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多环住顾洋的脖颈,不让他起身。
“不用理他……”
“唔……我还是出去看看……你乖乖先睡……”
在唇角缓缓落下几个湿热的吻,余多这才放人,顾洋起身出去。
今晚月色不错,余大壮就站在门口,看到顾洋出来,忙迎上来,颇有些献媚的意思。
“顾洋,没想到你真的好了,余叔真为你高兴……”
自然是一阵没用的寒暄,因为是余多的父亲,就算再不济,顾洋对他也是客客气气。
“顾洋啊,余叔找你来呢,是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他不说顾洋也知道是什么事情,无非就是让余多回去替他们当牛做马,毕竟余多现在可是香饽饽,能赚钱的很!想到这里顾洋心里怒气翻滚,说出的话也就多了几分不客气。
“那我就丑化说在前头了,余叔你也别见怪。有些事在我这里能打商量,触碰到我底线的事情,我可是分毫不让的。”
“额……呵呵……”
余大壮尴尬的赔笑,还是接着说道:
“顾洋啊,余多毕竟是我们家的人,总在你家带着也不好,更何况现在你也好了,也不用愈多照顾你了,就寻思着把余多接回家,我们一家人好团聚不是……”
呵!顾洋觉的眼睛都要喷火了!还真是厚颜无耻至极!把借口说道如此冠冕堂皇,用亲情粉饰背后肮脏的目的。
“你说的是哪里的话,当初不是你自己同意让余多照顾我的吗,怎么现在看我们日子过得舒心了,过来给我添堵?”
“你看看这是哪里的话,当初余叔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是,余叔自己也难啊……你就当行行好,让我们一家团聚吧……对了,这是余叔欠你们家的五两银子……”
余大壮把五两碎银子塞进顾洋手里,不有分说就要进屋拉人,顾洋自然不能让他得逞!
“余叔你听我说,不是我不让余多回去,你也知道我病了这么多年,如今突然好了,是不是有些蹊跷?”
手里的碎银子让顾洋觉得恶心,就因为这区区银钱,让他的余多尝尽心酸,无数次命悬一线,每每想到,顾洋都想把这银子狠狠摔在他那张老而不知羞的脸上。
“我也觉得蹊跷的紧,所以就寻大师算过了,大师说我能有今天是托了余多的福气,是余多身上的‘煞气’压制住了我的病根、霉运,我才得以苏醒……
偏偏是我,要是换了旁人,只怕是承受不住余多身上的煞气……”
最后还是忍住那股冲动,把银子塞进余大壮手里,满嘴跑火车,把人忽悠的一阵一阵的。
“所以说啊,余叔,不是我不让余多回去,而是余多不能回去,我们两个一个煞气冲天,一个霉运当头,在一起才可以相互制约,若是分开……你也看到了我们顾家过得是什么日子……”
余大壮浑身一个激灵,顾洋继而装模作样的说道:
“不过,若是余叔格外思念余多,那我也就不拦着了,毕竟你看我们家这个样子,十里八村已经没有比我们更糟糕的了,我也就不在乎什么了,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再来接余多吧……”
“那个……那个……”
“而且,大师还告诉我,做人不能太自私。人在做,天在看,老天都一本儿账,不是不报,只是清算的时候没到而已。一昧自私自利,损人利己,别忘了,老天专劈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
“啊!”
余大壮出了满头虚汗,心虚的望了一眼月朗星稀的天空,不只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闪烁的繁星好似在嘲讽他一般……
古人都迷信的很,对于大师的话,那是奉若圣旨一般,言听计从,现在余大壮心里早就打起了退堂鼓,暗骂家里的婆子财迷心窍,偏偏让他去招惹这个煞星……
余大壮嘟囔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到是有意识的站的离顾洋远了不少。
“顾洋啊,我今天来呢,其实来看看余多过得好不好,现在叔是真的放心了,那啥,时候不早了,叔就先走了,你不用送了……”
谁要送你!
顾洋一记大白眼送给他,看着余大壮火烧火燎猴急的模样,心里到是不是滋味了……
“哼……”
顾洋一回头,果然那个清冷的声影就隐匿在屋前的阴影里,抱着胳膊看着逃也似的背影,唇边是一抹嘲讽。
“怎么出来了……”
亲亲微凉的唇,心疼的环住有些孤寂的人。
“不出来怎么知道你这么能瞎编……”
“…………”
“你知道我是乱讲就好……”
“咱们回去吧,外边冷,我会心疼的,好不好?”
余多没有回答,注视着余大壮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清凉的月光如水,铺满整个村庄,仅剩不多的黄叶簌簌作响,无端让人心烦。
顾洋心里已经把余大壮骂的体无完肤,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顾洋……”
余多把头埋进顾洋胸前,轻轻环住他单薄的腰肢,觉得心安无比。
“我有你就够了……”
温馨的气息在二人间流转,月光下紧密相拥的身影,和谐无比……
余多轻轻放开顾洋,冲着余大壮离去的方向缓缓一拜。
自此,相逢是路人,再无瓜葛……
了却了一桩心事,余多身心都轻松不少,抬头望去,繁星闪耀,像是在赞同他的决定。
同一片星空,心境不同,感受亦然天差地别,所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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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林林总总算起来,开文时间也不算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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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顾洋也不是含糊的人,第二天就寻了一众猎人,两拨人一拍即合。
就这样,余多带领着一众猎人先进山驱逐大型野兽,实在是凶残至极,也就打了,给众人添个菜。
顾洋在后面跟着统计数目,树龄,分布情况。最后面则是顾河按照顾洋的布置着手收集树汁。
开始都是有些手忙脚乱,闹了不少笑话,慢慢开始有条不紊,井然有序起来,总算是在第一场雪之前完成的清山和统计工作,第一批树汁也送到了‘来客居’,整整五百罐……
“发财了!发财了!”
顾洋趴在热腾腾的炕上,一遍又一遍数着手里的银票,整整三千两!
“接下来要干什么?”
已经入冬,余多一袭黑色棉衣,只是在领口有些金线作为装饰,此时正一脸慵懒的仰躺在一旁。
“自然是猫儿冬了,天气着实冷的不像话……”
应证顾洋的话一般,窗外一阵寒风呼啸而过,顾洋下意识的紧了紧衣领。这儿的冬天,可是后世没法比的,没有温室效应,那温度可真是低的令人发指,只是刚入冬,顾洋就有些顶不住了,整日猫在家里。
“林子怎么办?”
余多转身,揽住顾洋,顾洋顺势钻进余多燥热的怀里。
“放着呗!其实在三四月份才是取树汁的好时候,现在手头紧的很,这才割了一些……”
说话间,呼出温热的气流,打在对方脸上,鼻息间满是对方的味道。
顾洋仔细盯着余多细腻到看不到毛孔的脸,好像永远都看不够一样……
“最近‘百花蜜’名声很大,看起来卖的很是不错……”
说起这个顾洋就一阵兴奋,自从半月前‘来客居’在全国推出‘百花蜜’,迅速受到了一众达官贵人的喜爱,销售场面可是火爆异常,甚至有人为了抢一瓶‘百花蜜’大打出手,打的头破血流……
“嘿嘿……多多,这个大掌柜到时鬼的很,把枫糖叫百花蜜,同时又大肆收购各种时令鲜花,放出阵阵迷魂烟,迷惑对手,拖延时间来占领市场!”
“没有你聪明!”
余多轻轻在顾洋挺翘的鼻梁上留下浅浅的牙印。
“洋……最近……你忙的厉害……”
最近顾洋确实忙得很,男人一旦忙起事业,往往会忽略家人,即使顾洋已经很注意了,还是不可避免有些关心不足,最明显的就是体现在那方面,细细想想,每天回来他都是累得半死,倒头就睡,沾枕头就着,似乎已经六七天没有……
“嗯?”
本来被窝里就安逸的很,再加上余多□□裸的邀请,顾洋邪邪一笑,伸手攥住在他胸口画圈的大手,开始整事儿!
门外数九寒天,室内鸳鸯交颈,被翻红浪,好一派满园春色……
*
初雪刚过,满目银装,目之所及一片素缟。
小溪水面上挂着冰花,一素衣妇人蹲在溪边,寒风卷起衣摆,竟然在大冬天只着一件单衣……
“哈……”
妇人形容枯槁,眼窝深陷,脸上新的旧的指痕交织一片,此时正颤抖着身子瑟瑟发抖,用嘴边的热气温暖着满是冻疮,已经冻僵的手指。
“翠儿!”
听到有人叫自己,刘翠下意识的一阵瑟缩,晦暗的眸中满是惊恐,就想寻个地方躲起来。
王田肩上挑着的货担滑到地上,也不管杂七杂八的小玩意滚落在雪堆里。不敢置信的盯着已经没有人样的刘翠。
“翠儿!真的是你!”
王田一口气堵在喉口,上不去下不来,生生折磨的他热泪盈眶。
“怎么回事!你爹不是说你嫁到省城去享福了吗!怎么会这样!”
看着昔日的爱人这幅样子,王田一阵苦楚,解开外衫,紧紧裹住刘翠,这一抱才发现,分明已经瘦的没有人样了。
“田哥,别这样,被人看到,我就没有活路了……”
外衫带着王田的体温,被一阵温热包裹,刘翠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刘翠皱着眉头小幅度轻轻挣扎着,好像痛苦的动作引起了王田的注意。
没有顾及男女大防,王田掀起刘翠的袖子,那是怎样一条手臂啊!
黑得,红的;新的;旧的;长的,短的;蛛网一般的伤痕布满了昔日也曾白皙的小臂,不难想象身上是怎么一副触目惊心的样子……
“啪嗒……”
一滴,两滴,越来越多滚烫的热泪像是决堤一样打在伤痕累累的小臂上,王田发出的已经是接近野兽的嘶吼……
“这个畜生!畜生!我要杀了他!啊…………”
相比于王田的激动,刘翠反倒平静的很,反倒用满是冻疮的手轻抚昔日爱人的额头。
“哥,别哭了,让别人看到就不好了,没什么的……
这就是我的命,我认了……”
刘翠露出这么多年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她本自己在被顾江折磨死之前,只能在梦中在见到王田,没想到念念不忘的这人就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算让她下一秒就死去也无憾了……
刘翠贪婪的看着王田,一笔一划把王田苍老了不少的样子刻画自心里,和多年之前懵懂青涩的少年郎重合……
“翠儿,我带你走!我带你走!咱们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回来,寻一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好不好!好不好!”
刘翠笑了,很是餍足,还是摇着头坚决推开了王田。
“哥,不可以的,我会拖累你的,一个人活着就很艰难了,何况在加上我一个累赘。我们都不小了,已经不是做梦的年纪了……你走吧,这就是我的命,我认了,不可以在搭上你……”
刘翠一步一退,眸光一刻不离王田……
“你不是累赘,不是……”
王田蹲在地上,两手捂住已经冻红的脸,泪水从指缝间淌出,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孔洞。
“你不知道我在听到你要嫁到省城做妾的时候,我有多恨你,我恨不得生食你血肉……
那些大户人家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做妾的,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那些寒冷不能入眠的夜里,我无数次恶毒的诅咒你,诅咒你被赶出家门,我好高高在上的奚落你,嘲笑你爱慕虚荣,最后只不过一场空……
每每这时,我都会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可是……可是……每一次午夜梦回,梦到你浑身是血的被赶出家门,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快乐,我的心就像被紧紧攥住……”
王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狼狈的望着已经呆掉的刘翠儿。
“然后我便每时每刻都在祈求上天,祈求你平安便好……
没想到几日前我居然在这里见到了你,我以为我在做梦,可……我又怎么会把你认错!”
王田脸上的悲伤浓重的可以化出水来。
“翠儿!一个村子!咱们就隔了一个村子,你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居然从来没有想过来找我,从来没有……
你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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