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不好,不能退。
顾朝熙纠结了一天,一直没能做出决定。
下班后部门聚餐,他请客,带同事们去了市里最好的烧烤店,却在上厕所时遇到了王竹。
王竹见到他尤为惊喜,又叨叨上回一转眼就找不到他们人了,然后问:“盛明绎呢?”
顾朝熙十分尴尬:“咱们尿完出去说好吗?”
“好的好的。”王竹火速尿完,然后等他一起出去。
两人在外面的小方桌坐下,随便要了点吃的。顾朝熙告诉老同学,盛明绎在上班。
王竹说:“你俩什么情况?”
顾朝熙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你看到的那种情况。”
“他失忆了是吧。”王竹说,“是上回车祸导致的?”
顾朝熙点点头:“应该吧。”
王竹往土豆片上刷油:“说起来他失忆我也有一部分责任。”
“啊?”顾朝熙有些茫然,“你在车上?”
“不不不,是因为我不在车上。”王竹神色凝重起来,“那天本来是同学聚会,他生病了,不太舒服,但还是坚持跟我们在一起。后来不是听说你家出事了吗,他就想去找你,我本来打算陪他的,但临时接了个电话有点事,他就说不用,我也没有坚持,后来就……”
说到这里,他见顾朝熙脸色不对,连忙问:“你怎么了?”
顾朝熙脸色惨白:“你说他是为了去找我才……”
“啊,你不知道吗?”王竹露出懊悔的神色,“抱歉,我以为你知道的……”
“他为什么要去找我?”顾朝熙嘴唇轻颤,“那时候我们已经……我们已经分手了……”
“肯定是担心你啊。”王竹说,“那不刚分吗?哪儿那么快就绝情?”
顾朝熙双手抓着桌沿,说不出话来。
后来王竹还说了什么,他完全听不进去,王竹什么时候走的,他也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服务员过来叫他,提醒他肉糊了,他才发现面前的菜全都烤黑了。
他要了一瓶酒,自斟自饮,思绪万千。
晚上十一点,盛明绎给他打电话,让他开门。
顾朝熙打了个酒嗝:“我不在家。”
“哪儿呢?”盛明绎马上有了怒意,“这么晚了还不着家?”
顾朝熙给他说了地址。
半个小时后,人来了。
一眼看到他桌对面有一副吃剩下的餐具,盛明绎马上皱起眉头。
“跟谁吃的?”
顾朝熙趴在桌上不说话,一张脸喝得红彤彤的,碎发挡住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盛明绎脸色铁青,倒也没在人家店里发作,而是先把他背上自己的车,给他系好安全带。
“跟谁吃的?”他又问了一遍。
顾朝熙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同事。”
“同事都不知道帮你叫个车,把你送回家?”盛明绎感到匪夷所思,“同事把你一个人丢在店里?几点了你知道吗?”
“女孩子……我让她先走的。”顾朝熙笑着说,“总不能让女孩子送我回家吧。”
盛明绎不好发作了,终于发动车子,带他回去。
路上顾朝熙一直侧着头,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叫了一声:“盛明绎。”
盛明绎瞥了他一眼,示意有话就说。
顾朝熙却没有话要说,他就是想叫叫他。
他叫了一路。
盛明绎只当做他喝醉了,也没搭理他,回家后给他简单洗了洗,把他塞进被窝,然后便去隔壁房间睡。
结果没躺多久,却听到那家伙又在叫自己,叫魂似的。
盛明绎穿鞋去主卧,耐着性子问:“干嘛?”
顾朝熙却又不说话。
这一晚上,盛明绎在两个房间来回奔走。每每刚睡下没多久,对方就开始扯着嗓子叫他。等他过去了,又不叫了。
直到天亮,顾朝熙才消停。
盛明绎睡到中午起床上班,走的时候某个酒鬼睡得正熟。
下午五点多顾朝熙给他发消息,跟他说做了饭。
难得某人主动邀请,盛明绎便在下班后去他家吃饭。
顾朝熙竟然还精心做了五个菜,了不得。
盛明绎暂时原谅了他的叫魂行为。
饭后,两人在阳台上吹风。
盛明绎说:“我们谈谈。”
“又要谈谈?”顾朝熙打量着他,“这次该不会又说不出话吧?”
“以后下班后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活动时间,一个小时后必须回家,”盛明绎说,“也不准在外面喝醉,不准跟人单独吃饭,男的女的都不行。一定要吃,必须告诉我时间,地点,人物。”
“这是什么意思?”顾朝熙笑了。
“麻烦您搞清楚,我们只是在伪装情侣。”他礼节性提醒对方,“伪装,我想您知道这个词的含义。”
盛明绎张了张嘴,正要辩解,顾朝熙却不给他机会,接着说:“我知道你要说这都是为了做给你父亲看,但你是个聪明人,也一直是个很有礼貌的人,我想只要你仔细回想一下,就会发现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嗯……我真的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这段说完,顾朝熙停下来,把时间留给对方反思。
正是傍晚,两人站在阳台上。头顶霞光万丈,身旁微风轻拂,晾在外面的床单轻轻飘扬。
顾朝熙发现盛明绎憋了个大红脸,马上就知道这人肯定意识到自己做的确实过了。
他正处于自责,自厌和自省之中。
难得见他这样,顾朝熙突然觉得他这模样很好笑,于是起了逗他的心思。
他走上去,抓住盛明绎的领带,眼带笑意,语气低柔:“管得这么严,你该不会……爱上我了吧?”
“一个替身,也敢妄想我对你有感觉?”盛明绎伸手去解救自己的领带,但却抽不出来。
顾朝熙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真的对我没感觉?”
他凑到他跟前,歪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他,冲他眨眨眼。
盛明绎后退一步,突然跌坐在身后的摇椅上。
顾朝熙趁势追上去,跨坐在他腿上:“没感觉?嗯?”
风把床单往他们身上吹。
盛明绎人往后仰。
顾朝熙趁机一手按住他,猛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突然按住了他的要害。
盛明绎瞬间瞪大双眼,马上挣扎起来。
哪知越挣扎,越给了对方发挥空间。
挣扎着,挣扎着,他反应越来越大。
活了27年,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这么窘迫。
一分钟后,他终于掀开了腿上的人,一阵风似的跑出阳台,奔向大门,把门一开,瞬间消失。
——几乎可以说是狼狈不堪,落荒而逃。
顾朝熙忍不住大笑。
“嘴上说没感觉,身体却很诚实呢。呵,男人。”
*
“你肯定也对我有感觉。”
两分钟后,盛明绎气急败坏地回来了。
或者说,他根本没走。
看着他回来,顾朝熙从阳台走到客厅。
盛明绎盯着他,十分不爽地说:“你肯定也对我有感觉。”
“嗯嗯,有感觉的,您说的都对。”
顾朝熙微微耸肩,然后拿着搭在沙发上的衣服走进自己的卧室。
盛明绎当他嘲讽自己,于是跟了进去,盯着他的背影,目光深沉。“试试?”
顾朝熙坐在床上慢悠悠地叠衣服,不说话。
盛明绎也没有冲上去,像他对他那样对他。
过了三十秒,顾朝熙没忍住笑出声来。
“所以你是在等什么?男孩子不说话就是让你过来试啊,你这么纯情吗,总裁大人?哈哈哈,你真是太搞笑了。”
一副要上了他一般气势汹汹地杀回来,说了“试试”之后却又规规矩矩啥都没干。
太可爱了。
顾朝熙趴在床上笑个不停。
直到这时盛明绎才冲过来,像他先前对他那样对他。
他把顾朝熙翻过来,直接吻住他的唇。
本以为对方会激烈反抗,没想到人家却十分配合。
顾朝熙抬手抱住他的脖子,轻抿了一下他的唇,又伸手去解他领带。
这个主动的行为点燃了盛明绎的理智。
他用力地亲吻对方,带着较劲的意味。
血腥味儿在两人唇齿间扩散。
盛明绎马上又恢复了些许理智,他怀疑自己太暴力了,于是连忙退开些许。
两个人四目相对,不停喘息。
顾朝熙边喘边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盛明绎。”
他的脸很红,像喝醉了一样。
他这么一喊,盛明绎十分受不了,又继续吻他。
数分钟后,顾朝熙快窒息了。他费力地把人推开,舔了舔红肿的嘴唇,笑着问:“您试出来吗?”
他的表情天真无邪,令盛明绎有种罪恶感。
盛明绎脑中天人交战。
他很想……很想撕烂他的衣服,狠狠教训他,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
见他犹豫不定,顾朝熙于是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身上。
“您看,我有感觉的。没骗你吧。”
说着,在他掌心蹭了一下。
彼此都很烫。
盛明绎终于失去理智。
第23章 23
刚好暮色四合,刚好夜色降临,刚好适合做一些光天化日下不方便做的事。
顾朝熙乖乖地躺在那里,任由盛明绎脱他衣服。
他也脱他的。
两个人都太久没做了,身体都很诚实。
不过盛明绎还是很温柔的,他向来很很温柔,并没有简单粗暴一步到位,而是从上到下,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像从前那样,额头,眼睛,嘴巴……处处都照顾到,让人有种被珍爱的感觉。
顾朝熙忍不住仰起头,发出难耐的声音。
盛明绎还保留过之前的习惯——他们还是情侣时,他在床上的一些习惯。这些习惯轻而易举地调动了顾朝熙的兴致,令他快速抛却理智,享受其中,但又为此苦恼——因为盛明绎明显是按照伺候前男友的习惯在跟他激情互动。
虽然他就是他自己,但他现在只是自己的替身。
人是同一个人,可说起来到底是不一样的。
顾朝熙有种自己绿自己的感觉。
这也太……太酸爽了。
他想问还能这样玩儿吗?
实际上他们已经这样了。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大概谁也说不清。
而且都滚在一起了,再纠结这些也没意思。
他其实已经没有多少理智去思考那些有的没的。
盛明绎不断往下。
顾朝熙一手按住他的头,手指不自觉地收拢,抓了抓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则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后攀住了对方结实的背脊,控制不住地用力。
他们没开灯,也没关窗,夜色从窗外涌进来,落在他们裸/露的肌肤上,激活了春天里难以抑制的情/愫。
窗帘扬起又落下,不住作响。
顾朝熙忍不住想,会被看到吗?没有人会无聊吧?要不要让盛明绎去关窗户?
算了算了,不管了。
他知道只要他提了,盛明绎一定会去做。但他暂时不想让他离开自己,所以打算按下此事,先爽了再说。
至于爽完了要如何面对自己,面对对方……管它呢。
盛明绎还是像先前那样,非常绅士地先让他舒服,然后才开始解决自己的需求。
他擦了擦嘴角:“有用的东西吗?”
“没有。”顾朝熙喘着气说,“我单身一个,怎么可能有那些?你直接来吧,我不怕疼。”
盛明绎没听他的,起身去找替代品,不久之后从浴室找来一瓶护手霜。
他耐心性子在那里抹啊抹,顾朝熙也不忘去照顾总裁的鸟。
十分钟后,他亲自扶着鸟儿来到了树洞前,正要放它进去,却突然往后躲了一下,然后在黑暗中发出了灵魂拷问——
“你现在到底是喜欢上了我,还是依然把我当做你初恋的替身??”
这还真是个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问题。
盛明绎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朝熙脚踩在他大腿上,轻轻晃了晃,悠然地说:“想清楚再回答哦。如果你选择我,那就意味着你背叛了你初恋;如果你选择你初恋,就意味着你欺骗我的感情呢,盛先生。”
盛明绎压着怒火:“你故意的?”
“怎么能这样说我呢?”顾朝熙用委屈的声音说,“我也只是想确认你的心意嘛……这也有错吗?”
盛明绎深吸一口气:“你不可以在我伺候你之前确认?”
“不可以哦,”顾朝熙的脚不安分地乱蹭,“你当我傻吗?当然要等我爽完了再确认啊。”
盛明绎呼吸一滞,马上把他脚拨开,然后气急败坏地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往外走。
不久之后关门声响起,重重的一声,几乎达到了扰民的程度,足见某人很生气。
顾朝熙摸黑下床,先拉上窗帘,然后开了灯,发现床上被滚得乱糟糟的,看起来很激烈的样子,实际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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