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多。
上学?父母离异?生病?
但的确是消失在刘燃视线里。
“嗯。”
“他和大哥,似乎是挑唆与被挑唆者的关系。”
“目前看,有点。”明摆着教唆犯罪,脾气暴躁,反社会人格。
“可能,或许还有点别的……”
“哦?”
“没什么。”戚砚松开眉头。
“不过咱们进门前的对话,八成可以猜出来主语是谁。”
“无非就是他大哥和妹妹在插手他爸爸的事,刘燃很苦恼,求他们不要再继续这样。”
秦墨顿首:“还是感觉有地方挺别扭,对吧?”
几乎不是疑问句。
摆明了看透戚砚的心思。
他们三人的关系,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是兄弟与兄妹,为什么生活在同样的家庭,性格天上地下。
而且,貌似这场旷日持久的家暴,受害者只有刘燃一个。
他爸爸会挑着一个打?
其次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表面上没什么问题,自信看就能看出点儿东西。
与妹妹,是互相依偎。
与大哥,是主导与被主导。
简单说,他妹妹成天好像就是为了保护哥哥存在的。
他大哥,又好像是专门给刘燃生活做“向导”的。
简单又复杂。
再加上那面镜子,笔记本……
“搞不懂。”戚砚舒口气。
–
“我”能感觉出来,妹妹出事儿了。
“不,不可以……”
夜晚,房间里的空气冰冷。
窗外飘着零星碎片,白亮亮的。
冷。
可“我”浑身是汗,衣服已经湿透。
“我”紧紧抓住被子,抱紧膝盖,缩进墙角。
这副模样,要是被大哥看见,肯定会挨骂。
可是没关系了,现在我很难过。
没来由地难过。
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可以数清频率。
有什么东西,好像是手术刀,又像是冰……顺着血流进入心房。
狠狠割开。
“还给我……”
它剜出一块鲜红,像极了妹妹那天送来的红色塑料袋。
可惜当时还没来得及藏,就被爸爸一脚踢开。
“不行…还给我……”
“不要走……”
“我”的视线里出现一团红色,如同逆流的河,倒灌进眼瞳。
那颜色让“我”胃里波涛汹涌。
高耸的浪头湿润着夜色。
我看见她的背影,出现在结霜的玻璃上。模糊不真切,可我确定那是妹妹。
类似于过年张贴的窗花,剪影在缓缓剥离。
不行…不可以……
“别走…呜呜……别走!”
“别走……求你……”
“我”看见她唇角开合:
“哥哥,要好好照顾自己。”
“别、别走……”
不要离开,好不好。
可惜她未曾听见我的呐喊,随着大雪,纷纷扬扬,再次落入世间。
“啊——”
–
[滴——]
[下面宣布考题:请于所有回忆播放完毕后,填写以下内容。]
[2.本次回忆内共死亡( )人。]
所以,妹妹究竟有没有死。
眼前的画面是暗示妹妹坠楼?
戚砚擦去额头的汗水,衣服依旧紧贴在皮肤上。
“没事吧?”秦墨替他撩开额前湿润的刘海。
他倏然发现,这人衬衫的布料,似乎也变潮了。
按理说主管是不受影响的。
戚砚的视线终于停留在这人的胸口。
–
我失去一个人。
她是我妹妹。
我曾与她住进同间房子,看过同样的黄昏,走过同样的雨季,停留过同一个路口。
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年纪,也……不知道她的声音。
我只知道,她是我妹妹。
我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 戚砚:边看电视剧边默默磕CP
第55章 哥哥
–
“我”生于泥沼。
当别人不甘心过着普通生活时,我却在千方百计地、努力地……活下去。
窗外的雪越发苍白汹涌。
玻璃蒙上红蓝交织的光,闪闪烁烁,如同星河滚烫。
“嘭!”
男人破门而入,恶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刘燃!你真是长大了还学会报警?我是你老子!你是想死吗!!!”
“我”手脚无力地蹬着床单,似乎是昏过去的前一秒。
“我”听见哥哥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
“……”爸爸惊恐地望着他。
“咳咳,怎了…不认老子吗?”
“小畜生——”
“我是人!”他侧脸看向卧室的那扇门。
黑暗中,奔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别动!警察!”
–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就快忘记,自己曾经多么讨厌大哥。
他这个人脾气差,性格阴暗,满嘴脏话还喜欢打架。
整天无所事事,最喜欢的就是教育“我”。
“刘燃,你给劳资听着,你才不是什么父慈子孝的小羔羊。”
“听见没,把刀捡起来。”
“我让你捅他!你他妈划自己几个意思?!”
“操。你嫌不疼,我还疼呢。”
“别他妈哭,不会包扎倒有本事下手?”
“劳资早晚弄死你刘燃。”
“那老家伙之后你也跟着走得了。”
“毙了天了。”
“闭嘴。”
“合眼。”
“臭小鬼。”
“叫哥哥。”
“这么讨厌我?老子还不待见你呢。”
“滚滚滚。”
–
“呜呜…啊……”
“别哭,听着烦。”
“呜呜…我控、控制不住……”
“忍着。”
“不…唔,你让我哭一会儿……”
“你是男人吗?”
“哥哥…哥哥……”
“……操。”
“呜呜他被抓走…我没有爸爸了……”
“嗯,多好。”
“我见到妈妈了,她说会带我离开……”
“哦,你不是很多年没见她了吗。”
“我想…带妹妹和你一起走……”
“妹妹她……回不来了。”
“不、不会的,你不是还在吗?”
“……她没了。”
“唔……”
“我也——”
“哥哥……”
“嗯?”
“别走…好不好?”
“……”
–
青年的手微微蜷曲着,在漆黑的地面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
“刘燃的父亲几乎可以确定是入狱,所以他没死。”
“刘燃现在还好好的参加考试,也没死。”
“妹妹消失了,刘燃看见或者梦见,她从窗台跳下去了。”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刘燃家里并没有女生的衣服、鞋子,而且他在洗手间里,也没看见有皮圈或者长发梳子。”
秦墨似乎在想些什么,简单回应着:“所以说,妹妹已经死掉的可能性比较大?”
“嗯,现在我这么认为。”
特别是他亲眼看见妹妹消失不见时,那种心情,像窒息。
大哥和刘燃同时这么认为,与其说妹妹走了,不如说是去世。
这个答案似乎才足以配得上那种心情。
“大哥说的是,她没了。”
嘴上说得平平淡淡,其实心里早已隐隐感觉,这回考试太过诡异。
“……总之需要接着观望,刘燃大哥似乎也有事情要做。”
大哥的意思是他也要离开。
可为什么要在“爸爸”入狱,皆大欢喜后离开呢?
他要去哪儿?
或者说,他会不会……
“那家伙真的是刘燃的大哥吗?”
正当戚砚苦恼时。
身旁的人开口:“能够随时随意出现在他家里,洗手间、厨房,甚至卧室,这样看的话,似乎是的。”
说的也是。
如果他们并非是一家人的话,那种爱好酗酒家暴的爸爸,根本不可能允许外人留在家里。
但是,怎么总感觉……
“哪里不对啊。”戚砚往后撩一把刘海,沉默着眯起眼。
–
妈妈让“我”回来收拾些行李,下午就离开。
“我”把那个崭新的行李箱打开,开始翻箱倒柜寻找可以带走的物件。
该带些什么呢?
要是妹妹还在的话……
“我”跪坐在地板上,趁鼻酸前赶忙合住眼睛。
闭嘴,你很吵。
大哥没回这么说,“我”都可以忍住的。
再翻遍衣柜,拿旧衣服把行李箱塞满之后,“我”终于下定决心,主动去找他。
“在吗?”
“我桌上那两个笔记本在哪里,你看见它们了吗?我们应该把它保留下来。”
“你——在吗?”
“……我是刘燃啊。”
没回应。
“我”的大脑似乎缺氧,心脏疯狂地撞击着皮肉。
不可能,不会的!
就算迟早有一天……那也至少会通知他一声啊。
“哥哥——”
“哥哥!”
“老子在,吵死了。”
“呼哈…哈啊……”呼吸极度紊乱,“我”试图调整,却发现憋回去的眼泪又淌出来。
“哥哥……呜啊……”
“啧,别每次都哭着叫我哥哥,操。”
“呜…哥哥……你还在……”
“说了不要叫,你丫还上瘾?!”
“唔…你别走……和我一起……”
“老子又不是你妈,你有病吧?”
“不要妈妈也可以……呜……要你……”
“……你就是个傻子,刘燃。”
“呜啊……”
“你盼了那女人十年,她现在终于来接你,你又想反悔?”
“不…呜…但是……我也想要你……想要!”
“他妈的,傻逼刘燃。给老子闭嘴。”
“呜不……就不……”
“……那两个笔记本被我烧了,趁你睡觉烧的。”
“……”
“小鬼,就像你不再需要它们,有一天,甚至说明天,你也可能不再需要我。”
“瞧你现在的模样,跟个乞丐似的。啊,这么多年我教你的,全都白费。”
“呜……别,我需要你……”
“还哭?老子真想死之前把你弄死。”
“呜…好……”
“……滚蛋!你他妈欠抽是吗?!”
“操!要你死你就死?!我现在让你从这儿跳下去你还真跳?”
“呜…你…不会……”
“……”
“别吵吵,自己拿手捂着,脏死了。”
“唔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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