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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说，”医生摇了摇头，“要看治疗效果，快的话一年之内，慢的话有保持十几年都无事的。”
“谢谢您，医生。”
“爸——”
莫一焰刚被拆下纱布来，就纠缠着莫妈妈走出了病房，想出去看看陆哥哥有没有在外面。
就听到了莫爸爸跟医生的对话。
“一焰。”莫爸爸看到莫一焰表情有些慌乱，他不想让莫一焰这么早就知道这个消息。
他现在都不能接受。
“医生，以后会看不见了对吗？”莫一焰眼神暗了下来，突然像是变了个人，面上格外冷静。
只有青筋暴起的胳膊显示着此刻的不冷静。
“那就证明我现在还能看见对吗？”
“那我好好治疗的话，等陆哥哥回来也许我还能看见他的，对吗？”
莫妈妈捂着嘴一个劲的落泪。
这个事实太残酷了。
医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谢谢你，医生。”莫一焰缠着他鞠了一躬不再吵闹着出去了，一个人又回了病房。
坐在病床，眼神格外茫然的看着窗外。
看不见了吗？
就如前几天那般彻彻底底的处在黑暗中，一点光亮，一点色彩都没有吗？
低头看了眼手里已经被压烂了的手机，连开机都做不到了。
不仅收不到陆哥哥的电话，也没法打给陆哥哥了。
陆一真的一个电话都没打来，他用妈妈的电话打过去也没人接听。
本来一双格外明亮平日里一笑就泛着光的眼睛，就这么一点点的暗淡了下去。
……
之后的几天。
本来艳阳高照的天气突然暗了下来，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打在窗上，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正在看着窗外出神的莫一焰突然感觉似是有一根针搅动着他的眼睛，疼的他咬着牙捂着眼睛，就差在床上打滚了。
“医生！医生！”
……
“用药的副作用，阴雨天就会感觉到一根针在他的眼睛里搅动。”
“没办法给他止痛吗？他疼的都开始打滚了啊！”
“给他打一针镇定剂吧。”
……
就这样，在中考结束那天，不仅陆一消失在了莫一焰的生命中。
莫一焰也因为车祸伤到了眼睛，被诊断眼睛出现视神经问题，不知道多久的未来会出现永久性失明。
也许是一年后，也许是五年后……
胳膊跟腿部也都动了手术，留下了两道格外刺眼的伤疤。
……
他一直都在期待那年夏天的到来。
想享受那令人舒爽的微风还有海边的适宜，和那个笑眼弯弯的少年一起喝饮料，一起看星辰看日出。
却不知，那一年只剩下了他最不期待最讨厌的，不辞而别。
……
从那天之后，莫一焰的脾气变得越发的暴躁，一言不合就生气，会摔杯子会砸东西。
也格外讨厌，不配合医生的任何治疗，只有偶尔，莫妈妈提到陆一，他才会听一听。
可是后来，陆一这个名字都不能被提到了。
之前所有的喜欢，所有喜
欢的东西都戒掉了。
不再与任何人交朋友。
甚至，不再相信任何人，因为他的妈妈跟陆一哥哥都骗了他。
信守承诺真的是件那么难的事情吗？
莫妈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扎心的痛，最后找人算一算，改掉了他的名字里的一。
莫一焰在他十五岁那年，成为了莫焰。
——
外面的天色越发的昏暗，街边的路灯也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
与包厢里的昏暗有些许的相似。
“而四年后，陆一，你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莫焰说完，慵懒地靠着后面的椅子，拿起杯子喝了口饮料，桌上的菜原本还冒着热气，此刻也已经凉透了，两个人却一点都没有动。
连杯子里的饮料的气泡也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放下了杯子，一手轻扣着桌子，仿佛波澜不惊，这些话对于他无关紧要的。
不过，如果仔细看他轻扣着桌子的手，还能看出些许的颤抖，手心处又被掐出了血迹。
包厢里又安静了下来。
陆一蹙起了眉，低着头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昏暗的光线加上桌子上不少东西的阻挡，硬是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
只觉右胳膊的伤口隐隐作痛。
“陆一，你还想知道什么呢？”莫焰突然打破了这片刻的安静。
他不喜欢看陆一这般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他的陆一哥哥可是一直都是笑眼弯弯的啊。
这些让他一个人承受好了。
“对了，还有你大一，我大二这件事，这事呢说来也没什么，就是高二那年跟人打架，把人脑袋给打破了，差点进少管所，索性就休学了一年。”
莫焰云淡风轻的说着，才发觉当时自己做的那场梦，全然不是真实的。
他高二哪里遇见过陆一呢？
而且，那次打架应该也是因为陆一吧？
……
陆一还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莫焰勾了勾唇，把他的陆一哥哥吓到了吗？轻轻碰了碰自己的眼角，这眼睛可是如何是好呢？
就在莫焰以为两个人会一直沉默到餐厅关门的时候，陆一开口了。
“眼睛的具体症状……你知道吗？”低沉的声音里满是沙哑，还有些说不出的控制和压抑感。
莫焰摇了摇头：“没问，也不想知道。”
有些事情还是不
知道为好。
“所以……真的治不好了吗？”
莫焰夹了筷子菜，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也许科技再发达些，人类对人体的探索再精进些，说不定能治好呢？
第二十四章
昏暗的天空下升起了一轮明月,将底下的人影勾勒了出来。
柔和的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泻了下来，透过枝杈将这寂静的草地点缀的斑驳陆离。
两个漆黑且看不分明的人影,面对着面。
莫焰没有转过身子，眸光微微闪动。
“砰——”的一声,单元门就被关上了，留下了陆一一个人站在外面，孤零零的，好不让人怜惜。
陆一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轻轻浅浅的笑出了声,柔和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越发的俊俏。
焰焰,你呀你呀。
还是这般，一点都没变啊。
＊＊＊
莫焰上了电梯,转身进了楼道,拿出钥匙开了门，换下拖鞋将背包一扔，整个人就坐在了沙发上。
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喝进嘴里缓了缓,脸上的些许红晕才下去了。
窝在沙发上垂眼沉思了许久,才觉得屋里的空调没空,找出遥控器开了空调,没有继续坐下去，硬是绕着客厅走了几圈。
还走到了窗边，刚巧看到了陆一的车驶过了楼门口。
……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又下神了？
……可能是今晚的菜有毒。
转身走到桌旁，又“咕咚咕咚——”喝了几杯水,几滴水瞬着嘴角流了下来，一直到上下滚动的喉结，最后流进了衣衫里。
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拖着拖鞋打开了卫生间的灯，蒙头脱掉了自己身上的黑t，露出了健硕的身体，甩了甩凌乱的头发走进了浴室。
不行，又热又燥的。
他得冲个凉水澡清醒下。
＊＊＊
陆一将车停在了宿舍楼下，上了楼直接回了宿舍。
白渠一见到陆一回来了，立马站了起来。
“你可算是回来了，就算我是学生会主席你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整天夜不归宿啊！”
陆一刚要开口，就被白渠打断了。
“哎哎哎你别跟我说你还真的又打算夜不归宿来？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反正你今天回来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甭想出去了。”
白渠插上门栓，站在门后，长开了双臂护住了门。
“明天的课我绑也得把你绑去！明天张博士的课你不去我们谁听得懂！你这不是难为人吗？！”白渠哭丧着脸，感觉委屈极了。
梁教授的课陆一不在，他都听得稀里糊涂的，更别说张博士的课了。
鬼知道他考试怎么考，竞赛怎么比。
“……”
感情是因为一节课？
陆一抿了抿嘴，无奈的摇了摇头：“别闹，今天晚上回来了就不出去了。”
虽然是打算在外面的……
“真的？”白渠眼睛一亮，那明天的课可就好办了。
“嗯，真的。”
白渠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陆哥，你可是别折腾我了，你知道我今天搞数据搞得我脑子都成浆糊了，你以前是怎么帮我完成的作业的啊？”
陆一将东西收拾好，顺便将打包带回来的菜品也拿了出来。
“喏，补补。”这是他另让做的。
“没那么难，熟练了就好了。”
“陆哥你是不是出去吃大餐了？！说跟哪个小女生？是不是看上哪个小学妹了？”白渠看到大虾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
可算是能安抚他这一天的劳累了。
“宇达快出来吃大餐！”梁宇达在洗澡还没出来，白渠大喊道。
“知道了！这就来！”
……
陆一脱下了衬衣，十分自然道：“别乱猜，跟焰焰出去的。”
“……”白渠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连手里的筷子也停了下来，“怎么着又是这个莫焰！是不是这小子真的威胁你什么了？怎么哪哪都是他？！”
“我来了我来了！”梁宇达快速的穿好衣服从浴室里跑了出来，一溜烟就坐到了桌子旁边，头发上的水珠还滴滴答答的。
“……”还真够迅速的。
陆一给他将毛巾扔了过来：“擦擦，小心感冒了。”
“谢谢陆哥！”
“你别打岔！”白渠挥了挥手，让梁宇达安静。
梁宇达一脸懵。
白渠拿上了拖把：“我非得下去问问这个莫焰，怎么着就离不开你了是吧？你等着我非得去打断他的腿！”
梁宇达：“……”
陆一套上睡衣将人拦住了。
“陆一你放开我！今天谁也别拦我！”白渠气冲冲的就要往前走。
陆一还就真的十分听话的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出了门口的位置让他出去。
白渠：“？？？”
怎么着了？不护着他的焰焰了？
梁宇达咬着大虾的嘴：“？？？”
陆一拿着牙杯去了阳台：“他搬出去了，不住校，你去了也找不到他。”
白渠：“……”
这小子还真迅速，知道他要去找他，提前跑了可还行？
……
宿舍这才又安静了下来，陆一揉了揉太阳穴，洗脸的时候为难的想，该怎么让白渠对焰焰有好感呢？
焰焰真的是个很乖巧的孩子。
……
莫·很乖巧·焰此刻已经离开了家，跑到了一家夜间营业的拳击馆，正在狠狠地一拳一拳打着打沙袋。
酣畅淋漓的发泄着情绪。
一个人打到凌晨十二点才离开。
……
半夜。
莫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愣是没有睡着。
伸手打开了床头灯，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墨黑的眸子呆愣愣的看着窗外，这漆黑的夜晚。
睡不着可真难受啊！
怎么就让那么一句话，给扰乱了心神呢？
第二十五章
白渠：“！！！”陆哥哥？？？
“萱儿,你怎么来了？”
梁宇达：“！！！”你见过陆一这么温柔亲切的叫一个女生吗？！还不带姓的叫人？
白渠立马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陆一有女朋友实锤了！
陆一将两个人的脑袋掰了过去。
“这两位是我室友，他们今天可能吃错药了，多担待一些。”陆一歉意的点了点头。
秦萱儿忙摆了摆手,凑过去贴着他的耳边小声道：“我看到论坛上的帖子了，你跟你的小竹马怎么样了？”
白渠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个人亲密的模样,这特么还是陆一吗？
连课都不认真听了？带着女朋友来上课？
果然，爱情使人盲目，这句话是对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就看见张博士走进了教室，他连忙拍了拍陆一：“教授张来了来了！快回过头来！”
陆一听到白渠的话,轻轻点了点头，对着秦萱儿小声道：“下课聊,先听课。”
秦萱儿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低下了头。
……
上了半节课,封景又坐不住了,偷偷的将看到的照片转发给了莫焰。
“焰哥！就是她就是她！”
莫焰打开照片看了眼，摘下眼镜来眼睛都快看瞎了也没看清楚哪里有多余的一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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