而暂时地消失了。
仅仅是名二级向导,就对他造成了这样的伤害。
叹了口气,威拉德缓缓睁开眼睛,视线里一片模糊,空气中尘土的干涩味儿让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入目的是断裂的墙体和散落的杂物,碎裂一地的玻璃掺杂着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墙体。从周身这些废墟来看,起码有三层楼都受到了波及。
不知道修那个倒霉鬼被炸到了哪里。
虽然中了精神攻击,动弹不得。但幸运的是自己摔到了角落里,堪堪被压在尚未坍塌的墙缝中。
刚想试着动动身体,威拉德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低头一看,历经诸多风风雨雨的中年上尉吓了一大跳。
他的怀里,抱着个人。
是的,没错。是他紧紧抱着对方,几乎用身体裹住了对方瘦弱的身子。他的双臂甚至此刻还牢牢环在对方的细腰上,一条腿横跨过去将人死死锁住。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完全没有这个小脑袋儿对着自己下巴的人是谁,又或者自己是如何大义凛然地将人抱进怀里的记忆。
难道他的精神图景受损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已经开始失忆了吗?
威拉德默不作声地收回腿,一手护着怀里的人,一手推开落在两人身上的碎石和杂物,将他们周围扩充出足够安全的空间后,威拉德甩着粘了一头灰的长发坐了起来。
这时,他才开始仔细审视被他抱在怀里的人。
黑色的发丝柔软地贴在小巧的脸颊上,然而,还没等威拉德看仔细,眼前忽然一阵恍惚,一个画面突然浮现在脑海。
不见天日的幽暗废墟里,他浑身是伤地坐在地上,几乎濒死,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奶娃娃。
又是这种感觉,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地狂起来,咚咚咚地声响震荡着沸腾的血液。
威拉德闭上眼睛,等待着精神的躁动平息下来。
怎么回事,难道真是老了,他的精神波动会不会太过频繁了些?
许久,额际的青筋消失,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威拉德重新睁开眼睛。
他扩张的瞳孔有些对不上焦距,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却能感受到巴伦在精神图景里躁动不安。
嘴边溢出一抹苦涩,如果这种情况再这样频发地发生,也许他该听从叔叔的建议,试着找一个向导为自己梳理精神图景,毕竟,他还不能死。
等到波动终于平息下来,威拉德才重新开始打量着仍旧昏迷的人。
从身形上判断这人大概还是个孩子,威拉德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拨开了挡住半张脸的柔软黑发。
墨绿的头发从威拉德额角滑落,挡住了他低垂的眉角,却挡不住深沉灼灼的视线。
这是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眉清目秀,挺直的鼻子下唇紧紧抿着,长而微卷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是受了惊的蝶羽。
吸引威拉德视线的,是罗伊嘴角那颗淡色的痣,不知为什么,威拉德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回过神来,威拉德又仔细地查看了少年是否受了伤,他不禁皱眉:
明明看起来是个少年,怎么穿着地下雇工的蓝色制服?说起来,他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威拉德将罗伊胸口的胸牌翻转过来,在底部找到一个米粒大小的凸起按了下去。胸牌上立即弹出一个小型的全息影像,写着胸牌佩戴者的简单信息。
【罗伊,十八岁,来自圣玛利奥特星,孤儿,入职第12天,位置地下三层。】
十八岁?开什么玩笑?
威拉德冷哼一声,人事采编部门现在都是闭着眼睛做事吗?
再看这个叫做罗伊的孩子,瘦骨伶仃的,看起来倒不像是会做坏事的样子。
不知他是怎么从地下三层上到35层的。
他对这个孩子没什么记忆,倒是隐约察觉出来,在那个二级向导攻击自己精神图景的时候,有个人扑倒他身上。
当时,他以为是修,没想到却是这个孩子。
看起来也没个几两肉的男孩,到底是哪里生出那么大的胆量的?明明是个普通人,却敢为了他出头吗?
所以,自己才会在失去意识后,在坍塌发生的瞬间,下意识地护住这个孩子吗?
威拉德自己并没有发现,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睛里闪动着盎然的光彩。
发了一会儿呆后,威拉德才开始准备着手自救了。大厦的中枢系统大概是受到了严重的损坏,他的通讯器和光脑都无法连接到主机。
他和这个叫罗伊的孩子被死死困在墙体之下,可奇怪的是,居然没听到一丝警报或者救援的声音。
这实在有点奇怪。
拓展出一个狭窄的空间后,正要将罗伊安放在墙边的威拉德,松开手的瞬间,一直隐藏在罗伊颈间的挂饰突然从衣服里滑落出来,引起了威拉德的注意。
那是个三角形的吊坠,三个尖角处都有一个箭头形的隆起,薄薄的金属片中央镂刻着一朵绽放的九瓣花,每个花瓣边缘,点缀的结点和条纹都不同,打眼一看,倒是很别致。
然而,半蹲在罗伊身前的威拉德看见这个挂饰,却猛地瞪大眼,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仿佛要用目光把银白的挂坠瞪成红色,许久威拉德缓缓伸出手,轻轻地将挂饰从罗伊的衣服上挑起,凑到眼前。
没错,九瓣玉兰花,是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据说是古地球上一种有名的花卉,他的母亲从图鉴上第一眼看到后,就喜欢上了。于是他的父亲亲手打造了这个坠饰,送了他的母亲作为结婚十周年的礼物。
十五年前的那天,他的母亲在飞船离港前一刻,将这个吊坠递到他手里,并调侃他说,如果有喜欢的人,却不知道如何搭讪,就把这个吊坠送给人家。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那是他见到父母的最后一面,只憨笑着给了母亲一个拥抱。
十年前,他复仇未果,欢乐谷事件,他和一个幼童被困在地底。
当时,他受重伤又遭遇狂化,但在废墟中醒来后却惊奇地发现,伤到重创的自己居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没有因为狂化而死,也没有因为狂化而失手杀死和他一起遭难的男童。
被困在一起的三天,他将因为高烧昏迷又害怕得瑟瑟发抖的男童抱在怀里的感觉至今仍记忆犹新。
那时他以为自己活不成了,便将母亲的项链挂在了那个男童身上。那时他只是想,自己就算命没了,但那个孩子还能活下去。
看着整个宇宙只此一件的饰品,威拉德不敢置信地半张着嘴巴。当年他还曾在事情结束后找过这个孩子,但却没有任何的消息,想不到时隔十年之久,居然还会遇到那个孩子。
竟然还是在废墟中的再次相逢。
指腹在那吊坠上轻轻地摩挲了许久,哭笑不得的威拉德将吊坠重新塞进了少年的衣领里。
他将这个叫罗伊的男孩歪向一边的脑袋稍稍扶正,然后终于认清了三个事实:
一是这个男孩显然没有十八岁,从当年的样子来推测,现在的年纪大概也就十五六岁左右。二是单从他和罗伊相遇的时机以及地点来看,他真不能肯定这孩子到底是他的福星还是祸星。至于三……奶奶的,那帮小兔崽子是不是皮紧了,怎么还不来救人!
作者有话要说:
蹲在小冰屋的作者瑟瑟发抖痛哭流涕:我的小天使们呢?是我把她们丢了,还是她们忘了我?~~~~(>_<)~~~~
第10章 面对面的暗恋
与此同时,林恩坐在显示器前,声音依旧毫无起伏,只是脸色看起来更是不健康的白。
“温蒂,怎么样,你用精神力有没有探查到头儿的位置?”
显示器里,一个梳着马尾辫穿着宽松运动服的女孩正费力地爬过交错的断壁残垣,除了光线差,空气密度低,对体力的考验显然是女孩面对的另一个难题,她冷冷的双眼直视着前方一处废墟道:
“林恩,这个问题你已经连续问过我三遍了,恭喜你,我终于可以给你一个不同的回答了。”
林恩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我虽然丝毫感应不到头儿的气息,但是我找到修那个暴力男了。”
爬过栽倒在地的柱子,女孩沉声道:
“林恩,我觉得你最好赶快联系欧文。还有,我也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头儿还在大厦里吗?”
失望地重新坐在凳子上的林恩,六神无主地咬着指甲,喃喃道:
“欧文已经在回来的飞船上了,至于头儿,我可以给你看最后爆炸坍塌的画面回放,我可以肯定,他还在西尔斯大厦里,而且应该受了伤。”
要快点找到头儿才行,头儿受到了那名向导的攻击,如果五感失控,说不准会进入狂化,林恩不停地咬着指甲,这可不得了。
温蒂皱着眉,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儿扒着足有她高的废墟,一边对着传声器道:
“别说头儿是受了伤,就算他哨兵等级退化,但他总归是哨兵,他就是死了,我也能通过精神力找到他。可是现在……”
体力很快不支,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的温蒂,终于看见了修那软啪啪不再犀利的长发露出一角,咬牙对林恩道:“现在,我根本找不到除了修以外,这废墟里有第二个人的生命体征。”
-
罗伊是在头痛欲裂中,渐渐恢复意识的。
他未睁开眼,下意识地便开始回忆自己是否又做了什么梦。
仔细思索了半天,他什么也没想起来,罗伊松了口气,这个样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从重生后,每次伴随着前世的噩梦醒来的早晨,都是头痛欲裂,痛苦难当的。
但这些和他拥有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相比,都不算什么。
他慢慢睁开眼睛的同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四肢也有些发痛。
为什么会痛?
记忆力那些会痛的记忆都是从他进入向导学校开始的,无尽的折磨和变态的鞭笞,伴随着的是内心巨大的伤痛。
心头一凛,罗伊猛地瞪大眼睛,完全清晰的视线里是那张无数次地出现在梦里的脸。
如此真实的感觉,仿佛不是梦境。在罗伊开始混乱的记忆中,只有一幕。
那是在他进入向导学校,精神和**的遭受到巨大打击和摧毁后,无法控制精神树景的他,不得不经受着导师们每天不停地对精神力进行如同切割般地重塑的时候。威拉德前来学校看他。
他是来看自己的,却也是来告诉刚刚进入向导学校的自己,帝国闻名的威拉德上尉即将大婚的消息的。
一瞬间,似乎熟悉的痉挛痛楚再次席卷全身。即便威拉德带着温和的笑容,但罗伊仍旧心脏乱跳,呼吸困难。
在头痛欲裂中,果然是记忆中那般,威拉德变了脸色朝着自己走来。泪水控制不住溢出,罗伊不停地摇着头,慌乱得语无伦次道:
“不要,我不要……你不要说。我不听!”极力避开那人即将出口的话,罗伊不停地向着角落退去。
他慌乱的声音和过度的反应在狭窄的空间里,被落石和碎物放大数倍。
威拉德见他一副受惊过度的可怜样儿,想起十年前那个又软又可爱的小家伙,心当时软了。立即不顾他的推拒将人搂住轻声安慰道:
“别怕,小家伙,没问题的,我们不会有事的,你会安全得救的。”
温暖的体温透过柔软的衣物传到罗伊冰冷的身体四周,渐渐将他拉回现实之中。
罗伊浑身颤抖,他咬住舌尖,疼痛让他终于相信这不是梦。
错乱的记忆重新归位,即便如此,再次见到这人,如今近距离地碰触到他的体温,还是让罗伊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他紧紧抓住威拉德的衣服,抖动着肩膀放声大哭。
那个在上一世对他说,去去就回的人,为了替他报仇再也没有回来。自己甚至没来得及对他说一句喜欢,深埋心底的感情转眼间就成为了一生的遗憾。
半晌后,狭小的空间终于安静了下来。
罗伊抱作一团,脸深深埋在膝间。
威拉德嘴角挂着笑意,他的上衣披在罗伊肩头,湿了大片的前襟被男孩侧身挡住。
在被楼板和落石挡住的空间里四处走到查看的同时,威拉德头也不回地调侃着:“虽然楼体的材料具有很强的隔音功能,但是因为遭到强烈爆炸的破坏,效果已经大打折扣。而你穿透力这么强的哭声持续了这么久却仍不见人来,可见不是整栋楼破坏得十分严重,就是我们被埋在了很深的地方。”
敲了敲最后一块墙板,回头看着仍把自己卷成个实心球垂着脑袋的人,威拉德试图和他攀谈:“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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