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叶上面放了煮熟的番薯、芋头还有沙壳米、椰子和香蕉。戚砚面前甚至还放了一条用蕉叶裹着熏熟的鱼。
正好,他是肉食动物,不爱蔬菜水果。
可惜,另外十几位考生就不像他一样开心了。都盯着食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没人敢动。
哈莉吞吞口水,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作为一个被拉进系统的孩子,她一向比较听话,于是和大伙一起忍着不动。
旁边这位成年人的思想就与他们大相径庭了,之见撸起灰色卫衣袖子就开吃,徒手抓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
这位考生的队友微微张了嘴巴,心想这家伙和看起来的不太一样。
当事人却不把重点放在这里,而是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刚刚有洗手。”
哦,说来刚刚手上的确带着水珠。不过大哥……这个不重要好不好?!
众人:……
“手抓饭食也算习俗。”戚砚说的露骨。反手就往哈莉嘴里塞了一块鱼肉,紧接着是华雪,最后是李冀泽。动作连贯干脆,只用了几秒。
三个人反应过来,嚼了两下就把肉吞了进去。
鱼肉的味道并不好,奇了怪了这个状元能吃的这样开心。
其余考生看着这场面,也跟着吃起来。就在万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头顶骤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通报考试情况:D考场12区3组,考生安娜,考号2019030316,被迫剥离考场。考生……]
被迫剥离……就是挂了。
李冀泽嘴里的香蕉没嚼就吞了下去,噎得满脸通红。
广播连续响了十几分钟,停下的时候戚砚也把鱼吃完了,心满意足的舔舔嘴角。
“我的酋长。”难的高兴,他转脸向旁边的老人,“听闻部落里有一个美女?”
其他担心着小命的人心脏被这句话牵扯了一下,有些疼。这是在公开透明的走后门啊!
族长微微一笑,“我的朋友,今晚你便会见到。”
神了。
饭局结束的时候,这俩人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开手掌。然后又伸开了……中指。
果真,习俗千差万别。
两根中指互相钩一钩,才收回去。
所有考生都回了自己的住处。
除了那位优秀的状元先生,还在盘问白脸男人是不是午餐都有鱼肉。
白脸男人几乎变成黑脸男人时,好心的队友终于把他们家状元揪回了吊脚楼。
“戚哥,今天多亏了你!”李冀泽一个虎扑扎进戚砚怀里,他的小平头蹭的当事人很不舒服。
“戚哥哥,你好厉害。”哈莉笑的开心。
就连华雪看了抱成一团的两人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来。
饱餐一顿的戚砚也出奇开心,顺便分享了几条状元心得。
“任何系统,就算再缜密也有漏洞。比如这个系统,bug就在那些NPC身上写的清清楚楚。”
清清楚楚……
那我们怕是瞎了。
“NPC被赋予什么定义,他就是什么东西。一般是两个定义。”戚砚扒开平头,自己懒懒靠在墙上。“一个是人物定义,另一个是题目定义。”
一个人的主导人格变成了俩,会精分。NPC也是一样的。
“当他在人物与题目之间来回折腾的时候,就是一个巨大的bug。”
比如今天的午餐,酋长作为一个题目应该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客人进行惩罚或者刁难,但是他的人物定义又让他在收到礼物之后把戚砚当成了朋友。
三个人回忆起那个惊悚的场景,纷纷点头。
“以后考试,也要这么想。”戚砚再次叮嘱。
“不过戚哥哥,参考员也会精分吗?”勤学好问是未成年人的良好学习习惯。
被问题砸到的戚砚撇嘴,一张脸冷冰冰的解释。“他们不同。系统NPC是百分之百存在这个漏洞的,而参考员……就要看他们比较想当哪一个人格了。”
要是他们喜欢上了折磨人,喜欢上了系统,那他们就是题目。
要是他们恰巧喜欢自己充当的人物,说不定也会做做人物。
同时也不排除两者来回改变的可能性。
现在他们也是深刻明白了那条潜规则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可能性增多,让随即性增大。
“额……戚哥,那个主管是谁啊?他精分吗?”李冀泽又抛出俩问题来。
戚砚玩着草席的手一僵。“你们已经见过了。他……据说是个从来没有精分过的死人搬运工。”
“见过了?”众人倏然记起那位戳歪布娃娃脑壳的青年。
“那他到底……是题目还是人物啊?”不直接回答问题的习惯真心让人着急。
“疯子一个。”回答不加分秒思考,脱口而出。如果没听错,这四个字之后还附加了一声冷哼。
华雪的脑子算是比较清醒的,听了这些话之后分析了一会儿。共得出以下信息:
1、主管极难对付。
2、主管可能不存在精分bug。
3、戚砚和他的关系极其嗯……微妙。
在看了戚砚一如既往的表现后,华雪真挺好奇为什么他……会得零分?
更何况还凭借零分成了状元。
不过至少今天,她是不会问的。因为自从提到了那位主管之后,戚砚明显有些不正常。
“好了好了,都回去休息吧。”华雪只能给他制造一个安静的环境,以便于让他舒展一下自己皱成川字的眉头。
三个人离开后轻轻带上了门。
屋里静下来。
戚砚把卫衣帽子戴上,在草席上躺平。
确实,他承认自己莫名地烦躁。按照系统规则,主管会参与每场考试得分最高考生的下场试题。
可整个白天,都不见那位的人影。
难道试考自己用时还不够短?
还是他……生气了。
“见鬼……”
第12章 猎头
夜幕落下。一场雨来的声势浩大。
热带气候的雨季只要开始就难得有间歇,而且降水量还大的惊人。
考生住处分散在部落的四个角。今晚,三个处住所却是空穴。
因为此时,12位考生正举着椰子叶蹲守在一栋吊脚楼后。
这吊脚楼没什么特殊的,一排四间屋子,两间亮着两间暗着。透过雨声,几乎听不清里面的动静。
有些人蹲的脚麻了,又打了个喷嚏,咕哝着:“这也没看见他们有动作啊?”
据这几组考生猜测,雨夜是个暗地行动的好机会,午餐时见到的那四个人嚣张跋扈不怕死,一定会做些什么。
到时候只要跟在后面,说不定就能捞到些好处。由于思维的吻合,这12位先生女士,终于在某栋吊脚楼后“偶遇”了。
然而干等了俩小时,里面那四位还是没有露出马脚。
就在这时候,原本暗着的屋子倏然亮了起来。
“嘘——”淋成落汤鸡的可怜考生猛地打起精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紧接着,他们瞧见有个人影推门出来,那人径直进了隔壁那间昏暗的屋子,像是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是什么东西?向酋长讨来的礼物?还是有关习俗的物件?
同时,最右边房间的门也被推开了,一个穿黑色运动服的平头小伙子晃悠悠的走了过去。两个身材修长的人似乎在讨论些什么,那个平头的表情十分震惊。
尽管蹲点偷窥的考生全部伸长了脖子,听力还是败给了雨声。
亏了听不清,因为内容实在没营养。
李冀泽:“戚哥,抽烟啊?”
戚砚:“嗯。”
李冀泽:“这雨真他妈的大!”
戚砚:“嗯。”
作为一个真心实意的粉丝,李冀泽本来是想来劝戚砚去休息一会儿的。可只要一对着戚砚那张正经的脸,到嘴的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戚哥……你不睡会儿?”中午去逮鸟薅鸟毛,听酋长的意思,保不齐晚上还有一场硬仗。他害怕戚砚会吃不消。
旁边的人靠在木头栏杆上,把烟甩进了雨水里。明明眼神松懈,还是摇头。“睡不着。”
就算再厉害的人,这样不休息也不行啊。可这三个字把李冀泽弄得接不下话。
“太静了。”戚砚抬起脸来,夜色中,那双眼睛一时间找不准聚焦。
细细听,除了雨声虫声外,部落里的确很安静。
李冀泽倒是知道为什么,“听说今晚啊,部落里的猎户要出去狩猎。好像挺重要的,除了酋长和大白脸,所有男人都出去了。”
傍晚时他出门找水,走到部落的一片空地上。正看见男人们用赭石和石灰涂着独木舟,还准备了竹刀和弓箭。有个NPC叫嚷着终于要出去狩猎了。
“划船狩猎?”戚砚眯眯眼睛。
新几内亚这种岛屿地势复杂,周围还有些许小海岛。各个部落分散开来,比如考生要找的高地部落就可能在周围的某个岛上。
“土著人、夜里、大雨、划船偷渡、狩猎。”插进兜里的手抓起了一块柔软的布料。
旁边的人还在碎碎念叨让他去休息。戚砚的眼睛却在大雨里骤然找到了一点零星的光。
那只刚从卫衣兜里拿出来手猛的按住木头栏杆,“待着别动。”
话音刚落,戚砚已经翻身跳进大雨中。
“嗯?!戚哥!!你——”李冀泽按住栏杆刚想跟上去,动作又猛的一滞。华雪哈莉还在屋里,他不能离开。
“妈的!”朝着栏杆狠狠踹了一脚,他还是没有追上去。皱着眉头狠狠念了一句:“可不要出什么事儿啊。”
·
灰色的衣服瞬间变成了深灰色,布料湿哒哒的黏附在皮肤上。戚砚跑的很快,手忙着拨开前方垂下的阻挡,连滴水的刘海都来不及撩开。
屠杀。
他能想的的只有这个词。
对于原始部落来讲,人与动物没什么区别。他们可以对其他部族进行“狩猎”,可以没有同情心的杀掉老人孩子,就像是没有底线的野兽,只要能感受厮杀的乐趣、尝到腥甜的血腥味儿,没什么理由不去做。
其他部落里,还有很多考生。
“呼——呼——呼——”呼吸急促,心脏快速收缩着。
朝着微弱光源狂奔的人,固然杂乱生长的乔木鞭挞着他的手脚,沉重的雨珠在肩头碎裂,他还是发觉有人跟上来了,不过他并不在意。
直到一个壮汉几乎跑断了了气,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
“你、你……你小子……给老子停下……”那人死命拉着戚砚,弯腰喘息着。
戚砚调整着自己混乱的呼吸,就听见还有很多脚步悉数跟上了。
是那十几个蹲点的考生,看见他这位大佬跑出来,想都没想就跟上了。可怜戚砚跑的比想象中快的多,只有个长跑运动员勉强跟上了他的步伐。
“呼——呼——你、你……你就说……是不是去……体验习俗……”如果是玩命,他们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戚砚好似没有听到一样,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
后面跟上来的人怒了,扯住那深灰色色衣领就开吼:“妈的!问你话——”
“啪!”手肘打在湿透了的身体上,响声清亮。
夜色略深,周围的考生只看见灰色的领口从大汉的手里脱离,那样壮实的人直接就栽倒在泥水里。
“卧槽!”可能是因为疼痛,或者是意外,倒下的人叫出声来。
再看那位考生,已经跑出去两三米开外。
几个女生吞吞口水,不打算继续追了。仅剩五六个胆子大的还是想跟上去碰碰运气。
或许只是两分钟以后。戚砚便站在了陡峭的海岸边。也终于有时间把头发往后拨开,露出光洁的额头来。
据他莫约五米的地方搭了一个简单粗暴的草棚子,里面燃着一大堆篝火。
大概是浇了动物的油脂,大雨中篝火烧的正旺,还噼啪作响。冒出的黑烟更是刺鼻难闻。这就是那个光源了。
伸手抹去下巴挂着的水珠,戚砚低眼看去。黑色的海面上,正有十几只木舟摇摇晃晃的往岸边挪。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身后的人再一回跟上来。但是这次,他们却没敢再招惹那位立在海岸看风景的人了。
等十几只船上了岸。一群土著人拥簇着叫嚷着往这边走来。
开头的是几个强壮的男人,都一只手拿着武器,另一手背着口袋似的东西。
直到他们走的更近,趁着篝火的光芒,考生们终于看的清楚了。
那些男人的脖子上都戴着一个项圈,上面穿了一个一尺长的竹片,还有几块人的脊椎骨和下颌骨。
彩面,纹身,身后背着黑色的网状口袋。顺着那“口袋”往下看,是雨水冲刷下来的鲜红色。
腥味。
雨夜里,味道更浓。
“嘿,客人们。”为首的男人甚至对他们弯了一下腰。
“咚!”一声沉闷,男人的网开了一个口子,有颗实心的球滚出来。
时间仿佛停止了两秒。
“啊!!!!”还是有人叫出声来。考生们只觉得口中干燥,胃剧烈的痉挛着。他们往后退了半步,腿有些发抖。
沙滩上根本不是什么球,是头。
血淋淋的人头。
戴着人骨项圈的猎头微微一笑,弯腰把那头颅捡起,放回了黑网里。“狩猎回来就遇见客人,真是巧啊。”他说。
果然,趁着夜色的掩护,他们潜入敌对的部落,不分男女老幼,一概斩尽杀绝。杀人后,便用竹刀割下人头当做战利品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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