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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组长，你怎么在这？”
“唉，说来话长啊，”翟镇双手捧着一只小龙虾，神色忧郁地咬下一块肉来，“你也别干坐着了，一起吃吧。”
江临看了一眼那赤红的诱惑，虽然很馋，但还是摇着手说：“不了吧，我对海鲜过敏。”
“吃一两个又不要紧的，”翟镇放下了手中吃得干干净净的龙虾，他挑了几只大的小龙虾放在江临面前，“这家店的小龙虾非常好吃的。”
“组长，你到底为什么被开除啊？”江临戴上一次性手套，抓起了一只小龙虾，但却没有张嘴去咬。
“唉，还不都是那个姓沈的搞的鬼。”
“沈曜？”
接下来，经过翟镇一番声情并茂地叙述，沈曜成了那个不仅没有做策划案，还偷了翟镇的策划案交差又陷害翟镇害得他被开除的罪人。
翟镇说得有声有色，江临听得眉头却是完全没有舒展过，他卸下小龙虾的头尾，剥了中心的壳，往嘴中送了一块嫩白的肉，一边嚼一边说：“组长，你搞错了吧？沈曜他不是那样的人。”
“人不可貌相，”翟镇不屑地笑了一声，“你是不知道这个人背地里有几副面孔，他勾搭上顾总才让顾总开了我，我一走他就当上了正组长，说与顾总是清白的，我才不信。”
“沈曜和顾总？”
“那可不，你没发现他们俩总是走很近？这个荡夫。”
江临诧异不已，可脑海中却忍不住想去相信翟镇说的话。昨天顾总和沈组长在办公室里吵了一架，今天就一起来上班，而且看顾总的表情完全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
这俩人该不会真的……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省得叫你以为我是来找你说沈曜坏话的，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翟镇舔了舔手指上残留的油渍，他抽出纸巾擦完嘴，有些窘迫地说：“对了，我最近实在有些拮据，不如这顿饭我们AA吧？”
江临回过神来：“不用了组长，我请你吧。”
“那多谢了。”
翟镇搓着手，笑着同还要回去上班的江临告别。等江临走后，翟镇脸上的笑容便逐渐褪了下去，他拿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您好老许，是我，翟镇。”
“对，现在进展很顺利。”
“你就等着瞧吧，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挂断电话后，翟镇的手机又收到了来自江临的讯息。
江临：［我还是不太相信沈组长是那种人］
翟镇点燃了一支烟，皱着眉单手按下一行字：［江临啊，人不可貌相这句老话是真的有道理的。就像虽然你看起来笨笨的，但实际上是个聪明的孩子。］
江临：［好，好的。］
江临嘴角微微上扬，他手握着手机放了下来。
电梯“叮”的响了一声，到了策划部的楼层。
江临走出来，却刚好碰见要下楼的沈曜。
沈曜看见他：“你这是从哪来？”
“啊，刚刚下去买了杯咖啡。”
“哦。”沈曜进了电梯，按下了八层的按钮，他赶着要去八楼给艺人部的主管交一份文件，便没有细问。电梯关上门运行之后，沈曜吸了吸鼻子，嘀咕道：“这电梯里怎么一股小龙虾的味道？”
沈曜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害得我又有点饿了。”
第15章 不想干了
沈曜规规矩矩去交了文件，艺人部经理是张志皓，这人不过二十出头，仗着自己母亲是董事会的人，在公司里几乎是横着走了。
张志皓尤其对策划部看不起。
主要是因为顾执这个新任总裁闲的没事非要接手策划部，对顾执不满意的张志皓顺带对策划部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您好，张总正在开会，您在这稍等一会。”
前台接待毕恭毕敬地说。
沈曜拿着文件，乖乖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就这么从五分钟等到了十五分钟，文件用来扇风都要皱了，张志皓也没开完会。倒是那个前台女士，居然化起妆来了。
沈曜站了起来，他敲了敲前台的办公桌，在前台女士鄙夷的目光下问：“能不能打个电话给你们张总，这份文件很重要的，嗯？”
女士用力合上粉底盒，她有气无力地拿起电话话筒放在耳边，不过三秒钟后，她挂断了电话：“不好意思，我们张总现在比较忙，你再多等一会吧。”
“你根本没拨通好吧？”沈曜忍着气道。
“怎么可能呢，当然通了呀。”
这位女士压根连个正眼都没给沈曜。
沈曜投过玻璃隐隐约约看见张志皓的办公室里有一个人影，很明显人家就在办公室呢。要是在以前，沈曜没准就屈服下来傻傻地等着了。
可现在沈曜好歹也是策划部的组长，这个张志皓再怎么牛逼也不能把手伸到策划部来对他怎么样吧。
于是沈曜直接大步向张志皓办公室里走去。
女士站了起来：“你不能进去！”
“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沈曜一边骂着一边推门而入，哪知这办公室里的画面实在是有些辣眼睛。只见两个男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贴在一起，他们的共同点是都没穿裤子。
在一阵惊呼声中，一个留着背头的年轻男子走了出去，只留下张志皓和沈曜共处一室。而如果刚刚沈曜没看错的话，张志皓是在下面的那一个。
沈曜尴尬地走到办公桌前，他瞥了一眼整理着衣衫的张志皓：“张总，想不到你居然有这种嗜好？”
在张志皓那吃人的目光之下，沈曜婉转地笑道：“原来张总喜欢在办公室里练双人舞，刚刚那个舞步是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外国的舞？是传教士式舞？”
“对……就是传教士式舞……”张志皓坐了下来，他看了眼沈曜手里的文件，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你有什么事吗？”
“这是我们公司2018-2019与爱芒果平台合作的年度盛典策划，这是大纲，希望您好好看看，明天顾总会召开各位进行一次关于此事的会议。”
“知道了，放这吧。”
沈曜将文件放下，再三提醒道：“一定要看。”
张志皓不耐烦地说：“知道了。”
沈曜走后，张志皓的眼中便充满了杀气，他用力按下电话上的几个按钮，拨通后低吼道：“把策划部那个叫沈曜的给开了，现在！”
而走出门的沈曜对此还一无所知，他交接了这份工作，便刚好有了闲工夫，他便在这一层随意逛逛。这一层是艺人部，有很多还没出道的艺人，这些艺人一个个都相貌上乘，叫沈曜看得眼花缭乱。
“咱们公司的眼光真好，签的全是帅哥。”沈曜感慨道，他路过了好几个练习室，几乎每个人都在忙碌着练习舞蹈或者声乐，没有一个闲着的。
这些男孩倒真是辛苦了。
沈曜踱着步子朝更深处走去，越走这周围的人便越少，这边的房间大多还没有投入使用，里面都是积着灰的木板和桌椅。沈曜走到了底，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却听见了一阵抽泣声。
起初沈曜以为是闹鬼了，可仔细一听才发现却有其事。那哭声十分低，是一个男人独特的粗沉声音。对方似乎极度克制着自己，只偶尔发出一丝呜咽，可听起来却让人感到万般委屈。
抱着本能的好奇心，沈曜推开身边的练习室走了进去。斜挎的门一推便落下一层灰，这练习室尚未投入使用，里面只有一墙面的镜子。
一名男生靠着墙蹲在地上，他手撑着额头，身边放了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见有人进来，男生连忙擦了擦眼角，他拿起水瓶：“不好意思，我现在就走。”
男生一头黑色微卷的头发，他戴着发带，皮肤非常白，五官也十分立体。沈曜看着他说：“你怎么了？”
“没……没事。”
“难道有人欺负你？”
也不怪沈曜这么想，男生长相比较温和，总让人觉得是会被人欺负的那种类型，沈曜看了一眼对方短裤之下的双腿道：“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主持公道哦。”
沈曜最讨厌那些个欺负弱小的恶人了，早听闻艺人部的艺人人多嘴杂，是个经常出事的地方，今天倒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欺负倒是没有，”男生顿了顿，他转过身面对着那面镜子，而后盯着自己的脸苦笑了一声，“只是忽然感觉很累，只能怪自己没有那种运气吧？”
“怎么了？”
“本来公司定着我跟着这次的CK17组合出道的，只是……”说起这事，男生的声音便愈发得不稳定，“公司忽然决定临时将我换了。”
“啊？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可能我只是运气不好吧。”
沈曜皱起眉头，想起来前几天策划部忽然新增了大量关于一个艺人的工作策划，当时还觉得奇怪，现在才想通是什么。沈曜问道：“换掉你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季星华？”
男生一怔：“你怎么知道？”
“真是奇怪了，”沈曜嘀咕道，“公司培养的男团，出道前要进行大量考察，还有为每个人量身打造发展计划，说换就换人也太奇怪了吧？”
“是啊……”男生抬头打量了一眼沈曜偏向正装的着装，问：“你不是我们公司的艺人吧？”
“对，我是策划部的沈曜。”
“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工作。”
“我还羡慕你呢，”沈曜走到他的身边，而后低声道，“偷偷告诉你，之前我一直想做个演员，不过后来想想，我这种普通人还是老老实实地上班吧。”
二人聊了一会，沈曜便觉得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觉得对方十分有意思，二人便互换了微信。男生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我是白华容，公司艺人。”
“名字还挺好听的嘛。”
白华容的手机忽然响起了闹钟声，他连忙关闭闹钟，随后进入了一个直播软件，打开了第一个直播：“这是CK17男团出道的第一次记者发布会。”
“嗯？”沈曜凑过脑袋，却看见屏幕中间有一个非常眼熟的脸，“这不是顾总裁吗，他怎么也在这？”
“顾总对这个男团很看重，自然也到现场了。”
弹幕上几乎清一色都是在夸顾执的，看样子顾执的出现还给这个新团体带来了不少流量，沈曜险些忘了，顾执因为长得好看还贼有钱，总是有事没事都会上几次热搜。
只是这些弹幕未免太夸张了。
「啊啊啊顾执太帅了吧」
帅是挺帅的，不过在娱乐圈里也一般吧？
「又帅又有钱还是暖男，简直就是完美人设啊！」
沈曜盯着屏幕上顾执温和地一边笑一边与主持人还有男团成员打趣，脸上表情有些抽搐。有钱还帅沈曜认了，可是暖男和顾执可完全沾不上边。
这个顾执在镜头前还挺能装。
「好喜欢顾执 想嫁～」
沈曜：……
屏幕中的顾执被记者问到喜欢男团中的哪个成员，顾执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一排乖巧的成员们，思虑了一会儿后说：“说实话，我们男团一共七位成员，我都不太熟。”
弹幕一片哄笑，顾执这也太诚实了。
随后顾执又说：“硬要说一个的话，我觉得是季星华，季星华的才艺我都见过，他实力很强大，野心也不小，我相信他未来会有很好的发展。”
顾执将季星华夸了一通，屏幕另一边的沈曜和白华容则有些尴尬。沈曜看着顾执，心想着该不会就是他临时用季星华顶替了白华容的位置吧。
顾执站了起来，他盯着摄像机背后助理早就准备好的题词班，面带微笑地对记者们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接下来你们可以和我们男团成员聊聊。”
随后顾执匆匆走下台，助理给他连忙追了上来：“顾总，请问是回公司还是？”
“回公司。”顾执脸上的笑完全消失不见，他跟着助理上了车，待到车门紧闭后，顾执转过头来问：“下次给我准备稿子能不能不要带那么多表情，笑得太累了。”
“可是笑起来才有亲和力啊，”助理解释道，“而且顾总笑起来多好看啊，为什么……”
顾执瞪着他：“让你做你就照做，哪那么多话。”
“是，知道了。”
助理叹了口气，他掏出一本厚厚的本子，翻到末尾的几页，随后用水笔写下：「109.顾总不喜欢发言稿太有感情」
随后助理的手机收到了董事张诗云的讯息，助理给她的备注是“董事张大妈”，因为这位大妈不仅凶，还他妈不讲道理。
张大妈：［（微笑）今天发布会顾总的笑容太少了，而且一下台就收起笑容，给人一种两面三刀的感觉，你下次必须督促好！］
助理点开妈妈的对话框：［妈，我不想干了。］
第16章 法国巴黎
顾执回了公司，路过沈曜办公室时注意到他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顾执停了下来，推门一看，里面果真空无一人。于是顾执传讯息给沈曜：［你现在在哪？］
沈曜回复得倒是快：［办公室］
顾执唇角勾起，这小子现在还学会扯谎了。顾执熟练地打开手机里一个绿色标的软件，随后点击软件主页面里的沈曜头像，软件内便立马显示出了沈曜当前的位置。
软件是内部开发的，又在公司里装了信号接发器，所以能够很精准地定位到对方在哪一楼层的哪一位置。
“去八楼这么久还没回来吗。”
顾执进了电梯去到八楼，随后按着地图上的箭头朝里走去，走着走着便觉这儿见不到几个人，如同鬼楼一般。可再进几步，顾执便能听见细微的讨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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