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A叔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像是我的所作所为没有激起他内心丝毫的动荡。
擦拭了下嘴巴,我觉得自己有些搞笑,想靠这种方式得到答案,可惜还是失败了。
稳了稳情绪:“那我再问你,你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
“开心就好,想那么多干嘛!开心就简简单单的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弄的那么复杂。”
我情绪说的又开始激动起来了,又把A叔的手拉了过来,双手握在拳间。
A叔把我的手扳了开来,用低沉带着磁性的语气说:“小宇儿你还小,不懂,这世界上不是有开心的事就要去做,可以不顾及一切后果的。”
“有什么后果我们一起承担不好吗?”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A叔肯定的答复。
我拿出手机,将挂在上面的御守扯下,“啪”的一声摔都他坐着的茶几上。
“你的东西,我也不想要了。”
我起身准备走了,刚拉开门,我又回过头:“你知道我许的什么愿吗?我许的是让我们在一起的愿望,可惜你这御守一点都不灵验,肯定没开光。”
说完我从A叔的办公室中出来了,我一刻也不想待了。
我能说的也说了,能做的也做的。
还是没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
接连几天,我有些浑浑噩噩,工作上也上不了心,除了不少纰漏,被徐主任提醒了很多回。
“小宇,你最近怎么心不在焉的,这可不行,你再这样下我要给A哥说了啊!”
“知道了,我会多加注意的。”
说吧说吧,就算你给他说了又怎样,我一点也不在乎(放屁)。
“对了,小宇,A哥最近在忙什么啊,我约了几次都没把他约出来。”
我怎么知道。徐主任在我身边提的十句话里面有八句话都是关于A叔的,我有些心烦。
“不知道,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
“是吗?那你要多去陪陪他,他一个人在C市肯定挺孤单的。”
“好。”
他孤单什么呀,那天还看见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女在他家里呢。
五月的天气很闷热,热的人心里烦躁,我一直在期盼能下一场雨,给这座城市降降温。
但真等来大雨磅礴后,我也没能静下来。
那是个周四的下午,白天就有也些彤云密布,但直到快下班时,才落起了雨滴。
雨滴一颗颗很大,看样子是要下一场大雨了。
“这天气可真是的,说下雨就下雨,小宇快走,等会雨下大了不好回去了。”
“徐主任你先走,我把这个材料改完就走。”
“那你动作快点啊,我先走了。”
陆陆续续把办公室的同事都送走后,我坐在电脑前发着呆。
材料其实早就改好了,但我听着窗外的雨点声,有些留念,一时半会不想起身。
这个雨点声让我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个周末。
也是这样的大雨,把整个城市都浇透了,而我还在苦逼的加班。
那也是我和A叔关系彻底改变的一天。
原本我以为我和他永远不会相识,不论是年龄、圈子,还是工作,都没有任何的交集点。
但那天还是让我们的关系发生了改变,现在想来,那天的我可真是勇敢。
我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上,雨果然下的很突然,这才小半个小时的功夫,已经滂沱起来。
办公楼里的人们匆匆忙忙的往外赶。
有的提前看过天气预报的,撑起了伞,走的很从容。
有的没有做一点准备,把包或文件袋顶在头上就往地铁站冲。真是狼狈极了。
我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幕,像是在看话剧般可笑,一时间忘记了时间。
“轰。”
一声雷响从云上传来,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了。
原本还热闹的办公楼下已经没了人,一旁的停车场中也三三两两的没多少车了。
站在楼上其实看不太清楚,但我眼睛一眯,还是大概看见了。
一辆黑色的途观在停车场的角落处,主人还没来把他接走。
这辆车我再熟悉不过了,是A叔的车。
他还没走吗?
我其实也没有带伞,但我觉得这好像并不重要。
因为我本就打算在雨中淋一淋,清醒下头脑。
我从办公楼中走了出来,径直走入进雨中。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入我的衣领,有些凉,但很舒服。
不过还是有些小看了这雨。
拍打在我脸上让我的眼睛都差点睁不开。
我本来是想直接做地铁回家的,但脚步却有些不听使唤,直接走向了停车场。
等走近了一看,果然,我的眼神虽然不太好,但感觉还是不会有错的。
是他的车。
我矗在车前,感觉还能在主驾和副驾上看见我和A叔的身影。
指尖有些微微跳动,不受控制,我只好把右手拽进怀里,让它不要再战栗了。
身后传来一声脚步声。
紧接着传来的是雨点碰击在雨伞上的声音。
一直在我身后,大概五六米的样子,就站在那,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这场雨下的毫无规律,时而猛烈时而骤停,所有人都在找一个地方躲雨。
只有这空旷的停车场中。
我站在前方,撑伞的人站在后方,站了好久。
最终,我还是转过了背着的身子。
的确是A叔。
他虽然撑着伞,但根本阻挡不到这暴雨如注,浑身早就湿透了,这打了伞和没打又有什么两样。
伞沿把他的脸刚好遮住,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
“A叔。”
我笑着喊了他一声,也不知道我现在笑的有多难看。
“嗯。”轻轻的应答,他向后抬了抬伞,把脸露了出来,没有一丝凌乱。
看来伞虽然没帮身体挡住大雨,至少还是帮脸挡住了。
他面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目光闪动。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却因为温度骤降有些颤抖。
没想到我在大夏天中,还能在大雨下感受到犹如寒冬般冰冷。
我抬腿走到他的伞下,四目相对。
“我……”
“我知道。”
我还没说出口,A叔就打断了我的话。
我继续开口:“那……”
A叔摇了摇头。
我知道,直到现在他还是心意已决。
我潸然泪下,拉扯着他的衣服,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凭什么凭什么。
A叔伞被我拉扯掉了,我们二人终于是毫无遮挡的立在漫天大雨之下。
“小宇儿,你冷静一下。”
A叔想稳住我的双手,但我哪里还能别他安抚住。
声音变得越来越沙哑,手中使出的劲也越来越大。
两人像是扭打在一团。
“X斌!”
这是我第一次喊出A叔的全名,他怔了怔,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任由我拍打他的胸膛,宣泄心中的不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使完了劲,全身脱力般的坐在了地上。
嘴里还喊个不停,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淌进了我的嘴里,好咸。
一声电话声响起,是A叔的手机。
“喂。”
他看了看我,捂着手机低声说着什么。
虽然手机里的声音并不大,但我还是听的真切,里面的声音我记得,就是那天在他家见到的女子的声音。
“好,稍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等A叔挂了电话,我更加绝望了。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从衣服内侧口袋中摸索着什么。
拿出来一看,是御守。
在大雨下,就算他把御守放在衣服内侧口袋仍然是打湿了。
A叔蹲下身来,用手把我的眼泪擦了擦,从我的裤兜中把手机掏了出来,小心的把御守系在我的手机上。
“小宇儿,打起精神来。”
他把倒在一旁的伞捡了回来,放入我的手中,揉搓了下我的手心。
“走,我送你回去,到家后赶紧洗个热水澡。”
说完就摸出车钥匙,径直上了车,打开了车灯。
我被白晃晃的车灯照的有些晕眩,站起了身来。但我没有朝车上的A叔走去,反而走向停车场外。
此时,我已经想通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背着车灯越走越远,A叔也没有出来追我。
我想通了,A叔已经敞开心扉接受其他人进入他的生活,表明了他的生活还在继续,难道我还要留在泥泞中止步不前吗?
回到家,我掏出手机一看,出发前给旅行团交的保证金已经退回来了,我转回给了A叔,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不论有再多的不舍,也就此打住吧,生活总归是要继续下去的。
【A叔,请别担心,我没事。你也别总是关心别人,还是要照顾好自己。】
【好。】
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作者有话要说: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醒了很久还是很感动。
☆、A叔视角
——以下为A叔视角——
从霓虹回国的那天早上,我醒的很早,低头看了看还在我怀里酣睡的小宇儿,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昨天我到底是做了什么?明明我是在责怪他这么不负责任的乱跑,让我找了好久。
但看着他在我身下一脸自责的表情,我心头的不满已经消去了大半。
他那一句“我是个成年人,你管不着!”着实让我有些神志不清了,我竟然……吻了上去。
我真是无可救药了。
但吻上小宇儿的唇后,像是激发了我内心压抑已久的冲动,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很贪婪。
腹部更像是有一团烈焰般灼烧着我的灵魂……
等他也起床后,我甚至不敢看他,我对不起他,我真是失了智。
飞机上,我没想到小宇儿竟然主动牵起了我的手。
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在掌心中能感受到身边人的温暖,那一切就满足了。
但是我仅剩的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自私,明明他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
我逃难般的把手从他的指尖抽出,把眼罩拿了出来,装作要睡觉的样子。
明明昨天晚上我基本上彻夜未眠,但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虽然我戴上了眼罩,但不断起伏的胸口根本控制不了,心跳的极快。
在飞回国的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把所有应该考虑的因素都考虑了进去。
我不是不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在一起,我不仅知道,我还对阿全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大家都在传,惹人非议。我不想小宇也经历这般磕绊的人生。
我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我不能这样对小宇儿,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剥夺他成婚、生儿育女的权利。
而且我比他整整大了十多岁。
他这时对我的感觉肯定是以仰慕为主,是对成熟男人的向往,并不是真正的爱情,就算他自己分不清,我也要保持警醒。
不然让我们做出无法换回的事情后,对他就是影响一身的伤害,甚至会对价值观和性取向产生影响。
小宇儿太年轻了,他肯定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而我作为长辈,更要正确的引导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去占有他,绝对不能。
回到C市的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
明明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何还是觉得这么难受。
翻出手机,我点开小宇儿的头像,是一张他的自拍,笑的多开心、多烂漫。我明明已经看过无数次了,但总是觉得看不够,点开对话框,想对他说些什么。
但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了,他可能早就睡了吧。
算了,睡觉。
等我刚闭上眼睛,手机的提示声就响起了。
等我举起一看,看清消息提示后心都差点漏了半拍,是小宇儿。
他发来了一张图片,是我们在富士山前合照的一张,还配了一句【你看我们真好笑。】
那天可真是阳光明媚,大风下的他还是那么可爱,真想亲自捏一捏他的脸。这小子,都凌晨一点过了还不睡在干什么呢!给我早点休息!
过了几天,小宇儿又是给我打电话,又是给我发消息。
我基本没有回,电话也没有接。
我怕听到他的声音,我怕自己会心软,我希望能给他留足够的距离,让他冷静下来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叔侄的关系。
在老家的母亲突然给我来了电话,说是有一个邻居的女儿也到C市来工作了,让我有空见见。说小的时候经常跟在我的屁股上玩。
我记了起来,好像是叫小婉。
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立马就认出我是谁了,说是一定要来见见我这个小时候的孩子王。哈哈,明明都快四十的人了,孩子王这个称呼可真让我有些吃不消。
第二天,小婉如约到我家里来,我在厨房给她削着哈密瓜,盯着窗外,突然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眸。
小宇儿?他怎么来了?
看他两眼无神的样子我真是有些担心,小心看路啊,来来往往的机动车真是让我急得不得了。
手中削着哈密瓜的手一个没注意,在大拇指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我决定要小婉陪我演一场戏,专门演给小宇儿看看,让他撞见我已经在新的开始了。
看见他进了楼栋里,我算好时间,牵着大黄打开房门。
诶,还没上来吗?怎么楼道里没人?
我探出头来一看,斜对面的玄关中虽然半关着门,但从下面微微能看到的帆布鞋,不正是小宇儿的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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