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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追媳妇[重生]——两岸橘风

时间:2020-06-20 08:23:42  作者:两岸橘风
  他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温庭弈,不禁感慨道:“有些时候本王总是觉得你与绥儿当真像极了本王与王妃的当年。”
  “本王当年年轻气盛,烟儿好闹,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太傅家的小女一点女娃娃的样子都没有,上树捉鸟下河摸虾样样精通,偏是不会好好待在闺房里。本王当时便对颇为不满,不情不愿地娶了烟儿做王妃,自此以后就一去西北行军打仗。”
  他像是回想到了什么好笑的,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那时本王心里就在想,我一走多年,她便是再娇贵的性子也必然会沉寂下来。可等本王一进家门才发现整个王府都变了模样。”
  王妃的性子根本闲不住,少了王爷在府中约束更是撒开了欢,彻底没有了顾虑。老王爷在西北呆了两年,院里新建了几架秋千,一个戏台子,一个花室。
  王妃翘着二郎腿坐在大院里看着戏台子上的俊美小生,听见声响后不紧不慢地瞥了老王爷一眼,依旧自顾自地看着戏曲嗑着瓜子。
  老王爷横眉冷竖,有失体统!
  王妃当时和他大眼瞪小眼,认了半天愣是没认出这是哪个铁憨憨,张罗家丁就要把他轰出去。
  老王爷想起当时的情形忍不住笑出了生,他转眼看了温庭弈一眼道:“你可知本王当时心里想的是什么?本王当时气炸了,扬言要休妻,此等泼妇王府留不得。”
  结果王妃更干脆,直接甩出一张休夫书,把瓜子皮随意倒在盘子里,很是理直气壮地怼他:“你还好意思休我,明明就是个癞□□想吃天鹅肉还学别的公子哥孔雀开屏,要走赶紧走。”
  说完不再理会老王爷,又坐了回去,台上大戏再度开场,老王爷反而被晾在了一边没人理会。
  老王爷不在的两年,王妃带着府上上下的下人一起游玩踏青,不仅把王府上下料理的井井有条,还出乎意料地赚足了人心。
  “自那之后,本王才发现烟儿啊当真是同别的女儿家可爱了不知多少。”
  若非当年太子丹失势,太子太傅一家尽数被牵连,祈帝心胸狭隘不肯放过烟儿,陆绥怎么会年幼失去母亲,老王爷也不会终其一生郁郁寡欢。
  老王爷轻叹一口气,缓缓转头看向温庭弈,眉眼之间尽是温和。
  “绥儿当时娶你,是本王同太后设的局,缚你良久,是本王之错。”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也多亏绥儿能明白你一片痴情,你与绥儿往后定要互相扶持,好好守好王府。”
  温庭弈低垂眉眼,却是摇了摇头:“父王不必如此想,能嫁与殿下,是臣之荣幸。”
  他缓缓从座上起身,将王妃的令牌紧紧搂抱在怀里。路过温庭弈身边时,他停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好孩子,往后路要靠你们了。”
  “本王知道你守着老温侯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既是你父亲临终所托,本王亦不能强迫你。”
  温庭弈闻言,面色微微一僵,似是怀疑老王爷怎么知道父亲临终前有要事相拖。
  可惜老王爷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就转身走出了房门,边走边说道:“只是若是将来时局紧迫,也希望你妥善使用。”
  温庭弈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因为还有更棘手的事等着他处理。
  老王爷一直到晚饭的时候都没有出现,温庭弈亲自去叫,两扇房门紧紧闭着,他撞开了门才看见老王爷端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抱着王妃的令牌,只有头轻晃晃地一歪。
  温庭弈眸色一黯,站在门口缓了许久才走上前,一探鼻息,空空如也。
  老王爷,殁了。
  *
  老王爷死后皇帝大概是担心事情生变,急急要将老王爷下葬,礼部一催再催,王府却是大门紧闭,禁止任何人进入。
  温庭弈站在门外,面覆寒霜,冷眼瞧着来者不善。
  如今王府早已朝不保夕,礼部的人自然也不用向往常一样还要给王府留面子,咄咄逼人,直接问温庭弈要人。
  “皇上圣旨开恩,如今特许叛贼陆蔺破例入葬皇陵,尔等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再阻挠礼部办事!”
  温庭弈冷笑两声,挑了挑眉:“皇帝只说幽禁王爷,却并未削王爷的爵位亦不曾夺世子兵权。王爷一生战功赫赫,而今尸骨未寒,正在大厅中央摆着,你等脚下所占一方寸土皆有王爷与世子之血汗,敢在王府外撒野,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礼部的人气结,被温庭弈噎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皇帝让他们来办事,他们不把王爷尽早下葬,如何交差?
  温庭弈缓缓闭上眼,忍无可忍:“世子如今尚未回府,未见王爷最后一面,请恕珩萧难以从命。”
  按照道理,如今殿下应当已经快马加鞭赶了回来。王爷拼了一条命替他寻到了一条光明正大进京的理由,无论如何也要将殿下从西北召回来。
  一旦殿下在西北造反,一切都说不清了。到那时天下怎么说,诸王怎么说,康平盛世举兵造反,势必会引起各路动荡。
  到那时,汝阳王府才是真的有理也说不清了。
  温庭弈就这样和礼部的人僵持着,直到一个小厮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因为着急他险些从马上摔下来。一下马立刻越过众人走到温庭弈身前。
  “世子妃,世子此刻正在城外,世子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温庭弈这才舒展眉目,缓缓舒出一口气,殿下他总算是回来了。
  如今殿下已经回来了,自然是要想办法让殿下进了长安城。
  温庭弈勾唇一笑,不再理会众人,直接旋身走进了王府,随后又是紧闭大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府的大门再度缓缓打开。礼部的人纷纷色变,连忙向后退去。
  温庭弈一袭白衣,天地之间恍若一身缟素,他头系白巾,身后却是一口乌黑的寒棺。
  他一步踏出府们,看着眼下的众人冷冷道:“众人听令,虽本世子妃前往城门口迎殿下回府,没有本世子妃的命令,不许停下。”
  身后的几个仅剩的壮丁齐齐应道。
  长安的街头上,缓缓驶过众人。温庭弈长袖翩飞,目不斜视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街上的行人见到他们议论纷纷,但是却都有眼的让出了街道中间的道路。
  众人一路畅通无阻,顺利走到了长安城门口。
  城门外围了众数的官兵,密密麻麻地看不见阻拦的人,但是温庭弈却明白,他们阻拦的是自己的心上人。
  如今,他和老王爷来接他,回家了。
  街道上的动作太大,这些官兵听到动静后齐齐转头看了一眼,当即怔住了。
  因为他们的动作,温庭弈终于看清了被他们阻拦在门口的陆绥。
  陆绥的身形很是狼狈,因为这几日不眠不休地奔波,他蓬头垢面来不及打点自己,甚至长出了细小的胡茬。
  他本就疲惫不堪,直到见到温庭弈才缓缓露出了几分欣慰的神色。眼神向后撇去,毫无意外地看到了珩萧身后的寒棺。
  像极了那一日他领着一口寒棺为心上人和自己送别,而如今温庭弈领着他父王的尸身,接他回家。
  “殿下,我来接你了。”
  温庭弈蓦得鼻头一酸,他红着眼,在众人面前缓缓跪了下来:“父王……”
  ※※※※※※※※※※※※※※※※※※※※
  其实这本文也就快完结了,第一本书有很多的不足,也因为中间经常鸽对大家说一声抱歉。
  对不起大家,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完结以后应该是会写写番外的,大家有没有什么想看的。
  (比如结局后柿子和温温的羞羞日常还是想看上辈子的大刀,甚至是灵魂一百问还是现代背景的福利都可以,qaq大刀应该没人看吧)
  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可以提出来评论区里,或者来群里玩耍,cp粉的前三章如果有可能我会在群里提前发一遍。
  cp粉真的是甜文,甜的不要不要的,呜呜呜宝贝们可以期待一下嗷。
 
 
第94章 红颜骨
  自从回到王府后, 陆绥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水米不进。温庭弈叫了好几次,屋子里都静悄悄的。
  陆绥谁都不愿意理会。
  “殿下。”温庭弈敲了敲门,再度开口:“殿下让臣进去吧,臣只想陪在殿下身边。”
  半晌后屋内还是没有动静,温庭弈低垂眼帘,挡住了眼中翻涌的情绪,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
  而屋内, 陆绥仰躺在床上,盯着垂落在头顶的素雅床幔出了神。阿芙蓉的药性刚刚发作了一次, 陆绥刚刚生生挨了过去, 现下还有些疲惫,连带着脑子都运转的慢了些。
  屋子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可他就是不明白为何不过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再度回来已经一切都变了。
  西北的事还留着一大堆等着解决,王府却又出了事,皇帝的举动不只一次令他寒心,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委屈求全?
  温庭弈的声音响在门外,陆绥晃了晃神, 翻了个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强打着精神下了床。
  脚掌挨到地面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虚晃晃的, 好像天地都在眼前颠倒了过去。陆绥用手撑着一边的桌台, 一扭头, 在粗糙的古铜镜中看到了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发丝凌乱, 面容憔悴,眼窝深深陷进去,眼底密布红血丝,像是一只神形苍白的厉鬼,苟着最后一丝阳气,看上去狰狞恐怖。
  陆绥愣了一下,半晌以后勾起嘴角笑了。
  他竟然狼狈到了现在这副模样——隐忍了这么多年最终落得的境地竟然是父王母妃都死在皇帝手里,发誓了再也不愿辜负的珩萧也又一次受他连累。
  早知今日是这个结局,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隐忍如此?
  重活这一辈子,还是这么窝囊,说出去呵呵当真是让人可笑的狠。
  陆绥猛地闭住双眼,额间青筋暴跳,突然蓄力将面前的铜镜扫落在地,发出“啪”得一声脆响。
  屋内的声音显然惊动了屋外的人,温庭弈的声音伴随着激烈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温庭弈的声音中透露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焦急:“殿下你开开门,殿下你怎么了?”
  陆绥缓了缓神色,这才轻一脚重一脚地走到门口,“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屋外的阳光太过刺眼,他抬起手臂挡住耀眼的光,这才低头看去。
  珩萧站在门外,与自己不过隔了两个台阶的距离,陆绥与他视线相对,被他眼里浓郁的担忧彻底灼伤了。
  “珩萧……”陆绥滚了滚喉结,呆呆地吐出两个字,这才一伸臂将珩萧揽入怀里,紧紧地抱住。
  温庭弈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缓过来就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温庭弈一怔,半晌才缓缓扣住了他的肩膀,沉默无声地任陆绥抱着。
  陆绥的身体还在轻轻颤抖,温庭弈埋在他的怀里,可以听见他沉重有力的心跳和粗重的鼻息,一下一下地扰乱他的心绪。
  “当真是叶宝璋出的手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庭弈可以感觉到陆绥的情绪缓和了很多,他缓缓抬头这才与自家殿下相对视。陆绥的一双眼睛亮的惊人,似乎是在等他的回复。
  温庭弈无奈地点了点头,低垂眉眼,掩住了眸中的情绪,没有骗他:“是。红锦是蜀王身边的人,宜嫔也是蜀王送进皇宫的,太后的事亦是蜀王殿下一手策划,目的不过是想借臣入狱逼殿下造反。”
  陆绥勾唇苦笑一声,笑得比哭还难看。
  温庭弈怎么会不懂他的难过,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没办法帮陆绥分担一点苦痛。生平第一次,他终于尝到了彻底的束手无策。
  “为什么要是叶宝璋,为什么要是他?”
  陆绥挑了挑眉,也不知道是在问珩萧还是在问自己,问到最后声音都跟着带上了哑。
  长安城那么多的人,大楚上上下下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是叶宝璋害他至今。
  是他从小护到大的叶宝璋害他至此田地。
  “珩萧……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能让父王活过来,才能让王府好起来,珩萧我求求你告诉我。”
  陆绥头痛欲裂,缓缓捂住脑袋蹲下·身子,温庭弈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心里痛得要死,只好轻轻将他拥在怀里,柔声安抚:“殿下,臣永远也不会离开殿下的,殿下的身后永远都有臣。”
  温庭弈捧起陆绥的脸颊,与他额头相抵,半晌才对上对方的目光,缓缓一笑:“有臣在,汝阳王府不会倒。”
  “殿下信臣,好吗?”温庭弈的语气轻柔的不像话,“只是如今,殿下一定要忍下去,我们不能反,无论发生什么殿下都不能反。等到所有的乱党都浮出水面,才是我们翻身的时候。”
  大抵是温庭弈的目光太过温和清澈,竟然意外抚平了陆绥的心。
  他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兽一样紧紧地将温庭弈锁在怀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跳动,没有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
  陆绥再次入睡以后,温庭弈再三确定他不会突然惊醒后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三绕两绕地躲进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陆邈不知道何时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身后,温庭弈听到动静缓缓转身,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舒展了眉目。
  陆邈这次并没有穿那一身惯穿的紧身暗卫服,一袭宽袖白衣遮住颀长的身姿,一头墨发并未如往常一般高高束起,反而一泻而下,只在尾端扎起。
  除了冷冰冰的神色,全身上下都如同按照温庭弈的模样复刻出来的一样。而两人也清楚,□□一上脸,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他就是被困在王府的“温庭弈”。
  “准备的如何?”
  陆邈点了点头,沉声道:“世子妃放心,一切早已准备妥当。”
  温庭弈点了点头,最终不放心地叮嘱道:“如此,王府的事先交给你,在我没回来前不要轻举妄动。”
  王府后门外不知何时早已停留了一辆马车,小厮是温庭弈在侯府带来的人,对他一直忠诚,见他出来了躬身问安。
  马车低调朴素,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不易引起人的注意。
  长安城西不远处有一座道观,因为远离繁华,这里鲜少有人来往,自然也没有什么香客。道观外杂草丛生,道观里却是干净整洁,收拾得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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