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实在是太微妙了,它正好可以把白若尘圈在戈雁声的怀里,虽然只是个半包围的结构,但现在这个暧昧的时期,这种动作在白若尘眼里,四舍五入就是抱了。
这要是放在平时,白若尘随他怎么看,可这会儿自家的窗户纸彻底破了,就见着他的暗恋对象,大剌剌的穿着个清凉的小背心,站在自己的后面,白若尘的耳朵,可耻的红了……
戈雁声不瞎,小孩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正是因为懂了,所以他也尴尬,想要快点离开,于是他只能装作漫不经心的表示:“你们人类发明的这个什么显示屏啊,那就是不行,我就看了这一小会儿,眼睛都花了。”
可能是心境不同了,白若尘听到戈雁声这么说,心尖尖上仿佛被软软的戳了一下一样,丝丝拉拉的有点小心疼:“你快别看了,你连拼音都打不利索,我查资料就行,你快去睡吧。”
戈雁声借机遁走的目的达到了,可看着白若尘眼里真心实意的担心,他又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但戈雁声也清楚,要是再多待一会儿,白若尘这些活儿怕是一晚上都干不完了。
他只能从善如流的滚/蛋,临行前看了一眼白若尘的毛脑袋,不错,呆毛又支起来了,手感应该很好,戈雁声扑棱了一下小孩的头发:“咱们这儿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别忘了,你可以加班,但是七点半之前一定给我回去,到校后记得自己找点食吃。”
白若尘听着言语里明显的关心,耳朵更红了,他低了低头,微不可闻的“嗯”了一下。然后嘴角小小的牵了起来,连敲键盘的声音都变得动听活泼了起来。
戈雁声看着干劲满满地小孩,自己心里也高兴,也不知道是在嘘白若尘还是在瞧不起自己,戈雁声低低的笑了:“出息。”
随后,推门,进屋。
找资料这事儿最为繁琐麻烦,但白若尘这小孩最不怕的就是麻烦,更何况戈雁声无意间的一句话,给白若尘打满了鸡血,这干起活儿来效率更高。
还不到时间呢,该查的东西已经查完了,他小心的推开了里屋的门,戈雁声竟然已经睡了。
这时候才七点多,身为一个正常的人类,白若尘稍微动动脑子就该知道,戈雁声根本不可能这个点儿睡着。但很显然,白若尘虽然确实是一个人类,但他现在不咋的正常。
白若尘轻轻地放慢了呼吸,看着戈雁声微微翕动的鼻翼。戈雁声这个人的嘴实在是太贱了,以至于让人总是忽略掉一件事——撇掉毒舌这个属性不谈,戈雁声长的相当帅气。
戈雁声的眉峰很锐利,下颌角的线条也很硬朗,睁着眼的时候,看谁都带着三分刻薄,但是睡着的戈雁声,很温柔——至少白若尘这么觉得。
自己弯了二十几年,栽在这样一个男人手里,这波不亏。
白若尘轻轻地笑了笑,然后把踢到一旁的被子盖到了戈雁声身上,推门回去了。
他前脚刚走,睡在床上的戈雁声就睁开了眼,他看着白若尘搭在自己身上的毯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若尘这晚上睡得相当好,还做了一个相当不错的美梦,这个梦有多美好呢?美好到,白若尘大早上爬起来,瞒着还没醒的室友,吭哧吭哧的窝在卫生间里洗内/裤……
戈雁声也好不到哪去,他昨晚上破天荒的失眠了……要知道,身为一个单细胞生物,戈雁声几乎和失眠这个东西绝缘,因为某个姓白的小妖精,戈雁声被迫体会了一把不同的人生,啊呸,神生……
于是白若尘来上班时,就看到戈雁声顶着俩巨大的黑眼圈,气若游丝的问:“你昨晚上,查到啥了啊?”
比起这个问题,白若尘显然更关心虚弱的戈雁声怎么了,但是戈雁声的语气又太过于公事公办,于是白若尘只能老老实实的汇报:
“周涛不是我们要找的神兽。他原名周海涛,而且我查了半天,发现在一个私人高级疗养院里,还有另一个‘周海涛’,所以我怀疑……”
“周海涛没死?”戈雁声闻弦声而知雅意,立马就知道白若尘的意思了,只是他不明白,“这是何苦?人还没死呢,就大张旗鼓的给人家办丧事,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人不怕鬼上门报应?”
白若尘摇了摇头:“有些人还真的就不在意这些东西,比起命,资本至上的人更在乎钱。”
白若尘在这儿说着正事,戈雁声那边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白若尘实在有点在意:“你怎么这么困?我看你昨晚睡得挺早的啊,可你这没精打采的,你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去了啊?”
干嘛去了?想了你一晚上!
当然这句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修羽昨个直播,去给他捧场子了。”
“他粉丝数挺可观的,大几十万呢,不差你这碗水添锅,”白若尘拧着眉毛看着蔫哒哒的戈雁声,心里有点不痛快,“现在还早呢,你要不睡一会儿,咱们可以晚点再去。”
戈雁声趴在安乐椅上,像极了一只睡眼惺忪的大猫,他揉了揉眼:“那个疗养院在哪儿?”
“C市。”
“那么远?”戈雁声有点不乐意,“这地儿我没去过,咱俩还得开车,这就走吧,早去早回。”
白若尘思忖了一会儿,也同意了,他开车稳当,大不了让戈雁声在车上睡也行,于是临行前,白若尘还特地去戈雁声屋里拿了个小毯子出来。
俩人开着那辆‘卫生间’上路了,戈雁声在车上这么一颠一颠的,很快就困了。白若尘见状,把GPS的导航播报连到了蓝牙耳机上,争取把自己的动静降到最小,可谁知道戈雁声就是不睡。
他脑袋跟小鸡啄米一样,随着汽车颠簸的频率一直晃,头都快晃飞了,可就是不睡觉,在那儿强打精神絮絮叨叨的跟白若尘唠嗑。
从西王母的脚臭哔哔到了伏羲确实已经秃顶了,当戈雁声打算跟白若尘探讨一下修羽有几根毛的时候,白若尘彻底憋不住了:“我说,你要是困了的话可以睡一会儿,咱们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
戈雁声打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哈欠:“不睡,我看你黑眼圈也不小,估计也没睡好吧,如果我不陪你说说话,你困了怎么办?疲劳驾驶可不行。”
白若尘蓦地一愣,戈雁声一直撑着不睡,是因为自己吗……
后半程,白若尘乐的像是过年,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这才美滋儿滋儿的把车开到了地方。
‘青山疗养院’之所以名字里面带个山字,自然是因为它依山傍水。
白若尘开盘山路开的晕晕乎乎的,一下车,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正是秋末的天,附近的几个山头又种满了枫树,以至于漫山遍野都是热烈的红,一阵山风吹来,层层叠叠的红叶掀起了一阵巨浪,衬着那瓦蓝瓦蓝的天,直接让白若尘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当机了。
白若尘穷,于是把所有的自由时间都挪给了兼职,以至于连踏青的闲工夫都没有,所以这种开阔诗意的景象,他真的是第一次见。
初次体会到何为‘公费出游’的白若尘小朋友,智商极度退化,把车停好之后,就站在路边,把手围成一个喇叭的样子,对着山谷大喊了一声:“白若尘超可爱!”
山谷沉稳的送了一串回音过来,白若尘听着,乐的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戈雁声不屑的轻嗤了一声:“幼稚鬼。”
五分钟后,戈雁声也手围成一个喇叭,来了一句:“戈雁声超帅!!”
“雁声超帅……”
“超帅……”
“帅……”
艾玛真香!
看门的那两个门卫,看着这俩二百五,翻了个大白眼:“玛德制杖。”
不一会儿,这俩活宝就来到了青山疗养院的门口,不出所料的,门卫不让进。
戈雁声碰了一鼻子灰,老大不高兴的蹂/躏着地上的小草:“这儿怎么管的这么严?”
“因为贵,而且是会员制。”白若尘又回忆起了自己昨晚上查资料的时候,看到的天价收费标准,颇为柠檬酸,“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放屁呢。”戈大爷潇洒的站了起来,拍了拍满是青草汁的手,“本大爷今天就让你知道,会魔法,那才真的是为所欲为!”
作者有话要说: 实不相瞒,码这一章的时候,我全程姨母笑像个傻逼。。。。
车没有,但是汽车尾气还是可以有的嘿嘿~~
戈大爷凭自己的实力宠老婆!鼓掌!啪啪啪啪啪——
第54章 周涛
戈雁声带着白若尘绕到了疗养院的后半部分,不得不说,这地方确实有他贵的道理,保全做的那叫一个到位,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以至于戈雁声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一个勉强可以称之为漏洞的地方。
他让白若尘站站好,然后提溜住了白若尘卫衣上的帽子,白若尘一脸懵逼:提着我/干嘛?
很快他就知道了。
戈雁声的嘴里不知道叽里咕噜的念了一句什么,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狠狠地照着白若尘的胃来了一下,等白若尘蔫头巴脑的站好之后,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疗养院内部了。
戈雁声松开了手,云淡风轻的掸了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入门级的小把戏而已,走了。”
白若尘:???不是,我问你这是什么了吗?我压根不感兴趣啊!
戈雁声嘚嘚瑟瑟的走在前头,像极了一只花枝招展的中华红腹锦鸡……白若尘无奈的扶额,自己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这么个傻逼玩意儿呢……
不得不说,一分价钱一分货,青山疗养院的环境确实没得说。假山温泉小树林的标配咱就不说了,最让白若尘感觉诧异的是,这里面喂了好几只体态窈窕的孔雀。
他们在水池边安静的整理着羽毛,像极了误入尘世间的精灵。戈雁声竟然也停在半道上欣赏起来了,不仅如此,他还要拉上白若尘一起讨论:“这玩意儿没我长得好看。”……再见,我不想跟您说话。
青山疗养院里的面积相当大,几乎包含了整个山头,里面星罗棋布的塞满了三四层的小洋楼,白若尘这次彻底抓瞎了:“这怎么找……”
“不急,你先跟我具体说说周海涛的葬礼吧。”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戈雁声是真的一点功课都没做,这些文职的东西都被他毫不留情的丢给了白若尘。
“这事儿在前一段闹的挺大的,以至于热搜刚出来的时候,好几家新闻APP的服务器直接崩了。”白若尘皱着眉毛想了想,“舆论宣传的相当到位,所以粉丝们声势浩大的捐款追悼什么的,为此周涛的经纪公司没少赚,硬生生的搞出来了一个世纪葬礼。”
“嗤——”戈雁声不屑的笑了笑,“有些人,为了钱那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白若尘话刚说完,忽然灵光一闪的想到了什么:“周涛的身份如此特殊,所以经纪公司才找了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把他藏起来了,不仅如此,为了保证这件事不会被传出去,他们肯定会对周涛严加看管。”
“所以去找守卫最多的地方。”戈雁声呼撸了一下白若尘的脑袋,“小样儿还挺聪明的,走,东南角那块儿,‘看门狗’最多了。”
戈雁声大大咧咧的朝着那个方向就去了,比起鬼鬼祟祟的走路,这样反而不引人注意。但可怜了白若尘,从小到大连谎都不怎么撒,可自从跟了戈雁声,偷鸡摸狗爬墙的事儿就没断过。
俩人没怎么费事就找到了青山疗养院里保安最多的地方,那是一座独栋的三层小楼,与别的小别墅不同的是,它的门不是栅栏,而是一整块厚实的钢板,跟看守所的大门有的一拼了,就像是担心里面的什么东西会跑出来一般。
戈雁声如法炮制,没费什么功夫,就带着白若尘一起进去了,一进到里面,白若尘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地方真的不像疗养院,它像是……监狱。”
不怪白若尘会这么说,因为这里的压抑程度,跟十方阎罗殿有的一拼了。四周的墙面上,没有任何装饰,连最基础的粉刷都没做,直接就是灰黑色的水泥毛坯放在那儿。
四周全是这周灰蒙蒙的色块,白若尘身为一个正常人,看了这么大一会儿,心里面都有一点不舒服,更何况是被送到这里的病患和老人了。
走廊上零星的摆放了几个椅子,都是铁质的,白若尘踢了踢才发现,这些椅子竟然全部都被焊到了地上,根本不能移动,最让白若尘不能理解的是,这个椅子上竟然还带了一个横锁,像极了警局里犯罪嫌疑人坐的后悔椅。
“刷拉——刷拉——”
一阵不小的声音传了过来,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尤为刺耳。
戈雁声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把白若尘拉到了身后。只见在走廊的尽头处,走来了一个跛着脚的人影。
他的行动相当的不便,所以手里拿了一个折叠凳当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因为他逆光而来,所以白若尘最初没看清楚他的打扮,等他走进了,白若尘才找到了那个“刷拉”声的来源。
这人已经上了年纪,手上、脸上爬满了老年斑,瘦的简直是皮包骨,走路都不利索。但尽管这样,他的手上还被挂上了一副铁的镣铐。他的手腕太细了,镣铐在上面晃晃荡荡的挂着,上面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年的铁锈,又厚又粗糙,把他手腕上的皮都磨破了。
随着老人的每一次抬步,镣铐都会发出刺耳的“刷拉”声。他就这么一瘸一拐的来到了戈雁声和白若尘的面前。老人驻足,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兴味,嘶哑的声音费劲的响了起来:“你们……是谁啊……”
“家属,”白若尘强装镇定,“来看望家里的老人。”
那位老先生听完,眼睛里燃起了疯狂的焰火,他咧开嘴笑了笑,白若尘看着他几乎空荡荡的牙床和诡异的微笑,有一种战栗从内心最深处涌了出来。
“骗人!”老人的声音低哑又可怖,他诡谲的笑着,颤颤巍巍的走向了白若尘,手腕上的锁链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戈雁声微微眯了眯眼,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打火机上刻的那只火龙栩栩如生。
26/44 首页 上一页 24 25 26 27 28 2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