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凤霖捂着头疼的脑袋,他不讨厌厉染,可真要像夫妻那样处,做了将近三十年直男的杨凤霖表示有些不能接受。
厉染拂开他按着额头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帕子,按在他额头上,一股檀香味直冲杨凤霖脑门,头更晕了。
“厉染,你要擦汗也好好擦,这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抹桌子。”
额头上的手顿了一下,一股穿堂风吹过,杨凤霖汗湿的后背直发冷。
得了,人家是好意,给你擦汗就不错了,你还嫌弃什么?杨凤霖抬手想接过帕子,耳边传来厉染的声音。
“我……没给人擦过……”
杨凤霖惊讶的抬起头,两个人视线撞在一起,厉染神情严肃,鼻尖的细汗都快成汗滴滴下来了。
你这是表白的样子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受刑。
杨凤霖抬起手臂,衬衫袖子在厉染的鼻尖抹过,带走了那快要滴落的汗滴,“容我想想。”
厉染原本被拽紧的心,一下子放松了。
放松下来的瞬间那迟到的不自在铺天盖地的朝他扑来。脱口而出的喜欢,说的时侯因为紧张没觉得尴尬。
冷静下来,厉染突然觉得眼睛看哪都是错,更别说和杨凤霖对眼了。
猛的别过身子,一把拉过杨凤霖的手带着他出了小路,杨凤霖这回没挣扎,拿着厉染的手绢挡着脑门上的太阳,看他那僵直的背影,要不是拉着他的手,现在走路肯定同手同脚。
你说喜欢我的气势到哪里去了,这样子更像是我把你欺负了。
杨凤霖习惯性的往腰后摸,扇子呢?
对着前头的厉染喊,“把我放出来了,扇子也得还给我吧?”
厉染回过头,“不要了。”
杨凤霖小跑了两步到厉染身边,“我还挺喜欢的,为啥不要?”
厉染的步子慢了下来,嘴角轻轻的扯了扯,“喜欢,我再给你做一把就是了,那把不吉利。”
杨凤霖还在可惜,完全没注意厉染脸上那点愉悦的小表情。
“画也要你亲手画的才成。”
厉染拉着杨凤霖的手,手指头小心的摸了摸杨凤霖湿热的掌心,别过头,嘴角微动,“你要多少,我都给你画。”
杨凤霖开心了,“这你说的啊,多少你都画。那就先画一把花生的吧,吃不到的时候看看也是好的。”
杨凤霖笑的眉眼弯弯,“厉染,听说你的画很有名,是不是很值钱。比我房里墙上那副还值钱吗?”
厉染看他一脸财迷相,转身停下来,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我的就是你的。”
杨凤霖一回去,八角就呼天抢地的跑了上来,杨凤霖边上一躲,八角扑了个空很是委屈。杨凤霖不满的指着他,“干嘛呢,我又不是死了。”八角连忙对着天地拜了拜,“少爷你不要乱说好不好,快去用柚子叶洗个澡,祛晦气要紧。”
说完,推着杨凤霖去了里间梳洗。等杨风霖舒舒服服的洗澡出来,见八角正在整理东西,问他干嘛?
八角茫然道,“七殿下没和您说嘛,要出皇宫啦,今后我们不用在皇宫住啦。”
杨凤霖一愣,这么天大的好事,厉染怎么没说。
晃着湿漉漉的头发跑进厉染的书房,连门都忘记敲了,
“厉染,厉染,我们要出皇宫了?”
厉染正和赵长松交代事情,杨凤霖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头发还滴着水,厉染快步走到里间,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盖在杨凤霖头上,“就算天气热,也不能湿着头发乱走,会头疼。”
杨凤霖现在哪里还管的了这些,扯着厉染的袖子,满脸的惊喜,“真要出去啦?我们去哪?”
我们?这个词用得不错。
“太原道。”厉染伸手替杨凤霖擦头发,杨凤霖认真想想,太原道是荒了一些,但也不是全无好处。
赵长松故意逗他,“亲王殿下也可以不跟着一起过去啊,那您就只能一个人在皇宫里呆着了。”
“去!怎么不去!”
杨凤霖一把抓住头上的毛巾,看着厉染,点头如捣蒜,“去,我去,只要不在这宫里,哪里我都去。”
厉染不满的扫了赵长松一眼,赵长松捂着嘴识趣的退到一边。
回头刚想对杨凤霖说,太原道条件可能会艰苦一些。
没想到杨凤霖已经眼睛冒光的盯着他了,“厉染,可以骑马?可以喝羊奶酒?还能去看雪山?”
杨凤霖每说一个,厉染就微微的点点头,看他那向往的样子,厉染嘴边的弧度也跟着慢慢弯了起来。
“还有漂亮的姑娘,我听说太原道的姑娘特别热情奔放是不是?”
厉染好不容易有了弧度的嘴角慢慢垮了下去,一把挑开杨凤霖头上的毛巾,声音沉了下来。
“其他可以,姑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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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染:凤霖又要去看姑娘了,热情,有我热情吗?
凤霖:……你怕是对热情有误解。
哈哈哈,姐妹们,明天周日停更一天哟。
有你们陪伴的一周又过去了,万分感谢!爱你们。
下周见~
第四十四章 不急,我能等。
杨凤霖打了个电话回杨家,告诉老杨他要去太原道了。没想到杨定州听完异常淡定,说厉染早就已经通知他了。太原道天气冷,需要的东西他已经让人送到内务部,今天下午应该就会送到他的住处。
杨凤霖听得一愣一愣,原以为自家老杨怎么也要表达下不舍之情,没想到连东西都打包好给他送来了,这是多想他走?
杨凤霖伤心了,老杨,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崽。
杨定州告诉杨凤霖太原道中心区有家卖风干野猪肉的,需要用现钞可以去那里拿,老板认得他。
杨凤霖奇了,你什么时候在太原道开了店,他怎么不知道,还是买野猪肉?杨凤霖还想问,杨定州已经要挂电话了,挂电话前吩咐他,东西都给他送进宫了,最近几天没事情也别回家了,多陪陪厉染。
杨凤霖看着听筒,瞪着眼,连家都不用我回了?厉染才去了一趟杨家,老杨你就移情别恋了吗?
杨凤霖一阵唏嘘。出了厉染的书房,门口几个扫地的侍从对他行礼,杨凤霖一看是生面孔。自从他从监察院回来,厉染这处就换了好几个侍从,看起来训练有素比原先那几个不知道好多少。皇室的人对厉染和他的态度也微妙起来,少了几分傲慢多了几分意想不到的恭敬,最明显的是内务部,送东西那叫一个勤快,好几次还是部长亲自来的。杨凤霖心想,厉染啊,你这一去太原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杨定州挂了电话,身边的王玉致给手里正在縫的皮草收了一个结,拿起来看了看,满意的抖了抖,落下几丝浮毛。
“凤霖怕冷,虽说刚入秋,太原道那处怕是已经要穿棉袄了。我明天进趟宫,把这个给他送去。”
杨定州看看王玉致熬红的眼睛,有些心疼,“你现在是什么身子?这些个凤霖要多少有多少,你就不能好好歇着。”
王玉致笑笑,“外头买的,哪里有我亲手做的好,舅舅你放心,我身体没事。”
杨定州见她虽然眼睛红,气色倒还不错,斟酌再三,小心的开了口,“赵玉成那臭小子,对你还……”
王玉致将手里的外套收进一边的箱子里,面上表情不显。
“挺好的。他已经收敛了许多,自从知道七殿下要去太原道他的态度怕是要比结婚头一年还要好上许多。他近卫队队长的官职也恢复了,听说是七殿下在议长跟前提了一句。”
王玉致语气平静,就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情,只在提到厉染的时候,眼底有丝笑意。
杨定州有些担心,“你说,七殿下去太原道是不是意味着他想……哎。”
王玉致想弯腰去拿箱子,被杨定州拦了下来,责怪道,“你现在可拿不得这重物。”
王玉致直起身子,看着杨定州将箱子搬到桌上,
“舅舅,我相信七殿下这么做总有他的理由,我们不必忧心太多。七殿下看着沉默寡言,其实内心细腻,凤霖跟在他身边不会出事的。”
杨定州还是有些不放心,“你明天进皇宫小心一些,要是遇上梁羡颐……”
王玉致将手放在杨定州的手背上,微微收紧,“舅舅,你放心,阿致知道该怎么做。”
傍晚,杨定州带给杨凤林的东西内务部派人送了过来。送东西的内务官还额外递给杨凤霖一个小箱子,说里头的东西是内务部长特意交代给亲王的。杨凤霖拉开盖子看了一眼,是一副料子不错的皮毛手套。让八角给了送东西的内务官每人一小袋金子,杨凤霖进屋看东西去了。
几个内务官颠了颠手里头沉甸甸的小袋子,个个脸上全是喜色,要不说亲王殿下大方呢。
里屋里的杨凤霖可一点都不开心,开了好几个箱子全都是防寒保暖的衣物,各种取暖的工具,光是放火盆暖炉的箱子就有三大箱子,更别提衣服了。杨凤霖坐在椅子上,沉着脸,这么多东西,怎么带上路啊。他这些东西,怕是比厉染这近十年用的东西都多。
老杨也真是的,他是在太原道不回来了吗?这准备的也……
杨凤霖无精打采的打着扇子,厉染进来的时候对着地上满满的一箱子,很是淡定的挑了挑眉,拿起箱子里一件狐狸毛的外套,雪白的颜色倒是很衬杨凤霖。
“太原道天气寒冷,你体质怕寒,你父亲也是关心你。”
杨凤霖收了扇子,半靠在椅背上,“你什么时候和老杨感情这么好了,看来没少在我背后偷偷联系啊。这么多东西怎么带啊,不方便。”
说白了,杨凤霖是怕厉染麻烦,这么多东西,那得几辆车才能运过去。
杨凤霖进皇宫时那一箱箱的东西,可不是一个会嫌东西多的人,这么说也是怕自己为难,历染明白。
“我们坐火车,两天能到太原道。你要带多少东西都可以。”
杨凤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皇室专列吗?”
厉染点头。
杨凤霖拿扇子点着额头,走到厉染跟前晃了两圈,“你和议长做了什么交易?待遇这么好?”
厉染伸手拿下他手里的扇子,额头都点红了。
“没有交易。你放心,想带什么就带什么。”
杨凤霖盯着厉染想看出点蛛丝马迹,厉染也就任由他看着,不知道这小子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厉染估计是为了救他出来所以才答应去太原道的,议会的几个老头等这天已经很久了。
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厉染……不想给他惹麻烦。
可麻烦是他不想惹就行的吗,自己找上门的挡都挡不住。
杨凤霖呵呵一笑,突然想逗逗厉染,“什么东西都能带是吗?”
厉染应了一声,“是的。”
杨凤霖笑道,“那把我家里那床拆了带走吧,那床头镶的宝石,我可是收集了很久才凑全的,光看着我都能做好梦。”
厉染没再说话,杨凤霖心想,没辙了吧,谁让你说什么都能带的,这就是说大话的代价。
杨凤霖正得意,厉染对着门口的赵长松喊了一声。赵长松连忙进来,“有什么吩咐,七殿下。”
厉染回头看了杨凤霖一眼,见他正在弯腰点着箱子里的东西。
“去杨家,给亲王殿下……拆床。”
正点东西点的兴奋的人,一个不小心被箱子绊了一下,一头栽进衣服堆里,眼见着就要摔跤。
厉染赶紧过去扶了一把,杨凤霖稳了身体,怒道,“厉染,你故意的吧。”
门口的赵长松掩着嘴出去了,七殿下吩咐了那可得尽快把床给拆了。
杨凤霖看着赵长松离开的方向,痛心疾首,他的床啊。
“赵长松,你可小心一点,我上头的宝石啊,一颗能买皇城街上一个铺面啊。”
心痛完,杨凤霖回过神,这自己还被厉染抱着呢。
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瞪着他,“可以松手了哎喂!”
厉染没松,抬手压平他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翘起来的头发。杨凤霖不自在的别过头,他其实有些不敢近距离的看厉染,这个时候的气氛有些不太对。
厉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杨凤霖一看觉得有些眼熟,这不是他的分例吗? 不是吧,又要给他。
刚想拒绝,厉染已经将那不起眼的小布包放他手里了,“拿着吧?我知道你看不上这点钱,但也请你收下。”
杨风霖刚想说,不是这样的。
只见厉染伸手抹去他鬓角的汗水,
“以后会有更多的,都给你。”
杨凤霖觉得耳朵后头一阵发热,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朵。厉染已经松开他,出去了。
杨凤霖捂着心口,心啊,你可别跳了。可耳后的热逐渐蔓延到脸上,有些慌。
正急着想去找水喝,把这股突然上来的热给压下去,八角进来了。
“少爷,你脸怎么这么红?”
杨凤霖单手端着茶壶猛喝水,八角看到他手里布包,这不是七殿下的吗?突然就想起来赵长松闲聊时和他提起的,他们太原道军中的一些趣事和风俗。
“少爷,七殿下对您可真好,连他的分例都给你了。我听侍卫长说,他们太原道有个风俗,结婚以后家里的钱都是媳妇管的。”
杨凤霖放下水壶,“你说什么?”
八角这耿直孩子已经抛弃了求生欲,还补了一句,“媳妇就是老婆呀,哎,少爷,你别砸,我脸破相了今后怎么娶老婆呀。哎哟!”
八角跑出去了,杨凤霖喘着气,扶着桌角,拿起小布包,一阵头疼。
隔天,王玉致一早进了皇宫。
杨凤霖脱**上的皮草,收进箱子里,“你是不是又为做这个熬夜了?这些我已经有很多了,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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