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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肖漫已经凑到极近处，灼热的鼻息都落在苏晏的唇畔——就像间接接吻。
苏晏苦恼地想要推开肖漫，却被攥住手腕，牢牢按在胸前：“你小心我告你性丿骚扰——”
下一瞬，肖漫的双唇落在他的额头，又轻又柔，恍如蜻蜓点水。
苏晏眨了眨眼，短暂的茫然散去，蓦然发觉心河也被一只蜻蜓轻点，漾起细碎的涟漪。
这可不是一个好信号，他不能和肖漫再发展下去了。原主的结局，让他汗毛耸立。
苏晏推开肖漫，打开车门就走。
肖漫随即跟出去，在身后呼唤：“苏晏，我到底该怎么做？”
苏晏驻足，但没有回身多看他一眼：“谢谢你的帮助，但是对不起，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肖漫追问：“是因为我骗过你吗？”
苏晏悄然叹息：“是因为……我不想沦为你复仇的工具。”
“也许现在还没有糟糕到这一步，但我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
光是想想原著中的结局，苏晏的心就会发颤。
肖漫目送苏晏走远，直到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闭上双眼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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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剧组正常开工，苏晏的心情丝毫没被网络言论影响。
拍戏的时候，他全情投入，保持着一贯的高水准。
导演本还担心苏晏把戏演砸了，但经过两天的观察与磨合，不仅放下了心，还处成了朋友。
戏后，导演安慰苏晏：“网络上的言论你不要太在意，我会出面帮你解释。”
其实，苏晏真没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娱乐圈就是这么回事儿，我入行多年，早就看穿了。”
导演拍拍苏晏肩膀，又聊了几句拍戏相关的事情，便回头安排工作去了。
没过几分钟，苏晏看剧本时，周梦宇又找过来。
他递给苏晏一瓶矿泉水，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苏晏不解地望向过去：“什么？”
周梦宇犹豫片刻，才压低声音说：“就是吴琦黑你的那件事，昨天开始，全网都是你的表情包。”
回想那些素材，苏晏不禁哈哈大笑：“你还别说，这届网友真有才。”
周梦宇叹气：“完了，我晏哥疯了……”
苏晏依旧笑哈哈：“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发微博澄清一句。要是不想蹚浑水，晏哥也不怪你。”
周梦宇立刻表示：“我发，我现在就发！”
当天，周梦宇自发在微博发声，全力维护苏晏。
“某些人自己带着投资方跑了，却还反咬剧组的救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当红小生为“演技毒药”怼当红小花，这场面，可谓百年难遇。
后来，还有导演公开安慰苏晏，在微博上表示：“有些事情，笑笑就算了吧。真真假假粉粉黑黑，看腻了。”
然而，在资本运作的面前，舆论哪有那么容易调转方向：
“看来这件事有隐情！”
“还没看出来吗，剧组的人都向着苏晏。”
“人家是投资方，当然要巴结。”
“这剧组骚操作这么多，反正我是不想追剧了。”
“不想追+1，一想到这群人集体霸凌一个小姑娘，就生理性反胃。”
阿华哥发现舆论没有翻转，心里火急火燎，甚至想请人发通稿。
苏晏却另有想法：“把买通稿的钱留着，有别的用处。”
阿华哥忙问：“什么用处？”
“先找一个up主，专门做鬼丿畜剪辑的那种，名气越大越好，粉丝越多越好。”
“然后，找几个娱乐八卦营销号、公众号，和那位up主联动。”
其实，早在看见表情包时，苏晏就有了整治那位小花的办法。
肖因想借她的手毁了新剧，逼迫苏晏订婚。但苏晏也不是吃素的，绝不可能低头。
这场博弈看似是娱乐圈斗争，实际上却是肖因与苏晏隔空斗法，神仙打架。
在一片非议与争执声中，换了主角的新剧终于在周五上线。
然而，原本谈好的APP首页热推没了，播出平台将点击窗口丢到首页下方不起眼的犄角旮旯。更过分的是，居然连新海报都不放，只有“九鼎殷墟”四个干巴巴字眼儿。
这么尴尬的位置，别说观众，苏晏拿着放大镜才找到片名。
宣发立刻联系了网站方面，得到的全是推诿。最后，宣发组老大托关系私下打听，才知道这件事是有人从中作梗。
“据说，网站方得到一笔大投资，直接要求把咱们的新剧海报换下去！”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一定是吴琦让金主爸爸干的好事。”
“现在收视率低迷，外面一片骂声，这可怎么办？”
“苏晏，最新一集的收视率统计出来了。”
阿华哥拿着报告，避开剧组众人，偷偷递给苏晏。
苏晏垂眼一看，心里拔凉。这份报告，一言以蔽之——惨淡。
如果收视率一直保持这种水准，别说1个月赚200万，1个月赔200万也不无可能。
一向举重若轻的苏晏，也不免心烦意乱起来。
他打开剧集上架的APP，本想看看评论区，谁知开屏就遭到暴击——
开屏广告居然是肖家的Eterno珠宝，合作明星正是吴琦。
苏晏气得跳脚，差点砸手机：“我说谁在使绊子，原来真是肖因这狗娘养的家伙！”
很明显，肖因的计划分为两步：
其一，送吴琦代言，指使她精准打击苏晏，败坏新剧口碑。
其二，送网站资金，让负责人撤换推荐位，打击收视率。
至于始作俑者肖因，他甚至不需要本人出面，就能将苏晏的赚钱大计扼杀在摇篮。
苏晏气急，直接打电话过去对峙：“肖因，你真卑鄙。”
电话那头的人，坦然无比：“你连抗风险意识都没有，又谈何证明能力？”
苏晏怒极反笑：“这么说，你出阴招还是为了锻炼我？”
肖因亦是发笑，纠正道：“不，我是为了让你知道，除了留在我身边，你别无选择。”
苏晏的唇角再也挂不住笑容：“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肖因再度纠正他的措辞：“不是错觉，是必然。”
苏晏咬牙：“我的存在，就是打破一切必然。”
电话那头，传来肖因沉沉的笑声，像深渊中呼啸的冷风：“天真。”
说完这句话，肖因掐断了通话。
苏晏听着忙音，陷入深思。
看来，肖因已经下定决心纠缠下去，绝不松手。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苏晏很清楚，被这样偏执而阴鸷的人盯上，和一只脚踏入泥潭没有区别。
但是，当务之急是拯救收视率，先把快钱赚了。至于对付肖因，还要做长远打算。
苏晏放下手机，问阿华哥：“我要的鬼丿畜视频up主呢，找到了没？”
阿华哥迟疑地表示：“找倒是找到了，不过，你找up主干吗？”
苏晏诡秘一笑，恍如千年的狐狸附体：“秘密~”
第27章 二更
二十七、撕B鬼才
【九鼎殷墟, 九鼎殷墟, 女主江南歌跑路了！】
【王八蛋吴琦乱改剧本欠下编剧3.5万字，带着她的投资方跑路了！】
【我们没有办法，改成男主擦屁股！】
【原来300万、200万、100万的投资, 通通打水漂，通通打水漂！】
【吴琦王八蛋, 你不是人, 我们不分日夜拍了一个月, 你还我血汗钱！】
源自某皮革厂的段子化用在这件事上，满是黑色幽默，却又分外贴合。
苏晏“斥巨资”买通某站鬼丿畜区知名up主，把视频剪辑出来。
该视频一经放出, 立刻引起轩然大波，无数不关心这件事的路人，也被黑色幽默吸引进去。
当晚, #九鼎殷墟被鬼丿畜了#的话题被路人们自发刷上热搜。
苏晏犹觉得不够, 用微博大号转发鬼丿畜视频, 并配字：SZD。
SZD，是真的。
如此清奇的画风，如此朴素而直白的落锤, 堪称圈里独一份儿。
刹那之间, 无数小花粉涌入苏晏的微博评论区，整齐划一地刷表情包。
苏晏呵呵一笑，反手截一堆吴琦的鬼丿畜动图表情包挂在微博主页。
——轻功戏做不标准, 像母鸡护食，配字：女主江南歌飞了！
——对工作人员太妹式翻白眼，配字：改剧本会不你？
——颐指气使地皱眉头，配字：撤资！通通撤资！
小花粉哪见过这种蛇皮走位式掐架，一个个急得跳脚：
“卧槽，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神兽，竟然敢截我们家小姐姐的表情包？”
“这人真贱啊！”
“艹，这梁子结下了，以后老子看他一次黑一次。”
“《九鼎殷墟》还想要收视率？男主恶心成这样，大家都不会去贡献点击了吧？”
“不仅我自己不会看，也不会让亲朋好友看。”
他们骂得越起劲，苏晏就越觉得有趣。他这种在娱乐圈沉浮8年的老透明，第一次享受到空前的热度。
阿华哥有些担心地表示：“视频是发出去了，可骂你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苏晏淡定地刷完论坛，朝他勾勾手指：“联系之前商量好的营销号和公众号，让他们把表情包大战，以及视频的事情，连夜写成通稿发表。”
阿华哥觉得，自家艺人大概是疯了：“你会被口水淹死的。”
苏晏一点儿都不介意，顺口安慰操碎心的经纪人老大哥：“黑红也是红。”
只要能赚到200万，哪怕让他黑成炭，他都无所畏惧。
还是那句话，订婚是死，不订婚最多糊。
一夜过去，通稿横空降世。
几家大V联动，分析原女主带投资方跑路，以及苏晏空降投资救剧组的事情。稿件图文并茂，逻辑链完整，说辞有理有据。
许多路人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苏晏是被人倒打一耙，白白挨骂。
真正乱改剧本、带原投资方跑路的，是吴琦本人！
不过，真正吸引路人的，还数表情包大战。不粉不黑的真路人涌进来，收货无数快乐：
“小哥哥是叫苏晏吧，为何这么有才？”
“简直撕逼鬼才，哈哈哈哈哈哈。”
“看过剧的人表示，原女主演技稀烂，不如改版的男主。”
“上面的姐妹是看了新剧吗？好看吗？突然想试试……”
“好看啊，两名男主特别默契，演技也在线。梦宇弟弟忠犬小奶狗，苏晏哥哥人飒话不多。”
“我要去卖安利，我要去嗑cp！”
因为一段鬼丿畜视频，又经历一场表情包大战，这部剧在腥风血雨中刷出了存在感。
当天，苏晏半夜下戏，再查收视率，已经破1了。
周梦宇得知好消息，当场给晏哥来了个熊抱：“晏哥，你真是营销鬼才！”
苏晏差点被推倒在地，赶紧分开过分激动的小弟：“过誉了过誉了。”
阿华哥搂着苏晏问：“你是怎么想到这一招的？”
苏晏笑着表示：“收视全靠路人缘，吴琦那些粉丝再抵制都不顶事儿。”
阿华哥恍然大悟：“反向营销，把水搅混了骗路人下场，达到先黑再红的目的，高明。”
苏晏一打响指一勾唇：“Bingo，完全正确。”
面对完全脱胎换骨的苏晏，阿华哥感慨良多：“你是什么时候开窍的，从前怎么就那么呆？”
苏晏轻咳，信口编谎话：“自从我发完一场高烧，就突然五感通透了。”
偏偏阿华哥还真信了他的话，嘀咕道：“这么神奇……不过，你家情况那么复杂，腹黑一点是好事。”
自顾豪门多狗血，心机一些又有何妨，总比死得不明不白要好。
原主倒是温和善良，却被人折辱、被人利用，最终难逃一死。
苏晏暗自想着，自己一定不会走上他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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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收视率节节攀升，剧组众人愈发有动力，个顶个精神饱满。
苏晏见赚钱有望，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飙戏都比从前飚得上头。
绿幕前，苏晏一身飒气探险者的打扮，吊着威亚从高台跳下：“何翰！”
周梦宇遇强则强，激情也被带动起来，高呼道：“这里是悬崖，你放手！”
苏晏握住他的手腕便不松开：“不放……一起来的一起走。”
周梦宇凝望着苏晏，眼中有零星的泪光，尔后，掰开他的手。
看见他们的无实物表演，肖漫“噗嗤”笑出了声。
苏晏一抬眼，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的希腊雕塑在偷笑，立刻一记眼刀飞过去。
偷笑被发笑，这就尴尬了……
肖漫默默拿出炸鸡外卖，高高举起。
下戏后，苏晏坐在路边啃鸡翅：“你怎么又来了？”
肖漫回答：“听说你打了一场胜仗，我想赶在一线吃瓜。”
苏晏有些小得意：“像我这种娱乐圈里的撕逼鬼才，如今已经不多了。”
肖漫又给苏晏带来一个好消息：“你知道吗，昨晚，肖因整张脸都跟冰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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