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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让神明称自己为‘父亲’，想也知道那是个多心高气傲的家伙。”
巴卫略带讽意地冷笑一声。
“栽在御影这个根本没被他看在眼里的小小结缘神手里，想也知道他有多不甘心多想报复回来。”
可惜，他当初被御影伤得太重，估计是最近几年养好了伤，这才又卷土重来。
“发现御影不在神社，他大概是想通过对付我，引诱御影现身，再给御影足够的‘教训’吧……”
巴卫不屑一笑。
那表情分明在说，“凭他也配？”
乔温觉得巴卫的御影控已经晚期没救了，干脆也不跟他争论这个。
“既然他是重伤初愈，你说他之所以鼓动妖怪来对付你，是不是因为他自己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不能亲自出手？”
他猜测。
巴卫摇头，“那个人最擅长心理战，手段狠毒，御影说比起走到台前，他更喜欢隐身幕后，觉得不用亲自出手，就能将人算计得尸骨无存的感觉比亲自出手更让他愉快……”
所以，不管那个人的实力有没有完全恢复，估计他都不会亲自现身人前。
乔温“啧”了声，“这不就是普通的高功能反社会心理变态人渣吗……”
还说得好像自己很帅气一样……
真是想太多。
巴卫也难得叹了口气，“所以哪怕我和夜斗猜到可能是他在搞事，却也没什么办法……”
一来那人被御影所伤，养伤这些年自然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基本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真人躲在哪里。
二来这个人本来比起亲身上阵，就更喜欢躲在幕后“运筹帷幄”，想来他布下的“棋子”一定不只有昨晚那白衣女一个，想通过棋子直接找到他这个“棋手”，大概会十分困难。
而且，夜斗的真名也是这个人取的。通过真名，他始终束缚着夜斗，再加上夜斗又是从他的愿望中诞生，而那人虽是个普通人类，却能带着记忆不断“转生”，可以说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会永远知道和记得夜斗的存在，使他不至于因为无人知晓而消失的、维系夜斗存在在世间的“锚点”，如果将他杀死……
说不定，夜斗也会因此消失。
所以巴卫和夜斗这边是投鼠忌器畏手畏脚，对方那边反倒是肆无忌惮、手段尽出。
这就是当有道德有良知有顾虑有底线的好人一方，遭遇无所顾忌没有任何道德良知管别人去死只要我开心就行的人渣反派时，最头疼的状况了。
乔温对此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毕竟就算他真的能搞死那个人渣，那也不能以眼睁睁看着夜斗消失为代价啊？
为了死个人渣赔进去一个努力向善的神明，凭什么？
人渣何德何能？
乔温和巴卫不约而同沉默了。
……
……
两人回到旅馆的时候，不出意料，迎来了咸鱼一样瘫在旅馆大厅沙发里的夜斗“叛徒！”的控诉目光。
“你们跑哪里去了……”
黑发神明眼泛泪花。
“知道我这一天过得有多凄惨吗？”
不知道的话那你们现在就过来知道知道！
已经知道的话……
那你们还撇下他自己跑出去玩了？
是人吗？！
夜斗一脸凄切。
巴卫嫌弃地将他从自己身上撕开：
“是你自己不敢把话跟人说清楚，关我们什么事。”
他当然知道夜斗不想将他父亲的事和他早年的种种经历现在就告诉日和和雪音。
但一直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
眼下虽然不是最好的时机，却也未必是最坏的时机。
但看夜斗的样子，他显然不这么认为。
“毕竟……我们猜是那么猜，可又没确定就一定是他……”
他小小声争辩。
巴卫瞥他一眼，看他实在有点蔫，难得有了点朋友情，没再继续欺负他。
带着夜斗一起回了他和乔温的房间，途中一直没见日和和雪音出现，巴卫也没多问什么。
三人进了房间，巴卫没有要解释自己之前行程的意思，不过关于晚上和的场家的约见，倒是没什么不能和夜斗说的。
他就将那张纸条递给夜斗，顺便将这事说了。
“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见的场家的这位家主？”
巴卫本来是漫不经心的提议，不妨脑中忽然有道灵光闪过——
说起来，要不要试试和的场家合作？
他看向夜斗，眸光中带着倏然亮起的点点微芒——
夜斗：？？？
作者有话要说： 巴卫：夜斗那个渣爹……
乔温：哦，那个人渣啊？
巴卫：……这么说倒也没错
人渣实锤。
夜斗：_(:з」∠)_【自闭
第五十二章 一个提议和昂贵的跨界快递费
“突然这么看我干嘛？”被巴卫熠熠生辉的眼神看得有些发虚, 夜斗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沾上脏东西了？”
巴卫：…………
你就不能想点别的！
他没好气瞪夜斗一眼：“给你想办法续命呢！正经点！”
夜斗立刻正襟危坐：“是！巴卫大爷您请说。”
……这怂样也是真没谁了！
谁能想到战国时代凶名赫赫的一代杀神，如今却活成了这副样子？
但如果让巴卫选, 他宁可选眼前这个自由自在释放自我, 虽然一点也没有神明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气息，但浑身都透着股鲜活气的夜斗，也不想选曾经那个浑身浴血、眼神死寂的杀神夜斗。
神使忽然笑了。
夜斗被他笑得直心慌：“你别怒一阵笑一阵的, 有点渗人……”
巴卫：“…………”
……就不该给这家伙好脸色！
他迅速收敛笑容：“你觉得的场家怎么样？”
夜斗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巴卫既然会这么问他，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他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回答：
“还行吧……”
——还行的意思就是, 不好也不坏。
巴卫沉吟。
“那你认同的场家的做法吗？”
他又问。
这次夜斗考虑的时间就更长了。
夜斗虽然经常会接些斩妖除魔的委托，但通常他斩于刀下的都是妖魔, 讨伐对象是妖怪的时候很少。
对于除妖师的的场一门, 他也是只闻其名，从未有过实际接触。
不过的场一门毕竟是除妖师中势力极大的一派，妖怪中不时会有与这一门有关的种种传言流出——当然，天生立场相对, 妖怪之中自然不会传出什么对的场家有利的传言。
除了说的场一门对待妖怪手段极其残酷，像其他还有什么阴险狡诈啊阴损歹毒啊之类的传言……
不计其数。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就是妖怪们再出于与除妖师世家的天然敌对而对敌人刻意抹黑, 但有数量如此众多的此类流言广为流传，可见的场家就算不像传言说的那么手段严酷，恐怕也不会是什么温和的做派。
但对于夜斗来说,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
“毕竟是除妖师中的强硬派嘛，行事手段残酷一点，也很符合他们的形象啊。”
——他到底是走过硝烟与战火、经历过残酷的拼杀与无数对手死亡的人物，对于的场一门的手段，虽不赞同，但也并不至于过分厌恶。
而这个不过分厌恶，大概就是他对的场家的最终态度了。
巴卫有了结论，就将自己刚刚灵光一闪，想到的主意说了出来：
“既然你对的场家没有特别的恶感，那你愿意和他们保持某种限度上的合作吗？”
“……合作？”夜斗皱眉，“你是指要我帮他们讨伐妖怪那种……？”
巴卫补充：“只限于他们能力范围之外、且确有恶行的那种。”
夜斗不傻，自然听出这是巴卫考虑到他的心情，加上的限制条件，只是……
“那需要他们为我做什么？”他问。
巴卫笑了：“听说的场一门至今为止，流传了许多世代了。”
因为不像许多除妖师世家只在家族之中代代相传，而是从家族之外广泛吸收外来弟子门人，的场一门非但没有如同不少以家族形式传承的除妖师世家那样，因为拥有才能的后代出现断代，而没落或者彻底淡出除妖师世界，而是发展愈发兴盛，势力越来越大。
相应的，以这种形式活跃于除妖师圈子中的的场一门，也是最有可能将传承长久延续下去的除妖师势力。
所以……
“你帮他们讨伐他们无法对付的恶妖，他们付出只要传承不断，就世代派出弟子与你结缘的‘代价’。”
巴卫笑看向夜斗：
“你觉得怎么样？”
夜斗……
夜斗都傻眼了。
还能有这种操作？
不是跟单一的某个人结缘，而是和某个家族，按照约定世代结缘？
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只要这个家族一直存续下去，夜斗就不用担心会因为被人遗忘而消失。
但坏处也很明显。
那就是哪怕巴卫分析得十分合理，的场一门若按目前的发展形势，起码几十上百年内不必担心家族传承存续问题，可一旦出了什么足以毁灭整个的场家的重大意外，那夜斗的这个保险也就等同于是白上了……
到时候辛辛苦苦一番忙碌，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想想就很让人绝望。
不过目前来讲，足以毁灭整个的场家的意外，实在是不太容易发生的——毕竟是如此一个庞然大物，哪怕损失半数以上的成员，对的场一门而言，都难以称上一声伤筋动骨。
夜斗有点可耻地心动了。
可是……
“如果被那个人……”
被他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
夜斗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想因为自己与的场家建立了约定，而害得他们在父亲那里挂了名，令父亲“不得不”也对他们也做出什么狠辣算计……
“笨！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巴卫恨铁不成钢地看他。
“你难道还会主动告诉他这种事？”
这当然不会。
但父亲那样的人……
夜斗实在不知道如果他想，这世上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能知道的。
他有些犹豫不决。
乔温在旁边沉默当了半天壁花，这时候突然举手——
老师！我有话要说！
巴卫瞥了不争气的某神一眼，对乔温抬抬下巴，那意思——“说！”
乔温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库洛牌，推到巴卫和夜斗两人中间：
“这是锭之牌。”
他对两人解说。
“原本拥有使房间或者某个空间上锁的能力。不过前阵子有过一场奇遇后，它现在也可以用来为誓言或者约定‘上锁’。呃……”
乔温想说效果有点类似哈利波特里的赤胆忠心咒，不过这里面保密人的角色不是由某个人来担任，而是由锭之牌来担任——只要锭之牌的效果不被身为牌主人的乔温主动解除，那哪怕夜斗的父亲用“朗朗”来强迫他自白，夜斗也无法说出这个被锭之牌“锁住”的秘密。
夜斗和巴卫听完他的解释都是双眼一亮。
尤其夜斗，更是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上下打量起乔温，好像想从他身上再找出点其他更有趣的能力来……
最后还是巴卫以“行了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听我这个建议”为由，把人赶回了自己房间去，才救乔温于水火。
而等夜斗离开后，乔温看着神色轻松不少的巴卫：
“如果夜斗和的场家达成合作，是不是面对他那个‘父亲’的时候，我们就不用再这么缩手缩脚的了？”
巴卫点点头：“理论上而言，是的。”
不过如果的场家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这事情自然就要重新定论了。
而乔温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那的场家会不会不同意我们这边的条件，或者干脆……坐地起价？”
毕竟的场静司可不是什么蠢人，巴卫他们这边一旦提出自己的条件，很难说他会不会根据这个猜出点什么。
而如果被他那样的人抓住弱点……
很难想象的场静司会有什么理由不将之彻底利用。
巴卫却并不怎么担心的样子。
“的场家主听说是个聪明人。”
他说。
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做，才算是真的聪明。
乔温想了想，觉得巴卫这说法听着也挺有道理——所以说像巴卫和的场静司这样脑子里不知道长了多少曲折回路的人心里的弯弯绕，像他自己这种平常人还是别打算贸然揣测了，根本跟不上节奏啊！
乔温干脆将这件事放在一边，掏出手机，开始准备“发货”。
本来他是想昨晚洗漱完毕出来清清爽爽，再将之前抽中了御影神社结缘御守的那五位粉丝的奖品“快递”出去的，不想澡洗到一半却在浴室里被人劫走，经过一番折腾回到旅馆之后，他又兴奋地和巴卫介绍了好一会儿二号小可爱小克，最后困得不行直接被巴卫轰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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