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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宜忌(近代现代)——烂俗桥段

时间:2020-06-18 09:31:14  作者:烂俗桥段
  荀或用手背擦眼,太用力,揉下了两根细长的睫毛。
  如果是季玄就好了,他想。
  好在哪里却也不甚清楚。季玄能理智地列个喜欢荀或的一二三四五,荀或却只有一种莽莽撞撞的冲动,并在特定的环境分化成特定的行动。于现下这一刻,他想要的是季玄的拥抱。
  可是这样不行,既已长出爱情的苗头,拥抱就掺了杂质,会在夜间被心怀鬼胎地反复解读。所以荀或最终又扎进了床窝,几个拳头被棉絮卸去威力,发泄都不成气候。
  他就算恨盛游洲恨进了骨头,却也永远软绵,毫无攻击性。
  然后他听见季玄脚步,怔愣三秒才爬起身回头,季玄已经打开房门。
  荀或原地蹿起,三步并两步跳上前,把季玄拦了回来:“鸡哥,算了算了。”
  “不能算。”
  “你……你要去和他谈?”
  荀或在这时还是个乐观主义者,季玄这气场哪是要去谈话,他是要直接动手。
  “我没和谁说过这件事,如果不是遇见他,我也没打算告诉你,数数都五年了,早结束了,没事的……”
  荀或越说越没底气,当年的烂账根本没个结果,而人对没结果的事从来执着。不会没事的,盛游洲刚刚不就来敲门了吗。
  “谢谢你季玄,但这是我的事,”荀或叹了口气,“我自己去和他解——”
  “不行!”
  很凶。
  季玄竟然也会凶。
  “我不希望他再看见你,”他一字一字道,“多看你一眼,都不行。”
 
 
第11章 1月28日 宜开窍
  荀或如坐针毡地等了二十分钟,季玄回来的时候指节有血。
  见惯了血还是怕,荀或手足无措地四处翻找酒精棉片和创口贴,但季玄神态自若,只看了看时间和荀或说睡吧。
  时间并不晚,远不到休息的时候。实则季玄说完这话也未曾躺下,他沉默地开始收拾行囊,把昨天才拿出来的零碎物件又一件件放回行李箱。
  荀或看着他的背影,看着看着就看不清了,目中影像在水光里扭曲变形模糊。
  季玄与他似有心电感应,忽然回过脸来。
  哭泣是一种状态,一旦开启能够维持数日。从烟火那晚开始荀或哭过不少次,原因简明无他只有荀餐餐,但这次的动机扑朔迷离。季玄量度着他并不复杂的情感面向,猜测问:“害怕?”
  荀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季玄走到他跟前,手在半空停顿些时,最终还是抚上了他的头发。
  “不怕,”季玄说,“没有坏人了。”
  昨天对着一只黄色的猫,荀或在想自己是否喜欢。
  然后他联想到了盛游洲,因为他确实对他有过懵懂的好感。盛游洲说得对,他的确是个同性恋,即便是在和宣菲菲最为热恋的那一秒,都不及身为同性的盛游洲送他到家楼下,俯身说“小荀,明天见”的那一刻。
  荀或所有的恋爱都很糟糕,盛游洲也好,宣菲菲也罢,他们是荀或没什么波折的人生里的最大波折。
  乐观的人最怕处理负面情绪的崩塌,因为没办法处理,相关经验为零。因此随意理解自己的情感,像美好新世界里的文明人,不去深究任何有可能带给他痛苦的事物,所以从不给与季玄的关系下准确定义,顶着朋友之名,行朋友不该的亲昵。
  要承认,自己切切实实地动心了,精确回溯至相遇第一眼,门开时与季玄四目交接,那一霎的触电。
  但荀或害怕恋爱与无果,故而为了避免触发新一轮的情感危机,一直困守安全区。
  其实为什么到今天才明白。
  季玄不会是盛游洲,盛游洲连他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季玄不一样,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荀或仔细擦去季玄伤口周围的尘灰,难得骂人的声音也软,像风中的棉絮:“盛游洲的脸是砂纸做的吗?怎么把你的手都蹭破了?”
  “他避开了,”季玄回忆,“然后我打上树。”
  荀或又哭了。眼中水雾朦胧,洗得眼瞳更明亮,细密卷翘的睫毛相黏,眼睑下一道水痕。
  “不要哭,小荀,”季玄有些慌,“不要哭。”
  荀或剪去创口贴多余的胶黏部分,小心翼翼地顺着季玄的指骨一道道覆住伤口,而后闭上眼睛仰起头。季玄呼吸一滞,觉得这副模样像极了在索吻。
  “帮我擦眼泪,好不好?”荀或说。
  季玄的手覆上脸颊是厚的暖,荀或想,原来我这么喜欢他。
  过了两三秒,他又想:那我得找个法子把他搞到手。
  季玄,男,二十三岁,Z大医学院四年级生,不仅是处男,连恋爱都没谈过一场,目测也没有喜欢的对象。
  可攻略程度99%,金胖鼓掌.gif。
  剩下的1%是性别问题,性别不合适——害!都一样了还有什么不合适!
  ……算了,他是直的。
  不是已经证据确凿了吗,因为自己逾矩的举动,他失眠一整晚。
  虽然他嘴上说不介意,曾经夸过自己可爱,容许自己撒娇喊哥,但可能从心里还是会不舒服、感到膈应,只因不愿放弃这段友谊才百般容忍。季玄从来是一个很重情又很能忍的人。
  可是——荀或像条真正的小奶狗,拿脸蹭了蹭季玄的掌心——可是,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季玄啊。
  如果他介意,荀或在心里下了个奇奇怪怪的决心,如果季玄介意,我就去做变性手术。
  定下方向以后荀或又开始数算自己的资本,他对自己的脸蛮有信心,毕竟连阅女无数的盛游洲也看上了自己。但单单论脸可就太浅表了,我鸡哥可是个有深度的人。
  荀或最有信心的是性格,他知道季玄喜欢他这样乐观的傻憨憨。
  想着就赶紧装出一张灿烂笑脸:“哥,我想听你怎么揍他的,酒还在,你边喝边说。”
  季玄看荀或有了笑模样,终于安心下来,手指从眼角抚至他耳鬓碎发,理顺乱翘的卷毛,“我先订票,明早我们就走。”
  季玄的眼神很温柔,里面只有一个荀或。
  我大脑皮层是有多光滑,这么好的季玄,我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喜欢他。荀或在心里一边狂骂自己,一边想直男又如何,直男就不能被掰弯吗?
  99.5%!
  当然加上这半个数需要道德挣扎,但荀或很快又想通真正的钢铁直男是不会被掰弯的。能否对同性产生爱慕之情在一定程度上与基因有关,换句话说即是天生。
  他就试探地撩他那么几下,泡挂面似的一点点把他泡弯,总之终极要义是搞鸡到手。这样一个绝世好男友他要是让给别人,何止血亏一个亿,简直血亏整个太阳系。
  “那日出呢?”荀或仰首,气息扑在季玄下巴,“日出还看吗?”
  “你想看吗?”
  “你想看吗?”荀或反问,紧接又抢答,“你想看。”
  “盛……”
  “别理他,本来就不该为他中止我们的行程,多大的脸。”
  荀或一把握住季玄在他耳边的手腕,把人牵到床边坐下,又给他倒酒开菜,很是贤惠地叮咛要他坐着休息,行囊由他荀或来收拾。
  季玄一个人喝酒的模样有些寂寞,荀或拾掇着一对眼又黏着到他身上。
  一个人来到异国他乡的季玄,内心其实很孤独吧。
  爹不疼又没娘,逢年过节也不见他期待回家。今年自己不过是尝试着问要不要一起过年,他眼里就点灼起光。
  荀或想起刚回家时季玄盯着门上花环发呆,Wele Home。
  荀或蓦地又想哭了。
  季玄从眼角瞥见荀或正偷看,转过头去他却匆匆避眼。
  季玄一霎直觉有什么不同。荀或是个坦诚的人,甚少偷偷摸摸。而且从当下的语境解读,房里就两个人,眼神交接是常态,他躲什么。
  荀或做事难得麻利,扣上行李箱的带子又约了离开景区的车,前后竟只用了半点钟。“哥,”而后他煨热地蹭过来,“可以说了吗?我可太想听了,盛游洲可是我高中的校霸,虽然不做大哥好多年,你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其实季玄并非全身而退,他腰上吃了重重的一击,为免荀或担心才谎称无事。
  设若盛游洲在美国四年依然鬼混不务正业,从来未曾动过粗的季玄,或许就装不出毫发无损的模样了。
  盛游洲不打群架很久,两人身高力气相若,算是势均力敌,打起来完全是野兽原始相斗。
  荀或听着听着遽然后怕,大仇得报的笑意渐渐凝住,严肃地想:我不能让这两人再见面。
  自己可真是个头脑简单的碳基生物,怎么就真让季玄去揍人了?两人或许打起来不会分个胜负,但盛游洲家里有背景,真要搞季玄的话简直易如反掌。
  心头顿生苦命鸳鸯之感,眼前一片凄风苦雨。上天是看他人生过于顺风顺水,特地送盛游洲来增加游戏难度的吗?他简直是他所有故事里的最大反派,在奔往爱情的康庄大道上的巨大路障。
  “盛游洲说,”季玄顿了顿,“他还在喜欢你。”
  “不了,我他妈可讨厌死他了。”荀或立刻答道。
  的确有过好感,在被压上床的那一瞬皆全消散。盛游洲的酒味还晃在鼻下,舔吻在脖颈间,荀或想起就憎恶,抬起手一顿猛擦。
  “嗯,所以我和他说,小荀不会喜欢你。”
  季玄继续讲话,甜甜的桃花味。
  盛游洲喝酒是臭的,季玄喝酒是香的。荀或快乐地双标。盛游洲舔我,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季玄要是舔我……靠,想想就要湿了。
  “然后他就问……”季玄又喝了一口酒,“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那你怎么回答的?”
  朋友,荀或想,这么正直的季玄一定回答朋友。
  “我说,不关你事。”
  荀或一愣,小心思转得飞快,嘴里说:“告诉他没什么,你揍他总得有个名义吧,为朋友报仇之类。”
  季玄单手转着桃木酒杯,浅粉的酒在暖灯映照下成了琥珀色。
  有什么不一样了。荀或以索吻的姿态要他擦眼泪,又温驯地蹭着他的掌心。
  “我在那一刻,好像——”季玄终于决心试探,“不想让他以为,我们只是朋友。”
 
 
第12章 1月29日 忌疏忽
  要说此前荀或还在道德取舍上苦苦挣扎的话,现下柳暗花明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他默默地把数值加到了100%,得出季玄是个天然弯的结论……天然弯!荀或在内心嘶吼:季玄!是个!天然弯!
  我成了!我有机会了!啊啊啊啊啊季玄是我的了!
  但下一秒狂喜化为恨铁不成钢,荀或只想摇着季玄的肩膀大喊伪直男你快开窍!
  荀或的心情是很容易被察觉的,他特别开心的时候一般坐不住,身子左右乱晃像个多动症儿童。
  季玄看着他站起来在房内走了几圈,嘴里叨叨叨叨:“鸡哥说得对,我们不只是朋友,我们是……我们是大佬和马仔,大哥,我这辈子跟定你了,鸡哥鸡哥,你真了不得……”
  这一架在精神层面上打得很值,在物质层面上是吃了大亏。荀或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房,于前台寄存了行李后摸黑上山,沿途琢磨着该如何向孟女士解释。
  季玄才了解自己是除当事人以外唯一一个知情者,盛游洲的事,荀或连最重视的家人也未曾告知。
  “季玄,这乌漆嘛黑的,”荀或紧张兮兮,“你说会不会有野猪啊?”
  “山里应该都有,会拱垃圾桶。”
  “哈——?”
  “景区的野猪见惯人,”季玄连忙宽抚,手电光柱在空中划过,“不会主动攻击。”
  “这就是看美景的代价,难怪老王说世之奇伟之观常在险远,”荀或期待非常,“那日出肯定很好看。”
  山上要比山脚降下好几度,而且时值日光缺失的晚冬,风猎猎地吹,针砭暴露在外的肌肤。
  荀或这条蓝黑围巾用了好多年,可知它有多保暖。荀或把它像尼卡布一样在头上围了个两三圈,只露出一对骨碌碌转的眼睛,搓着手蹬着脚,念念作法:“快出来快出来快出来快出来……”
  季玄拿荀或做模特调校着GoPro的参数,渐渐将他从黝黯的背影调到了前景。
  天光初亮时是一种无以名状的深蓝色,很轻盈却也很深沉。荀或一边转头一边扒下围巾露出嘴,笑意盈盈地朝季玄喊:“出来了!”
  季玄是个没有什么愿望的人,因为许了也不会实现,比如得到荀或。
  可是那一瞬间有个强烈的冲动涌上了他的脑海,他想和荀或去环游世界,去看遍世间奇山异水,想用镜头捕捉他的每个细节。
  他其实很喜欢荀或的这份副职,让他可以一帧帧留住两人相处的每个瞬间,老了还可以回念。
  可以……季玄在想象,买一个小投影仪,等他们老了以后,暖着酒依偎在沙发上,看年轻时候走遍山川大海,他乡与异邦。
  荀或在大理石护栏上擦出两块干净的座位,一溜翻上去坐好。
  “好安静啊,”他抬高相机把两人都收进框内,对着镜头说,“感觉这世界除了我和小鸡就没有别人了。”
  荀或因着兴奋而坐立难安,但护栏并不宽。季玄担心他掉下去,手臂从他腰间绕过,把人箍住固定,叮嘱说:“别乱动。”
  季玄这半个拥抱令荀或更兴奋,左手覆上季玄手背不想让他走,但刚一触上荀或就变了声音,奇怪地问:“你手套呢?”
  “刚刚调相机,摘了。”
  “怎么不戴回去?”
  “塞背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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