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走过去时，桌上摆了不少甜品以及鲜榨橙汁，甜品种类跟上次穆晗买过的一模一样，只是这次提拉米苏多了好几块，还有一块黑森林。
程逸坐下后，拿起橙汁送到嘴边又放下了，穆晗抬头看了他一眼，程逸开口：“早上好。”
“哦，早上好。”穆晗不自在地喝了口果汁，程逸当没有看见，给穆晗留足面子。
一阵安静中吃完早点，穆晗出门的时间也到了，走到门口却回头了一句：“你的复习安排我能知道吗？”
“从今天开始，学一晚上休息一个白天，直到考试的前两天。”程逸无比熟练自己的复习节奏，“晚上从11点开始学到第二天的七点。”这是昨天穆晗回来之前程逸琢磨出来的，晚11点是穆晗的睡觉时间，早七点是他的洗漱时间。
白天穆晗去上班了，程逸就在家里睡觉补充体力。
“你这是，”听完穆晗的表情挺复杂的，交杂着心疼，开心，以及程逸看不懂地一些思绪，“你真是让我后悔把你带回来。”
程逸听完依旧平静，“早跟你说了，我在学校会更好。”
“不说了，接下里你用不着在家里吃午饭了是吗？”穆晗直接扔出了话题的重点。
“今天还是需要的，辛苦你了。”程逸这话说的有点欠揍。
穆晗伸出手拉了他一下，程逸也没有躲，穆晗稍低头吻住了程逸的唇，这一个吻时间很短，唇分时穆晗留下一句“等我”就出门了。
鉴于晚上才开始正式复习，上午的时间，在浅学习的前提下，程逸把课本大概翻了一遍，再把自己的笔记检查了一遍。这一切都做完了，才从包里拿出穆晗昨天买给他的那本书开始看。
这是一个心理纪实访谈内容的书，作者表达诙谐幽默，因此程逸的阅读速度大大降低。直到穆晗回来他也才看了30多页，他把书中自带地书签放到自己阅读进度那页，就上桌吃饭来了。
程逸虽然挑食，但是意外地很喜欢穆晗每一次带回来的食物。今天他带了日本料理回来，色泽香味俱全。
“这是同事推荐的一家店，你尝尝，如果你喜欢下次就去店里吃。”穆晗在开始吃之前说了一句。
程逸说好，俩人便开始安静的吃饭。
他吃了一口鱼，味道很好。
穆晗总是在细微处让程逸感到心暖。其实程逸能感受得到，穆晗不是一个对于食物特别有追求的人，但是却会为了他去向同事打听新的菜馆，把口碑好的东西带回家来。只有程逸说好吃，穆晗才会说：下次带你去店里吃。
午饭后，穆晗问程逸，一直不出门会不会无聊，程逸说不会。
程逸记得自己在高考前的两个月，一直到高考成绩出来，几乎就没有出过门。他高中念的那个学校，学习氛围挺宽松的，再加上老师知道程逸的学习方式特殊，特意给他破了例。考前自由复习其他同学都是一个月，程逸却是两个月。即使程逸的成绩一直都能排到年级前几，各科任课老师都说他没有问题。但是程逸对自己很严格，高考对于他，对于十分关心他们的爸爸妈妈而言有很重要的意义，当时程逸的想法是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别人怎么肯定他都没有用，只有走进考场，在那个战场上，成功打下自己的未来才是重要的，才是有意义的。所以直到高考成绩出来之前，他都是紧绷的状态，他要做到最好，让他的爸爸妈妈看到，他过去是多动症儿童，但现在是一个有能力的学生，还会有一个不错的未来，不仅能照顾好自己，也不会伤害其他人。
在过去的那段拼命的日子面前，两周的备考对于程逸来说都不算什么。穆晗却是把这太当回事了，最后程逸受不了有些想安慰他，就表现的自信心爆棚：“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你还得瑟上了。”穆晗像是有点生气，捏了捏程逸的鼻子，程逸觉得穆晗似乎有下文没有说出来，到了晚上他隐隐知道了白天穆晗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
就算是早上买的甜品没有吃完，桐姨塞给程逸的甜点也还原封不动地放着，穆晗还是在下班后提了一大堆东西回来，所谓是给程逸的宵夜。当穆晗把当晚的宵夜份量放在一个托盘里走拿进书房的时候，程逸悄悄地红了脸。穆晗现在的这样完全就是一副备考生家长的样子。
为了程逸能够有在学校心理咨询室的学习状态，当晚穆晗提前把书房整顿了一遍。上一次在穆晗家学习的时候，程逸因为想要坐在穆晗的位置才没有去书房。今天晚上程逸才知道，这书房是穆晗高中时期经常呆着的地方，但是上了大学后使用家里的书房没有使用学校图书馆的频率高。
程逸一听这个就有点兴奋，就连在洗澡的时候，他都有点兴奋，不敢相信往后的两周时间里他要在穆晗曾经用过的书房里学习。洗完澡擦头发的时候，他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
天哪，太傻了。
他拉开浴室门出去，穆晗拿着吹风机从卧室出来：“给你吹头发。”
程逸自然说好，跟在他后头去了客厅。
穆晗一下一下的给他吹着头发。程逸感觉到那双手的沉重，轻轻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他希望自己能不那么敏感。
穆晗要回卧室，程逸要去书房，在卧室门口程逸忽然抱住穆晗：“对不起。”
让你看到我这种样子，我就是个胆小的人。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我只是没有信心，我不知道我能这样看着你多久。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穆晗声音有点沉重。
程逸曾经想，他和穆晗从彼此坦白心意到现在先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他们之间的感情还不是很深。但是偶尔有时候，穆晗说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都会打破程逸的认知，总是给他一种，他们之间的感情羁绊已经很深了的感觉。
第二天早晨。
穆晗走出卧室在书房门口站了许久。突然从书房内传来自己叫程逸名字的声音，虽然有点小，但是隔着门穆晗还是能清楚听到。
这声音重复了好几次，直到第五次刚说完，下一秒这声音就消失了。
“咔哒”一声，书房的门开了，程逸走出来，一身的低气压，看的穆晗后颈有点麻。
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子，突然又被自己的举动逗笑了，但是程逸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机器人一样看着他。
穆晗有点心疼，但是刚看到程逸的一瞬间内心空落落的感觉瞬间消失了。此时的程逸衣冠整齐，只是眼睛有点红，还有点黑眼圈，一整晚奋战后看着有些单薄，脸上的表情却很呆滞像个木偶。
穆晗想要举白旗，他绝对受不了在以后以后很多个早上俩人以这样的方式打照面。
无论再多的不忍和不甘，在开口时却化成了一句：“早安。”虽然穆晗想上前抱一下或者亲一下小男朋友，但是过去的历史警告他要谨言慎行，他不想点开程逸爆发的开关。
下一秒，穆晗转身走进了浴室，过了两秒后面的人跟了上来，穆晗嘴角扬起。他觉得有些事情可以尝试一下，比如男朋友像木偶一样处于静音时期，他可以当那个给木偶拉线的人。
进了浴室，穆晗站在洗漱台前挤了牙膏开始慢慢的刷牙，程逸走到他旁边，拿起自己的牙刷站了一会儿，因为牙膏在穆晗的手上。穆晗伸出左手，举着牙膏想要给程逸服务，但是程逸十分粗暴地拽走了牙膏，又十分用力的刷了牙，穆晗在一旁看的牙龈疼。
洗完脸，程逸直接走到马桶边掀起盖子，然后扯下裤子，站着就开始了放水活动。
穆晗在镜子里亲眼看到这些，手上的动作凝固了，大脑也有点缺氧。
某人却毫不自知，提上裤子，经过穆晗身旁时眼神都没有多给他一分，走到门口时程逸仿佛忽然脚上沾了什么东西一般固定在了原地。
穆晗嗤笑了一声，漱了口，像镜头慢放一般擦了擦脸，等着某人转身，结果等了半天没有等到。
穆晗爆了一句粗口。
穆晗走过去站到程逸面前，低头看到程逸紧攥着裤子的样子，想使坏占他便宜的想法被压去了一半。不过穆晗也没有那么好心，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也太对不起他自己了。
穆晗在脸上盛满笑容，勾起程逸的下巴逼他抬头看自己，程逸的眼睛比之前更红，浸着泪水但是倔强的没有让它流下来。
穆晗慢慢靠近他，唇贴上了程逸微微发颤的嘴唇，程逸闭眼的瞬间泪水溢出眼眶，穆晗却没有让它们流下来。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程逸全身放松，久到穆晗把程逸抱去床上，久到唇分时程逸已经睡着了。
早上百感交集，还被程逸撩的差点走火，路上还遭到堵车，穆晗却没有半点不耐烦，结果是上班以来第一次迟到。
这放在以前，他分分钟钟暴走，只是有程逸一切都不一样了。
第23章
早上出门的时候，穆晗也没有舍得叫醒程逸，他不太放心就去书房看了一眼昨天准备的宵夜。餐盘是空的，如果都吃了，程逸也不至于太饿。
中午的时候，穆晗买了点吃的回家，就算再不忍心叫醒程逸，还是想让他吃上热饭再休息。
他想程逸，虽然这话在嘴上可能说不出口，但是在心里还是可以想一想的。
穆晗回家的时候，程逸还在睡，呼吸清浅绵长。程逸本来就白，因为睡得很沉，整张脸有点红又有点粉。
程逸睡穆晗上不是第一次，但却是第一次，穆晗下班回家后看到程逸睡在他床上的样子。穆晗觉得有点燥热，他松了松衬衣，放低声音在程逸耳边：“程逸，程逸。”
穆晗突然想起自己早上听到过的声音，看了一眼床边柜子上程逸的手机，“程逸，程逸。你再不醒我就去翻你手机。”
穆晗拿起手机，刚点亮屏幕，锁屏是他的照片。
程逸很少玩手机，和他一起的时候，俩人要么一起安静的吃饭，或者是一起看电视，或者程逸去奋战，穆晗去睡觉。直到今天他才有机会看程逸的手机。
穆晗愣了一下，还没有摸清这照片什么时候偷拍的，手机就被人夺走然后缩进被窝里。
等了半天，穆晗也没有等到程逸从被窝里爬出来，他有点想笑，又有点骄傲。
程逸有时候很放的开，也很主动，甚至会惊到穆晗。但是更多的时候，他总是表现的羞涩，小心翼翼，表现的很没有安全感。
穆晗觉得的这些情绪更多是在自己面前表露，他在家人面前总是表现阳光的一面，准确的说就是展现出自己最积极乐观的一面给家人看。听闻彰说，程逸和他妈妈的关系更复杂。因为直接对他造成伤害的是他妈妈，这么多年程逸一直是主动给予妈妈安慰的人，从没有退缩过。
程逸的很多微妙的情绪，穆晗都能感受的到。但是穆晗觉得这些还不够，想要感受更多，给予更多，索取更多。
穆晗没有犹豫，直接把手塞进被窝里，抓住程逸光着的手臂，然后捏住，但力度不大，程逸直接从床上弹起，顶着一头炸毛。
“起来吃东西。”穆晗说。程逸点头没有说话，穆晗起身准备出去，程逸爬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穆晗低头看他，“想要我抱你出去？”
“没有。”程逸说完把穆晗往前拉了拉，松了他的皮带，裤子往下拽了一点，穆晗对于程逸的操作十分震惊，下一秒腰上一阵刺痛，程逸一口咬上穆晗的侧腰，久久不松口。
有时候穆晗觉得程逸在自己面前软软的，不过在下一秒程逸会用举动表明，他再怎么软也是一个成年的男人，会有粗暴的亲昵方式。上一次咬是的后颈，这一次咬侧腰。
穆晗被疼得气笑了，“这是早上欠的？”程逸还没有松口，“这次怎么不是脖子了？”
程逸松了口，“脖子上会有人看到。”
穆晗嗤笑道：“我谢谢你啊！”
程逸嘻嘻一笑：“不客气。”
穆晗内心：为什么两周以后要考试。
“走了，去吃饭。”穆晗勾起他的下巴，“吃完饭解释一下，你的屏保照片。”走在前面加上一句。
“哦。”程逸拖了个长音，表示自己的不满。
穆晗心想：有一天你也会对我撒娇的吧。
穆晗在程逸眼皮底下，慢吞吞的把他手机相册翻了个遍。相册里只有两个图集，一个叫贝壳和亲爱的他们，一个叫小朋友的玩具。
点开第二个图集，穆晗被海量的抓拍照片吓到了。大学的时候，闻彰经常说的一句话是：“拍你呢，别绷着脸。”后来他谈恋爱了，也丝毫不影响一些摄影爱好者要拍他的执着，只是他没有想过有这么多照片，或者说是没有想过程逸能找这么多出来。
“这个图集为什么叫小朋友的玩具。”穆晗好奇。
程逸说：“只有一个人叫我小朋友，小朋友的玩具不想给别人玩。”
穆晗亲了一下程逸的手心，他想，自己现在笑得一定很傻。
在程逸去书房奋战的第二天晚上，穆晗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几次抑制住了把程逸捞回来揣在怀里的冲动。
经过一晚上的考虑，穆晗做出了一个不太人道的决定，他不打算继续当绅士了，他要拿下程逸。
落实这个流氓的计划只能是程逸考试结束以后，在那之前他也没有打算让程逸知道。
之后的时间里程逸按自己的节奏复习休息，穆晗都没有去骚扰他，他想先攒着，到时候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穆晗自己在一边处理着手中的事情，嘱咐助理这一段时间先不要给他接新客户，打算提前休年假带程逸散心顺便占个便宜。
日子过得很快。
程逸在考试的倒数第二天回了趟家见父母和他们一起吃饭。
考试的前一天晚上，吃完晚饭穆晗带程逸出来散步。
俩人安静地走了一段，就走到了小区公园一角的篮球场外，晚上有有不少学生在打球，还挺热闹。程逸说想看，穆晗就拉着他走到一边坐在长椅上开始看球。
看了一会儿，穆晗侧头问：“会打吗？”
程逸：“没打过，但一直想学。”’穆晗：“等过了明天，我教你。”
程逸脱口道：“穆律师，请为您的人身安全考虑清楚。”
穆晗盯着他说了一句：“我要是受到什么伤害，你得补偿我。”他观察着程逸的反应，“至于怎么补偿，看你的爆发力。嗯？”
程逸盯着看了他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话里有话，渐渐地红了脸，倔强地转头继续看球，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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