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啊......真是强扭的瓜吗?”他自问自答。
这个问题伴随着与古奈相处的点点滴滴而浮现,有太多的让他矛盾和迟疑的地方。
直至深更半夜,运动过后的曲爷躺在床上,想着古奈那张白白嫩嫩的脸蛋,那两瓣凑过来覆在他脸上的红唇,那说话时像裹了蜂蜜般甜润的嗓音......
他默默地将手伸进裤子里,握住。
靠,爷要完犊子。
*
第二天。
休息时分,曲嘉文在科室里死缠着基友牛可清,吧啦吧啦地倾述了老半天的少男心事,长篇大论滔滔不绝。
“我不会是真喜欢上了那家伙吧?你帮我分析分析!”他疯狂摇晃牛可清这个狗头军师,只求能给他指一条明路。
牛医生像一个东倒西歪的工具人,被他晃得整副骨头都快散架了:“虽然按你形容的来说,他确实不是你中意的那类型,但喜欢嘛,很难说的。”
曲医生猛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喜欢这个东西确实很玄乎,未必就是按一贯的择偶标准来。
即使古奈完全不符合他多年来既定的理想型,但却总是让他产生些不寻常的反应,面红心跳说话不利索,甚至还成了他昨晚的性.幻想对象......
随即牛可清又补充道:“不过也有别的可能,就是你太久没嗅到男人味了,所以才会饥.渴得连个小奶0都不放过。”
“他不是0,是1,”曲嘉文非常严肃地纠正他,脸上还伴随着几分莫名的自豪感,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嘚瑟的。
不过听牛可清这么一说,曲嘉文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最近自己发春的心蠢蠢欲动,上次街上有条公狗绕着他转悠,他都没忍住喂了两根火腿肠。
所以,因为饥不择食而产生了喜欢的错觉,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圆圆的眼珠子一溜,曲嘉文精光乍现,不怀好意地杵杵牛可清的胳膊:“本爷心情憋闷,今晚想去喝个小酒浪一浪,你陪我去呗。”
“酒吧啊?”牛可清扫他一眼,略略吃惊。
曲医生脑袋点两点:“不然还能是哪里。”
“你不是总嫌那种地方杂,所以从来不去的吗?”牛可清了解曲嘉文,这位爷看着是很猛很野的小马驹,实际上纯情得很,思想传统又容易害羞,很少去那种人员复杂的地方。
反倒是他自己,以前玩得开的时候,这种地方就是他出征的战场。
可没想到啊没想到,现在一向自律守身的曲嘉文竟然一反常态,主动让他陪着去那种地方浪?脑部神经搭错线了吧?
面对好友热情邀约,牛可清却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支支吾吾半天没答应,“我家那位肯定不喜欢我去那种地方,他......哎,铁定生气。”
“哟,你是夫管严啊?”曲嘉文扯起半边嘴角,没放过机会揶揄他,“牛医生,你什么时候变贤妻良母型了?”
“我?贤妻良母?呸,怎么可能?”牛可清最受不了这种激将法。
想当年他也是放浪形骸的人,虽然现在被某人收归私有化,但也不至于被吃得死死的。
曲嘉文嘲讽地看着他。
牛可清果断地一拍桌子,丝毫不带怵的:“去就去,酒吧怎么了?我们是去放松的!又不是去猎艳,为什么不敢去?”
*
当晚,市内某酒吧。
灯光照射的舞池里挤满喧嚷的人群,强烈的鼓点声声都在敲击耳膜,吧台上酒杯中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到处都是买醉和卖笑的人。
曲嘉文和牛可清靠坐在长脚凳上,你看我我看你,相看两无言,实在无聊得很。
“喂,起来嗨,”牛可清面无表情地说。
“你先嗨一个我看看,”曲嘉文面无表情地答。
牛可清翘着腿托着头,越看曲嘉文就越恼:“我说你究竟是来干嘛的?来了也不玩儿,就跟我干坐着大眼瞪小眼的。”
他俩来前兴致勃勃,来后却完全放不开玩,就点了两杯度数不高的啤酒喝喝,像两个在公园里喝茶遛鸟的老头儿。
被一针见血地嘲笑了,曲嘉文死要面子地嚷嚷:“爷我困了行不行?你不也一样在这里和我闲聊么,你不去玩玩儿?”
他来这儿可不是为了找桃花,只是想弄清些心里的疑惑......
坐在这儿差不多一小时了,曲嘉文看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各种模样各种风格的都有,但好像都比不过他心里一直冒出来的那只小奶猫。
“我跟你可不一样,”牛可清摆出一脸能拿红色锦旗的良民相,“我已经从良了,是有家室的人,来这种地方已经算是很浪了,要让古医生知道我玩嗨了,他非得杀了我。”
来之前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但陆陆续续被人搭讪了几回之后,牛医生开始有了负罪感,并能预感那个爱吃醋的古医生会怎样手刃了他。
“别让他知道不就行了?”曲嘉文一把揽过他的肩,笑嘻嘻地闹:“你就当是陪我来的,为兄弟两肋插刀!”
牛可清白眼:“你这是直接插我两刀!”
酒吧里的音乐忽然换了一个,打碟的DJ嗨爆全场,气氛瞬间被炒热起来,人们就像锅里爆炒的油焖虾一样沸腾。
虽说没有多大兴致,但曲嘉文和牛可清渐渐地也玩开了,跟着鼓点摇头晃脑的,手里还拿着杯冒泡的啤酒。
这个酒吧里不单只有异性恋,还有同有双,他俩长得都够吸人眼球,男女通杀,时不时就有几个过来搭讪撩骚的,不过他们都没怎么搭理。
有个屁股甩得跟杨柳枝儿一样的小0从他们面前过,在曲嘉文的胸脯上轻拍了一下,还以手碰嘴给了个黏腻的飞吻:“小哥哥你好帅呀。”
牛可清拍拍曲嘉文的肩,给他大概翻译了一下,“就是哥哥操.我的意思。”
曲嘉文:“......”
果然,世人皆把他当成1。
“那个......抱歉哈,”曲嘉文慌忙地摆摆手,口齿笨拙地拒绝对方,脸涨得比熟透的柿子还红。
小0撅着个小嘴儿走了。这种地方确实挺杂挺乱的,曲嘉文要搁外头那就是头横冲直撞的小猛兽,要搁这种地方那就直接怂成倭瓜。
瞧曲爷这一脸单纯得愣头愣脑的傻样,牛可清就想给他长长见识,于是在他面前打了个大声的响指,示意道:“看我。”
曲嘉文疑惑地转头看他。
只见牛可清修长的眼尾微微一眯,发射的目光犀利如探测器,向面前杂乱的场子施施然地探寻一圈,像在找什么特别的东西。
半会儿,牛可清从钱包里抽出张红色的毛爷爷,夹在食指与中指的指缝间,朝吧台附近一穿着透明背心的男人扬了扬。
那男人立马踩着猫步走过来,目光从他指尖的毛爷爷巡游到他的眼睛,含着媚笑问:“约厚?”
牛可清吹了声轻佻的口哨,侧头朝曲嘉文挑挑眼眉。
曲爷局促得咽了咽喉咙,胆怂得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手还不自觉地揪住牛可清的袖子,往下扯了扯,暗示牛医生赶紧别骚了。
牛可清憋着笑,朝那个男人摆摆食指,“不了,”并将手里的小费递过去,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这是不约只调戏的意思。
那男人在他面前单膝跪地,昂着头用嘴把那毛爷爷叼走,起身时还给了牛可清一个媚眼,魅惑的秋波如电流般往外送。
牛可清一脸斯文,淡定地抬了抬鼻梁上的无框眼镜。
“靠,”曲嘉文地铁老人看手机脸,“牛医生你果然是老手!”
第30章 一丘之貉
某高级饭店的包厢里,古家兄弟正和他们的母亲一起用着晚餐。
几个人基本是没什么话说,露西女士顾着和她的新欢发短信聊骚,古伊弗宁和古奈自然是一如既往地塑料,连位置都坐得离百丈远。
他们一开始倒是说过几句话。
古奈脸色沉沉:“对你男朋友好点。”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一个想勾嫂子的,为什么要劝他哥对他嫂子好点,大概是脑子里涂了浆糊。
古伊弗宁眉眼微微皱起,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弟,“我对他很好,就差放手掌上供着了。”
古奈白他一眼。
果然,渣男都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有数,”他含沙射影地讲着,脖子上的青筋明显凸了凸。
古伊弗宁撂了手上的筷子,“我怎么觉得你今晚说话奇奇怪怪的?竟然还管起我跟你嫂子的事来了?”
“你要是不喜欢他,就别耽误他,去祸害其他人不好吗?非要玩儿一个老实人,”古奈磨了磨后槽牙,极力压制着胸腔里的愤恨。
古伊弗宁被他话里的敌意刺了刺,面色瞬间低沉下来,“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让你做个人,做个检点负责的人,”古奈低声碎碎念着,夹了个肥膏外流的鸡屁股扔他哥碗里。
古伊弗宁:“......”
他扬起手就要给那小崽子的后脑勺一巴掌,没想到古奈瞬间侧了侧身子,及时抱住旁边露西女士的胳膊。
古奈指着他哥,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软弱无助地向母亲告状:“Mom,?he?hit?me?...”
露西女士一记眼刀飞过去。
古伊弗宁:“......”
古奈扬起一抹得逞的笑。
然后这兄弟俩持续了一个小时的冷战,战得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就是方式有点幼稚——
他们沉默互瞪,相互给对方碗里扔难吃的菜,鸡头、鸭屁股、大蒜、香菜……直至差点当场掀桌。
晚餐艰难地吃到尾声,再好的菜肴都是无滋无味的。万般无聊之际,古奈打开手机随便滑了滑,百无聊赖地浏览着今日份的朋友圈。
手指向下滑着滑着,古奈细白的指尖忽然顿在屏幕上,因为他看见曲嘉文十几分钟前发了一个视频。
古奈微笑着点开。
视频只有不到十秒,点开就是一阵吵闹刺耳的蹦迪声,那背景灯红酒绿的,满屏都是能把人眼睛晃花的射光。
主人公——曲嘉文一手拿着瓶冒泡的啤酒,一手紧紧地搂住某个男人的后肩,随着躁动的音乐声不停地蹦跶,蹦出了模模糊糊的残影,看上去是嗨得找不着东西南北了。
这条朋友圈下面有个定位,是本市某家酒吧的地址,此刻看起来......比中午最毒辣的太阳还要刺眼。
结合以上种种,古奈快速得出一个令他秒怒的结论——
曲嘉文去泡吧顺带还找了一个野男人!
笑容渐渐消失,温顺的古奈一反常态,暴躁地猛摔筷子:“操!”
这粗爆得猝不及防又震慑山河,旁边的露西女士被他吓了一惊,抬头便见她的小儿子满脸不悦,浑身萦绕着灰黑色的气压。
露西女士用手掩着嘴问他的大儿子:“What?does?‘操’?mean?”
古伊弗宁:“......”
他要怎么跟他妈解释说她的小儿子刚才是在爆粗口。
尴尬地挠了挠眼角,古伊弗宁只无奈地撇撇嘴,一本正经地乱说道:“It's?just?an?expression.Don't?worry...He's?OK.”
没想到他刚说完他弟很OK,古奈就踢开椅子站起来,麻利地拿起外套往身上一披,敷衍着说自己吃饱了,有事要先离开。
“喂!”古伊弗宁都没来得及叫住他,古奈就如疾风般已经离开了包厢,只剩还冒着热气的杯碗在桌上。
露西女士一脸懵。
古奈开着他的车在路上狂飙,按着那条朋友圈显示的地址定位,一路奔着曲嘉文所在的酒吧疾驰而去。
旁边的车窗是打开的,冷冽的夜风如刀锋般刮在他的脸上,两边街灯映出男人蓝瞳上的光影,时而如琉璃般瑰丽,时而如乌云般阴沉。
他哥是个出轨的渣男没错,但原来,他的这位嫂子也不是什么好人,随便找间酒吧搂着个男人就能嗨翻天。
明明是有对象的人了,还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亲密不已,像什么样子!成什么体统!一点都不自爱!
他之前竟然还傻乎乎地心疼曲嘉文被劈腿,原来不过是一丘之貉,真是可笑。
古奈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百分之三十是愤怒,百分之三十是烦躁,还有百分之四十......
是一股说不出来的酸味,就像柠檬汁和老陈醋汇兑在一起的黑暗饮料,发酵着要从心底里流出来。
曲嘉文你是不想活了!
扔在副驾驶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古奈看见来电显示——
“妹”。
古奈戴上蓝牙耳机,按下了接听,他哥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听出来有点恼怒:“你在哪?”
“路上,在开车。”
“饭吃一半就走人,有没有点礼貌?也不好好跟妈打声招呼。”
古奈重重地从鼻腔里喷了一股热气,说话语气如鹅卵石般硬邦邦的,皮鞋将油门又踩重了几分:“我去帮你把泡吧的男朋友抓回来。”
“……什么?”古伊弗宁完全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要不是今晚的饭局没有酒,他还真以为古奈这小崽子是喝多了。
对于古伊弗宁的疑惑,古奈是半点耐心也没有,他烦躁地把电话挂掉了。
被挂电话的古伊弗宁差点爆粗,他回想他弟的话,虽然听起来无棱两可,但就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理解......
他立马打了个电话给牛可清。
这俩平时从不查对方的勤,因为彼此间足够信任,但现在古伊弗宁收到了举报人古奈的线报,所以还是得问一问:“牛医生,你在哪?”
“我、我……”牛可清握着电话,支支吾吾的没说话,悲哀地觉得自己已经凉了一半。
其实根本不用他回答,这电话一拨通,古伊弗宁就多多少少确定了些,因为他听见了电话那头震耳欲聋的音响声。
他弟说得没错,牛可清正在泡吧。
无名火慢慢地升起来了,古伊弗宁的声音瞬间变得又硬又低,再次对着电话里的男友说:“牛可清,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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