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抬手捂了席之空的嘴,席之空还不知死活地在他掌心舔了舔。
两人又僵持了会儿江宴终于把席之空哄下了车。
席之空心里烧得慌,江宴又非要把礼物送了再说,他一气之下直接跳到了江宴背上,双腿搭在他腰上在他耳边说:“我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江宴苦笑,憋?这么个撩人的宝贝在背上,他简直步履维艰,度日如年,早都憋不住了。
回到房间里江宴把人往床上一放,还没起来就被他勾着脖子躺了下去。他又软声哄道:“空空乖,十二点前一定要把礼物拆完啊!”
席之空把扔到床头柜的手机又摸过来看了眼时间,皱眉说:“这才九点,你准备了多少礼物需要拆那么久?我觉得我们来一次再拆也来得及——”
“你放开哥,哥给你拿。”江宴在他手臂上轻轻拍了拍,感觉他手上力道一松赶紧从他身上起来,从柜子里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盒子拿了出来。
配合着江宴夸张的“将将将将”,席之空揉了揉眼睛借着昏黄暧昧的床头灯看清了他手里是个什么东西——满眼都是数学题目,一道接一道,面前这个盒子的面上全是题。
他感觉满腔欲|火一瞬间就熄灭了。
江宴丝毫没有察觉到床上那人的表情变化,还津津有味地看自己出的题,翻出草稿纸铺在桌面上说:“来啊空空,把这些题目解了里面全是礼物哦。”
席之空:“……”
“所以我说十二点以前要拆完的话得现在就开始,来,不会的我教你。”
江宴说得极其认真,席之空看得牙痒痒,对着他冷笑一声,下床站在他身边低头看桌上的稿纸和笔,说:“行,做题。”
一开始席之空老老实实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解题,顺利地拆了几个礼物,里面有他喜欢的书,还有一个kindle,目前为止他最喜欢的是江宴定制的一个胶卷,拉出来是他和江宴从小到大的照片。他心里有点感动,但是很快又想到江宴今晚无视他需求的作为,一心盘算着怎么好好“报复”他,自己准备的两份礼物也不准备送了,先送他一份“大礼”。
盒子拆了一半席之空只花了四十分钟,效率上大大超出了江宴的想象,他在席之空脸颊上亲了一口,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席之空心想,行吧,那就好好做题。
越往后题目越难,他解题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但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反而悠闲地靠在江宴身上——他喝了酒身上的皮肤发红,江宴一低头就能顺着他敞开的领口看到他胸前透红的肌肤,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席之空装作若无其事把稿纸往桌上一放,站起身的时候还故意往后坐了一下,听见江宴一声闷哼他满意地拍了拍手说:“好热哦我去洗个澡。”
江宴又看了眼时间,勉强应道:“好,你先去洗。”
席之空站在原地就开始解扣子,上衣的扣子解完后他没有脱衣服,而是直接开始解裤腰上的扣子,脱也只脱到屁股上,没继续往下脱。
他余光瞥到江宴转了回去,嗤笑一声把衣服脱掉扔了一路进了浴室。
浴室里水声哗啦啦地不停把江宴心底一棵参天大树滋养得枝繁叶茂,紧紧绕在他的心脉上让他心痒难耐,现在哪怕一点风吹草动他耳边都沙沙作响。
等席之空什么都没穿出来撅着屁股在衣柜里找衣服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自己给自己挖了多大一个坑。
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站了起来,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席之空的身后,抱住正在穿衣服的他而后小心说:“空空冷不冷?”
席之空心说我现在是挺冷的,从上面到下面都很冷。
他穿好衣服把江宴晾在一边,回到了桌子前面重新拿起笔开始做题,漫不经心道:“还有五个题,好困哦,写完睡觉了。”
江宴走到他身后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抓住了他拿笔的右手,拇指暧昧地在他手背上摩挲,俯身说:“这五个题太难了,我都不会做,我们明天去学校再写吧?”
“那不行,做事情要有始有终,况且这是你给我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我想看看你后面准备了些什么‘惊喜’。”席之空说得再正经不过,江宴几乎要信了——要不是看到他嘴角一抹狡黠的笑意,他可能真的误以为他要认真解完剩下的题。
江宴一把抓了他的手腕拉到嘴边亲了亲,“明天哥给你拆,我建议现在我们去休息。”
“也行,”席之空放下笔和稿纸,把手挣脱出来往床上一倒,在床上滚了两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闷闷道:“早点休息,我的礼物也明天给你哦。”
江宴:“……”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喝醉了,才会拒绝了席之空非要拉着他去做什么鬼数学题。
“空空。”他干脆趴在了席之空身上,嘟囔着道歉说:“对不起空空。”
席之空也没有打算真的不理他,听他在耳边委屈巴巴的声音有点于心不忍,偏过头问他:“怎么突然道歉?”
就当是十八岁以前最后的修行吧,江宴心想。
他强行掀开席之空身后的被子贴着他,手探进他毛茸茸的睡衣在他身上乱摸。席之空转了个身面对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心软了,叹气道:“去洗澡,你脏死了。”
——其实他憋得也不舒服,刚刚在车里都只差一步了,回家来两个人好像又走了十万八千里的弯路,这才走到一块儿去,互相都按捺着心底的冲动。
这会儿按不住了。
……
“江、江宴!我要睡觉!…唔!”
席之空下定决心了明天一定要查一下“男朋友太持久怎么办”,他抽空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身后那人还精神得不行。现在听到被自己叫了全名,更是不得了了。
“叫我什么?”江宴一边在他背后努力一边问,抓着他手臂凑过去在肩上吻了一下。
“宴、宴哥,饶了我吧…”
席之空心想这江宴不仅太过持久,怎么在这方面心眼儿就这么小呢?他觉得可能是自己还差点火候,再开口的时候就不矜持了,声音甜甜软软的,转过脸去和江宴接了个吻,哼唧道:“阿宴哥哥真厉害,空空好喜欢你哦。”
“阿宴哥哥也好喜欢空空。”
江宴果然是更喜欢吃软糯席之空,在非常不矜持地“努力”了十几分钟后他终于如愿可以休息了,腰再酸再累都自己掀开被子跑进了浴室把自己洗干净,坚决不让江宴再碰到他。
……
第二天早上席之空又醒得很早,六点半的时候已经在床上发了十分钟呆。他把手缩回被窝里牵住江宴的手,拇指在他虎口摩挲着。
这是他和江宴十八岁的第一个早晨,外面好像又是大晴天,昨晚好像也下了雪。
昨天他收到了一份意料之外的礼物,他想还回去,又舍不得还回去。
江雯的心意让他心中忐忑,又像是心安理得——他盼望成为江宴的家人,又怕成为他的家人。
像是先前江宴一直坚持认为的那样,十八岁是一场仪式,席之空和江宴都应该长成大人的一场盛大的仪式,可他们竟然就那样自然而然的就过了。
如果时光回到十八年前,如果那年冬天两个年轻的母亲没有因为一场意外而同时生下她们的第一个孩子因此结缘,他和江宴的生命绝不会纠缠在一起。
江宴如此优秀,这一生注定不会平凡,而他可能会在巷尾那个平凡又充满波折的家庭里艰难长大成人,每天拼命地寻找活下去的理由和办法。
如果没有江宴他肯定不能撑到现在,他想。
从小他就依赖着身边的人,看着至亲的父母接连离开,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席之空,最终在江宴的陪伴下勇敢地踏进了另一段人生。
他转身看着面前熟睡的江宴,凑过去亲了亲他,说:“上学要迟到啦!”
“嗯?”江宴睫毛抖了抖,睁开眼睛看着他忽而笑出来,把人抱着下巴在他耳后蹭了蹭,小声哼哼:“嗯…”
第七十章 一个苹果
一年的寒来暑往白驹过隙,柳条抽芽的时候,江家的双胞胎儿子已经会满地跑了。
二月开春,模拟考试一次接着一次像是没有停歇,天气还不大暖和,出着太阳空气里也还挟裹着寒意。江宴和席之空刚出门两个小不点儿就跟着撵了出去,江雯追出来一手一个把人抱了回来。
结果俩孩子马上就不干了,四条腿蹬着从江雯臂弯里挣脱,跑向前面两个背着书包的哥哥,一人抱着一条大腿不撒手。
江雯站在原地插着腰大声说:“连嘉澍!连嘉昶!放手让哥哥们上学去!”
两个奶娃娃虽然说话说不清楚,但就跟江宴小时候一样出奇地机灵,大部分话都能听懂了,一个劲地摇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不要。
“嘿我今天——我去把牛奶和饼干喂猫咪了哦。”江雯威胁道。
两兄弟还是坚定摇头。
“宝宝乖,来妈妈这里,哥哥们要去上学啦,来妈妈抱。”
硬的不行来软的吧。
江雯蹲**朝他俩张开手臂企图把人哄过来。可几分钟后她蹲到腿都快麻了,人还是不过来。
席之空从兜里拿了张纸蹲**把两人都快流到下巴的口水擦干净,哄道:“昶昶,哥哥们很快回来的,回来的时候给你们买飞机好不好呀?快带着弟弟过去妈妈那儿。”
连嘉昶撇撇嘴没有摇头了,可也没有点头,站在原地动都不动。
江宴脑子一转,反手在书包里拿了两颗江雯给他塞包里的糖也蹲下来,牵起两只肉嘟嘟的小手说:“哥哥最后的糖都给你们吃了,下次哥哥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糖,快回去。”
连嘉昶动摇了,他看看糖又看看江宴,然后再回头看眉头紧皱的江雯,迟疑着把糖捏在手里,还是牵着连嘉澍转身朝江雯走了过去。
“你们就惯他俩!牙齿都要吃坏了!”江雯上前几步一手拉着一个,生怕这两个小机灵鬼一言不合又反悔,对远处站着的两个人说:“行了去学校去吧,小空学习别太晚啊,我可都好几个晚上半夜一点还看你们房间灯亮着。”
席之空于是在她背后应道:“好的雯姨,在学校十一点就熄灯了,我会早睡的。”
“去吧,注意穿衣服,别感冒了。”
两人搭公交到学校门口,看到贺星走过来,背着书包腰都被压弯了,孙晨轩拉着行李箱从背后跳上来生怕他摔不倒似的,从背后狠狠撞了他一下把人撞出去一个趔趄又赶紧伸手拽回来。
贺星被勒了脖子呛得直咳嗽,反手勾住他的脖子收紧手臂朝前走。
孙晨轩连连求饶:“啊啊啊星哥星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知道错了?”贺星松开手拍了拍,把背上的书包放下来往他行李箱一放,说:“给哥把书包背到教室去。”
“哇你是来炸学校的吗?!这么重?”孙晨轩把贺星的书包拉起来拎了拎,想反手给他扔回去,奈何实在是太重了,提起来都困难。
席之空好奇地将那装得鼓鼓囊囊的书包打量一遍,说:“贺星,你要住校?背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不是,都是练习册,昨天我去买的。”他解释。
身后舒霁月“啪啪啪”的鼓着掌走过来,连连感慨:“这是什么学习的好榜样?在下真是感动佩服。”
相比之下舒霁月这个正宗住校生反而没多少东西在手里,轻轻巧巧地就来了,看到江宴站在席之空背后又笑说:“哟,S65再不动可是要落灰了呀。”
自从他知道江宴十八岁生日收到一辆S65的生日礼物后就总调侃他,后来江宴缠着蔺同瑞打听到他妈也买了辆不便宜的车送给他,两人就常常炫富似的互相伤害。
这大清早的在学校门口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江宴想了想还是算了,把他晾在一边勾着席之空的肩膀走进了学校大门。
还有四个月不到就高考,二班的教室里挂着巨幅的倒计时日历,是陈旭聪自己去定制的。班里同学都进入了自学为主老师辅导为辅的学习节奏,像贺星那样采用题海战术的人占了大部分,包括席之空和孙晨轩,就连江宴都跟着席之空做了很多题,陪他整理了不少的错题笔记。
几个学校联考的成绩刚出,江宴稳定前三,舒霁月就在五六七名徘徊。每次陈旭聪看他的成绩和答题卡都觉得他就差那么点儿,一旦那一点顶上去了很有可能和江宴一起包揽一二名。
那样的话就真是闻和最好的高考成绩了。
陈旭聪找他谈过好几次,他都诚恳地“反省”了自己的问题,满口答应一定改进,可下次还会犯同样的错误。打电话和他家长沟通,家长下来也只是跟他说了说让他用点儿心,别的再没多的了。
问题的关键所在还是席之空察觉到的。他和江宴每天上晚自习到十点半,掐着点儿五分钟赶回寝室,然后趁着还有电有热水麻利地洗了澡,开台灯再背背单词什么的,到十一点半准时睡觉。
有天晚上他实在是睡不着,披着大衣轻手轻脚地出门,准备在外面发会儿呆好睡觉。结果刚推开门就被站在护栏边上一言不发的舒霁月吓得够呛,一瞬间更加清醒了。
他走到舒霁月身边戳了他肩膀一下,问:“你干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
“你不也没睡。”舒霁月说着话,但视线不知道落在哪儿,整个人就像被抽离了精神和意识,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席之空随即耸耸肩不置可否地说:“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挺正经。”
“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舒霁月反问他。
“就…平时挺不正经的啊,吊儿郎当的,不过你成绩好学东西快,这也不算缺点。”席之空认真回答他。
舒霁月突然转过来盯着他看了会,沉默半晌才说:“我是不是挺不靠谱的?”
这话一出席之空不敢随便接了,他干咳两声转移话题道:“马上模考了,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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