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晨两手挡在胸前,冲邵晓明笑,“你自重一点啊,我怕你老公找上门揍我。”
邵晓明嘟了嘟嘴,佯装生气,“晨晨,咱们都多长时间没见面了,你还是不是我好姐妹了?连抱一下都不给抱。”
冉秋晨正从老同学手里接过一瓶啤酒,听到邵晓明这句手下打滑差点丢了瓶子。那一瞬间,就像是燥热的炎夏,突然下了一场豆大的冰雹。
一刹那,冉秋晨觉得自己耳目都变得清明了许多。原来,邵晓明的心目中,自己一直是他的“姐妹”?!
冉秋晨僵着笑脸,被同学们拉过去坐在沙发中间。邵晓明拨开一排大长腿,往冉秋晨身边凑。
“唉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我现在比你美你吃醋了?”邵晓明不依不挠,抓着冉秋晨的胳膊晃。
冉秋晨一口气憋在胸口,他怎么当初就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和邵晓明真在一起的话谁攻谁受。原来不是邵晓明假装看不懂他的心思,而是从一开始,对方就认定了他是“好姐妹”?
这也太让人心寒了!
冉秋晨在老同学们的起哄下,猛灌了口酒,以示接受迟到的惩罚。脑袋里却转起了另一个问题,如果和费律铭在一起呢?
问题的答案很显然,费律铭是绝对不会和他做好姐妹的,所以说自己从一开始就应该是受的对不对?!
冉秋晨有点不能接受这个设定,但一想到拍戏时无意摩擦到对方的某些部位,又蔫蔫地想自己大概率就应该是个受没跑了。
为什么同样是男人,自己明明也很man,却要成为下面的那个?冉秋晨在一片欢闹中,莫名陷入了巨大的不服与惊慌。他又一口气喝了半瓶啤酒。
KTV里响起曾经红极一时的歌,大家开始齐声合唱,邵晓明亲热地搂住了冉秋晨。
冉秋晨回看邵晓明一眼,大屏幕上的亮光照在邵晓明的睫毛上,他察觉到对方还在眼角涂了闪亮的金粉。
啧?冉秋晨抖了抖胳膊上乍起的鸡皮疙瘩,盯着屏幕上滚过的歌词,大脑一片空白。
很快,包厢里就分成了两个阵营,一波轮番点歌唱歌,一波围着茶几猜拳喝酒。
冉秋晨往日是很有兴致唱几首的,他是标准的男中音,又跟着专业老师学过声乐,朋友圈唱歌数一数二。而今天,他却默默留在了猜拳的那一桌,突然就特别想把自己灌醉。
冉秋晨拳技差,于是就喝的多,一杯接一杯来者不拒,到最后不管红的、白的、黄的、蓝的,只要有人往他手里递,他就接过来一口闷。
同学聚会持续到午夜,大家好久不见,也都玩的尽兴,各个喝得东倒西歪。
服务员帮他们叫车,住的近的相互做伴一起回去,最后只剩下冉秋晨和邵晓明在店门口的夜风里等。
“喂,”冉秋晨靠在门柱上,用迷离的醉眼又一次打量邵晓明,“做那个痛不痛?”
“你是说割眼皮还是打玻尿酸?”邵晓明也醉得不清,刚收了老公的电话,口齿都有些发飘。
“嗨!”冉秋晨不耐烦地眯了眯眼,把头偏向一边,“我是说,做下面的那个痛不痛。”
邵晓明勾脖子耸了耸肩,难以置信地往冉秋晨胸口送了一拳,“你个废物,丢不丢人,还没做过!”
然后,他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个人哈哈哈地笑起来,直到两只眼角都笑得湿润,才凑到冉秋晨的身边,在他耳朵边悄悄的说,“太爽了,特别爽,那是天底下最爽的事!”
“嘁!”冉秋晨不屑似地把头扭向一边,去摸自己的手机。
就在此刻,一辆银灰色的跑车擦着夜风停在了他们脚边。邵晓明以为是老公来了,正要过去,却见驾驶位上下来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男人背脊宽阔挺拔,穿白色亚麻衬衫、铅灰色西裤,下颌线如刀削斧凿一般棱角分明,再把目光往上移,对上那双深邃的双眸,邵晓明瞬间向触了电一样。
他莫名觉得这男人眼熟,有些人在屏幕上看得多了就很难想象现实生活中会变成什么样子。等他惊讶地张大嘴巴准备问身边的冉秋晨时,那男人已经关了车门款款走到他们面前。
“你是……”邵晓明是真没想到能在这见到费律铭。
费律铭微微勾了下唇,淡淡开口,“听说今天有同学聚会?看来我来迟了。”
“啊?哦!”一向伶牙俐齿的邵晓明突然打起磕巴,他伸手快速摇晃冉秋晨,示意旁边的人说点什么。
冉秋晨在这见到费律铭也有点惊讶,那些各种颜色的酒精早就折磨得他头脑发昏,他一时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费律铭看冉秋晨身体打晃,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然后微微侧头问邵晓明,“有人来接你吗?”
邵晓明的目光停留在费律铭扶着冉秋晨的手上,修长有力又指节分明,那双手和它的主人一样好看。
“哦,有,”邵晓明说着,又看了眼手机,“应该马上就到。”
“那就好。”
冉秋晨脚下发软,这会儿酒精开始在体内发酵,让他原本混乱的思维变得更加昏沉。他此刻就想扑进软绵绵的席梦思里,伸开双腿双脚,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于是,他顾不得同样醉酒的邵晓明正在用极其诡异的眼光看着自己,他攀上费律铭的肩膀,整个人半挂在对方身上笑着,“你来接我啊?怎么这么好。”
费律铭微笑着眯了下眼,手往下拦住了冉秋晨的腰,嘴角以一个史无前例的甜蜜弧度咧开,“嗯。”
这一个举动应该算是给情敌超级无敌五雷轰顶大暴击了吧。费律铭这么想着就很开心,看冉秋晨的眼神就又温柔了些。
见了鬼了?!邵晓明觉得今天大概喝了假酒,揉揉眼睛又往费律铭身上看,“你……”,然后指向冉秋晨,“你……”
“小明!”就在此刻,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原来是邵晓明的老公袁烬峰来了。
“袁总!”费律铭扶着冉秋晨的姿势丝毫未变,只是微微转了个身,冲袁烬峰点了下头算作问好。
他也是前两天去家里吃饭,才听说嘉盛公园马上要开的超星级酒店的老板是袁烬峰,而袁烬峰的小娇妻恰是自己的“情敌”。
“哦,律铭!咱们可真是很多年没见过了,你怎么也……”袁烬峰看到费律铭怀里迷迷糊糊的冉秋晨,立马反应过来颔首微笑,“听说了,听说了,抱歉前一段时间忙,没有去家里贺喜。过几天酒店开业,咱们再好好聚聚。”
邵晓明木讷地把目光投向自家老公,心想干嘛对费律铭这么殷勤啊,他可记得大叔从来不追星的。
“好,那袁哥早点带小明回去,我们有时间再聊。”
“好。”
费律铭扶着冉秋晨,轻轻把人送进车里,冲袁烬峰与邵晓明抬了抬手钻进车里。
邵晓明在夏夜的晚风中跟着袁烬峰走向停车的地方,“老公,你和费律铭那小子认识啊?”
“怎么不认识,费展鸿的独子嘛,咱们马上要开的酒店就在他家的地盘上。”袁烬峰拥住邵晓明在他耳侧宠溺地蹭了蹭。
邵晓明心里一悬,高中那会儿是听人说过费律铭家很有钱,但从来没想过他竟然就是锦城巨贾费展鸿的独子。
“老公,那你刚说的恭喜是怎么回事?”此刻,邵晓明已经觉得酒劲全被惊没了,反抱着袁烬峰的胳膊追问。
“这个嘛……”袁烬峰压低了点声音,笑笑地说,“听说他前一阵子结婚了,不想太招摇就在家里办了个聚会,实际上也算是告诉圈里人费家又添了新人。”
“哦?”邵晓明一双狐狸眼滴溜溜转,看刚才冉秋晨和费律铭那相处模式,莫非他们两悄悄搞一起了?
邵晓明跟袁烬峰上了车,不觉偷笑。要说费律铭和冉秋晨在一起,他是有些意外,却也不全然意外。
他还记得上高中那会儿,就总觉得费律铭跟个幽灵似的神出鬼没,只要有冉秋晨的地方就准有费律铭一道灼热的目光。
第35章
冉秋晨上了车就瘫了。
费律铭帮他扣好安全带一脚油门轰出去,右手却一直伸在冉秋晨面前帮他扶着额头。
“没事没事,你专心开车。”冉秋晨嘴上这么说,手下却紧紧抓着费律铭的手指不放。
费律铭笑笑,任凭冉秋晨握着他的手,放缓了车速。此时的锦城中心地带依然灯火辉煌,虽然不如白天车水马龙,路上的行车却仍不算少。
“你怎么这时候出来了,不怕狗仔拍你?”冉秋晨把玩着费律铭骨节,指间在对方修剪整齐的指甲边缘来回的摸索。
“我来宣誓主权,顾不上那么多了。”费律铭笑。
傍晚,费律铭看着产品说明书把Autumn需要的产房安置在一楼壁炉旁边。那里通风又保暖,光线也比较柔和。是他认为最适合猫咪生产的地方。
然后,他就想找点事情来打发时间,在厨房烤了两个失败的蛋糕,在三角钢琴前乱弹了一器,又去书房翻了会儿书,还拿着冉秋晨和自己唯一的合照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最后,还是觉得好无聊,所以才想来接冉秋晨。尽管冉秋晨再三保证不会喝醉,散了场就乖乖打车回家。
现在看来,幸亏他来了。不然,他的宝贝不知道还要跟醉酒的情敌在夜风里傻站到什么时候。
费律铭想着这些扭头看了眼冉秋晨,冉秋晨已合上了眼,呼吸深沉均匀,像是睡着了。
车子出了市中心,向越来越安静的郊外走去,等红绿灯的时间,费律铭习惯性地透过倒后镜往后看了看。
做演员这几年,虽然对名利没什么追求,费律铭却还是被迫处于舆论浪尖。被记着追拍,被粉丝围堵的事情,他也是经常遇到,可以说是经验老道。
此刻,就一个回眼的功夫,他就看到后面跟着的白色丰田,驾驶位上偷偷伸出一节炮筒似的相机镜头。
又被追拍了!费律铭第一个念头是看冉秋晨。见冉秋晨正在憨憨地睡着,他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轻轻抽回了手。
如果没有记错,他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这辆白色丰田就一直跟着他。快到KTV附近他才发现,于是绕城转了好几圈才甩掉。
怎料对方根本就是一块让人厌恶的橡皮糖,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又悄悄地黏在他们身后。
都怪自己考虑不周,没有提前让司机送辆车过来。
红灯灭绿灯起,费律铭猛踩油门冲了出去。果然,丰田紧随其后,任费律铭在越来越浓密的车流里怎么穿行,都隔着不超过一辆车的距离紧紧跟随。
“操!”费律铭暗暗骂了句,猛打方向盘冲进辅路改变了之前的方向。
锦城的娱乐八卦记者大都知道费律铭的居所,玉林山庄安保完备他们不大可能进去。可费律铭还是不愿意让狗仔尾随回家。
他再一次返回市中心,在夜幕和霓虹里穿行,七扭八拐地想在不违反交规的情况下尽量利用车流甩掉丰田。
冉秋晨本来睡着了,被这么摇晃了几下又醒了。感受到车子在频繁地换道,他也瞬间意识到有些不对。
“是有狗仔?”冉秋晨睡意朦胧,口齿不清地问。
“坐好!”费律铭转换档位,猛打方向盘,挤进了末班公车与一辆工程车形成的夹角里。
车子急刹在白线内,费律铭和冉秋晨同时因为惯性而猛向前倾。当绿灯再次亮起的时候,银灰色的跑车一下子冲了出去,再看倒后镜,那辆丰田仍然停在原地,被另一辆大转弯的公交车给拦住了。
“呼……”冉秋晨和费律铭同时舒出口气。
费律铭对这次跟踪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以前也遇到过几次,甚至有一次是在凌晨三点多。他不知道那些狗仔为什么如此精力旺盛。
车子终于走上去往玉林山庄的山路,冉秋晨紧张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胃部的灼痛感却伴随一阵阵恶心冒了出来。
“停下车,我想吐。”冉秋晨不等车停稳,就率先解开了安全带。
他下了车扶着路边的树吐得稀里哗啦。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却喝了不少酒,本身有些醉又被车猛晃一通,他实在忍不住了。
费律铭连忙从车上下来,站在冉秋晨身后轻柔地帮他抚背。
冉秋晨吐了一阵,酒精和着胃液全吐干净才头也不回地冲身后摆手,“别过来,脏。”
费律铭轻轻笑着,手下还是轻柔地拍,顺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冉秋晨。
冉秋晨也不客气,拿过手帕擦擦嘴,一股淡淡的松林味道让他顿时舒服了不少。
吐过一阵之后,两人再次回到车上,冉秋晨困意全无,相反还特别有精神。
“对不起,刚才开车太不稳,让你难受了。”费律铭道歉。
冉秋晨无所谓地挥挥手,反到有点心疼影帝大晚上被狗仔追,跟上演夺命惊魂似的,“没事,现在好多了。”
车子重新启动,这一次费律铭开得非常慢,时不时看看冉秋晨生怕对方随时想吐。
冉秋晨想起让他狂吐的真正原因,也就是今晚喝太多的原因,不由得嘴角一抽,扭头看向费律铭。
“有话要说?”费律铭不经意与冉秋晨四目相对,看到对方眼睛里含着一汪笑意,不由得问。
冉秋晨笑笑,抬了抬虚弱的眼皮,从上到下把费律铭又打量了一遍。
手臂修长,肩膀宽庭,腰部也是又柔又韧。他虽然心里有数,费律铭十有八九不会当下面那个,但还是在酒精的刺激下邪念一闪心存侥幸。
“如果真的在一起,我是说……如果,我要当……上面那个。”冉秋晨支吾着,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嗯?”费律铭先是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意识到冉秋晨说的是什么,笑着把脸转过去来。
此刻的冉秋晨,从眼角到唇角全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水润光泽。虽然刚吐过,但费律铭一点也不觉得对方脏,甚至想如果冉秋晨不介意,他此刻是恨不得直接扑上去亲吻他的。
“哦什么哦?行不行?”冉秋晨被费律铭用这种眼神看得发慌,身体不由瑟缩了一下,又小声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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