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那女人眼光很毒,只消这么一瞥,便已锁定住埃及军队中最为关键的人物——优雅地踱着步的金发异眸男子,埃及军的领袖人物拉姆瑟斯。
“这位大哥是将军吗?买我吧~我很棒的哦!”
“不,请选我!我的技巧要比她好多了~”
“我更好,请选我!!”
拉姆瑟斯眯起眼,那小表情显得是既暧昧又意味深长的,即便是一众见惯风雨的女人,也不由得脸蛋儿一红,只怕这身也是瘫了一半的,不过强撑着不至于失了脸面罢了。见此,拉姆瑟斯倒也不点破,只边走边说:“待会吧!你们几个我会一并买下的!”话说得倒是有着十分的风流气韵,可将军大人这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以及逐渐加快的脚步,则完全就没了嘴里所表达的那味道了。
“……就这样,一人负责放走四十匹马,明白了吗?”
是他太过敏感还是怎么的——为什么总觉得鲁沙法这反反复复的话似乎是在特别地叮嘱某人啊?别说这什么“某人”上赶着又是他吧!?
“帝特。”
“唔?”西水本能侧起头。
……向领导投诉你骚扰下属哦。西水捂住被掐红的半边脸怒瞪鲁沙法。
“记住,千万别乱来!”
“……我?”西水指指自己鼻子。
“把马放走之后就立刻赶回来,可以做到吗?”
愣了愣,西水皱眉瞅住鲁沙法老半天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打骨子里透出股怪味,但要具体说清是个什么状况,又很难形容。
“可以。”想了想,西水决定还是见机行事。其实他不是没想过一走了之什么的,因为就他观察,无论是漫画上的拉姆瑟斯还是他现在所面对的这位未来的法老王,都绝非易与之人。当时若不是有夕梨撞见拉姆瑟斯这样一段小插曲,乌佳里特一战,鹿死谁手还未为可知呢!
利索地将属于自己的那四十匹马放走后,西水朝不远处的街道踮脚望去——如果没认错的话,那应该是拉姆瑟斯和夕梨撞上的地方。他就琢磨不透了,当初夕梨怎就能想到在对方很可能会暂时歇脚打尖的街道附近,去将人家那小小二十匹马给放走呢?关于这点,还是要对夕梨同志进行严厉的批评才是。作为一军统帅,具有这样一种侥幸的心态,岂非太过草率!就算要冒险,好歹也该看看路嘛……黑灯瞎火的,还扑到人家统帅身上,你说说,别人不误会你那是投怀送抱都叫对不起人民群众。
其实吧,西水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尽管他的原则就仨个字——看心情。
这意思是说,他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毫无善意的看法,也可以接受各种恶意的摧残——因为在他看来,这都是没有办法去改变的事情,既然没办法,也就不能真当个事儿去思考。人生在世,谁又做得到十全十美万方偏爱?所以在更多的时候,西水认为,与其执着于不能改变的事情,倒不如选择不在意的放下,于是他发现,真的也就能够看得开了。绝对的纯种华夏传统思维没错。
但是!
——这不代表着钱西水就是那种可以不介意别人将他的真心照了沟渠去的冤大头。
所以当西水看到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在鬼祟位移撤离犯罪现场的霎时间,这小心肝儿小脑袋袋便不受控制的飘过千种少男的愁肠秋思来。
咬咬牙,也就只是一刹那,西水便下了个他认为是不大不小的决定。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决定,将会是改变他,以及扭转这个异世很多既定结局的关键。
当然依照西水的个性,如果此刻能再冷静些,他是不会不知道也不会想不通个中环节的,可……人脑的构造就是如此的微妙,有的时候,仅是一时半会的想不开,便足以酝酿成一场卷天席地的变革——尽管当事人未必能够意识到这一点。
说实在的,西水性格算不上特别的好,这也就决定了他绝不具有乐于奉献,湎于博爱的属性。这样的人,当他愿意付出身上那么一丁半点勉强可称之为关怀的情感的时候,那是相当、极其、非常的需要被自己和他人所珍惜的。不过并不是人人都能领悟到这一点,又或许,有些人在太过自信的同时还对钱西水同志产生了点小小的误解了吧。总而言之,西水很替自己的小付出叫屈,他为自己先前好容易产生的那么一星点儿的小伤感感到无比的浪费,政治家果然都是喝狼奶长大的呢吧。
西水之所以这么悲恸欲绝悔不当初叹不能止的原因,正是由于他亲眼目睹了一场极为奇妙的会面。事实证明,鲁沙法的叮嘱绝不会是多余的——也许在这群人的字典里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多余”一说。
站在适才皇子皮尔修修利及此行的禁卫军副统领,也就是钱西水同志目前最直接的两位上级领导们几秒前站立交谈过的地方,西水右指不由自主的又开始揉搓起下巴来。
如果没看错的话,刚才聚在一起的三人中,似乎有人身穿埃及服饰?那家伙……
来到这个伪历史的时代后,能让西水踌躇犹豫的事情很多,让他感到愧疚和不安的事情相反的却是少之又少……从根本上来说,西水依旧是那样一种会为达到目的而尽其所能用尽所用的人,可这也不意味着他会以损害他人利益的方式来实现自身目标。换句话说,别人的事,他觉得可以围观,绝对会火速围观,但在一般情况下,作为非当事人的西水,他完全不会主动去插手参与他人的事件。这既是西水以往最主要的生存方式之一,同时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能够保持独善其身的关键因素。
然而,这个耗费了西水一定精力的“保持”,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
西水觉得他一直在努力维持的某种假象和不懈坚持的种种隐忍,已渐渐地在很多不可预测的情况面前,开始有了分崩离析的迹象。
是的,西水看到的那位身着埃及服饰的家伙,竟与先前在黑太子一役中负责帮助他跟赛那沙接头的那位士官,有着离奇的相似度——他似乎还是赛那沙左右手这样一类可称之为身居要职的人物。真是如此,那事情的发展确实会变得有趣许多。
思及此,西水略嫌稚气的脸上竟现出一丝隐隐的杀伐之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文拖到这里我已经米有神马感想了,只想着完结,一定要完结……接下来的剧情神马的,cp神马的,不解释,慢慢会浮出水面来的,不如就让剧情和人物牵着我走吧。
漏洞神马的,小细节乃们略过吧,大逻辑上如有错误,望指正!
奶奶病了,过来跟我住,要照顾她,果断出让我的台式机……于是,可能会用小本子努力码字,也可能会用电子书拼命看文。
咳……那什么,如有盆友觉得诸如“雷焦了”“垃圾文”“xxx……”神马的,乃们只要留下一句“我走了”就行,其余的话请手下留情……俺的积极性不容易酝酿……好吧,我承认自己有b·l·x……同银女嘛,谁没一颗b·l·x= =~
ps:公务员又入围了,等着迎接第二波的失望~事实上,很多现象告诉俺,骑驴找马的行为是……可耻的= =|||因为心态上就不端正了么……现在的单位也蛮好的……
么么,我爱此刻艰苦卓绝地追文的乃们=3=!!!
第57章 第五十七节
西水身边人对他的看法很是直截了当,与其说是胆小,倒不如说他本身就具有一种属于中国特性的,本能上避开事端的习惯,很多时候,他的冷心肠恰恰是因为心里比别人都明白着呢——热心这玩意儿,就像脚毛,你可以有,但不能逢人就提及它到底有多浓密。
然而今次发生的事件,却让他觉得自己内心那一缕小小的愧疚是多么底情何以堪。人家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种种骨感到骷髅的一切,简直就是魔幻现实主义的最佳诠释。多么的风起云涌、跌宕起伏。
——皇帝亲征!
尽管西水对于西台这类东亚国家动不动就来个皇帝出巡或征战什么的实践行为感到不理解,但不管怎么说,皇帝出行都是件大事没错。尤其是在战争中,只消凯鲁挥一挥爪子,众将士们顿时就跟打了鸡血般的沸腾了起来。
不过……西水瞅了眼凯鲁长风里飞扬而起的斗篷,心想,当初怒发冲冠是为红颜,那么现在呢?有些要发生的事情,总具有着必然的轨迹,比如双雄的对峙。
西水也不知道双雄到底是怎么对上的,总之,只在转眼间,便已瞧见二人手握铜剑僵持不下了。
周围百米激战的士兵们,也都本能地屏住呼吸,不动声色地观望着两雄之间的对峙,想着一个不对,好歹能助下自己领导一臂之力。所以战况虽然暂时有缓和的迹象,然而这气场却是越发的凌厉起来。
西水知道,眼下这场较量,倒是个大好机会——一个趁乱混入埃及军的大好机会。他也确实把握住了。虽说战争是在平原上进行的,但也不能就说这平原就完全没个蔽所吧?那是对人家平原的误解,也是对西水这小身子板的高估。
Cos的基本要素在哪儿?服装。说到这服装,其实也挺没意思的,至少在西水看来,没啥挑战性。那可不,鉴于天气的炎热,对战双方均是汗衫一件,顶多埃及军再加个布帽帽——啧,跟中国古代那一沓沓的铠甲完全就没有可比性嘛。西水边想边将一件略嫌宽大且充满了无敌汗臭的埃及军服装往身上套。当然,他是没穿过中国古代的铠甲,假如他有机会试穿,八成会趴着哭号人家西台和埃及的袒|胸露|乳装是多么的人性化。
另一头,随着鲁沙法弓箭准确的射出,拉姆瑟斯已率先冷静下来。火热的焦灼感褪了下来,二人的视线却依旧“脉脉”地胶在一起。然而作为一军统帅,拉姆瑟斯却已果断地抬起手,作出他认为此刻最为正确的选择——撤退。不甘?那是必然的。诚如凯鲁当时所说的,拉姆瑟斯的实力与他确实是势均力敌的,可拉姆瑟斯却败在时机未到。
突然,瞭望着埃及军动向的目光一滞,战车上的人身形顿了顿,眸光微闪:“那是……”
谨慎观察着四周以防有人趁乱偷袭自家最高领导的鲁沙法猛地回过头:“陛下?”
“跟上去,鲁沙法。”双眸眯起。
教科书上说了,埃及的大部分国土都是处在沙漠之内,还说,埃及的气候不好,这里要纠正一点,埃及的气候不是不好,是惨绝人寰。
“闭嘴,小个子!”天气本来已经够糟糕了,这小子还絮絮叨叨的闹个不停。
“……呃,还有一点,埃及人其实并不友好。”没错,眼前这颇为自得的点着头,唧唧歪歪地默着初中、高中乃至大学各式理论的人除了不堪忍受行旅之苦的钱西水再无其他。潜是潜入了,跟,倒也跟上了,只不过这其中的苦累,那简直是一言不能尽、回首不可堪的哪。不背书怎么行呢,老师说了,精神粮食是人类前进的动力,坚持马克思坚持唯物坚持正确的方针信念,就能横扫大草原迈过大雪山。
扯蛋呢吧。
说的人绝没有出门步行超过三公里,尤其是在如此恶劣的气候环境下。
今后有机会穿回去,必须要深刻地教育自己后辈,千万别上这些理论家的狗当。
这是多么自攻自受的理论啊。既要坚持唯物不动摇,同时还要确信精神力量是如此如此的无坚不摧。坑呢不是。
默默跟在后头的鲁沙法发觉,帝特这孩子变化真的很大。且不提从他自身所焕发出来的那样一种坚定和自信,就是他行为举止所表现出来的各种违和感,一时也很让人头疼。尤其是对陛下而言。
帝特越聪明,陛下就越发的欣赏他,然而他的存在,他待人处事时所逐渐显现出来的温和中带着隐约的疏离之意,却让陛下开始感到不安。一个人的行为模式可以通过推测了解,可人的心思终归是十分微妙的东西,现在的帝特,着实有点让人琢磨不透。
鲁沙法是军人,十分纯种的军人。有着军人后天经过无数实践所刻意培训出来的聪捷和敏锐,这点是怎么也磨灭不了的。西水的行为在他看来,并没有特别出格的地方,然而心中缓而慢之升起的疑惑,却是很难再打压下去了。
何况,西水此次的行为,本身就透着极为不妥的各种诡异。
先不提作为土生土长,根茎在西台扎得特稳的身份背景,单就作为帝特小盆友这一层事实而言,西水没有任何理由和动机背叛祖国西台。可现在他私自逃离西台,追随埃及军归国的行为又该作何解释?
更令鲁沙法感到惊讶的是,虽然先前就有听说过他在黑太子的死亡之谷都能够混得风生水起,可此刻正处在敌方大本营的他,未免也过得太随遇而安了些吧?是出自于天性中的聪颖还是……一向来的熟悉?随即,鲁沙法摇头甩去这一疑虑,别人他不清楚,帝特他是知道的,那孩子,除了家乡和皇宫,从未迈出国界半步。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孩子要千里迢迢,背井离乡的踏入埃及领土?他——不害怕吗?
再次瞥了眼前边终于乖乖束起小马尾将头发藏入发帽的小身影,鲁沙法面色突的一沉——莫非他察觉到那件事情了?不,应该不会,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而且即便是察觉到什么,也不该与此行有所关联。
可疑惑的种子一旦种下,不管愿意与否,内心的不安迟早都是会生根发芽起来的,这是人类的天性,很难控制得住。此刻的鲁沙法,已是一改先前的疑虑重重,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军人那样一种带着明确目标坚定不移意志力的眼神。
西水不理解,为什么这些古代的人,愿意为了一场场利益不算太明显的战争,千里跋涉。西台到埃及的距离,不单单是一个数字上的概念,这其中还包含着路途中可能遇到的种种天灾人祸以及各样预料不到的凶险,这些东西并不是说你兵强马壮就能够避免或者克服的。
行军难,难行军。
无论愿意与否,身居下位,便决定了治于人的从属地位。说好听点,为国家的共同利益,那是无可奈何之下选择的自我安慰,好歹有个方向;说不好听的,很多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所贡献的价值奋斗的目标,到底在哪儿。他们感受不到也见识不来。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自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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