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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阑珊(近代现代)——站着写文

时间:2020-06-17 10:03:36  作者:站着写文
  “书房和卧室,其他的房间都还空着。”
  杨凤霖拍着侍卫长的肩膀,“那不就成了,往空着的房间里放就成。放不下再说。”
  侍卫长有些为难,“是不是该请示一下七殿下?”
  杨凤霖揽过他的肩头轻声说道,“你傻啊,搬进去了他还会让你搬出来啊,快去吧,都这么晚了,你们几个今天不想睡啦?”
  侍卫长搬箱子去了,杨凤霖拿着扇子决定问问厉染他睡哪里。问了侍从厉染的房间,杨凤霖头也不回的去了,留下几个侍从在他身后欲言又止,七殿下是不准别人随意进房间的啊。
  可已经晚了,杨凤霖走的快已经推开了厉染卧房的门。没人?杨凤霖探头看了看,真是简单的一间房啊,很宽敞没错,但还没有他卧室一半大,陈设?根本就没有陈设好不好,一张床,一张小矮桌,没了……
  杨凤霖心想,这也太简陋了,哪里像个皇子的房间,他们家司机住的都比这好。杨凤霖郁闷了,听见里间有水声,杨凤霖心想估计人在洗澡,他就在外头等着吧。
  直到里头水声停了,带着水气的厉染从里间出来,看见坐在桌边摇扇子的杨凤霖愣了一下,“谁让你进来的?”
  这话里的不悦不要太明显,杨凤霖对着厉染裸着的上半身吹了一声口哨,厉染啊厉染,你藏的够深,身材不错啊。啧啧啧,难怪冯莹对你念念不忘的。
  杨凤霖那露骨的视线让厉染仅存的忍耐烟消云散,品头论足的眼神让他心里的不喜又多了几分。直到杨凤霖的视线落在他手臂的疤痕上,厉染终于是怒了,“滚出去!”伸手拿了衣架上的外衣披上,眼神已经放着冷光。
  厉染手臂上的伤痕一看就是火烧留下的,杨凤霖心想看来传言都是真的,冯家的独子真是为了救他被烧死的。
  正想起身,只见厉染已经走到他身前,揪着他的衣领把他往外拉,这一拽使了大力气,胸前的纽扣崩飞不说,还勒着脖子喘不过气。杨凤霖也怒了,就不能好好说话,每次都这样,你都拽我几回衣领了,老子也是有脾气的,厉染!
  杨凤霖死死的抱着雕花木门,“我不走,厉染你别以为我忍你,你就能对我像条狗一样的呼来喝去,我告诉你,我和你的婚书是你亲手写的,亲王的称号是皇室定下,议会批的。你凭什么让我出去,我今天就不出去了!我就在你屋住下了!”
  杨凤霖也是真生气了,厉染冷着脸用力的扒着杨凤霖紧抓着门框的手指,杨凤霖痛的脸都扭曲了。抬脚狠狠的踩在厉染的脚上,厉染眉头微动,一把抱起他的腰往门口拽,杨凤霖痛的直哼哼,“厉染,老子今天要是出这屋,我就跟你姓!”
  说完突然放手,厉染因为惯性一个后退,杨凤霖转身反扑将他扑倒在地上,坐在他肚子上,掐着他的肩膀,两个大男人扭打在一起。厉染长这么大哪里和人这么撒泼的扭打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杨凤霖双腿锁着厉染的腰,紧紧的抓着他,厉染雪白结实的胸膛上被打出了不少青紫。不远处的侍从全都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这是打架了?该上去拉开吗?怎么拉?
  全都手足无措的像被点了全身的穴道。
  厉染被杨凤霖抓的生疼,终于是回了神,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杨凤霖哎哟了一身,后背疼的发麻,不认输的瞪着疼的发红的眼睛看着厉染。
  带人收拾箱子的侍卫长终于是回来了,一进来就看见倒在地上姿势暧昧的两人,吓的赶紧上去将人拉开,杨凤霖气喘吁吁的抹了一把破皮的嘴角瞪着厉染,被拉开的衬衫已经脏破的不能看,衣襟处一片白花花的胸膛,周围的侍从全都低下头不敢看。
  厉染盯着像小豹子一般的杨凤霖,一点服输的觉悟都没有,心下恼火,脸色越发难看。侍卫长看着狼狈不堪的两人,真是见了鬼了,第一天就干了一架,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后悔当时真该给内务官塞点钱调去一个省力气的地方。
  “七殿下,亲王过来才第一天,这要是传出去不好听。而且他到底是您的亲王,这……不合适。”
  侍卫长摸摸鼻子,为了不给他今后的工作带来麻烦,该劝的还是得劝啊。
  厉染平静了下来,他都有多少年没这么情绪起伏了,打架,这是他还没成年之前才干的幼稚事情。
  “给亲王收拾出一间房,让他搬过去。”
  侍卫长平静的看着他,“七殿下,晚了,所有的空房间都用来放亲王殿下的箱子了,目前能睡得只有您这一间了。”
  咔嚓一声门框被捏裂了一块,侍卫长后退了半步,呵呵,这大热天的怎么突然变冷了。
  厉染虽然心中不愿,但侍卫长有句话说的没错,第一天就将人关在门外的确是不好交代。等着他和杨凤霖闹翻的人太多,起码表面的和平还是要维系。
  两人在打了一架以后,厉染还是让杨凤霖进了自己的卧房,杨凤霖扯着破了的嘴角,心想厉染这手下的可真狠,却不想想自己把厉染打的也不轻。
  厉染房里不留人,八角自然进不去,惨兮兮的在门外看着杨凤霖,指指他腰间的扇子,示意他今晚上只能自己打扇子了。
  杨凤霖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见厉染已经在床中间端正的躺好了,这一看就没打算让自己上去睡。杨凤霖四处看了看,睡地上?太硬,连个垫的东西都没有可还行。
  看着躺在床上头安安稳稳的人,杨凤霖这火气又上来了。不给睡是吧,我还就偏睡了。快步走到床边,长腿一跨就要上床。还没跨上去呢,腿就被踢开了,杨凤霖捂着疼痛的小腿,双脚并用的爬上去,还没爬一半,厉染睁开眼就要把人掀下去。杨凤霖这回学聪明了,双手死死的抓住厉染的裤腰。厉染废了大力气没把人拽下去,裤子快被扯破了。纠结了半小时,两个人都出了一身大汗。杨凤霖喘着气,“说……说好的,和……和平共处呢。厉染,都……都退一步……日……日子还长……”
  可不是日子还长,要是每次睡个觉都要这么来一回可还行。
  身下的人松了力气,“睡里面去,别挨着我。”
  折腾了一天,厉染是真的有些累,他也奇怪仿佛遇上杨凤霖他的那点淡定和制止力就全没了。
  他总有办法让他生气。往床外挪了挪,还好这床够大,要是杨凤霖安分守己,倒也不是不能睡。
  但杨凤霖是那安分人吗?显然不是。
  杨凤霖怕热,这七八月的天气正是最热的时候,以往睡觉都有八角在身边打扇子。
  今天杨凤霖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睡不着就越觉得热。转头看身边的人,呼吸绵长,身上裹得严严实实不热吗。
  杨凤霖干脆坐起来脱了上衣,半裸着躺在床上考虑把裤子脱了的可能性。
  到了半夜发了一身汗的杨凤霖好不容易是睡过去了。
  厉染是被压醒的,没错,呼吸困难,还感觉半边身子凉飕飕的。睁开眼睛,他抬手往身上一摸,眼中那丝迷糊瞬间变成了清明。
  手下光滑紧实的触感,让他额角紧绷,四肢僵硬。趴在他身上的人毫无察觉的打着小呼噜。厉染眉头越皱越深,一把扯过身上人的裤腰摔在地上。杨凤霖睡的正香,疼痛袭来,眼睛都没张开就开始破口大骂,“谁?谁敢摔我。”
  厉染半撑着身体,低头一看,原本严严实实的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这么一动干脆顺着肩头滑了下来。拳头握的咯吱响,杨凤霖捂着屁股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自己家,那他在哪里?
  正想着,一张放大的美人脸把他吓了一跳,厉染毫不留情将他扛了起来,杨凤霖突然视线倒转已经被人扛出了卧室。
  杨凤霖在历染肩头大喊,“厉染,哪里有这样的,睡到一半你发什么神经!老子,不出去!不出去!”
  厉染哪里听他的,将他往门口一扔。杨凤霖的屁股受到二次重创,疼的不行。
  “厉染,你有种!”
  厉染回过头,那清冷的眉眼都能结出冰渣子。
  “杨凤霖,就算不出这屋,你也跟我姓!进了皇室,成了亲王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门被无情的关上,杨凤霖张着嘴,指着房门,脸通红。
  那你好歹给我衣服啊,这大半夜的让我在外头喂蚊子啊。
  门开了一点,从里头扔出来一件外衣,刚好扣在杨凤霖的脸上。
  杨凤霖狠狠的将衣服拽下来,忍着疼站起来狠狠的往门上踹了一脚。
 
 
第十二章 缘是故人
  天还没亮,厉染就醒了。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的身体有着一贯的生物钟。洗漱好换上衣服出了门,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早。杨凤霖坐在小方桌上喝着白粥配小菜,一边的八角给他打着扇子。站在周围伺候的侍从有几个正小心的低着头打着哈欠。
  杨凤霖端着碗,嘴里咬着馒头空出一只手对着厉染打招呼,那白皙的脸上除了昨晚打架肿起来的嘴角,还有几处显眼的红肿。
  杨凤霖忍不住抬手挠了几下,这里的蚊子也太毒了,咬一口肿一片的,他今早醒来脸都快成猪头了。
  昨晚,杨凤霖被厉染赶出来以后,就坐在卧房门口睡了一晚。原因是他屁股疼走不动,屋外有风凉快。屋外是凉快,但蚊子也多啊。八角今早看见自家少爷的脸,打着哈欠都给生生憋了回去,这还是他服侍了二十多年的少爷吗?
  厉染原以为他会像昨晚一样见到自己不说动手也该骂上两句,没想到竟然若无其事的喝着粥,还扯着有些惨的脸对自己笑了笑。厉染下意识的离桌面远了一些,不知道这人肚子里在想什么坏主意。
  事实是厉染想多了。杨凤霖生气吗,生气,怎么不生气?喂了一晚上蚊子他怎么能不生气。问题是生气有用吗,能解决问题吗?大早上的两人再打一架?那这关系还能处下去吗?
  厉染一看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你狠他能比你更狠,硬碰硬讨不了什么便宜。杨凤霖十几岁就出来摸爬滚打和他爸做生意,在国外多年也是在形形色色的人堆里爬出来的。不吃眼前亏这道理他比谁都明白。虽说厉染如今是无权无势,但自己既然和他绑在一起,那就是荣辱共存的。厉染昨天有句话说的不错,已经是他的亲王那就必须按他的规矩来,这话不说杨凤霖是不是认可,进了皇宫他这半吊子亲王明面上就是依附着厉染活的。
  这一来就大吵大闹,鸡飞狗跳的不是给外头那些人免费看戏了。想今后的日子过得舒服一些那就不能招惹厉染。
  厉染虽说伽蓝殿待了十几年,说起来到底也是皇室子弟,骨子里的高傲那是与生俱来的,想让他退步估计不可能。
  只能他忍忍呗,还是那句话,既然要绑在一起生活一段,那为何不找个舒服的方式,非得搞得跟仇人似的。
  杨凤霖喝干净碗里的粥,安静的坐着看厉染。厉染被他这突然的乖巧弄得有些不舒服。
  “有话说?”头没抬,厉染放下碗,说实话那脸上红红肿肿的一片有些搞笑。
  “厉染,我来不是和你吵架斗嘴的。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心里都明白。那为什么就不能和平共处的住一段呢。我答应你,以后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需要我离开,我立马走。”
  杨凤霖说完,使劲张着被咬肿的眼睛盯着厉染。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要还是和我对着干,我也没办法了。
  厉染起身,看了他一眼,“说到做到。”
  吃完早饭,天还刚蒙蒙亮,杨凤霖打着哈欠想找个地方补眠,厉染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杨凤霖捂着嘴,洗了澡换了衣服,套了一条短裤,刚想出门才想起来皇宫里头不能穿。又回头换了下来,八角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昨天打听了,除了初一和十五还有重要的日子包括庆典,祝祷,游行,国事随访其他日子衣着方面没那么严格。只是遮不住腿的这种是万万穿不得的。”八角说完,赶紧恭敬的立在一边,杨凤霖从随身带来的箱子里拿出一件水蓝的衬衣和一条米白的长裤。
  打扮妥当,招手示意让八角拿了袪肿的药膏。本来今早就要涂的,杨凤霖没让,他就是要让厉染看看自己有多可怜,既然不吃硬软的总成吧,目前看来还不算失败。
  侍卫长进来一看见杨凤霖的脸,先是惊讶随后是憋不住的笑。杨凤霖斜着眼看了他一会,“有事?没事就走远点笑。”
  侍卫长站直身体,对他行了礼,杨凤霖切了一声,“我和你认识多少年了,以后没外人在就不要搞这套虚的了,看的我慌的很。有事说事,没事我睡觉去了。”
  侍卫长看他那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再加上那惨不忍睹的脸,不用想就知道昨晚一定情况惨烈。
  “我就是来问问,您的箱子还有许多没地放啊。这能放得屋子全都堆满了。您这箱子里都是贵重东西,丢了我们可赔不起。我们几个兄弟守了一夜,也没人给我们值夜补贴不是。”
  杨凤霖对着八角挥手,八角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不一会拿了一个盒子出来递给侍卫长,侍卫长打开一看,哟呵,十几条黄金。
  “给昨晚值夜的兄弟们分了吧。”
  侍卫长乐呵呵的合上盖子,“就知道您最大方。”
  “可您的东西总得找地方放不是,也不能一直搁露天啊。”
  杨凤霖哪里知道厉染这住处小成这样。这些个东西他本就用的不多,现在全成了累赘。
  “就没别的库房了?”
  侍卫长笑笑,“我知道个地方。”
  八角为杨凤霖打着伞,洋洋洒洒的一队人拉着杨凤霖的箱子叩开了镶金的木门。头发花白形容枯槁的侍从看了一眼前头的杨凤霖愣了一下,随后带着大家去了库房。
  杨凤霖单手扶在额前挡着太阳,这里虽然有些破败但仍能看的出曾经精致豪华的建筑,拉着侍卫长走在后头,“这就是当年厉染母亲的住处?”侍卫长点头。
  杨凤霖单手叉腰呼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他小姨母当年住过的地方,比厉染那狗窝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看的出当年有多受宠,可惜了啊。这要是活着,厉染也不至于过成这样,没娘的孩子苦只有自己知道。但凡他妈还活着,他杨凤霖也不至于被他爸养成这样。怎么的也该是个翩翩少年郎,吟诗作对信手拈来。
  啧啧啧,真是可惜。
  在自家商行辛苦对账的杨定州莫名其妙的打了喷嚏。
  杨凤霖捂着鼻子,这灰厚的,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打理了。不过这库房倒真是大,指使着人把东西抬进去。
  一转头,发现守门的侍从一直悄悄的打量自己。杨凤霖走过去,指着自己,“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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