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谁稀罕看见你…”花小楼拉着陆邈的胳膊就打算离开,在路上准备了良久的话终归没办法对这种无赖说出口。
“慢着——我让你走了吗?”他这句话并不是对花小楼说的,果然这一句说完后,陆邈的脚步一顿,犹豫了一瞬还是挣来了花小楼。
“属下不敢。”陆邈不带感情的声音响在了花小楼的耳畔。
花小楼气急败坏道:“陆绥,有本事你就别指挥陆邈!”
陆绥笑了笑,这一笑特别纯善:“陆邈是我的暗卫,我怎么就不能使唤了?”
他的话就像是一记猛锤,直接把花小楼砸蒙了。
陆邈皱了皱眉头,只是依旧没有什么动作。
陆绥见花小楼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一会绿的,比天边的云彩还要生动炫彩,知道自己今天差不多了,连忙给自己造台阶。
“你别忘了,陆邈只是你十年的暗卫,很快他就自由了。”花小楼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所以陆绥,你最好活久一点,千万不要被陆巡干趴下,不要连累我四哥!”
花小楼愤愤地在心里画圈圈诅咒陆绥,一边画一遍咒骂陆绥小人嘴脸。
“所以,你就要连累虎威将军府来做我汝阳王府的陪葬?”陆绥淡淡开口。
花小楼一愣,开口反驳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一片好心帮你!”
“哦,帮我呀…”陆绥漫不经心地指了一下陆邈,开口问道:“你是帮我还是帮他?”
看见陆绥伸手指向自己,陆邈神色微动,转头看向了花小楼。
“花小楼,我跟早就已经说清楚了,汝阳王府就算再不济,也不会需要多几件陪葬品。”
花小楼刚打算开口解释,就听陆绥连环炮一样开口说个不停点。
“如今朝堂之中派系分布如何?兵权分布如何?我汝阳王府的势力如何?陆巡的势力又如何?”他顿了顿,“花小楼,你懂吗?”
“你自小远离角斗场,在田野无边无际地活大,朝堂这块角斗场早就已经不适合你了,你偏偏还要一头扎进来。”
“怎么,嫌自己活的命长?”
花小楼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却见陆绥朝他走近,勾唇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楼,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任何人因为我而牺牲。皇室斗争已经太过血腥,我不希望它再填上几条人命了。”
“陆绥…”花小楼觉得陆绥说这句话的时候不一样,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也不是讥讽他的语气。
花小楼一句话还没说完,却听陆绥缓缓开口,吐出一句话。
“抱歉,当日语气冲了些。”
陆绥竟然向他道歉了!
花小楼挠了挠后脑勺,直觉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陆绥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想了许久才决定的赔礼道歉,到了花小楼眼里却是脑子病的不轻,得用针扎扎。
“算了…我们才懒得管你家的破事…不要我们的扶持可是你自己选的…”花小楼摸了摸鼻子,重新揽住陆邈的胳膊,道:“我知道陆邈是你的暗卫,必要的时候为你死也是他的职责。”
“但是陆绥,不让我帮你也可以,你要保证自己永远无恙。”
只有陆绥永远无事,陆邈才会有可能无事。花小楼心里想起陆邈如今情况,还是有些不放心。
陆绥见他一根脑筋终于扭了过来,郑重地嗯了一声:“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死在我前头。”
得了陆绥的承诺,花小楼的事情告一段落,再加上陆绥同他道了歉,两人之间的关系总算回归正常。
“那说吧,你找我做什么。”
“哦对,还有正事。”花小楼从胸口取出那张纸,展开摊到陆绥面前:“给你说这个。”
陆绥伸手接过纸,但见那上面绘画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花瓣呈艳红色,叶片碧绿,鹅黄色的花蕊呈椭圆状。
陆绥不懂花小楼为何要让他看这个,问道:“这是什么?”
“阿芙蓉。”花小楼答道。
陆绥对这种花没印象,毕竟生在皇家,见过最多的就是国色天香的牡丹。
花小楼见他不解,继续道:“你还记不记得,在蜀州时你交给我的锦囊里那些白色粉末?你说那是叶宝璋在千金坊搜到的,几乎人手一袋。你们还说那些人大都是来自广泽,所以我们才启程来到这里一探究竟。”
陆绥点了点头。
“如果千金坊里的人就是广泽失踪的壮丁青年,你们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他们为何乖乖听从千金坊的安排吗?”
“千金坊在蜀州,距离广泽不算近,抛家弃子远走他乡,在蜀州一走三年音信全无,仿若死了一般,他们难道就没想过逃出来吗?”
陆绥摸摸下巴,陷入沉思。
花小楼趁热打铁,继续引导。
“五年以来竟然没有一个人逃出来,任由广泽山神发怒的流言传播,你不觉得这讲不通吗?”
陆绥想了想,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们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
花小楼打了个响指:“孺子可教也!”
陆绥:“……”
他没功夫与花小楼计较这些,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催促他别卖关子。
花小楼从善如流,继续开口道:“你说的没错,他们不是不想走,而是根本走不了。”
“在蜀州的时候,我和叶宝璋一同审问过那些罪犯,可是我却发现,那些人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形销骨立,瘦的仿若只剩一把骨头。”
“起初我以为是千金坊苛待下人,所以他们才会是这幅模样。可是直到我参透那些白色粉末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才恍然大悟。”
陆绥听的云里雾里,什么一会蜀州一会广泽,一会白色粉末,一会阿芙蓉的。他问道:“你别讲这些有的没的,你告诉我那些白色粉末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花小楼心里吐槽了一句陆绥的不解风情和无知,不再卖关子,开口道:“那些白色粉末正是用阿芙蓉研制成的,功效嘛可以用来止痛,但是不能多吃,一旦吸食过多,就会上瘾,自此以后根本离不开它,每隔一段时间必须吸食一次。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就会全身如同万千蚂蚁啃食,痛到意识混乱,甚至有致幻的作用。”花小楼说道,“而且不吃会死,吃了也会死。这种药对身体伤害极大,吃得多了就会像那些人一样,面黄肌瘦,萎靡不振。”
陆绥心中一阵阵发凉,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狠毒的药,而且这种药竟然被恶人利用,用来控制普通百姓。
着实可恨!
“这种药为何以前不曾听说过?”
花小楼挠挠头,道:“因为这种花对土质要求很高,中原地区并不易生长,异族倒是多见。”
花小楼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若不是我捡到的一本医书上有这种花的记载,我也不知道。”
陆绥不关心这些,而是直接开口,将话题拉回去:“那你给我这幅画是为什么?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不全是,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就是这些花就在广泽,我还知道哪里有。”花小楼故弄玄虚。
“哪里?”
“浮朦山。”
浮朦山?陆绥蹙了蹙眉,突然想起来微生玉当日是怎样介绍浮朦山的,心中一惊!
浮朦山土质肥沃适合种植阿芙蓉,此为第一。再者,浮朦山被称为广泽禁地,平日里不会有人接近,给幕后黑手省了不少的力气。
“现在当务之急我们需要赶到浮朦山一探究竟,看看是不是我猜想的这样。但是,浮朦山戒备森严,我们方才看了,有很多士兵在那里守着,常人很难进去。”
陆绥疑惑了,他问道:“浮朦山本就无人敢靠近,为何要派人把守?”
陆绥的话越来越轻,直到最后听不见。能够调动广泽士兵在那里守着的只有郡守微生玉…
陆绥陡然色差,想到了珩萧如今正在同微生玉呆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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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q我生死时速写完了…因为最近这几章广泽副本就要结束了,所以要交代的我要解释清楚呀~么么哒大家可以猜猜阿芙蓉是什么,猜对的话,奖励橘子一箩筐!
下一个副本是煞星副本,是一个重头戏副本,大家是不是发现配角除了花花和冰块其他的还没怎么有戏份?嘿嘿嘿,下一个副本他们就会大量登场了(前两个副本埋得线索特别多),往后的话很多线索会解释的~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橘子第一次写文缺点很多啦,但是我不想走感情流,希望写出剧情的九曲十八弯(啊~虽然现在一个弯都没有!),但是不可避免,剧情多了感情可能会变得寡淡,如果哪里小天使们觉得不好,可以提出来的!
橘子有一个水群:橘头送别会(没错…就是送别我的橘头qaq),611287441,欢迎来找橘子玩耍,不开心了找橘子,橘子给你唱歌哄你睡觉,实在不行~给你暖床呀(羞羞羞)。
大家也可以猜猜最后推动一切的大boss是谁,也可以猜猜最后是谁登基,二皇子?三皇子?主角光环严重and我亲儿子的柿子?评论区留言,橘子卖肾送红包~
第36章 拱白菜
临近傍晚的时候, 日光初现, 路上的积雪消融, 露出了裸色的地皮。
陆绥刚出房门,正巧看见温庭弈独自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低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温庭弈一身雪白色的广袖长袍映着远处的雪色, 与之融为一体。
他的肤色本就白皙, 逆着光甚至可见雪白的肌理下那些乌青色的血管脉络,因为多年以来不好好照顾自己,他的身姿颀长但单薄, 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纸鸢。陆绥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先是一颗心放回了肚子, 然后才突然发觉自己的珩萧什么时候竟然这么瘦了。
陆绥静悄悄地走上前,伸手摘下了自己脖颈间系着的狐裘,给温庭弈披上。
温庭弈察觉到有人靠近, 又感觉到一双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头,顿时心中一惊, 连忙转过头来, 却正巧与陆绥的目光相撞。
“殿下。”
陆绥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腰间,抚摸着指间的黑发, 柔声道:“外面天寒地冻的,怎么出来了,也不回房。”
温庭弈缩了缩身子, 将自己缩在了狐裘中:“心中有些意难平, 便出来清净一会。”
“珩萧……我同你说一件事。”陆绥突然想起了方才花小楼的那番话, 心里始终不放心微生玉。
见自家媳妇点头同意,他才开口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想全盘告诉了温庭弈,果然看见自家媳妇皱了皱眉头,可是旋即他却舒展了眉目,转头看了一眼滔滔大论,口若悬河,讲的眉飞色舞的陆绥。
满心得意,以为自己立了大功的陆绥傻眼了,因为他看见了自家媳妇用袖子抵住嘴唇,缓缓笑了。
“珩萧,你笑什么……”陆绥不解。
“殿下,您怎会觉得是广泽的幕后主使是微兄?”温庭弈压下嘴角,缓缓说道。
“珩萧,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很凑巧吗?广泽郡所有的壮丁全部消失不见了踪影,只有微生玉还在。浮朦山上种植有阿芙蓉,为了不让人发现,干脆放出山神发怒的谣言,导致浮朦山一带再无人问津。若不是他,还有谁能调动重兵把浮朦山围个水泄不通?”
温庭弈只是摇了摇头,淡淡道:“阿绥,你不了解微生玉,你自然会这般认为。”他顿了顿,“可我与微兄有过同窗之谊,知他心中鸿鹄志向,并非燕雀可比。”
“殿下可知,当年微兄在朝中本是年少有为,官居正三品凤章阁学士,本是一片锦绣前程,缘何会在一夕之间一贬再贬,沦落到广泽郡做一郡之守?”
陆绥摇了摇头,就听温庭弈开口道:“因为,他为先太子正声,触了天子的逆鳞。”
当年陆丹谋逆一案,牵连众多,单单太子太傅一家上下三百多口就全部腰斩于市,年近六十的太傅更是被处割鼻的酷刑,死相凄惨。那时朝野上下风声鹤唳,所有的人生怕惹祸上身,纷纷赶着命地向皇上递折子痛斥太子罪行当诛,恨不得掏出心肺向皇上表明忠心。
可是年少气盛的微生玉显然不会这样做,他向皇上递了折子,信中却是大肆痛斥了朝中谄媚的风气会动摇国之根本,再然后更是向皇帝罗列了多条陆丹不会谋反的理由。可想而知,当时盛怒的皇上自然会将其与陆丹视作同党,第二日早朝就雷霆大怒,捆了微生玉就要扔出去砍头。
若不是老臣们一众以死相求,微生玉兴许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陆绥沉默了半晌,才道:“那珩萧,这些不过你的直觉,人心是会变的。”
温庭弈闻言,身形一僵,半晌回过头来弯了眉眼:“可是殿下,我信我的直觉。况且能够调动广泽士兵的的确只有微兄,但殿下为何一定认为浮朦山上的人是广泽郡里的人手?若是当真是微生玉所为,他又为何要告诉我们浮朦山的消息,还决定今夜夜祭山神?”
这一句话倒是点醒了陆绥。
浮朦山的确是重兵把守,但是并不能确定这是微生玉的行为,再者若是他所为,他应当是害怕浮朦山被人发现才对,又为何会决定带着广泽剩下的百姓夜祭山神,冒着被发现的风险。
“殿下,我并非为微兄开脱,只是广泽的疑点太多,我们不可轻易下定论。我信微兄不会变,他依旧是那个胸怀大志,志存高远的探花郎。”
温庭弈的目光认真且温柔,看得陆绥的心一紧一紧的,连忙挪开了视线。
“殿下,臣也信您。”温庭弈说着,牵起了陆绥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亲了一下,瞬间一股无名之火就沿着那根被亲吻的手指传到了陆绥的心房。
陆绥再也忍耐不住,低下头擒住了温庭弈略微冰凉的双唇,温庭弈的唇柔软香甜,还有他身上淡淡的乌沉香充斥在鼻尖,等一吻结束,陆绥才略微喘息道:“珩萧,若是有人告诉你我有一日会冷落你,慢视你,辜负你,你会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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