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毅转头离开,我听的一头雾水,回头便看到林融靠在墙上,似乎在发抖。
我急忙走过去握住了他的肩膀,“林融,你在发抖,你怎么了?”
这时候,外面两个男人说说笑笑的进了洗手间,我低着头拉着林融走出去,走到一处拐角的玻璃窗边停了下来。
林融脸色苍白,身体不停的发抖,我安抚的摸着他的胳膊。
“药。”
“什么?”
“双肩包,药盒。”
这回我听懂了,可又不放心他自己在这里。
“我们回包间吃。”
林融坐在地上,额头布满细细的汗珠。
“不,不回去。”
“那你在这等我。”看到他点头,我急忙往包间跑,从认识林融开始,他身后就一直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原来里面一直装的都是药吗?我来不及深入思考,跑到包间就把林融椅子上的双肩包打开,包里的东西不多,一个笔记本,一包纸巾,一个钱包……终于摸到了,一个精致的铁盒,应该就是药盒了。
“怎么才回来呀,栋栋,小林呢?”
我没有回答老妈,拿着东西匆忙跑了出去,在前台要了一瓶矿泉水,跑到窗边的时候,林融坐在那里,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我心疼的蹲下,把药盒递给他。
“帮我打开……”
我不知道怎么开,只好用蛮力掰开了药盒,打开的一瞬间药片撒的到处都是,我急忙捡了起来,吹掉了上面的灰。
“这有六片药,吃哪个啊?”
林融抬起头,脸色苍白,他伸出了手。
“都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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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彩蛋:
导演:cut!
苏栋:李导,这戏没法演了,林融他每一场打戏都是真打的!嘴唇都给我咬出血了!
导演:这年头,像林融这样敬业的演员不多了啊。
苏栋:......
导演:不过你可以安安心,明天我们只有一场戏,之后就没有打斗场面了。
苏栋:好,明天是哪场戏来着?
导演:床上打斗的戏,简称床戏。
苏栋:......
第37章
天,暗了。
窗外被傍晚的夜色所笼罩,餐厅内却是一片光亮,映在窗上的除了光影,还有林融冷清的侧脸。
“你……好点了吗?”
林融缓缓转过头,伸出手放到了我的胃上。
“你好点了吗?”
林融声音沙哑,不知道是不是刚吃过药的事,他脸色苍白,嘴唇却是殷红的,看着既病态又性/感。
“先别管我了,你好没好点啊?”
林融细长的手指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好多了,就是头还有些疼。”
我松了一口气,挨着他坐下。
“那就好,吓死我了你,你这什么毛病啊?”
林融没有说话,似乎又在看窗外。
“苏栋,如果我跟你说,我得了一种只能控制却不能治愈的病……”
林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灵,像是迟疑,又像是急迫的想说出口。
“你会不会……”
我看着面前青瓷瓶上面的小绿树,叶子上蹲着一个小飞虫,似乎到了该“入土”的时候了,却又在那里苟延残喘的活着。
林融那边又安静了。
“你身体有啥病,我都不嫌弃你。”
我觉得我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其实只要不是梅毒艾滋,就都无所谓,而且就算是梅毒艾滋,也已经传染完了。
“苏栋。”林融顿了顿,道:“我得的不是身体上的病。”
最后几个字说的很轻,如果不是我们离得这么近,我想我根本听不到。
我和林融各自看着自己的前方,没有对视,只能感受到依靠在一起的肩上互相传递的热量。
“能跟我说说,是啥病吗?”
我下意识摸了摸裤子两侧的口袋,有点想抽烟。
林融似乎在安装那个药盒,发出铁盒碰撞的声音。
“最开始的时候,是强迫症。”
不知为何,我忽然有些紧张。
“后来,被诊断出狂躁症……”
我的大脑像过电一样,刷地一下整个头皮都麻了。
“……和精神障碍。”
我听到林融叹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大概还有性瘾症。”
我已经表达不出此时的感觉了,就像与你相处了半辈子的赫敏,突然有一天解开了她的咒语,摇身一变,成了伏地魔。
我确确实实的僵在了原地,胃部的疼痛已经变得毫无知觉,准确的说,我整个人都已经变得毫无知觉。
强迫症,狂躁症和精神障碍……大一时在图书馆看到的那本书里的各类型精神病的案例在我大脑里像电影画面一样闪过。
我知道我应该转身抱住他,可是我做不到,我想到了小学时那个冲着我笑的疯子。
林融的手在身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回答,我心脏一抽一抽的痛,想说话,却迟迟张不开嘴。
“你害怕了。”林融轻声道。
“也是,心理医生都害怕,又何况你呢。”
林融松开了我衣服上的那只手,语气充满了失落与无奈。
“苏栋,你想离开我了是吗?”
我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想让自己从震惊和惧怕中恢复理智。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如这样吧。”
我听到林融站起身,似乎在拍裤子上的灰。
“我给你三天考虑时间,周四晚上,你给我答复,是继续和我在一起,还是……离开我。”
我觉得这样对林融太残忍了,可是又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点点头。
“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无论结果如何,你必须当面告诉我,好吗?”
我再次点头。
“苏栋……”林融突然在我面前蹲下,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我没理解他的意思,不过,倒是想起来博物馆里他说过要和我说一件事,一件我一直感兴趣的事。
“林融……博物馆里,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吗?”
林融看着我,似乎在思考。
“是吗?”我又问了一句。
林融突然露出一个笑,道:“你猜?”
这顿饭吃的食不知味,我妈问我们干嘛去了,林融谎称他胃病犯了,说我是去给他送药,说我嘴坏了是因为着急自己咬坏的,他林融圆的自然,我爸我妈也就完全信了。
饭后把他俩送回了酒店,心不在焉的聊了一会儿天,鉴于他们明天上午就要跟团出发,为了让他们好好休息,我们早早的离开了酒店。
出了酒店大门,两个人一起看着我。
毅毅说:“回寝室?”
林融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如果老爸老妈那屋不是只有一个大床房,我肯定留上面不走了。
“嗯,我先回寝室吧,我东西都拿那边去了。”
毅毅心情愉快的转头去取车了,我看着夜色中的林融,挠了挠头,说:“那我先走了……”
“三天。”
我回头。
“三天,你给我答复。”
“啊。”
林融听到我回复,转身走了。
看着他孤单的背影,我有种想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但是我不知道现在我是爱他多一点,还是怕他多一点。
在我的纠结中,林融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嘀嘀。”
我听到了车的鸣笛声,毅毅在车窗内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道路两边的路灯依次向后飘过,像是一条发光的灯带,车里面响起温柔的音乐声,可我的心却紧紧揪在一起,满脑子都是林融离开时的落寞背影。
两边的建筑物越来越少,我这才发现,我们现在似乎正行驶在一座江桥上。
“这是回学校的路吗?”
“不是。”
我直起身来看着毅毅。
“不是学校?那我们这是要去哪?”
毅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我家。”
“你家?”我深吸一口气,“毅毅,今天你跟我妈说我要去留学这件事和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毅毅笑了两声,眼睛看着前方。
“到家之后你随便算。”
“嘁~”我抱着肩,突然感觉车在桥上停了下来。
“怎么停车了?”
毅毅先是把他的安全带解开,然后又顺手解开我的。
“下车,换位置。”
“啊?”我看着四周,我们还在桥上,“这不安全吧?”
“没事,这个桥车少,我开双闪了,我看你心情不好,让你发泄一下。”
重新回到车里,我已经坐在了驾驶座上。
“毅毅,我有点紧张。”
毅毅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关系的,按照教练教你的开就行,我们马上就过江桥了。”
我紧紧的握着方向盘,虽然紧张,但是驾驶的激动感马上盖过了所有情绪。
“感觉怎么样?”
我大吼了一声:“爽!”
毅毅在一旁看着我笑,突然对我说了一句话。
“苏栋,离开林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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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彩蛋:据上面一位到了“高/潮”的少年所说,我们小说确实到了一个小高/潮了,高/潮是展示小说人物矛盾的重要情节(语文老师脸),所以大家的心情也跟着一起激动了~但是这个小高/潮大概还会持续一段时间,所以大家稍安勿躁,平易逊顺,平心静气,保重凤体,~
第38章
毅毅住在我这辈子都不敢想的传说级别的富人区里,我看了他的车库和他的别墅后,就更加坚定了我今晚要把他喝趴下的决心。
我和毅毅一人搬了一箱啤酒进了他家,刚一进门,我就被里面的豪气装修惊到了,这耀眼的大吊灯,这发亮的理石瓷砖。
“这是我爸妈以前住的地方,还没重新装修,所以很俗气。”毅毅很嫌弃的跟我解释。
我咂咂嘴,我还就喜欢这俗气的劲儿。
我四周看了看,突然在墙上看到了一副油画,于是乎,我想起了林融,又想起了毅毅在车里跟我说的那句话。
他说:木东,离开林融吧。
当时,我的心就疼了。
疼得我想抽烟,想喝酒,疼得我想下车回家,想抱住林融,想对他说:林融,我想喝你给我榨的绿了吧唧的芹菜汁了。
可是,我不能回家,我想他,但我害怕。
于是,喝不着芹菜汁,就只能拿啤酒充数了,两箱啤酒,加一起48瓶,每瓶450ml,总共21600ml,我就不相信还让我忘不了那杯绿油油的芹菜汁,忘不了那个微笑着端过来的那个人。
我简单的参观了一下毅毅的家,就花了我二十分钟的时间,宝贵的20分钟,是我这辈子花的最不值的一次,现在我只想找个舒服的地方,把这个万恶的富二代喝倒,替广大无产阶级出口气,最好喝到他哭着对我说:大哥,我服了,才能解开萦绕在我心头的嫉妒。
今天的苏栋,还真是不招人喜欢啊。
酒箱放在地上,吃的搁在茶几上,人坐在沙发上,脚踩着啤酒箱,这是男人喝酒的仪式。
我和毅毅先是一人闷了一瓶,我满足的靠在沙发上,打了几个饱嗝,有点小爽。毅毅规矩的坐在沙发上,正拿着湿巾给下一瓶啤酒瓶口消毒,真是可怜他了,竟然摊上了个我这样的室友,把他从天上拉下了凡间。
“人家也都是消过毒才往里装啤酒的,你还擦它干什么?”
“我嫌脏。”
我无语的看着他:“毅毅,你洁癖这么严重,以后有了女朋友可怎么办,亲嘴之前先给她消毒吗?”
毅毅斜了我一眼,没说话。我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也自得其乐。
我和毅毅喝了第二瓶,我摊在沙发上,明明是我最擅长的啤酒,可现在却有点头晕,果然,酒这种东西是靠不住的,看我心情状态不对,连你也来欺负我。
我看着头顶的吊灯,眼前一片光晕,光晕中出现了一个黑影,我伸手推开他。
“别打扰我看灯。”
毅毅把我拉了起来,坐到了我旁边。
“木东,我们谈谈。”
毅毅握着我的肩让我坐正,他的目光太清醒,我突然觉得今天把他喝倒的希望不大了。
我把瓶中的最后一口酒喝光,歪头靠在沙发上。
“谈什么?”
“谈谈林融。”
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在车里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不想讨论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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